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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路,有崎嶇平坦;世上的路,有寬窄短長;世上的路,有歡悅悲傷;世上的路,有清晰迷茫;但屬於我的路,永遠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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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第斯山探礦 (五)

(2007-06-17 00:25:35) 下一個

安第斯山的Puma





五:獨一人孤守營地,月明夜驅狐豹騷擾

接下來的幾天,勘探工作進行的非常順利,也沒有再發生過什麽意外,由於勘探的範圍越來越遠,按計劃第五天我們需要轉移營地,就在我們轉移營地的那天晚上艾爾曼過來向我告別,說他們也要到更遠的一些牧場看看,最近一段時間也不會回這個營地了,他拿來了幾個像雪蓮一樣但沒有雪蓮那樣大的菊狀植物,淡綠色表麵覆以白白的絨毛,他對我講這是生長在雪山上的一種草藥,有很好的滋補作用,我連連道謝可沒有什麽送他隻好等下次上山時再帶禮物送他了,艾爾曼臨走時緊緊地擁抱了我,還哭了,他隻有17歲還是個孩子,我的眼睛也濕濕地。。。這些天的相處他已把我當成了他的哥哥,我也把他當成弟弟,收工早的時候做好晚飯我就和他一起騎馬背上槍在附近轉轉,遇到獵物的時候很少,更多地是聊天,他總是力所能及地讓他的馬和我的馬貼的很緊,不時用他那裹著皮製護腿的小腿撞擊我的馬腹,顯示出他孩子般的天性, 可從外表看分明是一個魁梧健壯的牛仔,其實按年齡他可以做我的兒子,說心裏話我倒真盼望有一個像他這樣孔武的兒子!他不停地問一些好奇的事,什麽海有沒有邊啊?中國在什麽地方啊?中國有馬嗎?我就一一耐心地回答他,他像小學生一樣認真地聽。。。有時我也向他問一些問題,其實他也知道的很多,比如安第斯山的植物啊動物啊,最奇怪的是他還懂一些礦業知識,不知他從哪裏學的。

新的營地也在一個山坳裏,可不像第一個營地那樣水就從營地流過,取水要到大約60米處的一個山澗,不遠處有一片枯樹林,砍柴很方便,收工後我就拿了砍刀帶一條粗繩子來到枯樹林拚命地砍柴,說砍柴其實是一種發泄,自和那幫牧馬人分別後我就失去了娛樂,工程師們大都沉默寡語,不善言笑,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我生性活潑好動,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死氣沉沉的煎熬!在枯樹林裏,我總能找到自己的樂趣,樹林裏的鳥很多,而且不怕人,有時我咣咣地在砍著一棵樹,抬頭一望竟還有鳥在樹上鳴叫,再就是枯草叢中的野鼠,蹲在你的腳下,支楞著圓圓的小耳朵,忽閃著亮晶晶的黑眼睛,抖動著長長的白胡須,樣子十分可愛,有時還會爬到你的鞋上,忽閃著鼻子嗅你的鞋麵,讓你感到置身於迪士尼的童話世界,而我就仿佛那童話中的巨人。我欣賞著這自然的造次,體味到天地物合一的意境,無欲無我。。。

第七天,也就是本次工作的最後一天,(按照計劃我們工作七天,下山休整七天,再上山工作七天,再下山休整七天。。。 依此循環)過午就收工了,帶隊的工程師召集幾個組長開會,當然我不包括在內,我也懶得摻和,就又把繩子捆在腰上,拿上砍刀到我的迪士尼去找樂了。。。會議開了很久,我足足砍了兩大捆幹柴,正當我把第二捆柴拖回營地時,領隊一臉嚴肅地找我談話向我宣布了會議決定:明天除我之外所有人下山休整,而我要留下來照看帳篷和儀器。這個決定出乎我的意料,當時那個礦業公司的老板得知我的小才,曾屈駕三顧請我,且言明是請我做工程師的(我在國內的職稱是高級工程師),而當時給我的待遇隻是和一個幫工的相同,還一再表示是暫時的,以後會根據工作情況增加的。既然我也是工程師,也就有休整的權力,領隊反複表明是大家的意見,似乎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本來想問為什麽不讓那兩個本地向導中的一個留下,卻還是憋住了,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我已經發現了某些國人骨子裏的媚外!留就留唄!還沒讓我去堵槍眼呢

第二天早飯後,他們就整裝下山了,望著遠去的馬群,我有一種隱約的失落同時又被一種更強的解脫感代替!自由了!解脫了!我可以不顧及任何人幹我隨心所欲的事了!我像瘋子一樣圍著山坡奔跑,並扯開喉嚨唱起了《敢問路在何方》
自己瘋了一陣,突然覺得無趣,是啊,都四十多歲的人了,怎麽還像小孩一樣情緒化?怎麽打發這七天的時間呢?總得找點事情幹啊?否則會寂寞死的,我鑽進帳篷策劃了一下,想起了一件可做的事:用這七天時間,在營地修一道擋風牆,我稱它安第斯山的長城(LA MURALLA DE LOS ANDES),附近的石頭都很小,最大的不過拳頭大,這麽小的石頭是很難砌牆的,我想到了用泥巴粘起,為使其更牢固用三層石頭並排 ,說幹就幹,我用鐵鍬在地上挖了坑並提來水合成泥巴,就這樣開始了我的砌長城工程,頭天修了有一米半長一米二高,快天黑時已累得不行,燒水衝了兩包快餐麵吃了就鑽進帳篷睡覺,因為白天太累了,躺下後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陣噝噝吱吱的動物叫聲驚醒,警惕地把帳篷的拉鏈拉開一條縫向外望去,卻見外麵亮光光地像白晝,原來正是月滿, 遠處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一群像狗一樣的影子在圍著存食品的帳篷轉來轉去,它們相互間還在噝噝地叫著 ,我明白了,是狐狸或者美洲豹來打食品的主意了,我左手抓起砍刀,右手拿了一根我修理好的長木棍,大喊著向那群畜牲奔去,那幫畜牲見我揮棍而來就一哄散去,借著月光我看清了是幾隻狐狸,這些狐狸很像中國的家狗,唯一的區別是尾巴肥大,動作也笨呼呼的,一點也沒有中國狐狸那種靈性,另外夾雜著兩隻美洲豹,那美洲豹,比家狗的體型還要小,但顯得很矯健,也凶殘,逃出一定距離後還回過頭來 呲牙咧嘴地向我示威,綠瑩瑩的眼珠在月光下泛著寶石一樣的光,看著它們既膽怯又貪婪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我撿起幾塊石塊向它們扔去,它們又逃得更遠然後再回過頭向我示威。。。我感覺有些冷,就回到帳篷,可躺下後沒有多久就又聽到那幫畜牲返了回來,我又起來驅趕它們,三番五次,一直折騰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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