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鋒遇險記
(2007-07-04 20:14:52)
下一個
這個雷鋒可不是真正的雷鋒,隻是想吸引大家的眼球而已。出國前由於工作關係倒是去了不少地方,意外,奇遇倒真是不少,可最刻骨銘心的是1993年在泉州經曆的那件事。
1993年冬天我的老板讓我和另外一個同事去福建泉州旅遊兼調查市場(當然對老板匯報是調查市場兼旅遊),先花30分鍾看看泉州市麵上相關的產業行情,拔腳就去清涼山拜佛去也,先玩個盡興。 同事是福建漳州人在泉州有親戚,我們到了泉州他的親戚們自然要盡地主之誼,於是到同事的一個親戚家吃晚飯,親戚家就在泉州的鬧市區,從我們的賓館出發轉眼就到。享受了豐盛的海鮮大餐,喝了不少啤酒我們都一些醉醺醺的了,同事說他還要去另外一個親戚家,就讓我自己去泉州大街上隨便逛逛,然後自己回賓館。哈哈哈,終於自由了,什麽奇遇豔遇馬上就要到眼前了。
我搖搖晃晃在泉州的大街上倀揚,泉州是那時中國很繁華的地方,晉江石獅就在泉州邊上,商業很發達,走私商品多得不得了,看得我眼睛都直了。泉州女孩子又一個個身材苗條,水靈靈的,慢慢地眼睛就不夠用了......
停,這和雷鋒有什麽關係呢? 待我往下講。這個時候在一家家具店裏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吵吵嚷嚷的,哈哈,有熱鬧,趕快去看。等我拔開人群擠進去一看,原來是個外國大漢在喝酒,就那麽手裏舉著瓶烈性白酒喝,向我們喝啤酒似的。他一邊喝一邊和家具店老板說話,我聽出來了,他說的是英語,帶著俄羅斯人的口音。聽了一小會就聽明白了,他想買些家具,象沙發,茶幾什麽的,可家具店老板老板娘是一點也聽不懂,兩個人正在雞同鴨講。
我平時就喜歡找外國人練英語,這個機會豈能錯過,再加上我平時就對蘇聯,俄羅斯什麽的有好感,馬上就上前幫忙。這下順利多了,兩個人馬上就開始討價還價,兩個人一邊談生意一邊想我使眼色,家具店老板想我暗示幫他多敲老外些錢,那俄羅斯大漢暗示我幫他侃價,我倒是有些偏向那個俄國人,他告訴我他是莫斯科的一個中學老師,蘇聯垮台後就失業了,現在臨時在遠洋貨輪上當翻譯,看到中國家具好想多買些回去。人家掙錢也不容易,所以我是狠狠地幫他殺價,不一會就順利成交生意,各種家具買了十幾件,每件比原價低了一半還多,莫斯科老師高興的都快樂暈了。看到成交了不少生意,家具店老板更高興(後來我才知道那時在福建商品水分很大,買東西得照開價四分之三砍),一邊包裝一邊收錢,三個人皆大歡喜,我當了雷鋒,老板賺了一大筆,莫斯科老師花少錢多辦事。很快家具都包好了,在店門口攔了個小貨車(可伶的小貨車司機呀,等會再介紹你的悲慘遭遇),談好運費,裝車。
我呢,和莫斯科老師在店門口道別,並笑納了莫斯科老師不少讚美的話,就此我就準備會賓館了。這事呢本來就要到此結束了,可莫斯科老師上車後臨走多說了一句話:“你想不想到我們的船上去玩玩,我們今晚有Party, 還有漂亮的姑娘助興”. 這不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嗎?還用問嗎,連他們的船在哪都沒問馬上就擠進小貨車,出發,胸口裏象塞了頭小鹿,砰砰,砰砰, 砰砰砰 。
很快小貨車就出了泉州市區,進了山,我問了下司機是去那裏,司機說是後渚港,嗯有理,輪船嘛當然應該是在哪個港口裏。司機開著開著,突然莫斯科老師說NO NO NO,路開錯了,應該在哪個哪個路口轉彎,司機也有點吃不準,但看莫斯科老師好像對路很熟悉就按照他指的路走,反正在大山裏麵一會左轉一會右轉,也不知道開了多長時間,忽然開始下坡而且看到大海了。路邊還看到個小亭子,一個人朝我們喊了些什麽,好像是要搭車,那時黑燈瞎火的誰還敢停車,司機一踩油門就過去了。
過了不遠又有人在路邊招呼車也象是要搭車,這次我們都看清了是個解放軍戰士。可解放軍也不能亂攔車不是,司機倒是想停車看看,可莫斯科老師說不用理他繼續開。
又開了不一會,到了個大門,這時車停了,莫斯科老師看來對這熟門熟路的馬上就下車到門房裏嘰哩咕嚕地和裏邊的解放軍說話,我在車裏納悶為泉州這是什麽港口這麽小,而且黑古隆東的。
很快欄杆打開了,我們的小貨車就進了大門。拐了幾個彎眼前豁然開朗,雖然還是黑古隆東的,可眼前這碼頭邊停著的一個個巨大的黑影子,不就是我平時在<艦船知識>等軍事雜誌上才能看到的...... (這裏忍痛刪去543字,保密即使保命), 原來我們開到一個秘密軍港基地裏麵了,而且不費吹灰之力。
我正在貪婪地看著基地裏麵的東西,這時十來個解放軍戰士拿著手電筒衝我們來了,當我們被明晃晃的手電筒照著,黑洞洞的衝鋒槍口頂著腦門,我知道大事不妙。
等我們被揪出貨車,司機剛說了幾句話就被戰士打倒在地(一個普通人在一群訓練有素的軍人麵前是多麽的脆弱啊),我和莫斯科老師馬上高舉雙手,小聲說誤會誤會,莫斯科老師當然是說俄語嘍。戰士們看我們和司機好像不太一樣,倒是沒對我們下手,很快來了個班長,這時情況弄清楚了一些,我們的小貨車司機連闖三道警戒線,不聽調度,擅自闖進軍事禁區,我們差點就被機槍掃射了,幸虧那時不是敏感時期。不一會有來了幾個俄羅斯人和俄文翻譯,開始和解放軍戰士交涉,我都嚇蒙了,根本不敢多說話。原來在軍港裏是有艘俄羅斯貨輪,拉得是什麽秘密貨物我就不多說了,平時俄羅斯船員和俄羅斯工作人員基本都不外出,隻有莫斯科老師是兼任翻譯所以經常坐部隊的車外出,部隊的車出入軍港當然是無人阻攔,所以莫斯科老師根本沒把軍港的安全措施放在心上,所以我們就稀裏糊塗闖進軍事禁區來了(不過說這基地的保衛是夠鬆的)。
因為他們的俄文翻譯是部隊上的,一見如故好說話,很快就把莫斯科老師放了,但班長說貨物(家具)要扣下,天亮後檢查。莫斯科老師大聲抗議說我和司機是無辜的,尤其是我,更是一點責任也沒有,如果不把我馬上放了他就如何如何,我倒是很感謝他還顧及我,可那個形勢下一個小小的俄羅斯人能幫什麽忙?我和司機就分別給關了小屋子,可伶的司機因為又和戰士們爭執結果又被打倒,他大概是想著急回去吧。我想那時最好就是保持沉默,老老實實進小屋子吧。
等戰士們情緒平靜下來後我問門口放哨的戰士能不能給外邊打個電話,戰士回答“我們的電話都是軍用線路,打不到泉州市”,隻好作罷。不過老天爺保佑我聽出放哨的戰士是我們老家那一帶的人的口音,我試著說了幾句家鄉話,管用了,他確實是我們那的人,隻不過他是農村的,我是城裏的,可隔了幾千公裏在個軍港裏碰到個老鄉可是真管用了。我就用家鄉話把整個過程又講述了一邊,老鄉說:“別看你們念了這麽多書,一點國防觀念也沒有”,等等。 末了,他說:“算了,我給你去找指導員去,讓他來決定怎麽處理你,這樣就不用等到天亮了。”
很快指導員來了,看著年齡也不比我大,人挺和氣,但也很嚴厲地批評了我(我越聽他批評就越覺得有救,他要是哼啊哈啊地跟我打官腔就沒指望了),說我沒有國防觀念,也沒有國際關係的概念,說向我們這樣買了家具不完稅就往外輪上搬就是走私犯罪,書白讀了等等。我是連連點頭稱是。大概指導員看我認錯態度很誠懇,而且我怎麽看也不像個犯罪分子啊,最後指導員說你帶身份證了嗎?帶了就先把身份證壓在我們這裏,留個泉州市聯係地址電話,明天一早再來看處理意見。
我被放了後小老鄉送我出軍港,出來大門,小老鄉說:“那個司機就慘了,罰錢是免不了了,看是不是還要送地方的公安部門處理”。謝過小老鄉我就趕緊往山上跑,還真看到三道哨卡,都有解放軍站崗,可當時車開得很快根本就沒看清。山上就是這一條路,倒不會迷路,可是半夜三更走荒無人煙的夜路還是挺嚇人,時不時有小動物從路上竄來竄去,貓頭鷹呼呼一叫,嚇得人一身冷汗。
走啊走啊,終於看到天蒙蒙亮了,四五點鍾後逐漸路邊逐漸有人家了,後來總算碰到出租車了,這才回到賓館。最另我高興的是我同事居然不在賓館裏,我還以為他住在親戚家,這樣昨晚發生的時就無人指導了。8點多同事回來了,一見麵就緊勁抓住我,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了。原來同事前一天晚上回賓館後一直等到12點多也不見我回去,他急得到處找我,後來還發動親戚找,一晚沒睡,一大早就去公安局報失蹤去了。
唉,好心幫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