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而生(4)

過了一段時間,我又在太陽下曬的發暈,走起來象跑似的到注冊辦公樓來.

 

剛來的時候,給朋友寫信, 總誇大LA 的陽光燦爛,萬裏無雲,讓他們在大城市裏灰蒙蒙的天空下望洋興歎, 後來才覺的不好玩,怎麽每天早上起來都是陽光燦爛, 就不知道一點變化, 怎麽美國的天就象美國中部的農民兄弟一樣苯 (申明,本人的祖父就是農民,沒有瞧不起農民兄弟的意思, 隻是美國中部的農民很少有人有機會出國,每天都是伺候家中的大農場和農場中的無數條輪胎-現代農業的副產品, 對其他國家的事一蓋不知,總認為他們一打噴涕,連好望角都要發抖, 不過也怨不得他們, 看他們的布什總統,吃個點心也差點噎死,有這樣的總統,自然有什麽樣的民眾, 這是題外話,幸好我的老板不認識中文,不然看我如此大放撅詞,將我的衣食父母汙蔑至此,隻怕馬上讓我走人),不知道變通呢?

 

不禁懷念大江以北的故鄉, 下一點雨水溝就堵的秋天,冬天到地上就馬上變黑的雪,春天的沙塵暴和夏天的焱焱烈日,可是總還是四季分明. 隻是這點心思可不敢告訴我那幫損友,不然又招一頓好罵. 我因為到美國來, 現在是留下來的人的眾矢之的,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再去捅蜂窩.

 

好容易衝進冷氣充足的辦公樓, 跑到注冊辦公室外麵的布告欄上找分租房的廣告,我現在的室友是上海人,有上海人的一切美德,又做的一手好菜,我總是趁她心情舒暢之時,提出打下手,哄她做上海菜和我共享. 兩人同住, 她淡淡的正好和我的心意,兩個人相處起來不覺的累.沒什麽特別的感情, 也不會有糾紛. 可惜她頭腦發熱,在上公共課時被一個台灣弟弟看上的同時也看上人家.破壞了我和她之間的大好局勢.

 

兩個人現在天天卿卿我我, 台灣弟弟的台灣國語我聽來總覺的太陰柔,渾身發冷,他又天天賴著不肯走,我隻好盡量減少在家的時間,總是要 “成人之美”, 可是總是要回去洗澡,睡覺. 更過分的是他們倆調情時幹脆當我透明, 我大好年華,又不是天聾地瞎,再受他倆的荼毒,我怕是要高唱 “大刀向情人的頭上砍去”, 不是自殺就是殺人,小時算命總有人說我有後富, 我還得留著我珍貴的小命去享我那暫時還沒有影的富.於是隻能到這兒來自尋出路來了. 心中對當時偉大領袖居然止步廈門的決策很有意見, 當時要是把蔣中正先生追到美國來, 我相信我那根正苗紅的上海室友肯定不會看的上台南來的 “巴子”, 我也不至於才安穩了三個月又要搬家.

 

說到搬家, 到美國不足一年,居然搬了4次家,每次都是兩個箱子將衣服一裝,被子,餐具放進紙箱, 一開車就走了,養成了不買任何家具的 “好” 習慣.床是折疊的,床頭櫃是我搬家是盛雜物的大紙箱, 衣服拿出來掛上, 兩個箱子一疊放,便是電腦書桌.隔在地上的軟墊就是凳子. 這般簡陋是絕對不敢說的,否則要壞了我的 “一世英名”, 想當初, 和女友一起迷戀建築係室內設計班的玉樹臨風的老師,居然從經貿學院跑去聽他的課,課堂上大膽提問,居然也學了不少搭配的道理, 現在如果被他知道,我不如先去上吊,上吊前還要賄賂好牛頭馬麵將學的知識還給那個如今已經發福的先生. 實在是慚愧慚愧.

 

正想著亂七八糟的心事,後麵穿來輕快的聲音:

“Linda, 這麽巧, 你在看什麽?”

 

回頭一看,正是Vivien,淺笑著站在那兒,手裏抱了兩本書,穿了件引人犯罪的緊身T-SHIRT和緊身的短仔裙, 包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筆直而線條美好的長腿引人犯罪,,精致的露趾涼鞋,腳指甲塗著粉色的指甲油,越顯的腳的潔白, 我算是知道什麽叫 “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 的魅力了,我周圍的男生似乎又都在看她, 我覺的很沒麵子, 又但心她被這麽多目光謀殺, 可她就安然的站在那兒,想是被這麽看慣了.

 

我說: “沒什麽,想搬家了,正在找房子, 你手續辦好了?”

 

她走近我,有一股輕香, 天, 她用是 CHANNEL的香水. 說: “是啊,我現在已經考過了托福, I-20 也拿到了,現在正在轉身份. 我來拿些資料.”

 

我楞了, 夠神速的, 也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而已. 忙說: “那恭喜了,你可以慢慢選專業, GMAT不用很快考.”

 

她笑: “我是要考GRE的. 現在才剛開始看.不會那麽快考.”

 

我問: “GRE? 你是學理科的? 看不出來.” 心說,原來學理科的也有美女啊.

 

她還是笑,輕描淡寫的說: “我是學醫科的,上了6年醫大.”

 

我正在抄租房的電話,聞言一驚, 轉過頭來, 不經大腦思考的說: “那你到美國來幹嘛?” 竟是質問的口氣, 後悔的我隻想找買塊奶酪一頭撞死, (本應該買豆腐, 可是美國的豆腐價格比奶酪貴,就是自殺,也要省錢),  可是真的很吃驚,醫大, 那是一般人進的去的?現在做醫生在中國絕對比美國好謀生活,她這樣美麗的醫生跑到美國來,是中國病人的絕對損失, 我為中國的病人一哭.

 

她竟不在意我的質問,隻說: “那你到美國來幹嘛?”不是質問, ,根本就是問我問題,隻言片語讓我明白能舍下國內種種到美國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原因,我不必多問她,她也無意多問我.

 

我是很明白的人,立刻說: “對不起.”

 

她說: “你太客氣了, 我上次說請你喝茶,不知道你下午有沒有時間,還有幾個問題向你請教.”

 

我揚揚手中抄下的電話說: “恐怕不行,我要打幾個電話,然後去看房子, 不如下次.”

 

她笑著說: “知道你很忙,我下午正好沒事,一個人呆著也是呆著, 陪你去看房,你不反對吧, 我手機忘在車上,你可以到車上再打電話.”

 

我看著她真誠的目光,竟是無法拒絕. 於是和她一起出來,她停車停的不遠, 可是當我看見她的車時, 居然又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