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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中國軍官眼中的以色列[圖文]

(2009-01-20 05:47:16) 下一個


以色列陸軍訓練學校的女兵


2008年第12期《兵器知識--防務評論家》雜誌發表了我的博文《走進以色列》。《防務評論家》雜誌是由國內不多的平麵軍事雜誌,會集了中國一線的軍事專家和國際問題專家的評論文字。

    這幾天,以色列正在大規模地空襲哈馬斯,地麵進攻也可能會展開。我們的主流媒體對以色列的暴行進行譴責。但在網絡評論上,我也看到了許多支持以色列打擊哈馬斯恐怖行動的言論。我以前對以色列一直沒有好感,但那一次對以色列的訪問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我對以色列的看法。我們理所當然地應該支持巴以的和平與和解,但我們同樣應該學習以色列在捍衛國家安全和民族生存上的絕對性。 

    看到電視上以色列的梅卡瓦坦克,心裏很有親切感。以下是我整理後發表的博文全文。

走 進 以 色 列

李 東 雷

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在國防部服務的十五年裏,我一直主管亞太地區的中外防務合作事務,從來沒有主管過中東方向。有一次我們的一個軍事代表團前往以色列考察其陸軍情況,上司指派我去做隨團英語口譯,我才有機會去以色列看一看。對於戰亂的地方我內心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向往。

    我見到的第一個以色列軍人是以色列駐中國的國防武官馬龍準將。馬龍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幾的樣子。他黑發,留著小分頭,眼睛裏黑的部分比較多,看上去非常的精明。他能講漢語,看上去也很像中國人,因為他是個混血兒。他的母親是上海人,他的父親是猶太人,這是兩個世界上最為精明的人群。因此馬龍對我說,他應該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馬龍的哥哥也是以色列的一位海軍將軍。

    以前我雖然沒有接觸過馬龍,但對他早有所知。他是外國駐北京武官團裏麵極其活躍的人,精於收集各種情報。從馬龍身上,我們可以看到中國與以色列關係的一段縮影。以色列人對中國懷有好感,大多是因為二戰的時候,我們收留了大量的逃難的猶太人,讓他們逃離了納粹的屠殺,而那時許多西方國家都不接受他們。

    以色列駐北京的使館以前是在國貿大廈裏。進入使館占據的樓層要經過幾道嚴密的安檢。我去取簽證的時候,經曆了這幾道安檢,這是我在中國從來沒有過的體驗。這讓我提前體會到了以色列人缺少安全感。而我們每天從各種媒體上聽到的以色列是一個充滿危險的地方:經常發生爆炸,還有以色列與巴勒斯坦人之間的流血衝突。




    經過嚴格的安檢,我終於坐在馬龍的辦公室裏,馬龍和我討論起我們代表團的名稱來。我們是去以色列考察陸軍的,最早與馬龍聯絡的軍官把代表團的名稱譯為Inspecting Group。馬龍覺得這樣的譯法是不對的,中國憑什麽派代表團去以色列檢查工作呢。我感覺也不對,正確的譯法應該是Study Group,但這個譯法在中國人看來好像成了學習團。我同意馬龍把考察團的英文名稱中的Inspecting去掉。馬龍聽了非常高興,至少說明他的漢語是不錯的。馬龍給我幾本介紹以色列的書,讓我在去以色列之前看看。

    與馬龍的合作很順利。他與國內的聯係也很順暢,代表團的整個日程很快定下來。中間我們有過幾次商討,雙方都很滿意。代表團成行時,馬龍已提前回國,在那裏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從北京有以色列航空公司的飛機直飛特拉維夫。航班是在半夜起飛的,這是首都機場最安靜的時候。在以航的櫃台前,所有托運的行李都要打開,而不僅僅是過X光檢查。以航的工作人員要一件件地查看,並向你提出一些問題。這又讓人產生了某種恐懼,仿佛自己要登上一架隨時可能爆炸的飛機,踏上一段不歸路。

    對我而言,這將是一段艱難的行程。登機前的五個小時發生了一個意外,我的腳後跟被割破了,鮮血直流,上醫院縫了八針。換人已經來不及了,而我也不願放棄這次行程。於是跛著腳支撐著上了飛機,看到外麵的夜色,不知道天明時等待著我們的是什麽,但至少會有馬龍。

    一夜不眠。飛機降落在特拉維夫機場時才是當地時間淩晨四點左右。天還沒有亮,但馬龍已經出現在飛機的出口處了,一同迎接我們的還有我們駐以色列的武官――許將軍。在夜色中,我們乘坐以軍方的車輛前往城裏安頓,正式的活動要下午才開始。夜色中,看到一個個經過的路牌,上麵有英文和以色列的文字,確信自己真的到了以色列。很想找出些戰亂的痕跡來,但是沒有。

    躺在賓館寬大的床上,卻因為時差沒有睡著。過了不久,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忍不住起身。拉開窗簾,陽光刺眼,但風景如畫,因為不遠處便是沙灘和蔚藍色的海洋,那就是地中海。









世界上最沒有退路的民族

    十二月的特拉維夫一片綠色,氣候宜人。特拉維夫是以色列的第一大城市,是一個新興的猶太城市,曾經是古城雅法的郊區。現在兩個城市已合二為一。在特拉維夫看到的和西方的新興城市沒有太大的區別,高樓大廈林立,充滿了商業的氣息,並沒有一點戰亂的影子。以色列人普遍很和善,個性溫和而內斂,有點像中國人。

    下午換上軍裝,在嚴密的警衛保護下,我們去以色列國防軍司令部拜會以軍總參謀長。在他的辦公室裏進行了交談,聽聽他的軍官關於以色列武裝力量的情況介紹,氣氛寬鬆而友好。以色列軍隊的軍服是我見過的最簡單的軍服。厚布製成的短袖襯衣上沒有什麽裝飾。但這是世界上作戰經驗最為豐富的軍隊之一,從它誕生的那一天起,就沒有停止過戰爭。

    每到一個國家,原先對這個國家的印象就會或多或少地被改變。有人說這是因為國內媒體報道得不夠真實和全麵,有人說是因為你在這個國家隻是短期的訪者,一個過客是不可能全麵真實地了解這個國家的。

    但我覺得更重要的原因是:原先你隻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一個國家,而當你身處其中的時候,你也許會站在這個國家的角度去思考一些問題,去設身處地地體會他們的關切。有些原本不可理解的東西一下子就理解了。所以許多駐外人員會或多或少地接受當地的文化,常常被打上“親....派”的烙印,在外事圈裏這樣的例子太多了。

    在國內的時候,以前每天都會看《新聞聯播》,其中國際新聞的主要內容經常是巴以衝突。一直覺得以色列是一個很殘暴的國家,鎮壓巴勒斯坦人,視巴人的生命如糞土。我行我素,與美國是鐵杆盟友,無視聯合國,等等。所以我對巴勒斯坦人民失去基本的生存權利深感同情,對以色列則沒有什麽好感。在英國的時候,同屋有一個是約旦人,說起他們的鄰居以色列時總是咬牙切齒。

    來到了以色列才知道以色列有多小,不到2.8萬平方公裏的土地隻是北京和天津麵積的總和。對猶太人來說,這塊土地是他們作為獨立民族生存的唯一機會。

    地中海就在旁邊,以色列的周圍都是曾經充滿了敵意的阿拉伯國家,這種敵意現在依然在阿拉伯世界保持著。以色列不能承受失敗,因為失敗就意味著這個民族的末日,意味著他們又要回歸數千年的流浪、散居和歧視。一個流浪的民族是沒有地位的。

    蘇聯的地域遼闊給了它擊敗德國進攻的空間和時間,中國的地域遼闊讓我們支撐了抗戰整整八年,直到外麵的戰爭取得勝利。

    但以色列沒有這樣的機會。在被他們稱為祖國的地中海邊狹窄的夾縫中,世界各地幸存的猶太人在二戰後會聚起來。他們頑強地紮下根來,用智慧和勤奮在這片沙漠上建立起一片片綠洲,建立了一支足以稱霸地區的武裝力量,並成為一個向美國出口先進技術的發達國家。

    適者生存的邏輯在猶太人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體現。

世界上戰備最全麵的國家

    走出特拉維夫,我開始感到了戰爭的味道。

    我們第二天的行程是去以色列的地麵部隊司令部參觀並聽取陸軍訓練的情況介紹。特拉維夫的商業氣息離我們遠去,公路兩旁的植被挺不錯,但往遠處看就可以看到沙漠。沿途可以看到不少的士兵,包括不少的女兵。他們都很年輕,他們斜挎著衝鋒槍,兩個彈匣捆在一起,可以看到裏麵壓滿了子彈。他們向路上的車做招手搭車的動作,許多車都會停下來捎這些士兵一段。

    以色列是一個全民皆兵的國家,所有的人無論男女年滿18歲時都要服役當義務兵,男的三年,女的兩年。義務兵役結束後,他們會被指定進入預備役部隊,每年服役30天,一直到51歲。服役期間,他們要擔當起訓練作戰和參加社會活動等多種任務,並完成他們沒有完成的學業。以色列的常備軍隻有17萬人,所以它最高級別的軍人--總參謀長也隻是中將軍銜。

    這個人口較少的國家因此保持一個較高數量的作戰隊伍。他們的槍就放在家裏,以便於隨時參戰。我問陪同的以色列軍官,這樣做會不會出現事故和犯罪。他們說,持槍犯罪的情況在以色列非常少見。畢竟這個國家麵臨著的是外敵。

    備戰已經成為以色列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已經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隆重和正式了。

    進入了地麵部隊司令部,地麵部隊司令為我們舉行了歡迎儀式,我們一行人要從列隊的士兵前麵經過。為了顧全中國軍人的形象,我咬著牙按正常的步伐走了過去。在會見室入座之後,發現自己的腳後跟滲出血來。我們駐以色列的張副武官替我做了一會翻譯,我去他們的醫務室又重新包紮了一下。以色列軍醫對我的傷口處理得很精心,還給我了一些外用的藥物、紗布、膠布和繃帶。我發現這些東西很實用,我一直保留至今。這是我在國外唯一的一次就醫經曆。

    結束了在地麵部隊司令部的訪問(根據保密規定,我的文章不會涉及任何實質性的軍事內容,請大家原諒),我們乘坐直升機去以色列南部沙漠裏的訓練學校參觀。因為氣溫高,直升機裏悶熱難忍。感覺直升機顛簸得很厲害,大家都有些頭暈,呼吸困難。飛了沒多大一會兒,直升機快速地下降,落在了一片沙漠裏,我們以為到了目的地,但從窗口望出去,周圍除了有幾棵樹之外,什麽都沒有。這時,我們看見直升機駕駛員跳出了飛機向小樹林裏跑了過去,這讓我們有些緊張。不一會,他又跑了回來。馬龍上前一問,原來這個駕駛員尿急,臨時把直升機停下來,跑到樹林後麵方便去了。

    我們都哭笑不得,馬龍向我們表示了歉意。

    在參觀外國軍隊時,乘坐直升機是經常的事,但遇到這樣的飛行員卻是第一次。也許對於這個飛行員來說,這隻是他日常生活中很平常的事情。戰備生活已經讓他習以為常。

    戰爭也許會來,也許不會,但生活總要繼續。







世界上最性感的女兵

    直升機又起飛了,半個小時後終於在沙漠中的一大片建築旁停了下來。在陽光的直射下,沙漠裏反射出刺眼的光。下了悶熱的直升機,心情卻一下子舒暢起來,因為迎接我們的是一群站在沙漠裏的女兵,她們身著暗綠色的作戰服,都斜挎著衝鋒槍,向我們燦爛地笑著。

    這群漂亮的女兵是這座陸軍訓練學校的教官。在訪問中我們發現這個陸軍訓練學校的大部分老師居然都是女兵。她們在這裏教授陸軍各兵種的知識:炮兵、裝甲兵、工程兵、防化兵等等。我們聽取了她們作的情況介紹,她們還帶著我們參觀了各種裝備,並在沙漠裏向我們展示了以色列國產坦克“梅卡瓦”的良好性能。那天下午我做口譯的心情非常愉快。我們代表團的人都很想單獨和這些女兵照幾張相,但都礙於麵子,也不知道對方的風俗,所以都沒有照成,現在想起來很是遺憾。

    由於國家人口少,以色列所有的女性都有參軍的義務。女兵占以色列武裝力量的比重高達34%,這一比例應該是全世界軍隊當中最大的。

    1948年5月14日,以色列宣布建國。建國後不到24小時,埃及、約旦、敘利亞、伊拉克、黎巴嫩等阿拉伯國家軍隊就聯合對以色列發動了毀滅戰爭。剛剛組建的以色列國防軍抵抗住了敵人的進攻,大量的猶太婦女拿起武器參加戰鬥,傷亡慘重。我相信,她們的勇氣來自於她們清楚地知道戰敗對於整個民族意味著什麽。

    此後,為了避免女兵被阿拉伯人俘虜和淩辱,以色列國防軍規定女兵不得執行作戰任務。除此之外,她們與男兵一樣服役和訓練。在以色列軍隊的800多種職位中,有500多種職位向女性開放,主要是擔任後勤支持任務。隨著近年來高科技在以色列軍隊中的大量使用,擔當各兵種的專業教官成為她們的專長之一。

    肥大的作訓服並沒有改變她們作為女性的嫵媚,在她們的身上你總能發現一些女性的個性之美。笨重的衝鋒槍反而給了她們一種健康的野性,透露出別樣的性感來。我見過不少東西方國家的女兵,但以色列的女兵最具魅力。西方的女性大都身材高大而壯實,軍裝穿在身上就像長在她們身上一樣。有時我們可以看到路旁要求搭車的以色列女兵,她們軍上衣最上麵的兩個扣子都敞著,斜挎著的衝鋒槍的背帶把她們軍襯衣領口扯向一邊,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膚來,真是春色滿園。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但單一的性別結構是大多數國家軍隊的特點,在軍營中,女兵永遠都會是一道亮麗的彩虹,引發諸多的遐想。男女混編的結構必然產生許多浪漫或醜惡的故事來。為了避免這些故事的發生,每位以色列女兵在服役的第一天,都可以拿到一本《行為守則》,它詳細說明了如何鑒別性騷擾及投訴程序等。由於對性騷擾的處罰十分嚴厲,所以以軍當中的性搔擾事件並不多見。

    這是一個別樣的國家,有著別樣的軍隊和別樣的女性。


梅卡瓦主戰坦克


猶太人的生命最為可貴

    經過兩天的正式訪問,我們第三天的項目是死海旅遊然後參觀以色列的坦克博物館。中學的地理書上講到過,位於以色列和約旦之間的死海是個內陸的鹹水湖,是世界上海拔最低(低於海平麵400米)的地方。由於湖水蒸發大於水分的補入,湖的鹽份過高,生命難以在這裏生存,故稱死海。由於鹽的比重高,水的浮力就很大,人不用遊泳就可以躺在水麵上。這樣的描述曾令中學時代的我十分向往。

    車隊出了特拉維夫向西駛去。我們上身沒有穿軍服,大家坐在一輛麵包車上。前後各有一輛以色列軍方的警衛車輛。一路走去,地勢越來越高,植被越來越差。到後來就看不見什麽樹了,路上的崗哨和鐵絲網卻多了起來,不斷有以色列的士兵在關卡檢查過往人員的證件。問起陪同軍官才知道,這裏已是巴勒斯坦人居住的區域。在這片不大的土地上,聯合國1947年巴以分治的決議明顯地有利於猶太人:以色列分得相對富裕的整塊的地中海沿海平原地區,而巴勒斯坦人得到了貧瘠的山區,且分布很分散。這當然引起了阿拉伯世界的不滿。

    過了一會,車隊結束了爬升,開始沿著山間的公路向下開去。沿途隻看到黃褐色的岩石,沒有其他生命的跡象。在一塊石碑前我們停了下來,石碑上寫著“海平麵”的英文字樣,大家下車照相留念。然後車又盤旋著向四百米的深處開去,十幾分鍾後,車走出一個山彎,一大片湛藍色的水麵出現在我們麵前,這就是傳說中的死海了。海的對麵是一片山巒,屬於約旦。據說,三千年前,摩西率領著猶太人出埃及後就消失在這片山巒裏。

    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太陽盡情地照射著。我們沿著海邊的公路行駛,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鹽場。車隊最終停在一所不大的度假賓館前。我們換上了泳褲,下到死海去遊泳了。我還特意帶上了一張報紙去體會躺在海上讀報的感覺。已經是12月底了,死海的水依然很溫暖。人真的可以自然地浮在水麵上,不會下沉。躺在水上看了會報紙,但不一會眼就花了,陽光太強了。死海的水富含礦物質,據說對皮膚極有好處。泡了一會兒水,我們又上岸去抹死海的黑泥。岸上有一大盆的黑泥供大家塗抹。這樣的泥在以色列的商店裏是一小瓶一小瓶地賣的,據說有美容養顏的功效。

    抹完泥,大家都變成了黑人。我們閑聊並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發現死海比原來的水位線低了許多。因為缺少水的補入,死海正在幹涸。死海的主要補充水源是約旦河。但約旦河的水本來不多,又被以色列和約旦兩國大量地采用。幾天來,我們住在賓館裏,並沒有感受到用水的困難。死海讓我們認識到了這是一個極其缺水的地區。曾有學者分析,以色列與鄰國的幾次戰爭都不僅僅是因為宗教和土地而引起的,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要控製水源。這一地區最重要的幾大水源,包括約旦河都被以色列控製了。除此之外,以色列人還掌握了先進的海水淡化技術和農田的滴灌技術。於是我們看到了中東大沙漠中以色列的綠色和阿拉伯人國土上的滿眼的黃沙。

    猶太民族有著過人的智慧和對於財富的敏感。也許是1800年來的流浪生活讓他們求生的欲望異常的強烈,讓他們在夾縫中為自己創造出一個近乎完美的環境,並為了自身的安全隨時準備先發製人地打擊一切不安全因素。他們的生存的代價就是巴人的沒落。

    以色列的坦克博物館坐落在一座山坡上,也是滿眼綠色。這裏陳列了多種多樣的坦克,從二戰到現代的都有。坦克曾經是以色列與阿拉伯國家戰爭中的主要作戰武器。但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以色列自主生產的“梅卡瓦”坦克。它與世界上其他坦克設計上的一個特別之處在於它的發動機前置,駕駛員坐在發動機後駕駛坦克。以色列軍官向我們介紹,這種設計的目的是保護坦克駕駛員的生命。在坦克正麵受到敵軍炮火致命打擊的時候,發動機可以減小坦克駕駛員的傷亡。

    由於人口少,以色列軍隊倍加珍惜每一個成員的生命。它允許軍人在敵我對比不利的情況下主動投降以保全生命。當俘虜並不可恥(在西方的許多國家都是如此),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因為隻要活著,他們就會是以色列人。

宗教最美的聖城

    車隊離開了坦克博物館向耶魯撒冷駛去,下午四點左右抵達了耶魯撒冷城外。在城外的高地上我們下車欣賞這座世界三大宗教的聖城。1947年聯合國安理會通過巴以分治決議時,耶魯撒冷屬於巴勒斯坦人的區域,如今這座城市是以色列的首都。

    藍天下的耶魯撒冷透視出一種凝重,也許是石材構成的建築賦予了它這樣的凝重感。這座石城最吸引我們視線的是一個金色的圓頂,這就是著名的奧瑪清真寺,伊斯蘭的三大聖地之一。這座清真寺建於公元前687年,是耶路撒冷的地標,不論從任何角度,你都能看見奧瑪清真寺閃爍的光芒。因為這裏是伊斯蘭教先知穆罕默德升天的地方,因而成為伊斯蘭教的聖地。

    對西方人而言,這裏是耶穌傳福音、背十字架、被釘死和複活的聖地,因此它吸引著千千萬萬的西方遊客。

    而對於猶太人而言,三千年前,他們的先人大衛王建都於此。這個曾經光輝的猶太王國一直是流浪的猶太人夢想中的樂園。但幾經戰火,如今殘留下隻有著名的“哭牆”。“哭牆”是猶太教的聖殿的一段殘垣,它象征猶太人的信仰和苦難。多少個世紀以來,流浪在世界各地的猶太人都會來到這座牆前低聲祈禱,為本民族曾有的光榮和世事滄桑而哭泣。

    1897年,第一次猶太複國大會召開,號召世界各地的猶太人回到他們的故土,回到這座祖先的聖城,開始了以色列的建國之路。

    而耶魯撒冷注定是一個宗教衝突的焦點,但它的神秘與神聖令世人向往。在介紹耶魯撒冷的材料中我看到了這樣的一段文字:“當約旦人占領哭牆時,仍允許猶太人進入祈禱。而今以色列占領了耶路撒冷,也依舊允許阿拉伯人前往清真寺膜拜。由此可見,宗教力量的崇高巨大,使得人性即使處於戰爭之中,仍能顯現和平的一麵。”

    宗教是什麽?這個問題對中國人來說尤為困難。半個多世紀以來,我們對宗教有太多的誤解。宗教應該是很美好的東西,否則它不會存在數千年,不會擁有如此眾多的信徒。擁有信仰應該是很美好的事情,否則當今的我們不會因為信仰的缺失而如此浮躁。

    我到過世界上的許許多多基督教堂、伊斯蘭清真寺和佛教寺院。在那裏你能感受到宗教的聖潔,在跳動的燭光中你能感受到心靈上的平和。而在中國寺院的香光中,我更多感受到的是世俗和物欲。也許我們的民族真的需要一種信仰上的回歸,需要一種沉澱和平和。

    因為安全原因,以色列人沒有安排我們去清真寺參觀。而是安排我們參觀了大屠殺紀念館,去了解猶太民族經曆的最重大的苦難。這裏展示了德國納粹黨計劃性地屠殺猶太民族的各種圖片和文獻。進入受難兒童紀念館內,在幽暗的微光中,一個個白色的小燈在閃爍,如同一個個幼小的靈魂不得安眠。牆上有著死難兒童名字及照片,讓人沉重得透不過氣來。

    走出紀念館,看到外麵的綠樹和藍天,心情才明朗起來。

    此時已近黃昏。車隊在耶魯撒冷的老城裏慢慢行駛,讓我們體驗這座充滿了沉重的曆史、宗教和苦難的城市。看到各色各樣的人在古老的街道上漫步。

    夕陽西下,整個城市中籠罩在神聖的金色之中,真的很美!

    在以色列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一些問題:猶太民族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民族?它是如何接受苦難的,又是如何寬容地去對待苦難的?

    世界上很少有民族經曆過猶太人所經曆過的苦難,很少有民族經曆了這樣的苦難卻在一個狹小的地域上如此蓬勃地繁榮著。猶太人仍然在不斷地回歸故土,這個四散在世界各地的民族數千年來究竟靠什麽在堅持著民族的特性,保持著民族的完整?是宗教,還是宿命?

    夜晚的特拉維夫平靜安詳,地中海溫暖的風徐徐吹來,戰爭離我們仿佛很遠。在一家以色列的餐廳我們吃了在這個國家的最後晚餐。然後我們去拉賓廣場上散步。 在廣場上,我看到許多歐洲的青年背包遊客,還有三三兩兩漫步的當地人。拉賓是以色列的前總理。他生前的最終目標是巴以實現和平。他就是在這個廣場上被仇恨者剌殺的。在這裏,和平和戰爭總是忽遠忽近,令人難以把握。一代代的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在仇恨與對和平的渴望中成長。

    第二天的清晨,我們匆匆趕往機場,乘9點的飛機離開這個讓我開始著迷的國家。我們的航班是當天的最後一個航班。在我們起飛後,特拉維夫機場就要關閉。這不是因為戰爭,而是因為以色列航空公司的員工要罷工了。

   坐在漢莎航空的飛機上,我們的下一站是瑞士。從飛機的弦窗望下去,綠色和沙漠交織著從我的視線中掠過,蔚藍的地中海越來越大,最後占據我的全部視線。

   別了,以色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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