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疑案13: 惡棍新郎之死

記得六年前夏末的一天，也是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我這個不會遊泳的旱鴨子借助兩個救生圈，救了和我親梅竹馬長大的鮑妮。當我抱著已經昏迷的她急匆匆地跑到校醫院時，我也一起頭重腳輕地栽倒在了急診室門口。我得了肺炎，等好容易過了兩個月休整回到學校，竟發現她把當時偶然在醫院裏買感冒藥的歐陽醇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感激淋涕地要以身相許。歐陽醇是全校有名的紈絝子弟，而鮑妮是從小學時起就是校花女孩。 　　我吃醋、我嫉妒、我瘋狂、我喪失理智地去向她攤牌，她卻笑著對我說，“毛毛，難道我還不了解你，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不喜歡你說謊和嫉妒——你從小到大我什麽時候見過你會遊泳了？如果你願意，不妨我們就做兄妹吧？” 　　我無語了，不是我不想解釋，而是我找不到證據來證明。既然如此，那就做個“哥哥”吧，唉——“既然有緣，為何不曾？既然無意，何須再問？” 　　六年過去了，今天，她仍和之前一樣的出水芙蓉。穿著潔白靚麗的婚紗站在我的三步外，隻可惜她的新郎不是我，而是那個惡棍，那個花花公子——歐陽醇。 　　“哥，怎麽樣？口紅很自然吧？”她跑過來笑盈盈地看著我。 　　我強忍著點了點頭，說：“在手套裏藏好一支，待會兒要喝粥什麽的？免得蹭了。” 　　“嗯，好。”鮑妮點點頭，又俏皮地做著鬼臉對我說，“不行啊，藏在手套裏，待會兒不能拿東西了。” 　　“珍珍？我幫你拿著吧，待會兒遞給你。”我這才想到這位給珍珍的做女儐相的死黨章麗蕈，這些瑣事本來就是她來做的嘛。她不能說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但打扮很得體，短袖的翻領體恤和西式中裙正好顯示出她堅毅和有城府的性格，她和鮑妮在一起正好形成了一組奇特的互補。她接過唇膏看了我一眼，帶些譏諷地對我說道，“老貓，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埃”我瞪了她一眼，正想也說她這個老姑婆幾句，外麵迎親的車隊開到了。我整了整衣冠，出去擋駕。說句心裏話，那時候我真的恨不得就永遠把那小白臉擋在外麵。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當那些女子小孩在一個個地倒在了對方的紅包炮彈之下，我這個光杆司令就更加孤掌難鳴了。終於城池在對方的猛攻和我方的投敵之下，全線失落。我所守護的公主——鮑妮被他們搶到了房間外。 　　“阿毛，過來幫我端蓮子粥。”鮑伯母似乎從我臉上看出了陰鬱，將我拉到了廚房，遞給我一張盤，裏麵乘著兩半碗的蓮棗粥，當然裏麵還有桂圓、花生這兩味輔料，勸早生貴子”的諧音來討吉利。 　　我將兩碗粥送到了正在廚房門口的章麗蕈手中，然後又回廚房去端新的，等我回到客廳的人群裏，一對新人正捧著那兩碗蓮子粥準備喝。 　　“咦，小蕈，我的手套上是不是沾到口紅了，怎麽碗上麵有口紅”我看見在珍珍的碗上果然有那麽一條從上到下細細的口紅印，章麗蕈忙抽出一場餐巾紙，遞給珍珍擦。珍珍莞爾一笑，捏著小勺舀起一勺白粥，小心翼翼地喝起來。她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透出一絲令我捉摸不透的古怪——有愛，有憤怒，還有怨恨。 　　“喂喂，鮑妮啊，你應該喂你老公喝粥才對啊？”不知哪個混蛋這麽提議。 　　“就是，醇老弟。你也像個傻冒，快給你老婆喂粥埃”“哦，好，小甜心，我的乖乖老婆，張嘴。”那惡心的小子，舀了一碗粥，還沒抬手多遠，就全灑在了地上。幸好，這苯小子沒有將珍珍的禮服給弄贓。鮑妮聰明地從她的碗裏舀了一顆蓮子，充滿愛心地塞到了那個蠢貨紅褐色的嘴巴裏。那幅貪婪、好色、恬不知恥地嘴臉，隻讓我想殺了他。 　　上天如果聽的到我的祈禱。就讓這社會的蛀蟲、家庭的敗類、祖國的渣子、人民的公敵給我這麽倒下去吧，最好是永遠也不要醒來！。 　　接下來的一小時裏，我完全迷糊了。救護車來了、警察也來了……那個家夥——也就是歐陽醇在我的祈禱下，真的馬上翻身跌倒在了地上。他就這麽死在了我的麵前，死因還是令人驚懼的有機磷酸中毒。經法醫解剖鑒定，他吃下去的一顆蓮子裏麵，被人灌了劇毒農藥。 　　歐陽醇是被人謀殺的。一個令人不敢相信的結論，我完全不知道改如何去評價這和事實。在警方的調查中，我支支吾吾地說了那些事，然後一個不似警察的男人00A問我說。 　　“毛先生，你說在這碗粥隻有四個人接觸過是不是？” 　　“我是說我看到的隻有四個人，我不肯定其他的人有沒有碰過。” 　　“這個我也已經調查過了，確實隻有你們四個人碰過。”00A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鮑伯母喜歡你嗎？” 　　我抬起臉，盯著他看，不信任地問，“你什麽意思？你又是誰？” 　　“我叫00A。是008警官的好朋友，我在幫助他一起調查這個案件。”他自我介紹道，“我看得出你是個聰明人，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歐陽醇是被人下毒致死的。而能下毒的人隻有接觸過那兩碗粥的人。” 　　“你這是侮蔑。”我站起來叫道，“這明顯是因為蓮子殘留了有機農藥才發生的意外事件，你有什麽證據它是一起謀殺案？” 　　“嗬嗬……”他笑道，“不要激動毛先生。蓮子是從水生的蓮蓬裏麵剝出來的，怎麽會沾到農藥呢？而且我聽鮑妮小姐說她非常喜歡吃蓮蓬，大學的時候有一次貪心地去采摘學校湖裏麵的蓮蓬還不小心落水了呢？她和她的丈夫——或者說前夫也就是因為此而認識的。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我咆哮起來，“那個蠢貨什麽時候救了珍珍啊，那明明就是我！！” 　　“哦。”他笑道，“怎麽會是你呢？你聽鮑妮小姐說你不會遊泳埃”“我從湖邊的體育館裏拿了兩隻救生圈。” 　　“這樣埃”00A說，“如此說來你是非常恨他的啦，他搶走了你的心上人埃我聽鮑伯母說了，她知道你從小一直喜歡鮑妮，她非常可惜她女兒要去嫁給那個教歐陽醇的人。她曾跟她女兒在結婚之前深談過一次心，可惜沒能改變鮑妮小姐的心意。”。 　　“伯母她……”我看著00A，腦中產生了不祥。 　　“鮑伯母是不是知道你救鮑妮小姐這件事？” 　　“她知……”我忙否定，“不，她不知道，這件事我誰也沒有告訴過。” 　　“嗬嗬……”我覺得00A的笑容很陰險，“你知道嗎？那顆有毒的蓮子上麵沾有口紅，而且顏色和鮑妮小姐用的那支桃紅色的一樣。你認為這是怎麽回事呢？” 　　“這？我怎麽會知道！！” 　　“那麽你知不知道，這支口紅是不是隻有鮑妮小姐一個人用呢？” 　　“這……應該是吧，怎麽了？” 　　“這個麽……”00A笑笑，“如果我把你們四個人都聚集起來，讓我每人問上幾句話我就會告訴你凶手是誰。對了，毛先生還有一件事請你務必記祝”“什麽？” 　　“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剛才告訴你的同任何人講。” 　　按照他的願望，我們四個人都被叫了來。他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針對鮑伯母：“對不起，阿姨，我不知道這個時候問你這問題你會會不會反感。” 　　“不會的，你問吧。”鮑伯母拉著女兒的顫抖手，麵無表情地說。 　　“那好，阿姨，我想請問你在準備那兩碗粥時知道是誰喝得嗎？” 　　“我不知道。”鮑伯母停了一下，繼續道，“不過我想應該是給新人喝的，”“恩哼。”00A滿意地點頭，看了一眼有些驚異的珍珍，又轉而問我，“毛先生，你有沒有在那兩隻碗上做上什麽標記，比如長長的口紅印記？” 　　“當然不會！”我惱道，“難道你認為我會用口紅嗎？”。 　　“哈哈哈……”他不答，對著獨自坐在角落，緊咬著嘴唇的章麗蕈問：“章小姐，你的口紅在哪裏？” 　　“我的口紅？”她有些遲緩地反應過來，“對不起不好意思，我是不用口紅的。” 　　“不用口紅。那就是說你隻是幫鮑小姐這麽拿著，而沒有打開過這支唇膏啦？”他不知從哪裏找來了珍珍最喜愛的並且今天用的這支唇膏。 　　“我……當然沒有。隻是因為珍珍生怕喝了蓮棗粥之後嘴唇會掉色，我才拿在手裏準備待會兒給她補狀用的。” 　　“嗯。你確定你是拿在手裏而沒放口袋或者小包裏吧？” 　　“我的體恤沒有口袋，而且我也沒拿包。怎麽了？” 　　“嗬嗬……沒什麽。”00A似乎是很滿意了，點點頭，終於問起了珍珍來，“鮑小姐。你這樣的天一直穿著婚紗還戴著手套，難道你不覺得熱嗎？” 　　“熱？”珍珍沒有想到他竟然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莫明其妙起來，反問說，“你問這幹什麽呢？” 　　“嗬嗬……小姐，你隻要告訴我答案就可以了。” 　　“我，好像沒有明顯熱的感覺。” 　　“那麽，鮑妮小姐，我問你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你是不是知道那一年你落水的時候，到底是誰救了你？” 　　她低下頭，悶聲不響，過了半天才說了一句令我石破天驚的話：“是的，我知道，是毛毛他救了我。” 　　“什麽！！”我站起來，不可思議地望著她。“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是我醒了之後小蕈告訴我的，她當時有看到。隻不過那時我真的被歐陽醇他吸引了，我不知道怎麽對你說，所以我就假裝不知道，這樣我可以心裏不必那麽內疚，而且我也拜托了小蕈不要告訴你！！” 　　一種從來沒有的失落瞬間刺激遍了我的全身，我渾身冰冷，看著章麗蕈對我說，“你不能怪珍珍，要知道她也曾在你們兩者之間搖擺不定。她曾給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但是你卻讓它們一次次白白的失去。” 　　“什麽？”我嚷道，“你知道什麽，難道我沒和她說過嗎？但是她硬生生地拒絕了我，她對我說‘要不我們做兄妹’……”“笨蛋，那她為什麽不對你說做好朋友？？”章麗蕈也生氣了，“你可知道珍珍一直很在乎你，就在她和歐陽醇去結婚登記的前一天，還在搖擺猶豫。但是你，她看你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是你的懦弱才會造成今天的結果。你可知道她和歐陽醇在一起並不很快樂。” 　　“你胡說！！，如果他們不快樂，為什麽結婚？難道有人用槍抵著她嗎？” 　　“當然是了，那把槍就是你！！你的這種優柔寡斷！！” 　　“不是！！” 　　“你們別再吵了！！”珍珍也歇斯底裏起來，衝我們叫：“都是因為我，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殺了歐陽醇！！” 　　說完，她倒在了她母親的懷裏，嗚嗚哭泣起來。 　　“嗬嗬嗬……”我這才記起這個陰險的男人，正是他的可惡問題才使我第一次對珍珍產生了憤怒，而此時他竟然又開始鬼笑了。 　　00A已經知道了整個真相，那麽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