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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ID論與奧卡姆剃刀說起

(2007-02-07 05:29:33) 下一個
進化論作為一個複雜的體係,而不是較為單純的理論(如DNA結構是雙螺旋),你無法明確的讚同或否定它。設計論陣營的許多人都未否認共同祖先或宏觀進化的可能性。Darwin's Black Box一書中,作者為intelligent design的研究擬定了一個初步的模式,其中就用到了共同祖先的概念(當然,這更類似於由一個受精卵發育為成體的那種"共同祖先"和"演化")。或許F.C.S. Schiller(Oxford)在1897年的一句話表述的最清楚:
It will not be  possible to rule out the supposition that the process of Evolution may be guided by an intelligent design.[1]

   這類提法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他們指責 ID論是給進化論添加了一個"超自然"因素,造成了"冗餘",因而應該被奧卡姆剃刀給去掉。為澄清這一點,我們應該注意到進化論或形形色色的“神創論”各有自己的幾條基本假設,而這些假設對於ID論來說,並沒有接受或反對的必然性。據Dembski說,ID論的基本假設隻有2條:1)智力因素在自然界是存在的2)智力因素是可以被檢測的Intelligent Design is the study of patterns in nature that are best explained as the result of intelligence.

   所以我們看到,ID論不是在進化論的整套假設之上添加一個參數,ID不是一個參數,相反倒是一個研究領域。沒有人會說,物理學對這個世界已解釋的很好,所以化學就該作為"冗餘"被Occam's Razor給剃掉。你可以確信一按開關,電腦就開了;一點鼠標,屏幕上的文字就被選定了,然而如果有人一邊承認你的"開關論"和"鼠標論",一邊又要對計算機的內部構造和軟件內容進行研究,這並未造成"冗餘",這種研討和假設(即相信那些我們從計算機的外觀無法看到的硬件和軟件的確存在,並值得研究)也不該被取消科學上的合法地位。

   此外,有關"超自然"的指責也毫無意義,ID所研究的是intelligence本身(而非其終級來源),Design也是作為一個名詞。一篇作品,一個計劃完全可以成為經驗科學的處理對象。智力因素或其產品在日常生活中是隨處可見的(尤其在信息產業發達的今天),並非隻有彼岸世界才有它們的存在。多數人對智力因素都有一定的辯認能力,也常對別人的智力狀況進行評估。當然,要對intelligence進行係統化的描述就很有難度了,就像我們都知道太陽的存在,也依靠它而生存,但要對它作出科學上的解釋就是很多人難以做到的了。[2]

   這樣,進化論中與設計論根本對立的因素,不是基因漂變等研究領域,也不是對演化方式的某些具體假設(如共同祖先),而是對智力因素存在性的否定



   生物體的很多宏觀係統和分子機器與人工生產的設備可以類比,從直覺上說,它們的生成(和運作)的過程應該含有計劃,構思這類成分,我們可以把這些成分抽離出來,並為了分析它們而提出具體的假設和模式。總之,我們怎樣研究人工設備的起源和運作,就照樣對生物界的一些係統作相似的探討。

   對ID論來說,生物界的許多結構和係統可以跟人造設備相類比,因此解釋它們的起源,就類似於解釋某些機器或建築的"起源",三個因素是必需的1)材料2)能量3)計劃(程序)。也許你要說還需要人有意識的參與,但既然我們把許多的生物功能都與工業設備做了類比,而且人體的許多功能(視覺,思考等)確實在很大程度上是自動運行的,因此完全可以把人工生產過程看做一個複雜而協調的自動化控製過程,在此過程中,自然資源的供給和自然律的運行是重要的,但通常我們研究的重點是"計劃,安排,藍圖"這類智能動因。就好比計算機是由自然界的材料構成,它的生產和運行顯然也未違背自然律,但“自然產生”的提法就不妥了,問題的關健在於有一個可行的方案,能夠在自然律下使這些材料和能量得到適當的引導和安排。

   而通常意義上的進化論觀點則排斥上述的研究理念。生物係統像是人工設計的嗎?多數專家會做出肯定的回答,但同時又會強調這是幻象,因此對生物的研究和解釋必須擺脫這種誤導 。這裏再提一下奧卡姆剃刀,"反設計論"者否定了intelligent cause在自然界和自然史中的存在,這並非單純地去掉一個參數,而是要用另一種神秘的力量來取代智力因素的位置。

      
   在達爾文之前,休謨是反對設計論的學者之一,他反對設計論者把生物體跟手表等器械進行類比的做法。他認為,手表不能呼吸,不能繁殖,因此手表的出產固然有一個設計製造的過程,但生物體的器官卻不太可能以相近的方式產生。休謨並不知道生物體所特有的新陳代謝過程有什麽運行機製,是否可以跟工業生產相類比,呼吸是否是為了燒掉燃料以獲取能量,這類問題超出了他那個時代的知識範圍。所以說他們用到了“神秘”的力量作為解釋。相對於智能動因的可理解性,反設計論者所提出的替代品往往顯得不可捉摸,但同時好像也很有說服力,畢竟生物體與非生物的差別是顯而易見的,皮膚與沙土在外觀和觸覺上都是截然不同;當時的人們把很多蟲類當成是從汙泥和腐肉中自發產生的,甚至有人宣稱能用垃圾和有汗的衣服作為"配方"生產出老鼠來。(沒有人會認為一隻機械玩具老鼠能如此簡單的生成,而生物界則被認為有其特殊的材料和規律)。

   在達爾文的時代,化學家已經打破了無機物和有機物的界限(用化學方法合成尿素——原被認為隻有生物體才能產生的物質),由於解剖學和生理學的功勞,生物學家也知道生物體的宏觀係統是與人造設備很相近的。達爾文為避免設計論的研究理念,提出了一種以緩慢積累為特征的路線。比如要解釋眼睛這樣的複雜器官的生成,就從一個簡單的感光點開始,以後再附加一個結構,如果這對它的功能有微小的增進,則這種複雜度輕微提高的係統(相比隻有感光點的狀態)就可能通過自然選擇的考驗,以後再依此類推,經過漫長的積累,就可能出現極度複雜而精巧的器官,因此有像人眼這樣的器官存在是不足為奇的。

   那麽,曾經有複雜的人造設備是以這種方式產生的嗎?達爾文當然不會考慮這種可能性,但對他來說,生物可以傳代,而下一代往往會有與雙親不同的性狀,這些或大或小的變異隨著長時間的累加,就不斷提供可被選擇的"素材",最終實現了全新的複雜器官的產生。達爾文主要從對馴養的觀察中形成他對變異的印象,既然表型變異是如此的具有普遍性(每次傳代都會發生),那麽隻要有夠長的時間,其積累結果是可以想象的,也足以解釋當今生物界大多數的現象。

   值得注意的是,對於遺傳和變異的本質是什麽,運作機製是怎樣的,那個時代的人所知甚少,達爾文不了解機製,他也不能對其現象做出規律性的描述(即變異的發生速度及不同類型變異的分布規律等),他隻是把變異當做無可置疑的事實(這當然沒錯,但他對變異所寄予的希望就缺乏事實根據了,要對變異的限度和效能做出合理的評估,就不能對其內在機製一無所知)。
      
   我們不在這裏探討以下話題:即很多達爾文所認定的表型變異其實是基因重組而非基因突變,他的"融合遺傳"的錯誤觀念(即認為雙親的性狀在子代發生中和,而原有的特征永遠失去)。而可以確定的是,他用了一個自己知之甚少的因素作為理論的基礎,他也對遺傳和變異的具體機製做出猜測,但從他所提出的模式來看,他並不認為會有一種條理清晰的機製。可以說,他不會預期今天我們在細胞內部所看到的景像;今天的達爾文主義者說,這一切像是設計的,但這是假象。而我們如果遵照當初達爾文本人的思路,就不會期待看到這些"假象"。達爾文知道生物體的宏觀係統是與人造設備相似的,而他寄望於完全不同的微觀機製來避免設計的推論;如果他認為生物體在微觀層次也充滿了各種裝置和控製係統,則他的理論就會把重心放在對這些分子裝置(而非人眼這樣的宏觀係統)的解釋上了。[3]

   由此我們看到,達爾文式進化論的出爐是伴隨著對某種神秘力量的依賴,達爾文認為這種力量(即變異)會不斷產生不可預期的效果,可以說它有一種隨心所欲,率性而為的特點,達爾文相信遺傳和變異是"柔性"的,這與孟德爾對遺傳機製的觀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果奧卡姆剃刀沒有偏私,那麽達爾文的心血恐怕當時就要失去合法性。


      
   當然,科學並非僅僅是決定論的,以致隻能研究可預測的事件。隨機現象的研究很有學術價值也很有實踐意義。隨機事件有其分布規律,而如前所述,設計論所關注的是,一個可行的方案(設計)怎樣在自然律下使材料和能量得到適當的引導和安排,而統計規律顯然也是Design或Program所必須考慮並合理利用的。隨機成分的存在並不意味著設計因素沒有參與,某時某路段的車流量是隨機的,但交通的規劃是含有許多智能的;籃球明星每次能否投中也是有運氣因素(誰都不可能每投必中),但如果說比賽結果完全由運氣決定就明顯違背事實了。最有代表性的還是生物體的許多裝置,它們的某些功能似乎就是為應對各種隨機的變化,甚至直接利用隨機因素(如生產抗體過程中的某些步驟)。

   今天達爾文主義者對隨機和偶然因素寄予厚望,與當時達爾文對他所理解的“變異”所持的態度毫無二致。其結果正如Darwin's Black Box的作者貝希所說,眾多我們關心的生物係統的起源完全沒有解釋。因為過多依賴偶然因素的解釋已經不像是科學理論,隻能算作故事,其特點是技術細節的嚴重缺失。要對這些係統的起源作出有足夠細節而又經得起推敲的解釋,就不能再一味排斥Intelligent Design 的理念了。

   再強調一下,設計論並非要否定或去除自然律和自然力引起的自發過程,相反,正是要探究智能因素或控製程序是怎樣利用這一切來"生產"出我們所要解釋的係統的。有關的物理和化學知識及統計學規律是必須了解的,而研討的重點是將它們貫穿起來達成目的的Design和Program.至於所用時間的長短,步驟的多少和中間類型的問題就該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了。在Intelligent Design 的理念下提出的具體理論和模型也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判斷其價值與可信度。
        
   至於一些常見的問題,像“如果這個世界是被設計的,為什麽有這麽多苦難,為什麽有病毒,為什麽有寄生蟲,為什麽人比線蟲隻多5000個基因,食草動物被食肉動物吃掉好可憐喔------”   這些多屬於價值觀的範疇,盡管很有探討價值,卻不是本文所要探討的了。

https://67.15.197.124/viewthread.php?tid=1861###[1]F.C. S. Schiller, “Darwinism and Design Argument,” in Schiller, Humanism: Philosophical Essays (New York: The Macmillan Co., 1903), 141. This particular essay was first published in the Contemporary Review in June 1897.

[2]宇宙事物既是物質的,又是信息的,區別隻在於物質結構的形式不同,信息處理的能力不同。。。但是,(傳統)物質科學的範式隻承認以物質實體為元素的係統,拒絕承認以信息為元素的本體論存在和認識論地位。幾百年來,以物理學為基礎的物質科學逐漸趨於成熟。。。物理科學的範式成為科學與非科學的判別標準。

表現在信息類學科方麵,其正麵效應為對相關信息運動的載體特征有了較深入的認識。但是,負麵效應。。。即試圖把信息過程歸納為物質過程去認識。。。造成了學科發展方向的誤導,形成對該學科正確發展軌道的偏離。我們所說的科學,是描述研究對象的特征與規律的知識體係。當代信息產業已經成為社會經濟的支柱,在它的背後必然有關於信息現象的特征和規律的認識作為基礎。我們稱這種知識為信息科學,是一種基於信息哲學的科學體係。既是這樣,那麽物質科學範式便已不再適用於信息科學。

我們對於生命進化問題也不能認為達爾文進化論就是終極理論,是絕對正確的真理;信息科學有其獨特的研究對象—— 信息,信息是不同於物質的存在,有它獨特的性質,1948年維納就曾說過,“信息就是信息,不是物質,也不是能量”。信息科學應有自己的基本方法和科學範式,即湧現論方法與通訊、控製和計算機模型的信息科學範式。

從根本上講,智能是一種信息處理的能力,智能設計是一種生命信息過程。智能以物理學的能量為載體,但卻是一種邏輯的力量,一種依據某種算法編製程序的能力 。
-------摘自Soft Science of Health   Vo1.19  No6. Dec.2005



[3]“感光點”如果與人工設備類似,它就至少包含以下這些部件:(1)接收光子的儀器(2)將感光信息進行處理和傳輸(到腦神經)的設備(3)調節裝置(避免某一個環節的反應無休止的進行下去(4)對這套設備進行維護和更新的設備(5)為避免視覺係統與其它係統的衝突而必需追加的一些設備和流程。

達爾文顯然是默許了生物界具有一類特殊的材料和性質,所以不必對感光點本身做以上那些考慮。海克爾甚至認為細胞隻是一種“均勻的原生質小球”。還有一個很好的例子可供參考:我們伸手拿一個(視線範圍內的)目標物體的過程,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涉及某些極為複雜的控製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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