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治國白癡毛澤東:內政篇(八)農業

(2007-07-31 06:44:30) 下一個
- 2007-7-31 07:40 (56 reads)

治國白癡毛澤東:內政篇(八) ( )


蘆笛 ( )


2、農業 ( )


毛澤東對農業的“管理”主要有兩方麵內容,一是改造農村經濟生產結構,二是製定農業生產方針。前者包括土改和農業集體化(最後發展到公社化),後者包括製定“八字憲法” 、大躍進、以及“農業學大寨”。 ( )

1)土改 ( )

土改和農業集體化都是從蘇聯主子那兒抄襲過來的,不過毛有自己的獨創。 ( )

布黨和中共的一個重大區別,就是它秉承馬克思的思路,重視無產階級,鄙視甚至敵視農民。馬克思把農民看成是“農村白癡生活的囚犯”(Prisoners of the idiocy of rural life),布黨沿襲這一思維定式,把農民看成是危險的反動派。所謂“工農聯盟”的口號完全是一種統戰策略,而“消滅城鄉差別”才是布黨的遠期奮鬥目標。 ( )

毛也常常叫嚷“消滅城鄉差別”,但他和洋祖宗的用意完全不同。布黨的意思是改變農村的落後反動的生產方式,使得農民變成使用先進的大機器生產的農業無產階級,享受和城裏人一樣的先進文化,和城裏人一樣文明衛生。而毛則是把城裏人統統變成腳上有聖潔的牛屎的泥腿子。到了波爾布特那三傳弟子,便幹出了消滅城市,把金邊的水泥馬路犁成水田的人間奇跡。 ( )

斯大林之所以對毛滿腹狐疑而且極度鄙視,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認定毛是個“農業革命者”,把毛叫作“中國的普加喬夫”。普加喬夫乃是18世紀冒充沙皇的俄國痞子暴亂頭子。斯大林使用這稱呼,體現了他作為國際政治家和國際共運理論家的洞察力。其實就連毛自己都承認,他是陳勝、吳廣、洪秀全等人的傳人。 ( )

因此,蘇共主要把農民看成是利用和掠奪對象而非依靠對象。十月革命後,列寧簽發了《和平法令》和《土地法令》。兩個法令都是漂亮而空洞的姿態,是對已經發生的現實的追認。當時前線士兵大量逃亡,對德戰爭已經無法進行下去了,而土地也早被農民自己分了,用不著布爾什特去為他們作主。 ( )

革命前的俄國農村和中國農村並不一樣,土地主要集中在列寧那樣的貴族大地主手上。這些地主居住在大城市,地產一般交給經理經營或是租給二地主。二月革命爆發後,農民便趁亂把大地主們的房地產分了。俄國農村本來就有村社(commune)這種特殊的自治組織,“分田分地真忙”其實是村社主持進行的,和布爾什特沒什麽相幹。大地主們先居住在大城市裏,後來又紛紛逃亡國外作“白俄”,因此這自發土改倒也沒有多少流血事件。 ( )

在內戰期間,布黨實行殘酷無情的所謂“戰時共產主義”,使用了“餘糧征集製”的非常手段,亦即動用城市工人組成的“赤衛隊”,對農民大規模實行武力搶劫,靠槍杆子把農民的餘糧搶光,膽敢反抗這一政府組織的搶劫的農民不是被槍決就是被投入集中營。這野蠻政策使得農村經濟破產,於是列寧便在戰後實行“新經濟政策”,靠短暫走資來救命,果然立刻就使得經濟恢複了生機。 ( )

經濟一旦恢複到戰前水平,列寧便終止了“新經濟政策”。但對於是否立即實行農業集體化,黨內爭論很大。這當然是馬克思主義規定的遠程目標,但對於當時俄國是否具備這條件,黨內巨頭們卻莫衷一是。斯大林本來和布哈林一道反對集體化,但等他把政敵一一打下去後,反過來又命令實行集體化,並把布哈林打入地獄。 ( )

關於農業集體化的爭論並不是什麽意識形態分歧,而是關係到布黨生存的現實考慮。斯大林著名演說是: ( )

“落後就要挨打。……我們落後於先進國家50年到100年。要麽我們用十年的時間消除這差距,要麽他們粉碎我們。” ( )

這演說是在1931年2月間作出的,1941年6月22日,德國便入侵了蘇聯,可見他的預見何等準確。這所謂“趕上先進國家”,指的其實是國防能力也就是軍火工業,而軍火工業的脊梁乃是需要大量投資、生產周期較長的重工業。要“優先發展重工業”,就需要大量的原始資本,而這隻能去農村搶奪。集體化就是保證這種組織化搶劫(organized robbery)的必需硬件。 ( )

集體化的第一步就是血淋淋的清算富農。如前所述,土改本是農民自發進行的,分的主要是大地主的地產,富農的土地並未被瓜分。這和中國的土改很不一樣。因此蘇聯的集體化其實有“二次土改”的內容。當時的口號直接就是“消滅富農”。 ( )

這消滅乃肉體消滅,成千上萬的富農不是被槍決,就是全家被驅逐到西伯利亞甚至北極圈內去。列寧當初從城裏派出“餘糧征集隊”充當搶劫農民的主力,斯大林則從城裏派出秘密警察NKVD的特殊部隊去“消滅富農”。 ( )

但血洗農村並未壓下農民對集體化的反抗。農村普遍發生了暴動和騷亂。為了徹底粉碎農民的抵抗意誌,斯大林竟然派出部隊搶光農民的口糧,人為製造了烏克蘭的大饑荒,餓死了幾百萬人。德國入侵後,蘇聯西部新邊疆的農民又起來暴亂,一直到40年代末50年代初,農民的暴亂才被陸續蕩平。可以說,直到斯大林咽氣,蘇聯的城市與農村其實一直處在某種程度的交戰狀態,這和中國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 )

如所周知,中共革命在本質上乃是中國曆史上司空見慣的農村痞子造反,與前驅的區別隻在於引入了列寧革命工藝學。和蘇共不同,農民乃是中共革命的依靠對象,農村乃是革命根據地,城市無產階級和這場“無產階級革命”毫無相幹。因此,中共對農民的控製,根本就不是老大哥能比擬的。無論土改和集體化都是在黨的主導下,通過發動農民進行,既用不著城市工人赤衛隊,也不必勞動秘密警察的特殊部隊。 ( )

不僅如此,毛澤東比斯大林的“高明”之處,在於他對軟刀子的酷愛遠遠超過了硬刀子。斯大林喜歡痛快,充滿磅礴的“陽剛之氣”。他的名言是:“把那個人殺了,問題也就不存在了”。相比之下,毛澤東則富於某種傳統陰毒氣息,可謂“陰之大柔”。他用來收拾劉少奇、賀龍、彭德懷等親密戰友的陰柔高招,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呂後收拾戚夫人、太監魏忠賢收拾“清流”楊漣、左光鬥的手段來。 ( )

當國者的個人品味自然要反映在他們的施政上。除了在陝北老區肉體消滅了地富之外,在其他地區隻處決了所謂“惡霸地主”。從全國範圍來看,毛澤東沒有像斯大林那樣對農村地富進行整個階級的肉體消滅,而是把這些人留下來,為貧下中農充當了整整30年拳擊沙袋。就連處決所謂“惡霸地主”,他也舍不得浪費寶貴的革命子彈,多半是讓農民的拳腳棍棒完成那光榮的革命任務。 ( )

毛澤東這種獨出心裁的發明創造,從維護其統治而言當然是高明的。在這點上,我與樊教授和黨朋們並無爭議。 ( )

我隻想重複過去說過的話:對所謂“階級敵人”持續30年的迫害,是幾千年中國曆史上最黑暗的一頁,也是全體中國人民永遠洗不去的恥辱。這種喪心病狂的罪行,就連對猶太人實行種族滅絕的納粹都沒幹過。人家迫害的還是異族不是本族,使用的還是“最後解決”那種痛快手段,不是沒完沒了的羞辱、批鬥、毒打以及各種各樣花樣百出匪夷所思的迫害、糟踐與蹂躪,更沒把這種野蠻犯罪奉為神聖國教,變成全民聖潔的生活方式,檢驗革命接班人忠誠度的試金石,教育後代的聖經,文藝創作的唯一靈感來源! ( )

如果中國總有光明的一日,那麽我堅信,後世子孫必然會把天安門廣場的“人民英雄紀念碑”推倒,改建一個“‘階級敵人’死難紀念碑”,用以表示全民對那滔天大罪的無窮懺悔。 ( )

這當然是個人的價值判斷,與毛澤東治國才能的客觀討論無關,並不想強加給樊教授和黨朋們。可以和諸位心平氣和討論的是,對國民經濟而言,土改是否有必要。 ( )

從單純的經濟效益角度(也就是前任經濟沙皇朱鎔基“抓大放小”的視角)來看,土改當然無助於實現經濟效益的最優化。黃克誠同誌就在給中央的電報中指出,東北土改後,原來由少數人管理的大農業變成了個體農業,產量急劇下降。所以,如果那陣子是朱總理當家,大概要瘋狂反對土改。這或許也就是《人民被日報海外版》幾年前吹噓那些占有土地遠遠超過當年地主的“種田大戶”的原因吧。 ( )

但從遠期的經濟可持續發展性來看,土地集中在少數人手中,遲早要造成社會動亂,妨礙經濟發展,甚至摧毀經濟,因此土改確有必要進行。實際上,台灣經驗之一就是先總統蔣公在學者襄助下進行的人道土改:由政府掏錢出來買下地主的土地,再把土地分給無地農民。這既大幅度改善了民生,緩解了社會矛盾,又讓發了財的土地主們跑到城市去經營工商業,最終形成了健康的經濟起飛的脊梁。 ( )

但別說是由政府賠償地主的損失的人道土改了,就連北韓那種無償剝奪地主地產、但一般不對地主施暴的“和平土改”,都為毛所不容。他曾在中央會議上多次譴責北韓的這種作法,說什麽“和平土改,後患無窮”。在他看來,“不見紅”的政治運動就不算運動,必定後患無窮。 ( )

為什麽後患無窮?毛一如既往地沒有論證,需要蘆某在幾十年後代他完成這個工作。 ( )

在毛,土改根本不是什麽經濟改革,而是一場為鞏固統治所必需的政治運動。它的目的根本不是把土地分給農民──毛早在上台前就決定將來要效法蘇聯,把土地收歸國有了──而是以此作引誘貧苦農民犯罪的贓物,使得貧苦農民為了得到終生盼望的土地,乖乖聽任工作隊教唆煽動,大規模參與集體犯罪,在自己的手上染上地富的鮮血,從此把命運和黨連在一起。這就是《水滸傳》上早就傳授過的逼良為匪的“投名狀”策略。 ( )

金日成沒搞這手,隻是把土地從地主手上拿過來分給農民。地主即使要怨恨,也隻會恨到政府頭上去,農民和地主之間並沒有因此產生深仇大恨,對“變天”毫無恐懼:反正那是政府分給我的,又不是我搶來的,現在既然說不行,那我退回去不就完了? ( )

誰都看得出來,這兩者的高明度當然有天壤之別。毛式暴力土改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平均地權”,而是以此把貧苦農民巧妙地變成地富的死仇,使得前者終生生活在被報複的恐懼之中,徹底斷了後路,隻能挺共到底。 ( )

終毛一生,他都念念不忘這絕招,隨時隨地提醒貧下中農他們當初做過些什麽事,用“變天”的恐怖場景嚇唬他們,由此驅使他們出於恐懼,一而再再而三地犯罪。過來人大概都記得《豔陽天》那爛小說爛電影上某地主巨細無遺留地記載“變天賬”的場景。就是這種虛構引出了高幹子弟紅衛兵“破四舊”的大規模犯罪。 ( )

可惜直到今天,我黨也從來沒能拿出一本繳獲的“變天賬”實物來給大家看看,證明他們的欺騙宣傳確有根據,而除了蘆某這種異數外,8億人中似乎也沒幾個人會想到這問題。其實我早在“紅色恐怖”高潮中便悟出了,中國人隨便讓政府怎麽蹂躪都沒意見,哪會處心積慮地去想變天報複! ( )

這就是內戰中我黨何以能在“解放區”以史無前例的大手筆動用民力。張戎在其毛傳中也提到淮海戰役中的“車輪滾滾”,可惜她把那完全歸結於我黨在“解放區” 實行的恐怖統治,卻忽略了普通農民恐懼是雙重的,更怕的還是還鄉團殺回來。能如此巧妙地exploit人類恐懼心理,將其化為奪取和鞏固政權的強大動力,這當然可以說是天才之舉,我對此毫無異議。 ( )

但若從真正的治國角度(亦即我在前頭給出的定義“治國就是國家領袖為國家人民謀福利而使用人民信托給他的權力”——我迄未見到樊教授和黨朋們反對這一定義)來看,則無論是土改還是集體化都後患無窮。雖然我黨後來解散了人民公社,再度恢複個體農業經濟,但農民隻擁有土地使用權而無所有權。這結果就是將來一旦政權崩潰,則農民則立刻失去了使用土地的法理依據,必然要引起無數地產爭奪糾紛,使得農村失去獨立於全局動亂的自治基礎。動亂對於中國並非新鮮事,但在以往的亂世中總有僥幸免於動亂的農村。未來的動亂則連這條恐怕都做不到。 ( )

這就是毛的土改留給後人的政治遺產。從頭到尾,它從來就不曾是一個經濟問題,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大概也如此。 (
[ 打印 ]
[ 編輯 ]
[ 刪除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