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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龍:論本質主義

(2007-02-10 19:56:45) 下一個


本質主義是由古希臘哲學家亞裏士多德創立的一種哲學理論。在20世紀模態邏輯興起之後,本質主義成為模態邏輯哲學中的一個爭論熱點。本文試圖在總結幾種有代表性的本質主義學說的基礎上,作一些補充和發展,同時駁斥幾個對本質主義的重要詰難,為本質主義的科學性辯護。 
    一、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 
  (一)四謂詞理論 
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集中表現在他的四謂詞理論之中。他說:“所有命題和所有問題所表示的或是某個屬,或是一特性,或是一偶性;因為種差具有類的屬性,應與屬處於相同序列。但是,既然在事物的特性中,有的表現本質,有的並不表現本質,那麽,就可以把特性區分為上述的兩個部分,把表現本質的那個部分稱為定義,把剩下的部分按通常所用的術語叫做特性。根據上述,因此很明顯,按現在的區分,一共出現有四個要素,即特性、定義、屬和偶性。”(苗刀田主編:《亞裏士多德全集》第一卷,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0年版,第356頁。 引者對譯文中的“種”和“屬”作了對調) 
定義(定義項)是揭示事物本質的短語,下定義的方法是“屬加種差”。特性不表示事物的本質,隻是屬於事物。亞裏士多德認為,謂詞可以與主詞換位,就應該是定義或特性:如果謂詞揭示了主詞的本質,它就是定義;如果沒有揭示本質,則是特性。按照亞裏士多德的用語,本質即是本質特性,它與一般的特性不同。“本質特性被設定為與其他所有事物相關且又使一事物區別於其他所有事物的東西;例如,能夠獲得知識的那種有死的動物就是人的本質特性。”(同上書,第440頁) 
在四謂詞中的屬是表述種的,而且是表述種的“本質範疇”。 
第四個謂詞是偶性。亞裏士多德說:“偶性是指:它不是上述那些的任何一種,即既不是定義和特性,又不是屬,但是也屬於事物;並且,它可能屬於,也可能不屬於同一的某個體,例如坐的姿勢就可能屬於也可能不屬於同一的某物。白色也是如此;因為沒有什麽東西能妨礙同一個事物在此時為白,在彼時為非白。”(同上書,第358頁) 
由上可見,體現在四謂詞理論中的本質主義是關於種的,種通過“屬加種差”下定義,定義項就揭示了種的本質,而且這本質是種必然具有的。 
  (二)個體的本質 
亞裏士多德在《範疇篇》中提出了十範疇理論。第一個範疇是“實體”。實體分為第一實體和第二實體。第一實體就是個體,第二實體就是種和屬,如“人”、“動物”。亞裏士多德認為,種比屬更能被稱為第二實體,因為種更接近於第一實體。在說明一個第一實體是什麽的時候,說出它的種比說出它的屬,就會是更有益、更恰當的。例如,描述一個個別的人時,說他是人比說他是動物,就會是說得更明白,因為前一種說法在更大的程度上指出個別人的特性,而後一種則過於一般化。亞裏士多德認為,述說個別的人不但可以用種名“人”,而且可以用種名“人”的定義,因為某一個個別的人既是人又是動物。 
關於個體的本質,亞裏士多德還說:“從量上對實體加以規定,其中的一個被認為是是其所是,就是那就其自身而言的東西。因為‘是你’不等於‘是文雅’,因為文雅不是就你自身而言的東西,而你的是其所是乃是就你自身而言的東西。”(苗力田主編:《亞裏士多德全集》第七卷,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第156頁) 
    二、現代的本質主義 
現代的本質主義與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有很大區別,最根本的是采用了模態邏輯的可能世界語義學來分析事物的本質,從而使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發展到了一個新階段。對“可能世界”這個概念有不同的解釋,我們把可能世界理解為可能狀態,現實世界是一種實現了的可能狀態,我們不采用關於可能世界的實在論觀點。下麵我們介紹兩種現代的本質主義。 
  (一)克裏普克的本質主義 
克裏普克(Kripke)的本質主義旨在指明一個事物的哪些特性是本質特性,哪些是偶有特性。他提出了兩個論點:一是認為一個個體的起源(或它由以構成的材料)對於該個體是本質的;二是認為一類個體的本質是那個種類裏的一切個體所具有的內在結構,它使得那個種類的成員資格在本質上依賴於具有這種適當的內在結構。下麵分別加以論述。 
1.起源的必然性 
克裏普克假設,英國女王確實是由她的這對父母所生的,假設這對父母是其肉體組織都是生物的精子和卵子的來源的人。這樣一來就擺脫了這樣一種可能性:即把其父的精子或其母的卵子移入其他兩個人的身體裏,從而在某種意義上使這兩個人可能成為女王的父母。如果這樣的事情果真發生了,那麽在另一種意義上說女王的父母仍然是原來的國王和王後。此外,能否設想這個女人是杜魯門夫婦生育的呢?他們或許有一個在許多特性上與女王相似的孩子。也許在某個可能的世界中,杜魯門夫婦甚至可能有一個孩子,她後來實際上成為英國女王,她曾經甚至冒充過別的父母的孩子。克裏普克認為,這並不是說明這個被稱之為“伊麗莎白二世”的女人是杜魯門夫婦的孩子的情形。它隻是表明,有另一個女人,她具有許多事實上對於伊麗莎白來說都是真的特性。現在的問題是,在這個可能的世界中,伊麗莎白這個人自己曾經出生過嗎?克裏普克假設她從來沒有出生過。這是另外的一種情形,盡管杜魯門夫婦有一個具有伊麗莎白的許多特性的孩子,但是伊麗莎白本人卻根本不存在。(參看克裏普克:《命名與必然性》,上海譯文出版社1988年版,第111—114頁) 
克裏普克問道:一個由別的父母生育的,由另一對精子和卵子合成的人怎麽能夠成為這個女人呢?人們可以設想,假定在這個女人的一生中發生過許多變化:假設她變成了一個貧兒;假設她的王室血統根本不為人們所知;等等。又如,假設你知道這個世界到某一時刻為止的以往的曆史,而從這一刻起,曆史就與實際的進程大不同了。這種情況是可能的。同樣可能的是,即使女王是這對父母生的孩子,但她卻從未成為女王;即使女王是這對父母生的孩子,但是她後來被另一位姑娘掉換了。克裏普克提出,很難設想女王是由另一對父母所生。他認為,任何來自另一來源的事物都不會成為這個對象。據此,他提出了一條原理:“一個對象的起源對這個對象來說是本質的。”(同上書,第116 頁)克裏普克還舉了這個房間中的一張木製桌子的例子,提出了另一條原理:“製造一個對象的物質對於這個對象來說是本質的。 ”(同上書, 第115頁) 
如果我們把“起源”這個概念理解得廣一些,即包括個體的出生,也包括製造個體的物質,那麽我們也可以把上述兩條原理合成一條,並稱它為“起源的必然性原理”。 
2.自然種類的本質 
克裏普克認為,如果一個自然種類(用種名或通名表達)具有某種內部結構,那麽它具有某種內部結構便是必然的,本質的。例如,黃金的本質是具有原子序數79。他用可能世界理論作了論證。在現實世界中,假設科學家們研究了黃金的性質並且已經發現,黃金具有原子序數79是它的本性的一個組成部分。假設我們現在發現了另外某種黃金金屬,或者是某種別的黃色東西,它們帶有我們最早識別黃金的那些特殊性質和我們後來發現的其他許多特性。另外那種具有許多最初特性的黃色東西的例子就是黃鐵礦或“假金”,我們不會說這種物質就是黃金。以上所說的是現實世界。現在考慮可能世界,在一種非真實的情形中,黃鐵礦或假金在美國的許多山上,或是在南非和俄羅斯的一些地區被發現了。假設在所有這些現在實際上蘊藏黃金的地區中蘊藏著黃鐵礦而不是黃金,或蘊藏著某種別的與黃金的一些表麵特性極為相似但不具備其原子結構的物質,甚至還存在著一些更好的成對的相似物,例如,在周期表的一欄中的某對元素彼此十分相似,但是它們仍然是不同的元素。克裏普克認為,在這種非真實的情況下,我們不會說黃金不是一種元素;而是說:某種物體,例如不是黃金的黃鐵礦,會在實際上蘊藏著黃金的那座山上被發現,並會具有我們通常用以識別黃金的那些特性,然而它卻不是黃金,它是某種別的東西。克裏普克指出,我們不應當說,在這個可能世界中,它將仍是黃金,盡管黃金在這時可能不具備原子序數79;它將是某種別的材料,或某種別的物質。他強調說,人們是否會非真實地稱其為“黃金”,這是無關緊要的;重要的是,我們並不把它描述為黃金。假設黃金就是一種原子序數為79的元素,那麽任何一種別的物質,即使它看上去像是黃金,而且在黃金產地被發現,它也不會是黃金。它會是某種別的與黃金極為相似的物質。在任何非真實的情形下,在同樣的一些地理區域中蘊藏著這樣一種物質,然而它們卻不會蘊藏著黃金,所蘊藏的是某種別的東西。因此,黃金是一種原子序數為79的元素,這一點就是必然的而不是偶然的。 
克裏普克認為,我們還可以用同樣的方式進一步地研究顏色和金屬特性是怎樣從我們所發現的黃金這種物質中得出來的。就這種性質是從黃金的原子結構中得出的來說,它們是黃金的必然性質,即使它們毫無疑問地不是“黃金”這個詞的意義的組成部分,而且不是以先驗的確定性被人認識的。(參看《命名與必然性》,第125—127頁) 
再如,“水是H[,2]O”是科學發現的必然真理,水的本質就是具有H[,2]O的結構。 
此外,克裏普克還舉了“貓”、“虎”、“熱是分子運動”等例子,這裏不贅。 
克裏普克關於種類本質的結論是:“一般說來,科學試圖通過研究某一種類的某些基本的結構特征來尋找該種類的本性,從而找到該種類(哲學意義上)的本質。”(同上書,第138頁) 
克裏普克關於種類本質的考察, 同以下的理論是密切相關的:(1)在“黃金是原子序數為79的元素”、“水是H[,2]O”和“熱是分子運動”等表達理論同一性的陳述中,種名或通名“黃金”、“水”、“熱”等是固定指示詞(即像專名那樣在不同的可能世界中指稱同樣對象的語詞),用克裏普克的話說,它們“比通常想像的更接近於專名”、“與專名之間具有比通常所認識到的更多的親緣關係”,這就是說,通名並沒有表達出什麽特性,不是字典用來定義它們的那些特性的結合之縮寫;與通名或種名相同一的語詞,“原子序數為79的元素”、“H[,2]O”、“分子運動”也是固定指示詞。因此,它們所命名的現象之間的同一性就是必然的。(2)理論同一性的陳述是經驗必然真理的例證, “黃金是原子序數為79的元素”等命題是科學通過經驗發現的,因而人們完全可以通過經驗去發現事物的本質或必然的性質。這兩點也適用於對個體本質的考察。 
  (二)普特南的本質主義 
普特南(Putnam)提出了這樣一個假定:一個適用於某一自然種類成員的語詞的意義是唯一地與這些成員的“本質”相聯係的。 
本質是如何決定的呢?普特南以水的例子說明了這個問題。日常使用的英語語詞“water ”(水)以及它在其他自然語言中的對應詞被認為在外延上是固定的。在某一段時間內,科學發現表明,那種被認為是屬於這些詞的外延的物質的化學成分是H[,2]O,因此水就被定義為任何具備這些化學成分的東西,這些化學成分構成了它們的本質,不僅現在必須把它理解為那些代表水的詞所指的東西,而且也是它們一貫所指的東西,不管使用這些詞的人是否知道這一點。普特南構造了一個叫做“孿生地球”的想像世界,這個孿生地球與實際地球的不同在於:在那裏滿足水的操作定義的物質的化學成分與現實地球上的水的化學成分不同。他用“相同L”來簡稱“相同的液體”, 他的論證如下:“操作定義,像實指的定義一樣,隻不過是一種指出一個範本的辦法——指出現實世界中的那種物質,使得在任何世界上x要成為水,x就要與滿足該操作定義的本地實體的類的正常成員有相同L關係。 即使孿生地球上的‘水’滿足了這個操作定義,它也不是水,因為它與滿足這個操作定義的本地物質沒有相同L關係,而且有些本地物質雖然滿足這個操作定義, 但卻與其餘的本地物質有不同的微觀結構,因而它們也不是水,因為它與本地水的正常樣品沒有相同L關係。 ”“一旦我們發現水(現實世界中的)是H[,2]O,任何世界,如果其中水不是H[,2]O,那麽就不能算作可能世界。尤其是,如果一個‘在邏輯上可能的’陳述是一個在某些‘邏輯上可能的世界’成立的陳述,那麽水不是H[,2]O就是邏輯上不可能的。”(普特南:《“意義”的意義》,轉引自艾耶爾:《二十世紀哲學》,上海譯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307頁) 
普特南的觀點與克裏普克的觀點有些微小的差別。普特南認為,不存在水不是H[,2]O的可能世界;克裏普克則認為,在一個非真實的可能世界中,如果有一種物質具有我們最初用來識別水的各種特性,但其原子結構不是H[,2]O,那麽它就不是水,而是假水。這兩種說法本質上是相同的。 
    三、本質主義的科學性 
以上我們陳述了亞裏士多德、克裏普克和普特南的本質主義的要點,我認為這些要點基本上是正確的。現在,我要對他們的理論作些補充和發揮。 
(一)世界上的萬事萬物形形色色,但是它們都形成各個不同的種類。各個種類都有表達它們的名稱,例如,“貓”、“虎”、“黃金”、“水”、“熱”、“光”等等,它們都是“種名”。 
一個種類就自身而言總有其“是其所是”的東西,這就是本質;說得詳細一點就是,一個種類的本質是該種類所有、其他種類所沒有、並在一切可能世界所具有的性質。 
(二)種類的本質主要是該種類的內部結構特征。以水為例,水的本質就是H[,2]O,也就是說,水在一切可能世界中都是H[,2]O。 
假定我用實指的方法給“水”在現實世界w[,1] 和其他可能世界(比如說w[,2])中下定義,指著這個杯子裏的液體說:“這是水”。 對這個實指定義的解釋應該是: 
對一切可能世界w和w中的一切個體x而言,x是水當且僅當x 與現實世界w[,1]中是“這”的所指的那個東西有相同L關係。這裏,“這”一詞的所指屬於現實世界w[,1],不受元語言量詞“一切可能世界w”的約束。因此,在上述實指定義中的“這”是固定的。實指定義中的種名“水”,是“這”所指的種類之名,因而是一個固定指示詞。一般說來,如果我們給一個種名K下一個實指定義:“這是K”,而且把指示詞“這”理解為固定的“這”,那麽K就是一個固定指示詞。因此,種類K的成員資格就具有固定性:如果x是K的成員,那麽x就必然是K的成員。根據這樣的理解,一旦發現水在現實世界w[,1]中是H[,2]O, 它在其他可能世界也都是H[,2]O,在可能世界w[,2]中,不可能出現水不是H[,2]O 的情形。這是因為當我在可能世界w[,2] 中指著這個杯子裏的液體說:“這是水”時,意思是說:在可能世界w[,2]中,x是水當且僅當x 與現實世界w[,1]中是“這”的所指的那個東西有相同L關係。假定在可能世界w[,2](比如說孿生地球)中,那裏的人所說的“水”是由XYZ組成的,它們可以給“水”下實指定義:“這是水”,但是,這種“水”與現實世界w[,1]中是“這”的所指的那個東西沒有相同L關係,因此,它不是水,而是假水。由於相同L關係是一種跨世界的關係, 因而我們可以把上述的說明重新表述為: 
x在任一可能世界中是水,當且僅當x與現實世界中被稱為“水”的物質有相同L關係。正如普特南所說, 一旦我們發現現實世界中的水是H[,2]O,那就不存在一個其中水不是H[,2]O的可能世界。這就是說,“水是H[,2]O”,是一個必然真理,即H[,2]O是水的本質。以上關於水所說的話適用於一切種類。 
人們在科學實踐中,不斷地揭示事物種類的內部結構特征,如分子結構、微觀結論、遺傳密碼結構、思維的內在機製等等。我們還可以推廣這種“內部結構”的概念,作為社會種類的“人”,其內部結構除具有動物的內部結構之外,更重要的是處於社會關係之中。除內部結構特征之外,種類的本質是否還有別的構成要素,這是需要進一步研究的問題。比如說,黃色這種外部特征是否是黃金本質的一部分呢?我們知道,黃色對黃金來說是從黃金的原子結構中得出來的,因此黃色是黃金本質的一部分。對內部結構和外部特征的關係要具體分析,凡是由內部結構決定的外部特征屬於事物本質的一部分,但是我們不能單獨把這樣的外部特征作為事物的本質。凡不是由內部結構決定的外部特征不屬於事物的本質,我們更不能把這樣的外部特征當成事物的本質或本質的一部分。隨著科學的發展,人們對事物種類的本質的認識會不斷深化,會建立越來越多的經驗必然真理。 
(三)談論單獨個體的本質,實際上是把它同以它為唯一分子的單元種類聯係在一起的。如果兩個個體不能有同樣的起源,那麽它們就分屬於不同的單元種類。假設這張桌子B是由那塊木料A製成的,“由那塊木料A 製成的那個東西”是一個固定的摹狀詞(即在不同的可能世界中都指稱同樣對象的摹狀詞,與一般的非固定的摹狀詞有根本不同),唯一地確定了一個單元種類;B是一個專名,是一個固定指示詞。 單元種類的名稱“由那塊木料A製成的(東西)”也是一個固定指示詞, 設這一名稱用K表示,K={a│a是由那塊木料A製成的東西}。 我們可以像上麵那樣來論證K的固定性。由此也可得出:單元種類K的成員資格也具有固定性。 
我們已經發現,我房間裏的這張桌子B是由那塊木料A製成的,這樣,這個命題就在一切可能世界成立。這就是說,這是一個必然真理,即這張桌子B的起源是B的必然特性,也就是本質。對於克裏普克所舉的另一個例子:“伊麗莎白二世是由她父母的一對特定的精子和卵子發育成的”,也可作用樣的分析。我們還可以補充一個例子:“月亮是地球的衛星”,在這裏“月亮”是專名,“地球的衛星”是單元種類的名稱,它們都是固定的指示詞。個體除起源(包括由何物製成)外是否還有別的本質?這是需要進一步研究的問題。克裏普克的個體起源必然性理論為研究這個問題開辟了道路。 
由以上三點,我們可以看出,本質主義是一種正確的合理的哲學理論。反本質主義者極力攻擊的從物模態的公式□Fx是可以為真的。上述的“這張桌子B是由那塊木料A製成的”是一個必然真理,可表述成:□Fb(“b”表示這張桌子B);“水是H[,2]O”是一個必然真理,可表示成:□ 
附圖{B30b02.BMP} 
x□(Fx→Gx)(“F”表示“__是水”,“G ”表示“__是H[,2]O”),其中□(Fx→Gx)是一個從物模態的公式。 
    四、駁對本質主義的幾個重要詰難 
  (一)蒯因的詰難 
1.作為數學家的騎車人的悖論 
蒯因(Quine)的悖論是,數學家必然地是有推理能力的、 而並非必然地是有兩條腿的;騎車人必然地是有兩條腿的、而並非必然地是有推理能力的;對一個既嗜好數學又嗜好騎車的個體,相對於嗜好數學而言,有推理能力是本質,相對於嗜好騎車而言,有推理能力卻是偶性。這就是說,對作為數學家的騎車人而言,有推理能力既是本質又是偶性;同理,有兩條腿既是偶性又是本質。(Word and Object,MIT,1960,p.199) 
其實,這一悖論是蒯因人為地製造出來的。我們認為,數學家是一個種類,騎車人是另一個種類,作為數學家的騎車人是由這兩個種類相互交叉而形成的一個新種類。如果數學家這個種類的本質是有推理能力,騎車人這個種類的本質是有兩條腿,那麽作為數學家的騎車人這個種類的本質便是既有推理能力又有兩條腿。對這個新種類而言,有推理能力和有兩條腿都不是偶性。這個新種類將嗜好數學和嗜好騎車兩種興趣有機地結合在一起了,決不能單從某一個興趣來規定這個新種類的本質和偶性。 
2.關於本質主義不符合用分析性解釋必然性的觀點問題 
蒯因認為,根據卡爾納普、劉易斯等人的用分析性本解釋必然性的觀點,訴諸分析性並不能絕對地而隻是相對於對象被如何規定才能要求區別一個對象的本質的和偶然的特性;而本質主義主張,一個對象就其本身而言,必然具有某些特性,另一些特性則是偶然具有的;本質主義不符合用分析性解釋必然性的觀點;因此蒯因認為,這種哲學是不合理的。 
我們所做的三點論述已經駁斥了蒯因的這種觀點。這裏我們要說的是,用分析性解釋必然性的觀點是不正確的。分析性是一個含糊的概念,克裏普克說:“我預先假設,分析真理是一個在嚴格的意義上依賴於意義的真理,因而它既是先驗的,又是必然的。如果把那些其先驗真理性是通過確定一個指稱而被認識的陳述說成是分析的,那麽有些分析真理就是偶然的,……請注意,康德的‘黃金是一種黃色的金屬’這個例子甚至不是先驗的,它具有無論什麽樣的必然性都是根據科學研究確立下來的,因此它在任何意義上都根本不是分析的。”(《命名和必然性》,第124頁)這就表明,用分析性根本就不能解釋必然性,因此, 蒯因根據本質主義不符合用分析性解釋必然性的觀點作為反對本質主義的理由,這是完全站不住腳的。 
蒯因除提出以上兩方麵的詰難外,還提出了以下的詰難:搞量化模態邏輯就要承認從物模態□Fx(讀為“x必然是F”),承認從物模態就要承認本質主義;然後,他預設本質主義是一種不合理的哲學,從而達到反對搞量化模態邏輯的目的。蒯因的這種詰難根本就不是什麽詰難,他根本提不出什麽反對本質主義的根據。不同意本質主義並不能推出本質主義是不合理的哲學。不過,蒯因倒是抓住了量化模態邏輯的特點:承認從物模態,承認本質主義。我們已經論證了本質主義的合理性,蒯因的詰難也就不攻自破了。 
  (二)水的結構 
我們在上麵已經論證過,“水”是一個固定指示詞,在現實世界w[,1]中的水是H[,2]O,它在其他可能世界w[,2]中仍是H[,2]O; 說w[,2]中的“水”是XYZ,這樣的“水”不是水,而是假水。 
關於這個問題,我國邏輯學者陳波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認為克裏普克的本質主義會導致“荒謬的結果”:“我們設想這樣一個可能世界w′,w′中的事物在內在結構方麵和地球上的完全一致,但在外部特征上剛好相反。例如,w′上有一種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 在潮濕空氣中易生鏽,可以用來構造各式機械的物質,即是說,一種在外部特征上與地球上稱為‘鐵’的那種東西完全相同的物質,但是,它們的化學結構不是Fe,而是H[,2]O。w′的居民稱其為‘鐵’。並且,w′中還有一種無色透明的液體,就其外表特征來說與地球上的水一模一樣,但卻具有Fe的內在結構。w′的居民也將其稱之為‘水’。 ……根據克裏普克的標準, w′的居民都犯有隻根據外部特征而不是根據本質識別事物的錯誤。實際上,w′中的‘鐵’由於具有H[,2]O 結構,應該將其稱之為‘水’,與地球上的水視為同一;同理,w ′中的‘水’應該改稱為‘鐵’,與地球上的鐵視為同一;……這樣一來, 我們在w′中就必須完全顛倒地使用語言。在w′中, ‘鐵可以煉鋼’應該說成是‘水可以煉鋼’;‘水是可以喝的’應該說成是‘鐵是可以喝的’;……如此等等。而這一切都隻是為著維護克裏普克的本質觀。顯然,為此付出的代價是過於沉重了。之所以造成如此後果,是因為克裏普克認為一事物的本質屬性與它的其他性質以及外顯特征沒有絲毫聯係,前者並不決定、派生後者。但實際情形並非如此。”(陳波:《邏輯哲學引論》,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186—187頁) 
陳波所說的這種“荒謬的結果”不是來自克裏普克,而是來自他對克裏普克的本質主義的誤解,特別是來自他對可能世界這個概念的誤用: 
(1)克裏普克並沒有否定內部結構可以決定外部特征, 他說:“黃金是一種原子序數為79的元素,這一點就是必然的而不是偶然的(我們還可以以同樣的方式進一步地研究顏色和金屬特性是怎樣從我們所發現的黃金這種物質中得出的。就這種性質是從黃金的原子結構中得出的而言,它們是黃金的必然性質,即使它們毫無疑問地不是‘黃金’這個詞的意義的組成部分,而且不是以先驗的確定性來被人認識的)。”(《命名和必然性》,第126—127頁)這就是說,由一個種類的原子結構所決定的性質,如黃金的黃色和金屬特性,也是該種類本質的一個組成部分。當然,不是由內部結構所決定的外部特征就不是本質的一部分。陳波對克裏普克的批評完全是莫須有的,因此,他以這個批評為基礎的整個論證是完全錯誤的。 
(2)我們已經論證了種名是固定指示詞。 陳波的整個論證是以“種名是非固定的指示詞”為根據的。根據固定指示詞的理論必然可以得到以下結論: 
i)在現實世界w[,1](即陳波所說的“地球”)中:水是H[,2]O,並且假定H[,2]O的結構決定水是無色透明的液體,因此我們可以說:“水是H[,2]O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同理,鐵是Fe並且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等等。這些都是關於理論同一性的命題,“是”的兩邊都是固定指示詞。 
ii)在另外的可能世界w[,2]中:根據“水”這個種名的固定性,水仍然是H[,2]O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同理,鐵仍然是Fe並且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等等。由於“水”、“鐵”的固定性,因而表達本質的詞“H[,2]O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和“Fe並且呈灰白色等等”也是固定的。 
陳波的具體謬誤在於: 
(1 )把種類本質的組成部分(內部結構和由內部結構決定的外部特征)在可能世界w[,2](即陳波的w′)中加以割裂,重新組裝,把H[,2]O與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等等組合在一起,把Fe與無色透明的液體組合在一起。這種拆卸和組裝是決不允許的。我們已經分析過,當我們在現實世界w[,1]中說:“水是H[,2]O 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時,不但“水”是一個固定指示詞,而且“H[,2]O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也是一個固定指示詞,“H[,2]O”和“無色透明的液體”已經有機地組合在一起,到可能世界w[,2]中決不能隨便拆卸和組裝。否則,w[,2]就不是一個可能世界。 
(2)陳波讓w[,2]中的居民稱“Fe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為“水”,稱“H[,2]O並且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等等”為“鐵”。根據以上的分析,“Fe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不是一個有機地組合成的固定指示詞,在w[,2]中它指示的東西根本不存在,隻有“Fe 並且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等等”這個固定指示詞在w[,2] 中才指稱一種物質。陳波令w[,2]中的居民把“Fe 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這種根本不存在的東西稱為“水”,這是對可能世界的一種曲解。 
(3)我們可以允許w[,2]中的居民稱“H[,2]O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為“鐵”,稱“Fe並且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等等”為“水”,這樣做並不影響我們關於“鐵”和“水”是固定指示詞的觀點。這是因為在可能世界w[,2]中分別被稱為“水”和“鐵”的物質, 與在現實世界w[,1] 中的水和鐵根本沒有跨世界的“相同液體”和“相同元素”關係,因而不是水和鐵,而是假水和假鐵。在可能世界w[,2]中,水不可能不是H[,2]O和無色透明的液體,鐵不可能不是Fe並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等等。陳波在設想可能世界時,完全抽象掉了可能世界之間的相同L(L指一般的內部結構)關係,把可能世界設想成互不聯係的孤立東西。這樣一來,“水”、“鐵”、“虎”和“鳥”這些種名都成了依賴於某個可能世界的非固定指示詞,在各個可能世界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說是“水”,我偏要說是“鐵”,你說“水是H[,2]O”,我偏要說“水是Fe”,你說“水是H[,2]O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我偏要說“水是Fe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如此等等。 
克裏普克和普特南的本質主義正是為了否定這些“荒謬的結果”,他們與這些荒謬的結果毫無關係。 
(4)克裏普克允許設想一些非真實的情形,在其中, 有的東西看上去像黃金,但其原子序數不是79;有的動物具有貓形,但又具爬行動物的內部結構;有的物質具有與水完全不同的原子結構,但具有水的外貌特征;有的動物具有虎的外部特征,但在內部結構上與虎有很大的差異。等等。克裏普克設想這些非真實的情形,恰恰是應用固定指示詞的理論去說明在這些非真實情形下,存在著假金、假貓、假水和假虎,它們與現實世界中的金、貓、水和虎沒有相同的L關係。 在非真實的情形中,這些外部特征並不是由內部結構決定的,因而是偶然的。這些非真實的情形為什麽是可以設想的呢?因為設想這種情形是不包含邏輯矛盾的,因而這種情形可以說是一種可能世界。 
但是陳波設想的w′可以得到邏輯矛盾:在w′中,水是Fe並且是無色透明的液體,鐵是H[,2]O並且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等等。根據與現實世界w[,1]中的Fe或H[,2]O的相同L關係,Fe的結構是同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聯係在一起的,H[,2]O是同無色透明的液體聯係在一起的;因此,Fe既是無色透明的液體又具有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等等特性,H[,2]O既呈灰白色、質地堅硬、有延展性又是無色透明的液體,兩者都是邏輯矛盾。由此可見, 陳波所設想的w′是包含邏輯矛盾的,根本就不是可能世界。 
  (三)可能世界與非真實情形 
我國邏輯學者馮棉在《可能世界與邏輯研究》一書中說:“克裏普克對自然類事物本質的闡述並不合理。這些對象類是現實世界中的事物類,我們在考察這些對象類中對象的本質時立足點是現實世界,我們當然要涉及對象存在的各種場合,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也不論在現實世界中的哪個地點,但不需要設想現實世界的非真實情形,因為現在不是在研究反事實語句或探討邏輯的必然性,而是在研究現實世界中的某個事物類中的事物實際具有的特性。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所說的可能世界,應該僅限於對象存在的那些世界,即不同時期不同環境的現實世界。在這些世界中,自然類事物的某些外部特性,它們的屬,它們的某些習性同樣是本質屬性,隻要在所有這些世界中這些性質是這一自然類事物所共有的。……克裏普克的失誤在於考察自然類事物的本質時涉及了現實世界的非真實情形,把它們視為事物可能存在的,引起了理論上的混亂。……我以為,我們在考察現實生活中的物質個體(生命體或非生命體)的本質時,立足點仍是現實世界,並不涉及現實世界的非真實情形。……克裏普克忽視了這樣一個基本事實:模態邏輯研究的側重點是必然推理,涉及的必然性主要是邏輯的必然性,這是一種很強的必然性。具有邏輯必然性的命題不僅在任何時期的現實世界中為真,而且在現實世界的各種非真實情形中也為真。物質個體和一類自然界事物的本質屬性則不同,僅與我們生活在其中的物質世界在各個時期的實際狀態有關,因而是一種較弱的必然性,可稱為事實的必然性。正是鑒於此,在分析這些事物的本質屬性時,應限製可能世界概念的範圍,摒棄現實世界的非真實情形。”(馮棉:《可能世界與邏輯研究》,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第35—38頁) 
馮棉所提的幾個問題值得商榷。 
(1 )馮棉也認為克裏普克不承認外部特征可以成為本質的一部分,這顯然是一種誤解。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在上文評述陳波的觀點時已經說過,這裏不再重複。 
(2)馮棉認為, 在分析“事實的必然性”時要限製可能世界概念的範圍,摒棄現實世界的非真實情形。經過這樣的“限製”和“摒棄”,可能世界就僅限於對象存在的那些世界,即不同時期不同環境的現實世界。按照馮棉的主張,探討“事實的必然性”時應當僅限於現實世界,不能使用“現實世界的非真實情形”這樣的可能世界。這樣一種研究方法從古至今都是存在的,實際上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就是這樣的哲學理論。在亞裏士多德的時代,模態邏輯還處於萌芽時期,更沒有可能世界語義學。因此,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完全是立足於現實世界,沒有使用也不可能使用“可能世界”作為參考係。現在我們要問,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是否就是十全十美的真理呢?顯然不是!他認為種類和個體都具有本質,除此之外還有偶性,並認為本質是種類和個體必然具有的。這兩點是本質主義的基本論點,克裏普克和普特南的本質主義已經吸收在內。但是,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由於沒有可能世界作參考係,對本質的必然性分析很不精確,受到不少哲學家的抨擊。亞裏士多德揭示事物本質的方法是用“屬加種差”的定義,例如人是能夠獲得知識的有死的動物,“能夠獲得知識的有死的動物”就是“人”的必然特性,即本質。為什麽這個本質就是必然的而不是偶然的?為什麽人不可能不是能夠獲得知識的有死的動物?為什麽“人”在一切可能的情況下都是“能夠獲得知識的有死的動物”?對這些問題如果不使用可能世界作參考係,是不能作出精確的回答的。此外,按照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黃金是黃色的金屬”是一個“屬加種差”定義,“黃色的金屬”就是“黃金”的本質。可是,有一種可能的情形,在其中,“黃鐵礦”也是“黃色的金屬”;這就表明“黃色的金屬”並不能作為“黃金”的本質。 
克裏普克和普特南的本質主義恰恰是用可能世界的理論發展了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從而使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具有了科學的形態。就“人”這個種類來說,精確的表述就應當是:人形成了一個種類,“人”是一個固定指示詞,它在一切可能世界中都指示同一個種類;在現實世界中,人是社會的動物,它在其他一切可能世界中就不能不是社會的動物,這就是說: 
x在一切可能世界中是人,當且僅當x與現實世界中被稱為“人”的東西有相同的社會動物關係。 
如果有一個可能世界,存在一種像人的動物,像亞裏士多德所說的“能獲得知識、有死”,但不具有社會性,它決不會是人,而是假人。這樣,“人是社會的動物”就是必然真理。我們應用了可能世界作參考係,就使我們對本質的必然性有了標準,對本質的認識就深化了一步。馮棉用亞裏士多德的本質主義反對克裏普克的本質主義,這是站不住腳的。 
必然性和可能性之間的關係是辯證的,它們是對立的統一。世界上決沒有脫離可能性的赤裸裸的必然性,也決沒有脫離必然性的赤裸裸的可能性。可能世界語義學的基本思想豐富和發展了關於必然性和可能性之間辯證關係的原理,使之有一個判別的標準,從而使必然性和可能性的概念得到精確的表述。 
(3)馮棉以“虎”為例, 認為虎的本質不涉及“現實世界的非真實情形”。他引用了克裏普克的如下一段話:“即使我們不知道虎的內部結構是什麽,我們假設——並且假設我們是正確的——虎形成了某個種或自然種類,那麽我們就可以設想,存在著這樣一種動物,盡管它具有虎的所有的外部特征,然而它在內部結構方麵有很大的差異,以致我們應當說,它們不是同種的東西。我們可以在不知道它的內部結構——即這個內部結構到底是什麽的情況下設想這一點。我們可以預先說,我們用‘虎’這個詞來指示一個種,不屬於這個種的任何東西,即使它看上去像是虎,事實上也不是虎。”(《命名與必然性》,第122 頁)接著,馮棉提出:“可惜世界上從來沒有這樣一種與虎外形一樣而內部結構不同的動物。不論克裏普克的設想有沒有根據,問題是現在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設想,現實世界的曆史和現狀已經給出了最明確的回答。”(《可能世界與邏輯研究》,第36頁) 
對此,我們首先要指出,克裏普克的設想是有根據的,不是胡思亂想。現實世界的非真實情形是一個可能世界,在其中不包含邏輯矛盾。在一個可能世界中,可以設想有一種動物像虎但不具有虎的內部結構,這不會引起矛盾。克裏普克在分析“虎”的本質時引進“現實世界的非真實情形”這種可能世界,設想其中有一種動物像虎但不具有虎的內部結構,可以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目的正是為了排除虎在這一可能世界中不具有原來的內部結構這種可能性,也是為了排除在這一可能世界中像虎但不具有虎的內部結構的動物是虎這種可能性。通過排除這兩種可能性,就使我們對虎必然具有內部結構的特性有了清晰的認識。由此可見,引進可能世界的概念,正是為了加強對事實必然性的認識。摒棄可能世界,隻考慮現實世界,就事實的必然性來論事實的必然性,這樣的必然性就是赤裸裸的必然性,絕對的必然性。這怎麽能把必然性的概念說清楚呢? 
馬克思主義哲學包含本質主義,認為本質是與現象相對的一個範疇,事物的本質是事物的性質及此一事物和其他事物的內部聯係;本質是由事物的內在矛盾決定的,是事物的比較深刻、比較穩定的方麵。我認為,模態邏輯哲學關於本質主義的優秀成果對於豐富和發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質觀具有極大的教益。
【責任編輯】朱葆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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