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荼縻(四十二)

42. 晚餐

轉天, 三個人一起去北京機場, 盈盈頭痛欲裂, 昨天的確喝多了. JAN和DIRK坐在後座大聲地爭論著什麽, 他們知道盈盈聽不懂荷蘭語, 所以也不用避諱她.

為了保護地方工業, 天津的出租車都是夏利. JAN和DIRK坐進去, 頭會碰到頂棚, 加上司機和乘客之間豎著鐵柵欄, 兩個人更象運輸中的困獸. F大概也是覺得這樣的出租車太丟人, 所以派了公司的車送他們去機場.

在機場和DIRK告別, DIRK帶著合同回荷蘭, JAN和盈盈前往寧波澄清招標文件.

這一次到寧波, JAN和盈盈的心情和以前大不一樣. 不容置疑, 是寧波人最先發現了SOMS, 也是寧波人使SOMS看到了中國市場的商機, 可是他們錯過了談判的最好時機.  SOMS一個月之內得到兩個中國合同, 在南打敗韓國公司, 在北戰勝美國公司, 聲勢大震. 此時若要SOMS作出很大的讓步, 基本不可能.

招標文件的英文版因為是標準文件, 所以沒有什麽錯誤, 問題出在了中文版上. 盈盈在深圳的酒店裏用一個周末翻譯了這些文件, 因為沒有打印機, 所以中文版裏有一些紕漏.

當對方指著文件問盈盈:” 培訓為什麽在鹿特丹或天津進行呢?”, 盈盈簡直無地自容, 應該是鹿特丹或寧波, 她拿天津的合同做底稿, 忘記改了. 如此的錯誤有兩三處, 有人陰陽怪氣地說:” 從招標文件上看, 你們可沒有美國公司職業呀.”

盈盈納悶:” 美國公司有OFFICE在香港, 不過好象那裏沒有大陸人. 時間這麽緊, 他們的文件是誰翻譯的呢?”

私下一問, 原來美國公司隻遞交了英文版. 盈盈叫了聲不妙, 顯然有人暗地裏支持美國公司.

返程前的晚餐是港務局請客, 局長在座, 多年後盈盈對這頓飯都不能忘懷, 當時餐桌上的氣氛, 每個人說過的話, 那些從未見過的美食.

寧波的要求並不高, 他們已經放棄了合作開發之類的要求, 隻是在價錢上他們希望SOMS能夠降到兩年前的報價. 兩年前的LIST PRICE比現在略低, 而且寧波得到了很大的折扣. 如果他們在深圳簽合同之前提出這個要求, DIRK肯定會毫不猶豫答應, 可是現在, 盈盈沒有把握.

回到公司, DIRK把盈盈叫到辦公室:” 現在我們在中國有兩個項目需要同時開工, 你還要繼續負責銷售, 能不能推薦一個中國人加入技術支持小組.”

盈盈想了想, 把ZHANG的情況大致介紹一遍, DIRK很滿意:” 你通知他來麵試吧.”

新年前, 盈盈聽說ZHANG所在的網絡公司倒閉了, 他正在找工作. 盈盈記得ZHANG輔導她最後一門考試的時候, 用了兩個小時把一個學期的課講得清楚明白. 她相信ZHANG肯定能夠勝任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