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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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 [5]

(2011-08-06 12:31:53) 下一個

與邱悅平相識,是在樂樂大三快結束那年。

     一個周日的晚上,樂樂拎著下一周換洗的幹淨衣服、媽媽準備的可口食物,還有沉甸甸的書包,坐公交車從家中返校。


           
從家裏走的時候,天還很晴,可是快到學校時,卻下起了瓢潑大雨。樂樂心想,如果現在從車站走回宿舍,且不說手中的東西會被淋濕,自己也一定被淋成落湯雞。學校的浴池周日關門,也洗不了熱水澡。於是樂樂下定決心,到了學校先不下車,車到終點站後再折返回來,反正兜裏有月票,也許那時雨就停了。拿定了主意,也就不用再看車外的雨勢,樂樂安心地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樂樂睜開眼,見一個敦敦實實的中等個兒的男孩站在麵前,有些麵熟,可是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同學,醫學院馬上就到,我怕你睡過了。”那人見樂樂很警覺地盯視著自己,急忙解釋。


     “我沒睡。雨下這麽大,到站我也下不去。哎,你怎麽知道我在醫學院下?”樂樂問道。

“你可能沒注意,我們有好幾次都是同乘這一趟車返校的,我也是醫學院的。”他的臉紅了,也許是沒有料到樂樂不認識他,有些尷尬。

“噢!”樂樂沒再說什麽,心想,這可能就是為什麽自己看他也麵熟的原因吧。

“不下車你去哪兒?都這麽晚了!我有傘,不介意我送你回宿舍吧?”男孩有些鍥而不舍。

售票員高聲報站:“醫學院到站。”

樂樂不好意思推托,隻好站起身隨他下車。他拎起樂樂的書包,樂樂自己拎著衣服和食物走下車,皮鞋裏立刻灌滿了水,褲腳也濕了。


     他貼身抱著樂樂的書包,上麵壓著他自己的書包,顯然他是怕淋濕了樂樂的書。他的折疊傘不大,即便是他一個人打,在這種風雨天,也得濕半身,更何況傘下有兩個人。

他們雖然是同學,但畢竟初相識,本就刻意保持距離,想在傘下共有一片晴空,根本是不可能的。男孩兒手中的傘低低地罩在樂樂頭上,他整個人幾乎都在雨中。樂樂雖然心裏感激,可是褲管包在腿上,鞋裏灌滿了水,走起路來庫哧庫哧的,感覺很不舒服,心裏又暗暗地怪他多事。

到了女生宿舍,樂樂全身脖子以下全濕透了,凍得上牙直打下牙,拿了書包,道了聲謝,就急急地跑上樓。

宿舍的姐妹們中,除了雯雯,都不是本地人,周末無法回家。 聽到樂樂回來,先劫了她手中的食物,然後就開始取笑她的狼狽。樂樂整個人都凍僵了,顧不得還嘴,倒出她們所有人暖水瓶中的熱水,擦洗全身,暖和過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埋怨那個多事兒的男孩兒。

姐妹們聽完後,七嘴八舌地評論著:“這男孩兒不錯,古道熱腸的,你都淋成這樣了,他還不成了落湯雞?”


    “他叫什麽名字?哪個係的?”


    “誰還有工夫問他叫什麽?我都凍死了!”樂樂低聲嘟囔著。


    “這人真沒良心,人家冒雨送你,你都不謝謝人家?”雯雯對樂樂翻了翻眼睛,表示著不滿。


    “你怎麽知道我沒謝?謝過了就完了唄,問人家名字幹什麽?”樂樂一邊用毛巾擦著腳,一邊說。


    “人家要是學雷鋒,還不一定告訴你呢,這叫做好事不留名。”老四說。


    “你怎麽沒把傘扣下?說不定可以演出一部現代《白蛇傳》呢!”老二打趣道。


    “哪兒有那個緣分,據他說,我倆有好幾次同乘一輛車,我連印象都沒有,肯定是不來電,扣了傘也演不了《白蛇傳》。”


    第二天,宿舍的姐妹們都起床了,樂樂卻起不來了,渾身酸痛,頭也沉沉的。她微微側起身子,對老大說:“舍長,幫我請個假,我特別不舒服,不去上課了。”

老大過來摸了摸樂樂的額頭,說:“怎麽這麽嬌氣?”


   “還不是讓那個多事兒的人害的!”樂樂鼻子囔囔的發著牢騷。


     洗臉回來的老七正聽到樂樂的話,劈頭就說:“老五,你可真夠沒良心的,你知道嗎,這雨下了一宿,現在還在下呢,路上的水已經齊膝深了。如果人家不‘多事兒’送你回來,你現在還不定什麽熊樣兒呢!”
 聽了老七的話,樂樂對那個男孩的埋怨才釋然。


    接下來的一周,每逢在校園裏看到陌生的男孩朝樂樂看過來,宿舍的姐妹們就會悄悄地問樂樂:“哎,那人是不是‘多事兒’?”
 “多事兒”就成了那個男孩的名字。不過一周下來,樂樂都沒有再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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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五哥 回複 悄悄話 哈哈,老五啊,咋跟俺一樣。
估計人家看著老五順眼,才這麽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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