西風-多倫多

西 風: 多倫多華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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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孤獨

(2009-06-01 13:00:08) 下一個
談談孤獨

作者:西風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人——,一頭雙臂,兩足無毛。但人和人之間的差異有時候比和異類之間還大。這好象是一位哲人說過的話。他所說的人們之間的差異不是指體重、年齡、相貌,這裏顯然是指想法的差異。不管怎樣,人和人之間存在著觀點、想法以至於行動上很大的不同。有一些人沒法和周圍環境交流,就會產生孤獨感。我們可以這樣認為:野獸之所以孤獨是因為他不需要交流,人類自己的孤獨多半是周圍環境不可以交流,或者周圍沒有交流的對象。孔子曾說:“道不同不相與謀。”人作為一種社會性動物,其實是很渴求交流和合作。但人們在思想的高度上、知識的掌握上存在著差異,這種不一致性導致不共鳴。於是大家不是分道揚鑣就是拳拳相向。網絡裏出現鬥雞式紛爭大部分就是這樣的原因。

人們常說:“唯真難繼 , 至親易疏 , 情到深處 , 人自孤獨。”我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是“高出不勝寒。”正因為人們不願意孤獨,所以很多人選擇“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的狀態。

趙汀陽在 2000-1 期《讀書》雜誌寫了一篇“解凍哲學”的文章。大意是說,在人們對待生活的方式中,有這樣兩類人,第一類人需要別人描繪理想,以便知道什麽是自己需要的事情。第二類人喜歡背叛。如果背叛的是權利或諾言,那麽就有革命。如果背叛的是思想模式或者感覺模式,那麽有哲學和藝術。

我認為,第二種人很容易產生孤獨感。也就是說,從事哲學和藝術的人大都很孤獨,至少在精神的世界是這個樣子。從古至今,不乏藝術家和哲學家無端自殺的事例。盡管一些還是我們公認的有成就者。他們既不是失戀也不是生存發生危機。我猜測這是極端孤獨所致。

在現實世界中,孤獨肯定也是一些人的生活狀態。比如,海明威寫《老人與海》裏邊的捕魚者,他每次出海都要在險象環生的大海裏和大魚搏鬥,麵對波濤洶湧的大海,老人和誰去交流經驗和感受呢?孤獨必然發生在這類人身上。那些大腹便便的吃魚者根本不要體會,與大魚搏鬥者的勇敢和意誌,他們隻關心魚鮮美與否。

在市場的大旗到處揮舞,戰無不勝的今天,我們還不能說選擇孤獨是弱者的表現,有那麽一些人他們不從事轟轟烈烈的賺錢事業,卻喜歡麵對心靈和精神世界,不肯失掉自己,因此與生活很隔膜。這也導致了孤獨。

王小波在他的書裏寫道:“當男人年輕的時候,即使麵對母夜叉也急急的想要,這種感覺叫做硬,硬的時候急著去要自己份內的那點東西,絲毫不想它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等到有了一點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管是署了自己名字的小說還是西夏文,就已經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了。”王小波還說:“寂寞是我的選擇,正如在地下室離群索居是我的選擇一樣,在我看來,寂寞就是可以做一切自由的事。寂寞真正歸我所有的時候,純黑如夜,甜蜜如糖,醇如酒。”

我自己的也有同樣的體會。從事寫作是自己孤獨心情的宣泄。當我不再糾纏於生活中雞毛蒜皮事務的時候,太太和孩子都不肯和我交流。我沒法安置自己,所以寫一點文字,不為應景附和,一般是自己的想法和認識,內容與柴米油鹽不太關聯。我渴望在精神的世界裏尋求溝通,所以我也常看關於宗教、哲學、文學、評論類別的文字。每當讀了與自己有共鳴性的好文章,覺得精神愉悅,心情頗爽。可是這種滿足在現實生活中沒有什麽大用處。周圍很多朋友勸我放棄這種柏拉圖式的生存狀態,我舍不得。我一直想給自己精神世界找一片活動的天地。沒有太多人支持我這樣的做法,於是我孤獨寂寞。生活很現實,它不理喻虛無,所以當我太注重精神升華的時候,現實總在壓迫我。我不知道以後的路怎樣,我隻是憑著感性在走。錢鍾書老先生在《圍城》寫了這麽一句 “文能窮人”。我看著幾乎掉下眼淚。我知道,靠寫字賺錢,我的功力尚不到家,盡管有地方刊登我的文字,但提起稿費大家都回避談論。在這方麵我有軟肘,掛著眼淚,合著心酸,我就這麽孤獨地走著。我相信上帝,但還拿不準這是不是一種無助的信靠。

(寫於 2009-06-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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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li 回複 悄悄話 謝謝,問候密市的朋友
煙袋鍋子 回複 悄悄話 頂你這篇,教授哥們。
我在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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