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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河山,戲水與玩命

(2008-07-23 03:00:05) 下一個
多少人喪失了暢遊江河的機會
新京報

  ■ 觀察家

  7月19日,廣州市為了證明珠江的治理達到了一個新水平,組織了一次“官民同樂”行動,廣州市長張廣寧率領市屬官員紛紛下水,甚至表示要“天天遊珠江”。市長為了城市的形象,願意拿自己的身體去證明,確實值得讚賞,不過,我在擔憂,當一種普通公眾的日常行為需要如此大張旗鼓地宣傳和造勢的時候,還有多少人能夠暢遊江河?

  或者說,全中國960萬平方公裏的大地上,有多少人喪失了暢遊江河的機會?以長江、黃河、珠江、遼河、淮河、海河、鬆花江、鴨綠江、圖們江、閩江、錢塘江、雅魯藏布江、怒江、瀾滄江、塔裏木河等這些“大血脈”構成的大山水,有哪一個還能敞開胸懷,讓民眾自然親近、任意嬉戲?

  幾千年來,很少有人了解自然界蘊藏著什麽、每天都在上演什麽樣的故事;即使到了“科學昌明”的今天,那麽多城市裏,了解本城市“自然本底”的人,不敢說一個都沒有,但可能比野生華南虎還要稀少。但確實,所有的人從一生下來起就知道,自然是可以親近的,自然是可以自由來往的,自然是可以信任和依靠的。自然就是你家門口的小河,自然就是屋後小山上那讓人迷醉的輕風,自然是落入你家天井裏的雨水,自然就是一隻燕子在你屋簷下築巢育子,自然就是另一隻鳥在林中放聲高唱。自然不僅能淨化人類的汙染物,也能淨化人的靈魂。

  美好自然是全體公民的“共同福利”,與生俱來,與死俱存,與日常生活相表裏。然而,時至今日,放眼神州,美好的自然,或者說自古與我們相伴為生的自然,正在慢慢地消失、變質,以至於人們從掙錢的狂歡中醒來,猛然發現自己的心靈一夜之間喪失了依靠。

  環境汙染和自然傷害,它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所有的人都同時受害;有些人倒黴一些,正好生活在汙染物排放口所影響的“核心區”,受到了“急性汙染損害”,救治不及,身心備受摧殘,付出了生命和精神同時崩潰的代價。更多的人則是處於“緩衝區”或者“實驗區”,天天享受著“慢性汙染”的折磨,好像一時一事之間,個人末日不會降臨,個人災難不會突顯,但這種“冤無頭、債無主”型的損害,對個人造成傷害的碩果,最多隻是延遲一二十年就會懸掛出來。

  在中國的江河中,海河和淮河是汙染得最早的。淮河“死亡”了,固然好像是某些河邊的村民身體得了病,吃水成了問題;可實際上,也等於讓所有人喪失了親近淮河的機會;一條原來與人類沒有距離、滋養著無數生靈和財富、創造了無數優秀文化、保護了無數人類生存的河流,短短幾十年間,其文明的底蘊就像中了毒受了傷之後纏綿於病榻。淮河成了一條讓人望而生畏、談而變色的河流,淮河成了沒有一個人敢親近的河流。

  更多江河的命運也好不到哪去,譬如長江,因為汙染、航運、采砂、砍樹、填湖、過度捕撈等原因,親近長江、暢遊長江的可能性在一天天下降。長江體內原來滋養的其他生命,白鰭豚不用說,江豚、中華鱘魚、鰣魚、刀魚、鰻魚也都在一天天喪失暢遊長江的機會,相比來說,人類隻是大自然中比較遲鈍的物種。

  □馮永鋒(北京 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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