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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節,舊文重發

(2007-06-16 06:35:17) 下一個
• 父親母親的一段故事

父親出生在北平靠近皇城根的一正正方方的四合院裏,據說是值二十多袋麵的銀子買來的。家中祖傳中餐西餐大師。父親的爺爺是紫禁城的禦廚;父親的父親退休前是給法國大使做飯的,當時的薪水是直接由大使館發外幣。那時的中南海對公眾開放,父親每天上小學的時候中南海裏穿過。聽長輩說,有一次在冰上玩兒,還掉進了中南海的冰窟窿裏。高中畢業後上了當時叫“中國大學”英文係。聽叔叔說,父親經常和大學同學在家裏商議學生運動。父親的行為也影響了他的兄弟姐妹,弟弟妹妹隨他之後也紛紛走出北平參了軍。據叔叔說,父親離開北平前,特意會奶奶的四合院和他的父母親告別。他搖著奶奶的手一再說老人家多保重。奶奶好生奇怪,不就是又會學校了嗎,幹嘛使勁搖胳膊說再見啊。後來他和他的幾個同學從學校和家裏消失。北平解放後幾年看望他的父親母親,已經是一名解放軍幹部了。

母親出身於四川江津一富裕人家。小時候總為填母親的家庭成分感到煩惱,因為我家祖宗八代都不見工人或貧農。記得小時候聽別人講苦難家史,看看俺家祖輩的,吃得飽,穿得暖,甚至還有私有房產。母親是家裏的唯一女兒,中學畢業後也參加了解放軍。母親的母親實在舍不得寶貝女兒參軍,找到帶隊的要人,甚至哭得倒在地上打滾。

長話短說。後來我的父母都去了朝鮮,一個在軍機關,一個在軍衛生所。部隊裏男的多女的少,我母親自然成了眾多男士瞄準的對象,我父親也是其中的一員。他的聰明在於他既不寫情書,也不一開始就約會我母親。他堅持去我母親工作的衛生所看病。他哪兒都沒病,就是堅持主訴眼睛不舒服。每天去衛生所找我母親看眼睛,點眼藥水。這眼藥點時間長了,就把我母親的心點出了陣陣漣漪。

領結婚證那天,父親忙的走不開,特地請了他們共同的一位朋友和我母親一快兒去地方政府領證。直到現在他們還開著玩笑說他們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 俺爹壓床板的故事

二狗娘是她父母那一輩兒的第一個出生的孩子。 自出生起就從父母那裏得到了無限的嗬護,所以自小養成一副大小姐脾氣和直不楞登的性格。正當一天天自我得意,家裏家外以大小姐自居時,一天很多年未見的姥姥從四川老家來看望我們。小時候姥姥曾帶過我和我的弟弟妹妹。自從見到姥姥的第一天起,俺就捉摸著一定要從姥姥口裏探聽出一些我還不知道的家庭內幕,尤其是作為長子的俺爹見到俺娘第一胎生出的俺竟是一女孩,那心情或表現是什麽樣兒。俺要證據,首要是有人證。這不,人證來啦。。。。。。

俺一直以為在那個不計劃生育的年代,政府鼓勵多生多育。 咱國家除了地大物博,還人口眾多嘛。 於是響應號召,俺娘是一個接一個地生。所以俺家男孩兒女孩兒是成雙成對兒的全乎兒。終於有一天從姥姥口裏探聽出,“你爸爸聽說你媽生了你這個女伢子,可是什麽話都沒說,在家裏躺了半天才去醫院看你媽的。” 聽了姥姥的供詞,俺當年的理解是俺爹因為俺娘生了俺,心裏不痛快,居然躺在家裏壓床板!!!俺可從來沒有懷疑過是不是老太太糊塗啦,或是被俺逼供編出來的。 俺對姥姥說的可是深信不疑呀。不然你想啊,老大老二都是女孩兒,雖然那時俺家住在部隊大院裏,俺爹俺娘也都是吃官糧的,但俺和俺妹又不是小貓小狗,真養起來也不輕鬆啊?要不是嫌俺和俺妹是女孩,幹嘛還接二連三地生啊?於是乎,俺有事兒沒事兒地就抓住時機審問審問俺爹:到底有沒有過重男輕女的念頭哪怕是那麽一閃念?有沒有過俺出生後老爹你在家壓床板的事兒?這事兒讓俺追問了二十多年,俺爹至始至終都沒承認他當年壓床板的事兒(堅持了那麽多年不容易哈)。

時到今日,俺也就原諒他了。或許,俺爹真沒有因為俺壓過床板;或許隻是因為照顧俺娘累了,在家困覺呢。極有可能的是,他夢中看見俺娘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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