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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可以強國 民主也可以亡國

(2019-08-18 05:09:43) 下一個

民主出現在古希臘。民主至少有兩個強國優勢:第一,古希臘民主讓人民團結一心抵禦強敵的侵犯。所有公民都把保家衛國看成是自己的責任,迸發出高昂的戰鬥力,成功抵禦波斯大軍的入侵。第二,民主帶來了思想自由,思想自由帶來了科學和文化的繁榮,現代西方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主要來自古希臘。希臘文化為人類文明做出了巨大貢獻。

然而,民主也是古希臘滅亡的主要原因之一。今天被人反複提起的修斯底德陷阱,實際上也是民主的古希臘走向滅亡的開端。

當人們提到修斯底德陷阱,通常想到的是新興大國同已有的強權發生衝突的危險,其實這遠不是修斯底德陷阱的全部,甚至不是它最重要的內容。修斯底德的原意是要各方控製自己的衝動,避免慘烈的戰爭悲劇。但是,現在有的國家,以修斯底德陷阱為由,主動挑起國與國之間的衝突,完全違背修斯底德的原意。

由修斯底德陷阱所觸發的伯羅奔尼撒戰爭產生了三個重大後果:

  • 專製的斯巴達打敗了民主的古雅典
  • 整個希臘走向滅亡
  • 希臘文化由盛而衰走向滅絕

在伯羅奔尼撒戰爭中,民主的雅典經常做出衝動的決策,領導者為錯誤的民意所綁架,讓雅典一步步走向戰敗。伯羅奔尼撒戰爭沒有贏家。雖然斯巴達在戰爭中獲勝,但整個希臘遭受重創,由此走向衰敗,最後被專製的馬其頓王國吞並,之後又被羅馬占領。偉大的希臘人在戰爭中淪為奴隸,燦爛輝煌的希臘文化失去了發展的根基。雖然希臘文化在亞曆山大城得到了重新匯聚和發展,但是凱撒的入侵燒毀了大半個亞曆山大圖書館,基督教的興起殺死了亞曆山大圖書館的最後一任館長,一個極其智慧的女科學家,也徹底滅絕了亞曆山大城保存的希臘文化。隨著西羅馬帝國的滅亡,科學和文化在西方被整體廢棄。西方步入長達一千年的黑暗時期。最黑暗的時候,隻有神父能看聖經,其他人都不識字。

西方文明既是一種具有強大的文化創造力的文明,也是一種具有徹底的文化滅絕能力的文明。今天的美中衝突,不是一個誰贏誰輸的問題,而是一個怎樣防止人類文明自我毀滅的問題。

古希臘最偉大的三個哲學家都同民主有關聯。蘇格拉底被民主表決處死;蘇格拉底的學生柏拉圖堅決反對民主,主張哲人王統治國家;柏拉圖的學生亞裏士多德則認為,沒有一種政體具有絕對的優勢,有好的民主,也有壞的民主;有好的專製,也有壞的專製;有好的共和,也有壞的共和。沒有哪一種政體是萬能的,絕對正確的。任何一種政體都可能成為好政體,也都可能變質成為壞政體。所以,當古希臘民主還處於一種好民主的狀態時,它就能抵禦外國的侵略,能夠創造燦爛的文化;當古希臘民主演變成壞民主的時候,它就會招致國家的滅亡。

關於政體問題,柏拉圖還有一個重要的理論,就是政體循環論。他認為各種政體之間存在一個循環流變的關係,各種政體都會有生有滅不能持久。賢人政體是最好的政體,但是,後代政治家素質會變差,賢人政治會演變成獨裁專製,隨後這樣的人會被軍閥和貴族所推翻,國家就由從個人統治轉變成精英統治,專製政體變成共和政體;但共和政體中,精英貴族會追逐各自的利益,產生貧富分化,最後被民眾推翻,從而進入民主政體。民主政體的特點是極端自由,然而,不顧一切追求自由的結果會破壞民主社會的基礎,社會陷入混亂。因此社會呼喚強勢人物整頓社會秩序,民主政體就又演變成賢人政體。因此,社會就在這幾種政體中循環往複。

後來,西塞羅和波裏比阿等人又進一步提出了混合政體。他們認為民主、共和、個人集權可以混合在一起,混合政體吸收各種政體的優點,是一種更好的政體。羅馬就是按照混合政體的原則發展起來,波裏比阿認為,羅馬的強大,主要原因就是采用了混合政體。但是,他同時也認為,混合政體也不能保存永恒,也有衰落的一天。後來的曆史果然也驗證了他的判斷。

回顧古人對政體的研究,可以看到,今天人們把政體簡單地分成民主和專製是一種愚蠢的做法,也是曆史的退步。古人的見識比他們高明得多。沒有哪一種政體完美無缺,也沒有永恒和絕對,所有的政體都會演變,人類對政體的探索也在不斷發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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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BananaeEggs 回複 悄悄話 海地的黑奴們,在1804年即向法國人手中,爭取到獨立,但現在,街頭滿地垃圾,水電供應都缺。曼德拉爭取人權羸了,但南非國家卻輸了。中國有什麼人權?一直是「槍桿子裡麵出政權」,從民初軍閥割據,到抗日,到國共內戰,到六四,到現在的維穩,全靠槍桿子。應該像臺灣一樣,黨逐漸地退出學校和軍隊,做到「軍隊國家化」。像蘇聯解體,並沒出現軍閥割據。但目前的中共,山頭主義泛濫,像薄熙來在被囚前,已經是「四川王」了。中共一旦解體,就可能造成軍閥割據。中共也是利用這點,在製造「沒黨當家做主會亂」的極權正當性。
危言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行道堂主' 的評論 : 可惜現在對民主的概念不求甚解的人實在太多,也難怪有那麽多國家把民主搞砸了。 還不如幾千年前的古人明白。
行道堂主 回複 悄悄話 民主是社會發展的必然,不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浩浩蕩蕩阻擋不了。
樓主思想還不如100年前的孫中山。
危言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keeperX' 的評論 : 在戰爭資源積累上,民主製度未必落後於獨裁製度。希波戰爭中,波斯的力量比希臘大得多,依舊被希臘打敗了。雅典敗於斯巴達,也不是在實力上不如斯巴達,而是因為決策的錯誤。民主確實有利於發展科學技術,但是,比民主更基礎的條件是和平安寧和國家的完整,國家都不存在,哪有機會去發展科學。
危言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keeperX' 的評論 : 先進文明表麵上是被落後文明打敗,本質上是被自己打敗的。先進文明持續發展之後,內部的複雜性就會增加,內部腐敗也會增加,內部矛盾難以消解。先進文明自我削弱之後,自然要被虎視眈眈的落後文明打敗。無論是外國還是中國,無論是獨裁、共和還是民主,這種自我弱化的情況都會發生。政體輪回說,就是對這種現象的極有洞察力的發現。後人應該努力研究怎樣克服體製自我弱化現象,不要迷信任何一種體製。
keeperX 回複 悄悄話 古代落後文明打敗先進文明的情況比比皆是。
在戰爭資源積累上,民主製度是遠遠落後於獨裁製度的。但是在科技知識積累上卻相反。
朱頭山 回複 悄悄話 好文
老姐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中年囈語' 的評論 : 那你回牆內呆著好啦
中年囈語 回複 悄悄話 人類有史以來,專製政體是最符合自然的一種選擇;民主的存在時間非常短,也非自然。從兩種政體的比較而言,民主對人類的傷害高於專製。
政體的存在是有理由的,有其內在規律。古羅馬一直想探索一種好的政權交接方式,一直不成功。適合就是對的,硬概念先行沒有意義。
回複 悄悄話 沒法治的民主不如有法治的專製。
dqdeer 回複 悄悄話 現在的體製基本都是精英政治的領導體製,怎麽可能民主?
精英們掌握大部分的社會資源,然後和沒有資源的社會底層人士進行公平競爭。真正民主的隻有毛澤東思想下的民主,文革其實就是要廢除“精英政治”的統治方式,可惜這是精英們深惡痛絕的。
什麽是民主,都是瞎扯。
危言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老姐' 的評論 : 這篇文章主要強調的是,世界不能簡單地劃分成民主和獨裁,不應該用這種非黑即白的觀點看世界。民主、共和以及一人統治,各有其利弊,它們並不是簡單的好壞之分。古代哲人早已發現,大部分政體其實是混合政體。用民主和獨裁這兩個標簽給所有國家戴帽子,本身就不科學。所有政體都會在不同程度上融入個人決策、精英決策以及民眾決策。隻是方式方法不同而已。
老姐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危言' 的評論 : 在任何製度下都可能打輸仗的。二戰是民主戰勝了希特勒。目前中國要用獨裁統治挑戰美國,如果中國贏了將給世界帶來災難。民主製度從來不是萬能的,甚至是很糟糕的,但其他的製度更糟。誰讓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危言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陳和春' 的評論 : 中國國內對西方民主有非常廣泛深入的研究。你可以上網去查一下中國出版的西方政治學著作,從古到今,各個國家各個學者的民主著作,國內幾乎沒有遺漏的。對於西方民主的曆史和發展,優勢和缺陷,基本上已經研究透了,這也是中國學者對待民主的態度比較謹慎的原因。
危言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老姐' 的評論 : 斯巴達和雅典勢均力敵,因此,誰做出誤操作誰就失敗。雅典有很多民主決策錯誤,這些是雅典戰敗的重要原因。但戰敗還不是最大的問題,這場戰爭削弱了整個希臘,從而讓北方的蠻族有機可乘,吞並了希臘。雅典民主沒有能夠和平解決希臘內部各國的矛盾,這是希臘走向滅亡的根本原因。
危言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不言有罪' 的評論 : 曆史上確有獨裁富民的案例。羅馬共和國晚期,財富集中在元老院少數貴族手裏,大部分羅馬平民沒有土地和財產,社會動亂一觸即發。先有一位執政官試圖進行改革,要貴族們讓利給大眾,但他被貴族刺殺。迫於無奈,凱撒發動軍事政變,在羅馬實行獨裁統治,史稱羅馬革命,獨裁之後采取種種保護平民利益的措施,使羅馬重新煥發活力。此後,羅馬進入五賢王時代,被曆史學家稱為人類曆史上最好的時期。不過,這並不是說獨裁是一種好政體,在五賢王之後,繼任的羅馬皇帝有很多是昏君,沒有挽回羅馬的最終滅亡。但是,這一切驗證了柏拉圖的政體循環理論,好的共和轉變成壞的共和,壞共和又被賢明的君主替代,賢明君主製又被昏君替代,政體循環輪替。
19428182 回複 悄悄話 The suggestions to the author, Please read more, think more before writing off a logic article.
不言有罪 回複 悄悄話 反過來說,獨裁體製可以強國,可以弱國,但絕對不能富民,不能讓人民獨立,自由,幸福。
因為強國必須弱民,弱民必須愚民,貧民,疲民,辱民。
民主可以強國,可以弱國,但民眾有希望獲得富裕,獨立,自由,幸福。
老姐 回複 悄悄話 民主不是雅典衰敗的原因。傳染病殺死了25%的人口再加上斯巴達的入侵。
oplog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危言' 的評論 :
羅馬的情況是你說的那樣。
人類曆史無論什麽政體,絕大多是精英統治,包括民主政體。現在的歐美民主國家民粹上升就是人民對精英統治的不滿,但並沒有向專製政體輪替的趨勢,隻是民主政體的自身調整。
危言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oplog' 的評論 : 現代間接民主接近於古代的共和製。共和製主要是少數精英掌權,古人已經發現,精英政治的結果是少數貴族控製社會大部分財富,嚴重貧富分化。羅馬共和最後就是這樣的結局,貧富分化發展到社會暴亂一觸即發,最後爆發了羅馬革命,用專製獨裁體製取代了共和。這同政體輪替論的預測完全相符。
Chale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braker999' 的評論 : 還有,文革不是極端的民主,它和民主完全扯不上關係,民主社會除了投票選舉,分權製衡,還有言論的相對自由和司法的公正獨立。文革恰恰是民主的對立麵,國家集權和極權的產物,以至於一個有著千年文明的社會,突然間毫無法治可言,毫無公正和道德可言,是非混淆黑白顛倒,是中國社會發展中的悲劇。
Chale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braker999' 的評論 : 一個文明的社會不但有高度發達的經濟,物質,也有作為那個社會的一分子的人,的公民權。過去的2,30年中,大陸社會的經濟得到了巨大發展,但是大陸人民的公民權沒有同步跟進。試圖以經濟的發展來掩蓋公民權的落後,是使得許多國內和海外的華人看不到這次香港人爭取自身公民權行動的原因。

一個文明的社會公民權的保障,除了吃飽穿暖有住,還需要有另一個層次的需求,即言論的相對自由,和社會中司法的公正獨立。因為我們是人,而且還是是來自於一個現代社會的,文明人。
braker999 回複 悄悄話 樓主讀書讀得非常多,就是有些讀死書。什麽民主,政體等等僅僅是人類的精神意識,和科學沒啥關係的,但國家的發展卻是實實在在的科學邏輯論證。換言之,一群人隻要是齊心合力,無論他們是奴隸製還是民主製,都能發出最強的力量。反之貌合神離的一群人就隻能內耗,實行民主製還放大了這種內耗的程度。你得想想中國的文化大革命,地方上全是無政府狀態的大混鬥,其實這就是民主製的極端形態了。足足混亂了10年,別人都覺得新中國沒希望了,然後精神領袖一死,大家都過不下去了,立馬全都換個方向,賺錢去咯。中國人多多一齊心了,曆史奇跡的文化大革命都不垮,三十年神速發展都是有根據的。
陳和春 回複 悄悄話 中國人往往存在一些很多 對於 西方民主,自由 十分膚淺的認知, 和理想化的幻覺
把西方的民主 理解為 暴民運動, 把西方的自由 理解成為 無限自由。
這些中文媒體 妖魔化西方的民主 成為 無法無天的 群眾運動, 和中國的義和團, 文化大革命一樣
隻是中國人農耕文明巨嬰侯群症 的表現,
陳和春 回複 悄悄話 隻能說 現代西方的民主政治 存在不完善,漏洞和問題也很多。 被很多自由主義者鑽了空子!!
使得西方社會的法律和秩序 受到了不同程度 的破壞和傷害。
急需改進和完善
陳和春 回複 悄悄話 可以說你根本不懂, 西方現代文明社會的民主政治!
在現代民主社會中, 一切權力 都是 有限權力, 包括總統個人。
每一個人的權力 都是 有限權力, 沒有絕對權力, 也沒有絕對自由。
所以,極端自由是如何形成的?
隻能說 現代西方的民主政治 存在不完善,漏洞和問題也很多。 被很多自由主義者鑽了空子
陳和春 回複 悄悄話 誰告訴你的:民主政體的特點是極端自由?
現代西方文明社會中? 誰有淩駕於法律和憲法之上的極端自由?
你舉例說明?
oplog 回複 悄悄話 博主舉的民主反例是直接民主,現代民主都是間接民主。
現代民主有多種形式,也有問題,也在不斷完善。但民主和專製是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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