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客情懷

人生,便是我們走入時間,周遭看看,留一點痕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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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說哪了(liao)

(2009-05-04 11:44:07) 下一個

這是句天津話,是不是為天津所獨有,不得而知。寫個連載,就想到這個題目。這話什麽意思呢,哪說,說的是說,說了,別追究,就叫哪了,後麵的了是了結的意思。整個說來,就是我一說,你一聽,過後就完事。基於此,天津人走到哪說到哪,全不用負責任,隻管烘托氣氛,名之曰"百話(huo)",任何party,有天津人在,絕冷不了場,但你要過後一想,他說了什麽,恐怕很難。也難怪,人家說了,哪說哪了。

我就長在天津,但是在一個大學裏。院子裏的世界和外麵差別很大,當然,這是後來才知道的。

有什麽不一樣呢,首先,人口密度偏低,人是不能隨便出入的,也就是外人沒事不得入內。再是有很多的湖,其實所謂湖也就是水塘,早先取土燒磚所致,後來成了大學的一部分,飾以花木,顯得象個公園似的。更大的不一樣,是語言。學校裏的人,基本不說天津話,就是天津人也不說天津話,而外地人則各說各的方言,南腔北調。語言,再加上環境,內外有別,校園成就了一個很特殊的人群,這就是大學的子弟們。以至於後來這群人散到了世界各地,即使萍水之逢,三言兩語之後,你就會知道他/她原來也在大學裏生活,真有點象老馬所言,憑國際歌就能認出同誌那樣。

我呢,原則上算不得大學子弟。因為家母雖畢業於該大學,但去了外地,並不在大學工作,我是在姨媽家長大。所以,我雖不是"子弟",卻和子弟們一起長大;而姨媽的家,雖不是"我家",但又是我家,各式的錯綜就和我從始致終地糾合在一處,分也分不清。

?到我的兒時,就不能不說到我外婆,天津叫姥姥。她沒文化,但極聰明,從說書唱戲知道了各種各樣的事。天津又是個民間說唱極發達的所在,舊日的文人科考不弟就會為藝人寫劇本,鼓詞,所以鼓詞真的是雅俗共賞,人們可以從中得到不少的教益。

說句題外話,京韻大鼓探晴雯開始四句:冷雨淒風不可聽,乍分離處最傷情,釧鬆怎奈重添病,腰瘦何堪再減容,的後兩句,在很長的時間內百思不解,直到後來看到文字,才明白說的是什麽。

由於家有姥姥,我,還有姨家的表哥,就成了散居兒童,每日活動的範圍很有限,多數在家,少數也就是房前屋後。在這樣的環境下,市民文化成了我的啟蒙教育,少時到各曲藝劇場聽說唱節目的經曆就使我和院子裏其他的孩子不同。

那時沒有學前教育,表哥大我兩年,也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能看書了,反正表哥的書一拿回來,我就會從頭到尾看一遍,當然僅限於"文科"部分。印象中,在一年級以前,應該是可以看報紙了,到底也沒弄清是怎麽學的,跟誰學的。後來,兒子大概也是四歲左右便能看報,但我知道,他是跟電視學的。

上小學,極大地拓展了我的活動半徑。小學也在院子內,但距我住的地方幾乎是院子所能達到的最遠距離,再遠一點的,是校工們集中住的新村,被戲稱為"西伯力亞",你就知道有多遠了。

那時,中午,大學的喇叭會放社會主義好的歌,每天,我們都懷著碌碌饑唱,跟著那歌的節拍往家走。而那歌,就是我們的鍾表,如果歌都唱完了,還沒到家,那肯定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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