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荼縻(四十九)

49. 變化

項目經理逐漸和盈盈混熟之後又有了新的要求, 晚上要出去玩.

兩個項目經理都很年輕, 一個三十歲, 一個比盈盈小, 還是貪玩的年紀. 而且做實施不象跑銷售, 一周換兩三個城市, 他們每次都在港區住上一兩個星期, 天天呆在酒店裏的確很煩. 於是盈盈帶他們去開發區的酒吧,

到了酒吧盈盈就知道自己來錯了, 和酒店裏酒吧不同, 這裏的女孩更直接. 除了幾個推銷啤酒的小姐, 其餘的都是正在泡老外和準備泡老外的女孩子, 當然還有一些從事特殊職業的.

這些女孩子個個長發直直地垂到腰際, 操著熟練的英語, 依偎在獵物的懷裏, 時而溫柔, 時而嫵媚. 盈盈看到她們有時沒有得手, 轉瞬又滿臉堆笑, 朝下一個目標走去.

在或明或暗的燈光下, 到處是半裸的身體, 肩膀, 胸脯, 腰枝. 兩個項目經理顯然非常享受這裏, 流連忘返. 盈盈滿心懊喪地坐在角落, 盤算著大家一定認為她也是有什麽企圖才來的, 可能還嫉妒她一人占了倆帥哥呢.

午夜走出酒吧, 盈盈忍不住抱怨:” 這是什麽社會! 我們小的時候受的教育是一套, 長大了麵對的世界是另一套.”

看見項目經理吃驚的麵孔, 盈盈知道不應該說這些, 他們一定以為自己喝醉了. 他們怎麽有可能聽得懂她在說什麽? 他們的生活是如此簡單明快. 讓人無法理解的話和醉話又有什麽區別呢?

崔健唱過:” 不是我不明白, 這世界變化快.”

香港電影裏的男主角說過:” 這個江湖已經不是我們的江湖.”

參加項目實施有好的一麵也有壞的一麵. 一方麵, 盈盈迅速學到了很多實際操作知識; 另一方麵, 項目經理並不把她當自己人, 總認為她是被硬塞進來的. 他們離不開盈盈, 又對她極為不信任. 有時對方不明白盈盈的翻譯, 她解釋幾句, 項目經理就馬上打斷盈盈, 惟恐她說錯了什麽. 到這時, 盈盈才明白JAN一直以來對她的信任是多麽可貴.

周末兩個項目經理想去長城, 盈盈當然要奉陪. 從長城下來已是兩點多, 進了幾個餐館項目經理都不肯用餐, 無奈盈盈讓司機開進北京市區. 快四點他們才進城, 好不容易找到了還在營業一個火鍋店.

活蝦端上來, 兩個項目經理相互看看:” 這活的東西怎麽能放到熱水裏煮?!”

盈盈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哪裏還有精力和他們爭辯, 抬頭吩咐服務員:” 拿下去, 凍了再上來.”

服務員為難的說:” 那可就死了.”

“就是要死的.”

服務員象看傻子似的打量了他們仨幾眼, 走了. 又端上來的時候, 蝦果然都老實地躺在盤子裏一動不動. 半個小時之後, 冰逐漸化了, 蝦們死而複生, 項目經理狠狠的盯著盈盈說:” 這叫做欺騙.”

盈盈想起, 當她略帶得意地告訴JAN, 她將會全程參與天津的項目, JAN臉上露出的詭秘笑容. 他早以預料到前景未必如盈盈想象中那樣簡單, 可是他並不說出來, 留著讓盈盈自己發現. “這個混蛋!” 盈盈在心裏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