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風水的行業——破 續17

今夜是周末夜，本打算不寫了，好好歇一個晚上，可是怎麽著都手癢，幹脆就接著寫吧，夜裏十二點才開始寫，沒想到一寫就寫到了淩晨四點，天，困死了。俺不打算改了，誰要看著不好別賴俺。




孫敬保得了嚇人的瘋症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孫敬宗的耳朵裏。孫敬宗自從蔡文堂用手段把硬在下溝村修起新祠堂的之後就擔心下溝村肯定會出大事，隻是連著五年時間下溝村一直平安無事，這種擔心也就淡了許多，甚至開始有點後悔跟蔡文堂鬧翻了，興許當初自己就是把蔡文堂這個老東西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也說不準哩。眼下孫敬保莫名其妙遇到打不絕的黑蛇然後又極其嚇人地瘋掉的事，一下子讓孫敬宗的擔心又統統回來了，他隱隱約約覺得，孫敬保的事僅僅是個下溝村噩夢的開始，往後更可怕的事情還會陸續發生。他自己已經諾大歲數了，再怎麽可怕的事情也就是死而已，都說四十不怕窮，五十不怕官，六十不怕死，自己已經是六十出頭了，生和死早看開了。


可孫敬宗五歲的孫子孫邦三長得是活潑可愛，今年才五歲大就能把自己教的三字經唐詩宋詞都能倒背如流，更難得的是孫邦三不但能學得一手好字，而且這個小孩子的記性十分驚人，無論多複雜的字，隻要爺爺孫敬宗示範過一遍，他就能馬上學寫出來。如果現在還是科舉時代，孫敬宗相信自己的聰明孫子像自己一樣將來考個秀才中個舉人肯定是不在話下的，可如今這一套都沒了，可再怎麽樣孫敬宗相信自己的孫子將來一定是個大人物，怎麽也能不能讓自家這將來的大人物在下溝村出什麽事。


孫敬宗找了村裏幾個有些威信的老頭子來家裏，打算商量著由他主持，請個破師來修修下溝村的風水，五年前上溝村不也是出過怪事就請了個破師就解決了問題了嘛。可孫敬宗怎麽也沒想到，自從跟蔡文堂鬧翻後，斷斷續續跟蔡文堂打了兩年多官司，孫家早被拖垮了，下溝村人都看在眼裏，孫敬宗的家勢一年不如一年，孫敬宗的兒媳婦因為幫補家用偷偷瞞著公公到鎮上當鋪去當首飾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隻是孫敬宗自己蒙在鼓裏，農村人有些勢利眼，下溝村人一看孫敬宗家不成了，就都去巴結孫敬宗的死對頭蔡文堂，聽孫敬宗的話那不就等於跟蔡文堂對著幹了嘛，誰願意跟大財主蔡文堂對著幹呢，所以孫敬宗說話在下溝村早就不響嘴了。幾個老頭也不駁孫敬宗的麵子，大家敬他是個讀書人出身，所以麵上都唯唯諾諾，可誰都沒把孫敬宗的建議當回事。


一來二去，孫敬宗也看出來今時不同以往了，自己的話說過就完根本沒人聽，他生氣歸生氣可也沒個主意，自己不想跟整個下溝村同村的蠢貨們一塊倒黴，他跟兒子兒媳婦商量了半天，打算把家搬到鎮上去，可商量來商量去又拿不定主意，一是故土難離，孫敬宗家在下溝村都住了多少輩子了，一家人實在硬不下心腸走，二是家具粗重雜物什麽的倒是都可以搬走，可祖傳下來的房子搬不走，也舍不得賣掉，多好的祖屋啊，如今不如前些年了，搬家這麽折騰不說，到了鎮上還要新置一座宅子，怎麽算開銷肯定都小不了，孫敬宗家能不能出得起還兩說呢。最後孫敬宗還是打消了搬家的念頭。


事情真像孫敬宗預料的那樣，沒出一個月功夫，下溝村村民孫家成又出了事，這事比孫敬保那事還嚴重，孫敬保人瘋是瘋了，手也被自己啃沒了，可說到底還是保住了條命，好死不如賴活哩，可孫家成家三口人都把命丟了，而且死的慘樣都叫人心酸。


孫家成家人口多，父母都還健在，老婆生了三個孩子，老大老二是兒子最小的是個閨女，家裏一共是七口人，可他家水田不多，也就是七八畝這樣，就算是邊邊沿沿都種上稻子，一年到頭打下來的糧食一家人還是不夠吃，尤其是兩個半大的兒子，都是十幾歲長身體的時候，吃得比大人還多。好在孫家成這個人心眼活，早些年就把自家周圍的荒地全開了荒，都種上一片龍眼樹林子，龍眼樹這種樹長得快，加上孫家成這個人勤快，照顧果樹照顧得好，這幾年果樹開始結果了，夏天時候孫家成就靠摘龍眼去鎮上賣，換些錢來買糧食吃，所以平時孫家成家的光景在村裏也不算差，一家人也不怎麽挨過餓。平日裏孫家成一家子人把這片龍眼林子當成命根子，孫家成和兩個兒子一有空閑，就在果林子裏給樹追個肥，抓抓蟲子什麽的。可今年年初事情就不大對勁了，孫家成覺得今年果樹長出來的新葉子跟往年不大一樣，往年這個時候新長的葉子不但多而且大，遠遠看上去枝頭綠油油的怎麽看怎麽喜人，可今年這的新葉子長的稀稀疏疏不說，而且黃不拉嘰的，整整一個春天裏這些新葉子沒掛上枝頭幾天就掉了，孫家成幾天不去掃樹蔭，樹蔭底下就是一層的枯死的新葉子。孫家成懷疑是果樹出了蟲害，可去鎮上叫人來看也看不出什麽毛病，提心吊膽等到夏天，樹倒是一棵也沒枯死，可一個龍眼果都沒長出來，賣不成果子就意味著整整一個秋天和一個冬天就得靠著幾畝水田打下的糧食捱過去了，整整一個夏天，孫家成沒事就走在林子裏眼巴巴地望著樹枝頭，盼著樹上能長出點龍眼果來賣，可每次都是很失望，一想到一家老老小小都要挨餓，他好幾次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農民的日子咋就這麽苦呢。


到了冬天不是長龍眼的季節了，孫家成對龍眼果子早就死了心，龍眼林子指望不上了，他也不像平時那樣追肥護理樹了，就是一心一意就在水田裏種點蔬菜，自家也吃省點糧食也能多少賣點幫補家用。就是平時沒事他也不去林子裏逛了，兩個月下來他都不去掃一下落葉，就是兩個兒子有時候有事沒事還去林子裏玩。這天中午，兩個兒子急衝衝跑回來告訴他說，自家的果林子裏長出了怪東西。孫家成吃了一驚，二話不說就跟著兩個兒子跑去看，到了一看原來兩個兒子發現了林子裏有棵樹旁邊長出了一根藤，這根藤不算粗，隻有個大拇指粗細，藤頭上已經攀上了那棵龍眼樹的樹幹上，隻是這根藤長得跟別的藤不大一樣，別的藤都是藤皮就跟一般樹皮一樣顏色，藤葉春夏兩季就是嫩綠色，冬季裏就是葉子掉光了一付蕭索的光景，可這根藤無論是從藤皮到葉子都是墨黑的，看上去倒像是被人潑過一盆墨汁似的，如今是寒冬臘月時節萬物凋零，天又冷得人穿多少衣服都還打哆嗦，可這根怪藤長得卻出奇茂盛，看上去也就是一丈來長的的藤卻長滿了墨黑的葉子，孫家成粗略估計了一下，大概也就是平均兩個手指這麽短的距離就長一片葉子。這根藤長得怪是怪，可也沒怎麽礙事，就是盤上了那棵龍眼樹也不打緊，來年春天龍眼樹長新葉子的時候再砍掉藤根也不遲，孫家成也不願意馬上就去碰這個怪裏怪氣的東西，所以也不管不顧，帶著兩個兒子就回家了。


過了十幾二十天孫家成家突然就聞到一股子香味，這股子香味是股花香味，像是蘭花香可是又比蘭花香要濃烈得多，聞上去讓人心曠神怡。這股花香味一開始就是飄到了孫家成家附近，沒幾天下來連整個村子都洋溢著這這股子異香，正是寒冬臘月的日子誰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哪裏會有這股子濃烈的花香飄出來，村裏的幾個閑人幹脆跑來孫家成家看，可找來找去孫家成家也沒有什麽東西能發出這種香味，幾個人就順著香味傳來的方向找，最後找進了孫家成家的龍眼樹林裏。到了龍眼樹林，孫家成驚奇地發現早幾天兩個兒子發現的那棵怪藤藤頭上竟然開出了一顆大大的白花，這怪藤不但開了花，而且看上去比幾天前長長了四倍都不止，原先隻有手指粗細的藤身已經長得有人的大腿那麽粗了，怪滕的藤頭已經都快爬到了龍眼樹的樹梢上了，怪藤開出的這朵白花看上去有小磨盤那麽大，那股子異香就是這朵碩大的白花飄出來的，怪藤藤身葉子都是墨黑色的，而這朵大花看上去有些像是大了幾倍的白睡蓮，花朵是潔白無瑕，花蕊確是嫩黃的，整根怪藤黑白黃三色相間煞是好看。在場幾個人誰都沒見過這麽美妙的花，也沒見過這麽奇怪的藤。孫家成這個人有些個迷信，他覺得白花這東西隻有死人送葬才紮的，這忒大朵白花莫名其妙就長在自己林子裏，怎麽說都是個大大的凶兆，而且他從來就沒聽說過有長得這麽快的藤類，如今這怪藤大得叫人害怕，另外這麽大個藤還會吸幹自家龍眼樹的養分的，他就想回去拿個斧頭幹脆就把他砍了了事。他想砍，可眾人卻舍不得這又美又香的白花，於是勸來勸去，孫家成總算答應了緩幾天等這花敗了再砍。


怪藤的花香飄了整整七天，到了第八天上這股子花香變了味。那天一早整個下溝村就彌漫著一股子十分刺鼻的臭味，這股子臭味聞上去，既像是腐爛了多日的白菜的腐臭味混雜了些臭魚臭蝦的腥臭味，又像是死了多日的動物屍體的屍臭味，總之讓人聞上去總叫人作嘔。整個村子孫家成家離自家龍眼林子最近，所以他家裏臭味也最濃烈，全家老老少少一大早就被熏醒了，他爹娘年紀大了，聞不得這麽惡心的味道，老兩口一早上就把前一天晚飯吃的東西都吐個幹幹淨淨。整一個早上孫家成家沒人能吃得下一口早飯。孫家成一怒之下也顧不得下地做農活，一把操起斧子帶上兩個兒子就去龍眼林子裏砍掉那根怪藤。一路走他還一路想，興許夏天裏龍眼樹不長果子就是這怪藤作怪哩，興許砍了這藤自家的龍眼樹又能結果子了，他越想越對，三步作兩步走快步走到怪藤纏的那棵龍眼樹樹底下。


孫家成到了樹底下一看，怪藤又長長長粗了不少，騰身看上去得有小孩子的腰身那麽粗了，整個龍眼樹竟然被這根怪藤纏得死死的，加上怪藤上葉子密，一時間竟然看不到龍眼樹幹了，先前開的白花已經敗了，藤頭上原來花蕊的地方長了一顆人頭大小的果子，這果子是黑色的，果子表麵看上去很滑，孫家成仔細一看原來果子表麵上是一層粘粘的粘液，整個村裏的臭氣就是這些怪藤分泌出來的粘液散發出來的。整個藤身和葉子已不再是先前的墨黑色了，而是變成了像血一樣的血紅色，這根藤怎麽看著怎麽叫人覺得恐怖。孫家成看怪藤已經變粗了，尋思著就憑自己的這一個斧頭都不知道要砍到什麽時候才能把這根怪藤連根砍斷，於是就叫老二去別人家借把大鋸子來。老二腿腳利索，沒一會功夫就借來了一把大鋸子。


老二年紀小氣力不夠，就在旁邊看，孫家成就和老大一人拿著鋸子一邊，找準了怪藤的根部挑了個地方架上鋸子，孫家成推，他家老大拉，第一下兩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誰知道這怪藤看著大而且結實，其實一層藤皮竟是很脆，孫家成和他大兒子一下子就拉開了一條大口子，“噗”的一聲，一股又濃又臭的血紅血紅的怪藤的汁液一下子四散噴射了出來，孫家成和老大拉鋸離藤最近，這股怪藤的汁液劈頭蓋臉噴到他們身上，老二站得有些遠隻是臉上噴到了一點。孫家成和兩個兒子沒有防備，一下子嚇傻了站在當場不動了，孫家成剛想叫兒子們走，就覺得頭上臉上火辣辣得疼，用手一摸臉上被怪藤的汁液噴上的皮肉竟然一塊一塊掉了下來。原來這種汁液就像現代強酸一樣對血肉有種非常強的腐蝕性，而且跟一般的現代強酸還有些不同，一般的強酸在腐蝕完東西後濃度會變稀，腐蝕力就會降低，而這種汁液在腐蝕完血肉之後化做血水，這種血水的成分又跟汁液的成分一樣，換句話說就是無論腐蝕多少血肉，這種汁液的腐蝕力都不會降低。在孫家成眼睛掉下地上之前他清清楚楚看見自己的大兒子，用手去抹脖子上的怪藤噴上的汁液時把整個腦袋抹了下來。老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哥哥活生生地身上的皮肉一塊一塊掉光，掉下來的血肉很快就化成了一灘血水，頓時林子的地上到處都是血水一樣的東西，說不好哪些是怪藤的汁液，哪些是孫家成父子的皮肉所化的血水，隻是紅紅的一大片血水，一切都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孫家成和他老大都被化得隻剩下一堆白骨和一攤子血水。老二站得比父親哥哥遠一點，頭臉上沾上一點，可是也是開始覺得疼痛難忍，臉上不斷有液體流下，不用摸他也知道自己的皮肉也跟父親大哥的一樣，正在不停地在化成血水留下來，看著父親和大哥的慘樣，他早嚇傻了，一痛才知道要跑。


孫家成的老二是跑到家才斷氣的。他跑到家正好孫家成的媳婦要出門，她先看見老二急匆匆地跑進家門，臉上和頭上血乎乎的一片，孫家成的媳婦竟然看不清兒子的五官麵目，隻看見他往龍眼樹林子的方向一指就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了。接下來的情景讓她發了瘋，孫家成的媳婦沒有敢碰一下倒在地上的兒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整個身子就像是夏天大熱天扔在曬穀場上的冰棍一樣，一點一點就化做了血水流得家裏到處都是，最後隻剩下一堆白骨。孫家成的媳婦發出了一聲嚎叫，這種嚎叫根本就不像是從人類的嘴裏能發出來的。


村裏人很快就趕到了孫家成家，沒人敢去碰孫家成的老二化做的那攤子血水，隻是找來幾個棒後生去外麵挖了些土蓋上了他的那堆白骨還有血水上。然後大夥商量著買了三副棺材，誰也沒敢用手直接來，最後幾個後生費了好大勁，用鐵鉤子從蓋上的土裏把孫家老二的屍骨鉤進了棺材裏。孫家成的媳婦是徹底瘋了，還算比孫敬保好，起碼她還不打人，大夥就隻是把她拉出了家裏，交給她閨女還有公公婆婆，看著。林子裏的事情更是難處理，大夥都走進了林子看見孫家成和他大兒子的兩堆白骨，可誰也沒敢走近那根看下來的怪藤，天知道這怪東西還會引發什麽可怕的事故，可無論怎麽說也不能讓他們父子的屍骨就這麽晾在林子裏吧。總得有人來收拾一下他們的屍骨，於是有人提議找孫敬宗來看看，他到底是村裏讀書最多的人，中過舉人見多識廣，沒準認識這種怪藤，如果認識的話還能想個對策。說辦就辦，腿腳快的後生馬上就跑去孫敬宗家。孫敬宗剛跟著來喊他的人一出門，就聽見關瘋子孫敬保那邊亂了套，過了一會就有人跑來報信，原來關得好好的瘋子孫敬保不知道怎麽的跑了出去，村裏負責看他的人上上下下找遍了全村也沒找到他的蹤影。


俺剛才看了一下記錄，好像點擊率沒以前高了，是不是不好看了呢。嗯，傷心ing!

[yellowb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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