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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天 (2)

(2005-05-28 02:58:37)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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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蘆令人想到冬天,又冰又甜。但我媽說幸好我不是冬天生的。因為我屬豬,冬天的豬末日將近,無福。而六月的豬沒有近憂,還能快樂大半年,算是幸運的了。

 

不過,我媽後來又說,我其實是屬鼠的。戶口本上寫錯了。至於為什麽錯,我胡亂猜測了兩個原因。

 

一是那天派出所值班的民警王小剛,正趴在桌子上睡午覺。猛然被人叫醒寫字。瞌睡蟲還在腦子裏嚶嚶地埋怨,讓他有點煩。而他剛要寫2字時,突然意識到嘴角涼涼濕濕的,一滴哈啦子,沒擦掉。他有些羞了急了,下意識抬手去抹,不料就把2草成1了。由於是新分來的,便很在乎給領導留好印象。出了錯也看得比天都大。再加上擔心辦事的人,也就是我爸爸,一並連他打瞌睡的事揭發了,天可就要蹋了。所以他裝著沒事,在戶口本上蓋了大鋼印,擦著邊把那個1 圈起來,然後在圈外小心端正地蓋上他自己的名字──王小剛,看守似的,把那個錯牢牢地盯住,一輩子也不放鬆。

 

至於第二個原因,我想是在我媽。她本來不打算要我。我有一個哥一個姐。都聰明漂亮。成龍變鳳的希望都全了。而我媽既是個要強的大女人,事業心比泰山還重,同時也是個見血就頭暈的小女子。她暈過兩回,說啥也不要第三次。當時,我哥我姐一個給姥姥帶,一個給奶奶養,分配地恰到好處。所以我的到來,純粹是個難題,專門跟她過不去。她起先還是積極打擊我。故意每天跳繩200下。後來因為害喜力有不逮,便去了三次醫院。第一次醫院停電。第二次碰到一個九曲十八彎的親戚,為著給自己積德,好說歹說把她哄了回來。第三次我媽橫下心,寧死也不能向外力屈服。結果卻是有勇無知,醫生說已經好幾個月了,打掉會要命的。。

 

到頭來,我媽畢竟沒逃脫命運和自然對女性的壓迫。悶悶不樂當了我媽。可能是我太強悍了,就算一出生已一歲,完全省掉柔弱粉嫩的最初12個月,她也沒覺得不正常。再說,從人生的長遠來看,多一歲少一歲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但恰恰是這多出的一歲,錯了的一歲,讓我的人生裏遇到了木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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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歪 回複 悄悄話 我就是六月的豬,可依然像不明白為什麽遠憂近患紛至遝來。看來還是屬鼠的命好,還沒出生就很好。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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