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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白山天池看中朝邊界的曆史根源 附邊境圖

(2007-02-08 21:30:38) 下一個

從長白山天池看中朝邊界的曆史根源 附邊境圖

原作: 博弈

長白山天池又稱白頭山天池,坐落在吉林省東南部,是中國和朝鮮的界湖,湖的北部在吉林省境內。長白山係複合式盾形休眠火山,為中國東北和歐亞大陸東部最高峰,是鬆花江、鴨綠江、圖們江之源。據史籍記載,自16世紀以來它又爆發了3次,當火山爆發噴射出大量熔岩之後,火山口處形成盆狀,時間一長,積水成湖,便成了現在的天池。而火山噴發出來的熔岩物質則堆積在火山口周圍,成了屹立在四周的16座山峰,其中7座在朝鮮境內,9座在我國境內。這9座山峰各具特點,形成奇異的景觀。

天池雖然在群峰環抱之中,海拔隻有2194米,但卻是我國最高的火口湖。它大體上呈橢圓形,南北長4.85公裏,東西寬3.35公裏,麵積9.82平方公裏,周長13.1公裏。水很深,平均深度為204米,最深處373米,是我國最深的高山湖泊,總蓄水量約達20億立方米。
    

引子

   長期以來,考慮到中朝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曆史關係,中朝邊界問題成為中國邊疆史地研究的禁區。而在改革開放以後,伴隨著中朝兩國政治關係的變遷,長白山天池問題卻逐漸浮出水麵。1992年與韓國建交前後,隨即又引出了在中韓兩國學者中存在的有關中朝之間涉及2.9萬平方公裏的領土(主要是延邊地區)主權爭執。於是乎,中韓兩國各種用心的“民族主義者”把中國和朝鮮這兩個社會主義“兄弟國家”一並釘在了“賣國”的柱子上。細想起兩位共產黨領袖互相賣國的“醜態”,不禁感歎世上但凡各種可笑的事情卻都可笑得有理之極。

   中國這邊,網上的有關言論對毛澤東“大手一揮”“出賣”領土主權的描寫是栩栩如生,去年此時博弈在艦船更是碰到一位朋友語出驚人,雲:“正是因為毛澤東這大手一揮,原本筆直的中朝邊界線變成了一把尖刀,直插中國的東北邊陲。”博弈當時大驚失色,您別說,這“大手一繪”的動作對毛澤東而言還確實是形神兼備。無論是清廢帝,還是袁世凱孫文蔣介石各位人等,誰能有毛澤東這樣這樣的氣魄?哪怕是“賣國”也賣得如此輕鬆自如,實非毛澤東莫屬了!

  韓國這邊,學者對那從來就不成立的“間島案”耿耿於懷,更是對金太陽把長白山(韓國稱白頭山)天池與中國對分咬牙切齒。一方麵,他們認為:“中共在其固定地圖上將白頭山的突出部分削平,在白頭山南部東西劃一條線,把白頭山南麓的葡萄江和東部的大浪河聯結起來.作為國境線,把與滿洲沒有任何關係的白頭山也當作了自己的領土。”,他們還主張修改韓國方麵的教科書,“按照史實,承認古朝鮮(檀君朝鮮、箕子朝鮮)二千一百四十年的曆史,記述其疆土時.應寫成是北起黑龍江,東至沿海州,西達河北”,著實胃口不小。

  更有甚者,在1984年9月16日,韓國金永光等54名國會議員聯名向韓國國會提出《關於確認白頭山所有權之議案》。該議案之主要內容為:“我國領土北起以白頭山為中心的鴨綠江和圖們江,南至漢拿山及馬羅島。白頭山是產生過擅君神話的韓民族的發祥地,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在所有愛國思想的歌曲中,都毫不例外地稱白頭山為民族的象征。因此,在五千年的悠久曆史中,白頭山一直被看作是我國的領土。而在我國的憲法第三條中,也明確地寫著:大韓民國的領土,包括韓半島及其附屬島嶼。但是,六十年代北韓與中共之間劃定國境線之後,在背著我們的情況下,將白頭山天池水麵按南北方向一分為二。這種侵略體現在地圖上……在這裏,我們以南北韓六千萬人民的名義,明確宣布大韓民國對天池的所有權”。金水光還就此議案在韓國國會作了說明。他說公元1712年清朝政府豎立在長白山的定界碑,是“單方麵強加於人的”。1909年中國和日朝簽訂的《間島協約》是一項不平等條約。並稱長白山“天池的一半劃讓給中國”,是中國向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提出的出兵參加朝鮮戰爭的代價。

   金永光等54名國會議員的聯名提案,經過韓國國會外務委員會討論後,認為該議案“以擱置起來為宜”,就沒提交國會全體議員討論。對此,韓國外務部次官在國會上說:“國會通過決議是沒有必要的,從目前所進行的南北方對話以及與中共關係等方麵考慮,這一問題以擱置起來為宜”。於是,韓國國會進將金水光等54名國會議員聯名的《關於確認白頭山所有權的提案》被擱置起來。但這絕不意味著否決這一議案,隻是鑒於當時朝鮮南北會談和韓國尚未與中國建立外交關係的考慮而擱置起來。

  而就在1992年8月27日,即中國與韓國正式建交的第三天,韓國的《東亞日報》就發表李基洪的文章《應清算斑駁的過去》。文章說:“為了韓中間真正的友好睦鄰關係,必須對兩國近現代史上形成的曲折的過去進行清算,兩國間需要解決的問題為數不少。如中國人民誌願軍六•二五出兵問題、被歪曲的中國教科書的糾正問題,進而還有間島的歸屬權問題等”。該文在談及間島歸屬時說:“另一方麵,以韓中建交為契機,兩國任何時侯必然遇到的問題就是間島的歸屬權問題。間島是以白頭山為起點向西北包括暉春地區,向南以豆滿江為界的大約2.9萬平方公裏的地區。”

  韓國跟中國陸地顯然並不接壤,跟沉默的朝鮮相比,這些“口頭革命者”叫嚷得再凶也不會費多大勁,所以本不值得一曬,反正就目前為止還看不到兩朝統一的可能性。但在這裏,卻有必要把中朝兩國間存在的邊界問題之曆史根源梳理一下。


一、中朝第一次勘界

  早在明朝和李朝建立之初,中朝兩國邊界即明確以鴨綠江、圖們江為界河。清代,中朝兩國疆界依然以鴨綠江、圖們江為界,兩國從無異議。朝界河鴨綠江、圖們江皆發源於長白山(朝鮮稱白頭山),長白山天池為鬆花江、鴨綠江和圖們江的三江源頭。鴨綠江、圖們江中遊以下河寬水深,兩國邊界分明,但兩江,尤其是圖們江上遊至江源地帶,河多水淺,邊界不明,源頭不清,因此,屢有邊民非法越境,造成邊界糾紛。

  公元1712年,清康熙帝派烏喇總管穆克登赴長白山查看中朝邊界界河鴨綠江、圖們江江源地段,同時知會朝鮮政府。朝鮮政府遂派漢城府尹樸權、鹹鏡道觀察使李善溥為接伴使,並派若幹軍官、譯官隨穆克登上長白山。5月15日,穆克登在長白山頂分水領鴨綠江、圖們江兩江源頭立審視碑(朝鮮稱定界碑)。碑文中有“奉旨查邊至此審視西為鴨綠、東為圖們,故於分水領上勘石為記”。穆克登同時發現圖們江江源地段,從江源往下.流至數十裏不見水痕,兩岸草稀土平,不易辨認邊界。因此就商於朝鮮接伴使樸權,建議在圖們江江源地帶數十裏不見水痕地帶,設棚立標。朝鮮樸權同意,並建議由朝方承擔。兩國邊界設棚立標本為大事,理應雙方共同參與,但穆克登竟將此事完全委於朝鮮,而後回國,蓋因時朝鮮為清藩屬,而朝鮮在該地實際上有替清廷看家護院的職責,尤其在後來的封禁時期。

   公元1762年(清乾隆二十七年),清朝對東北實施封禁政策。鴨綠江、圖們江中朝邊境地帶尤為封禁重點。兩國之民私自越江處以死刑。封禁政策使東北尤其是中朝邊境地區土地長期荒蕪,未能及時開墾,未能大量駐兵和廣設行政機構。1871年(清同治十年),清朝始廢止東北的封禁政策,實行移民實邊政策。但在中朝邊境地帶仍嚴禁朝鮮邊民越境。但朝鮮北境在公元1860年一1870年間連續遭受嚴重自然災害。朝鮮民眾尤其是鴨綠江、圖們江沿岸的平安道、黃海道的民眾,為了謀生,冒禁非法渡鴨綠江、圖們江越境,到對岸中國奉天、吉林省墾荒居住,人數越來越眾,開墾土地越來越多。

   1882年(清光緒八年)2月,朝廷決定對非法越江來中國懇種的朝鮮流民。準其領照納租,加入中國國籍。同年8月,朝鮮國王寫信給清廷,請求允其“刷還”本國非法在中國境內墾居的民眾。清廷允準寬限於一年之內刷還。但1883年7月,朝鮮政府不但不刷還在中國境內非法越境的朝鮮邊民,反而提出土門、豆滿為兩江的主張。朝鮮認為中國延邊地區的海蘭江為土門江。主張“土們江”(實為中國海蘭江)以南皆為朝鮮領土,即圖們江北、“土門江”(實為中國海蘭江)南的中國延邊地區為朝鮮領土。這一主張,不僅使原來非法在這地區且居的朝鮮流民不被驅逐,更促使無數朝鮮民眾非法來這一地區墾居。

  1885年(清光緒十一年)6月,朝鮮國王移谘清政府,亦主張土門、豆滿兩江說。將中國海蘭江指為“土門江”,認為豆滿江(即圖們江)北、土門江(實為中國海蘭江)南本來是中國的延邊地區為朝鮮領土,並要求雙方勘界。同年9月30日至11月29日,中朝兩國派使共同勘界。雙方意見嚴重分歧。主要有二:其一、關於江名,中方認為土門、豆滿、圖們為一江;朝方主張土門、豆滿(圖們)為兩江。其二、關於正源,中方主張紅丹水為圖們江正源,以此水劃界;朝方主張紅土山水為圖們江正源,以此水劃界。中朝第一次勘界未取得任何結果。

   對公元1712年(清康熙五十一年)穆克登登長白山立審視碑一事,韓國學者劉風榮認為朝鮮當時為清廷所迫:“穆碑之建立非依兩國彼此合意,分明是清國一方的行為,且當時清國皇帝的命令絕對,任誰也無法拒絕,因此在朝鮮隻能服從,留下了民族之恨。若今日中國否定穆碑為定界碑的話,則韓國也無穆碑之限製,如同回到白紙般,屆時應當主張定法國人百考思所表示之中韓國的點線為界。白頭山定界碑的豎立,韓國已遭重大損失,中國方麵更進而欲劃白頭山全部為自己領土之事,至為不當”。


二、中朝第二次勘界

  1887年(光緒十三年)4月7日至5月19日中朝進行第二次勘界,取得重大成果:其一,關於江名,朝方正式承認以前所主張的土門、豆滿兩江說為錯誤,予以放棄。雙方一致認為,土門、豆滿、圖們為一江之鄉音,圖們江為中朝界河。江北岸為中國,江南岸為朝鮮。其二,關於江流,雙方認為圖們江自茂山以東至人海口處,河寬水深,界限自明,不必履勘。其三,關於圖們江上遊。即茂山以西至石乙水、紅土山水合處,雙方共同“逐段考訂,並無他疑”。

  唯一為雙方代表爭執未決者,是何水為圖們江正源問題,即石乙水、紅土山水合流處以上至穆克登審視碑過問的江源地段,定何水為圖們江正源,並以何水劃界。中方最初堅持紅丹水為圖們江正源,以此水劃界,後退讓,改主以石乙水為圖們江正源並以此水劃界:而朝方則力主以紅土山水為圖們江正記,以此水劃界。

  同年8月,朝鮮國王移谘清廷,承認此次勘界取得重大進展,即“此次勘界,自茂山沿江至長白山中長山嶺西紅土山水、石乙水合流處,則逐段考訂,並無他疑,悉經勘定其合流處”,“紅土水、石乙水合流以下幸已勘定”但在定何水為圖們江正源並以該水劃界問題上,仍申明以紅土山水為圖們江正源,並以該水劃界。

   1888年(清光緒十四年)1月,清北洋大臣李鴻章移谘朝鮮國王,告知清帝準奏,以石乙水為圖們江正源,以該水劃界,並請朝方派員與中方共同劃界、定界。同年4月,朝鮮國王再次移谘清廷,托詞不肯派出代表,並表示反對清以石乙水為圖們江正源和以此水劃界之主張,再次申明以紅土山水為圖們江正源和以此水劃界之主張。由於朝鮮拒絕派出代表,清廷原擬中期劃界、定界之建議未能實現,遂使1887年中朝第二次勘界末爾反爾,競對1887年中期第二次勘界巳取得之上述三項重大成果即“勘界大局巳定”的結果表示不予承認,全部推翻,複向清廷建議,派員重新勘界,為此移谘清北洋大臣李鴻章。李鴻章本應將朝鮮政府日剛剛承認“勘界大局已定”又旋即推翻的重大倒退,立即秉奏清帝,以便采取相應對策,繼續與朝鮮政府磋商,爭取早日圓滿結束中期勘界,最終解決中朝邊界爭議。但李卻對此突變的重大外交事件推拖,並未稟報清帝,僅於同年4月末,電令清駐朝鮮通商委員袁世凱轉知朝鮮政府:“白山勘界事,韓如別有意見,可谘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裁處”。

  朝鮮政府自知出爾反爾之理虧,無言以對,遂末再次要求更新勘界,但仍拒不派使會同中國勘界代表共同劃界、定界。同樣,清政府鑒於朝鮮政府頑拒態度,亦未再次催促朝鮮政府派員會同中國勘界代表共同劃界、定界。並鑒於1887年中朝第二次勘界取得“勘界大局已定”的情況下.雙方代表對圖們江茂山以西至石乙水、紅土水合流處地段,均已勘明,並無疑議,遂於1888年在這一地段豎立“華、夏、金、湯、固、河、山、帶、礪、長”十字界碑。至此,長達數年的中朝勘界不了了之,從而為其後中朝界務關係埋下禍根.為沙俄尤其是日本利用中朝界務未了侵略中國提供前提。其後,“華、夏、金、湯、固、河、山、帶、礪、長”十字界碑為朝鮮人所毀。
  
  對於前兩次勘界成果,韓國學者劉風榮等認為朝鮮方麵是在清廷壓迫與恐嚇下進行的,從而對1887年中朝第二次勘界所取得的成果予以否定:“1876年雖與日本締結江華條約中明載朝鮮為自主國,但卻無法行使自主權,因仍稱清廷為上國,且每年仍遣冬至使、謝恩使赴京,甚至在勘界會談前,大清軍隊不僅進駐漢城,且亦幹涉內政,故認為有關乙酉會談,清、朝兩國所持之地位並不平等,且朝鮮方麵是在受恐嚇、威脅下進行的”。


三、《中朝邊界善後章程》與後來中日《圖們江中韓界務條款》的簽訂

  1894年--1895年,清在中日甲午戰爭中一敗塗地,在被迫與日簽訂的馬關條約中確認朝鮮獨立,並廢除與朝鮮的宗藩關係。朝鮮國王高宗,此時自認取得獨立,且見中國又陷於諸多帝國主義侵賂危機之中,決計借助沙俄之庇護.重提中朝邊界爭議。於是,朝鮮於中日甲午戰後,再次挑起中朝邊界爭議。這一時期朝鮮重新提出邊界爭議之論點,除堅持以紅土山水為圖們江正源並以此水劃界的主張外,更推翻1887年中朝第二次勘界取得疆界大局已定的成果,再次提出土門、豆滿(圖們)為兩江之主張,且增添圖們江北岸為朝鮮墾民拓墾必為朝鮮領土之主張。

   1900年.沙俄參加八國聯軍鎮壓中國義和團運動.侵入中國北京,同年10月侵占中國東北全境。沙俄此時正與日本爭奪朝鮮,決計籠絡朝鮮政府,排斥日本勢力,進而控製朝鮮政府。沙俄深知朝鮮政府侵占中國延邊地區心切,進與朝鮮達成朝、俄共同統治中國延邊之協議,沙俄將中國延邊地區的一半統治權讓與朝鮮。朝鮮依恃俄勢,自1900年起,在中朝邊境多次製造事端。朝鮮政府將鴨綠江、圖們江兩江北岸中國邊境地帶視為朝鮮領土.非法使命管轄在中國這些地區的朝鮮墾民的官吏。這些官吏招算壯丁,組成軍隊,非法越境,對中國境內的朝鮮墾民征租收稅,並對當地中國民眾和朝鮮懇民肆意燒殺搶掠,襲擊中國地方官衙和中國軍隊。1904年4月,被朝鮮政府任命為北邊墾島視察使的李範允串私炮隊五六千人非法涉圖們江越境,侵占中國和龍峪撫墾局轄屬之上溪社等六社地區。清延吉廳同知陳作彥、吉清軍統頓胡殿甲,急調軍隊和地方團練進行狙擊,終將李等驅趕過江出境。7月13日,中朝雙方地方軍政官員就上述事件,簽訂《中朝邊界善後章程》。其中規定:“兩國界址有白山碑記可證,仍候兩國政府派員會勘。會勘以前循舊以間隔圖們江一帶水各守汛池,均不得縱兵持械潛越滋釁”。

  但是,利用日俄戰爭之機,進一步控製朝鮮政府的日本,惟恐中朝兩國一旦勘界並最終圓滿解決國界爭議、簽訂界約將使屆時日本失去利用中朝國界爭議侵占中國東北之借口,遂阻撓中國與朝鮮第三次勘界。6月16日,日使照會清外務部,因日俄戰爭正酣,勸清不要督促朝鮮政府派員勘界。同月22日,未識其奸的清政府照會朝外務部,表示不複建議勘界,待日俄戰後再議。

  日俄戰爭以沙俄戰敗告終。同年11月11日,日迫朝鮮簽訂《韓日協商條約》(即(乙巳保護條約)。該約規定:“朝鮮對外關係及事務悉由日本外務省監理指揮”。日本政府在朝鮮派駐統監,朝鮮成為日本保護國。日本在朝鮮設立朝鮮統監府,內政、外交悉由朝鮮統監掌管,首任統監就是伊藤博文。

  而日本對中國延邊地區覬覦已久,1906年11月18日朝鮮參政大臣樸齋純致函朝鮮統監伊藤博文,要求日本派員前往中國延邊地區保護朝鮮墾民,此話正中日本政府下懷,但考慮到成立殖民統治機構與駐屯憲兵隊易引起中國人民的強烈反對和歐美列強的關注,遂改為暫先在延邊地區建立朝鮮統監府的暫駐機構。遂製造間島(即中國延邊地區)問題,聲稱中朝國界未清、間島(中國延邊地區)歸屬未定,又以保護朝鮮墾民為借口,非法入侵中國的延邊。

   於是,自1907年8月起,中日兩國開始進行“間島案”之交涉,終至1909年9月,長達兩年之久。中日“間島案”交涉一是在兩國中央政府、使節之間進行;一是在清東北地方政府和日本在延邊非法設置的統監府間島派出所之間進行。就交涉時間和內容分兩大階段,自1907年8月至1908年上半年,兩國圍繞中朝國界即圖們江是否中朝兩國界河、圖們江北岸是否中國領土進行交涉;1908年下半年至1909年9月,兩國圍繞中國境內朝鮮懇民“保護權”問題進行交涉。而就交涉案件來說,1907年8月至1909年2月,“間島案”單獨交涉;1909年2月至9月,“間島案”並入“東三省六案”一起交涉。在日中進行間島案交涉期間,朝鮮政府助紂為虐,協助日本政府的侵略行動。

  曆經兩年的交涉,在清政府對東北六案作出重大讓步從而喪失大量權益的條件下,1909年9月4日,中日簽訂《圖們江中韓界務條款》〔即(間島條約)和(東三省交涉五案條款))。《圖們江中韓界務條款》第一款為。中日兩國政府彼此聲明:“以圖們江為中韓兩國國界,其江源地方自定界碑至石乙水為界”。

  日本通過《三省交涉五案條款》和《圖們江中韓界務條款》,進一步擴大了對中國的侵略,嚴重侵犯了中國主權。由於圖們江正源本為紅丹水,1887年隻是由於中國勘界代表向朝方妥協,改主以石乙水為圖們江正源。因而即以圖們江為中朝界河這一條款來說,規定石乙水為圖們江上源,其江源地方自定界碑(即1712年穆克登立之審視碑)至石乙水為界.從而又使中國失去了不少領土。

  然而對於《圖們江中韓界務條款》,韓國學者認為“1905年以前並非保護條約的乙巳掠奪條約剝奪韓國外交權並開始實施統監政治的日本帝國主義代替我國政府在間島龍井設立統監府派出所,為在吞並韓國之後確保最大的國境線,事先采取了劃定假定邊界線等萬全之策。在此過程中,韓、日之間間島問題相修築安奉線問題同時提出,而隻能二選其一的日帝,由於絕對不能拋棄作為侵略大陸主要運輸線的安奉線鐵路,所以決定在間島問題上向清國讓步。於是,在1909年9月同清國簽訂《間島協約》,決定將豆滿江上流之石乙水定為國境線,從而將間島讓歸清國所屬。這樣,就在完全無視韓國政府意見酌情況下,通過他國與他國之間的討價還價,我國的寶貴國土——間島,就被從國土中分割出去。”


後論:

   整理這些來龍去脈實在頗費工夫,博弈倉促間翻閱寫就,如有錯誤或有遺漏,倒也難免,還望有朋友及時更正。而由長白山引至所謂的間島問題,也實屬羅嗦到了家,博弈實汗顏不已。但中朝兩國唇齒相鄰,人民在長期的曆史過程中互相交往,文化藝術的交流更是源遠流長,期間的種種瓜葛,又怎能用一兩句說清楚呢?老實的說,本文從長白山天池說起,但對長白山天池,卻也總是一筆帶過,蓋關於主權領土劃分的問題,本不止這天池一處。自所謂“間島案”結束,1910年朝鮮被日本正式吞並,中國也是翻江倒海,政權更迭,期間日本侵略者奪我半壁江山,直到毛澤東領導的共產黨建立了統一大陸的新中國。然緊接著朝鮮半島卻又是風雲迭起,百萬中華兒女開過鴨綠江,直到1958年前,朝鮮半島的北半部似乎又成了中國的一個“屬國”。

   至於白頭山天池問題。在穆克登勘察之後,雖樹立界碑,但是由於人跡罕至,曆經多年之後界碑坍塌,再加上古代繪製地圖方法的缺陷,清朝和之後的民國一直認為該地區,包括整個天池,仍然屬於中國。由於在穆克登之後,中國一直沒有對這一地區做過勘察,所以隻提出了大致的領土劃分界限,即西頭水和小紅丹水之間,自朝鮮新德、青峰、大坪、內曲裏至鴨綠江一線。但是此地區居民以朝鮮邊民為主。中國未對該地區派出行政和軍事統領官員。也就是說,未對該地區行使過有效主權。朝鮮則以鹹鏡道的惠山和茂山兩府官員管轄此地區,征收賦稅,勒管邊民。 在簽定中朝邊界條約的時候,朝鮮方麵提出該地區劃歸朝鮮,不但有曆史和現實上的優勢,而且由於金正日是出生在“白頭山密營”(其實是金日成隻是抗聯一個營長,頂頭上司是周保中,55年中將),出於某種考慮,堅持要把白頭山(現在朝鮮將其改名叫將軍峰)劃入朝鮮。但顯然毛澤東並沒有答應,考慮到長白山確實是朝鮮民族寄托民族感情的聖地,也考慮到曆史上的種種問題,或許是毛澤東的“大手一揮”吧,既然是同誌加兄弟,那就這樣,白頭山天池各劃一半,以此線延伸為界。由於長白山天池位於長白山南麓,所以中國還是要多占了一些。

  當然,至於老毛當初這“大手一揮”,揮得對不對,值不值,各位是見仁見智。把長白山天池而各劃一半並名曰“中朝友誼湖”,就被斥為“賣國”,博弈認為未免添油加醋,實屬不宜了。因為如果這樣,自清以降的中國各個叱吒風雲之人物,人人皆難免“賣國”帽子,近來網上連孫中山都被扣上了“賣國”帽子。


  天池作為鴨綠江與圖們江這兩條界河的源頭從法理上,朝方的確有理由要求分享,因為自明以來兩國就約定以鴨綠江&圖們江為界。如我國全占當然好,但分了也就分了吧,隻要中國保持統一和強大,中朝作為唇齒相依的兩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中國曆朝曆代都以恩威並施對待朝鮮,朝鮮也可以成為中國的一個有利屏障。而一旦中國積弱,則占據領土再多也保不住。別看韓國人現在喊得凶,要是他們站在朝鮮的立場上考慮考慮,也就自然知足了,哪怕有天北朝鮮支持不住被韓國並了,統一了的朝鮮雖可借美國之力製衡中國,但在這些問題上也不至於真正造次。但出於預防起見,博弈認為,在我國尚不足夠強大的今天,還應以維持兩韓分裂的格局為要。

答辯:第一,阿拉伯彎刀網友提到:“樓主貼文所說‘朝鮮政府遂派漢城府尹樸權、鹹鏡道觀察使李善溥為接伴使,並派若幹軍官、譯官隨穆克登上長白山。5月15日,穆克登在長白山頂分水領鴨綠江、圖們江兩江源頭立審視碑(朝鮮稱定界碑)。’並非事實。”這裏聲明,博弈並沒有撒謊,博弈的水平還沒有高到在這個問題上撒謊的程度。

   1710年左右,清廷即派官員測量繪製東北邊境形勢地圖。中朝邊界以鴨綠江、圖們江為兩國的自然界河,十分明顯,自無疑義。但“鴨綠江、土們江〔圖們江)二江之間地方知之不明”。 所以需實地勘察、測量。才能繪製邊境地圖。而恰此時發生朝鮮李萬枝事件。1711年朝鮮李朝渭原人李萬技,越境至中國境內采參、並殺害五名中國人。事件發生後,朝廷派員去鳳凰城會審李萬枝事件。同時派烏喇總管穆克登同往審查此案。轉鑒於鴨綠江、圖們江江源中朝兩國界線不清和防止朝鮮人越境,康熙決定派員審視邊界,1711年5月,康熙以“鴨綠、土門二江之間地方。知之不悉。派穆克登往查(中朝)邊界”(康熙《國境審查上諭》)。赴長白山,審視中朝界河(鴨綠江、圖們江)上源分界線。1712年“烏喇總管穆克登奉旨查邊,隨行有侍衛布蘇倫、主事鄂世等,共數百人。李朝也派出官員相隨:接伴使樸公權、鹹鏡道巡察使李善溥、軍官李義複、趙台相、譯官金慶門、金應憲。5月初。穆克登等登長白山,審視邊界。

   相關文獻可見清史稿(屬國:朝鮮)、《萬機要覽》等。當然,按吳祿貞所起草的長文節略所辯,“查邊”不等於“勘界”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然而在《萬機要覽》等文獻中卻記載穆克登對朝鮮李朝譯官金慶門言:“此名分水嶺,立碑以定界乎?”,而金答:“甚善!”,穆克登隨即又說:“土門源流間斷,不可輕易立碑”。隨後中朝兩國人等往下查看六十多裏,直至黃昏,穆克登曰:“水果東流矣!”,然後就地取材立碑,碑身首書“大清”兩字,除了上麵已經提到的碑文,下款還落有六名朝鮮軍官和隨員的名字。












1930年中國出版的地圖,反映了自己的民族主義主張,但是鴨綠江源劃得不正確。





美國地圖,把天池劃成雙方爭議地區





南朝鮮版地圖,把天池全部劃入朝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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