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笨笨, qbenben
球笨笨
5.3
我每隔幾分鍾打一次峰的手機, 他卻再也沒有開機. 每聽一遍他的留言, 我就離瘋狂更進了一步.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 我決定去阿姆斯特丹. 火車已經沒有了, 我打電話叫了出租.
天很冷.
我問自己: 你真的決定這麽做了嗎? 我說, 是.
出租車來了, 我要求坐在前排. 司機是一個和藹的老人, 他委婉地暗示我坐出租去阿姆斯特丹很貴. 我說我知道, 一百多公裏呢.
高速公路上的燈已經全都熄滅了, 突然間我看到有細小的東西向我飛來, 下雪了!在這深夜, 車燈僅照到很近的地方, 我所能看到的隻是晶瑩雪花從黑暗中片片撲麵而來, 美得令人窒息, 美得令人心痛, 那景象我永生難忘.
峰並沒有在屋裏給我開門, 他下樓來, 在街道上對我說:” 雲在上麵, 她喝醉了, 今天走不了了.”
我突然發出了尖銳的嚎叫, 就象一把匕首插進了身體. 我想控製住自己, 停止住這困獸般的哀嚎, 卻無能為力, 周圍的一些窗戶亮起了燈.
峰把我拖到了他的車上, 緊緊地抱著我. 一遍遍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
過了一會兒, 我逐漸平靜下來.
我心裏尚存著一線希望, 也許他們還沒有上床:”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別問了.”他別過頭.
“告訴我!”
“她剛一來就病了, 那時她住在我家, 我每天照顧她, 有一天晚上就…”
“也就是我第一次出差去中國的時候?”
“是.”
“也就是她剛來一個星期.”
“是.”
“那你為什麽不和我分手呢?”我問.
“我是打算和你分手的, 可是見到你又不忍心說出來.” 我想起了那日我穿鞋的時候他的表情. 他說的是實話, 他曾經打算和我分手.
我不停地流淚, 峰是我在荷蘭生活的一部分, 從我來的第一天.
他是我的親人.
我無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如何度過, 就象一個被拋棄在曠野中的孩子.
“你也並沒有打算和我長久的吧?” 他問.
我語塞. 作為一個二十二歲男孩子的第一個女人, 我從來也沒有相信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我想我們會一起走過一段路的, 也許三年, 也許五年, 然後他會娶一個年輕的女孩, 我會嫁一個人從此安定下來. 沒想到分別的日子這麽快就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