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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請救救她們吧!---美國伊戰女兵創傷難愈 zt (圖)

(2007-06-28 08:43:20) 下一個



抗議者要求軍方釋放蘇珊娜·斯威夫特(上圖)美國女兵蘇珊娜·斯威夫特(上圖)和克麗·克裏斯滕森(下圖)

美國伊戰女兵創傷難愈

2007年06月23日 新華網


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門洛帕克市,有一棟不起眼的小樓。樓裏有5間臥室,每間擺放著兩張床。

這裏就是美國國防部“女性創傷平複項目”所在地。對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的女兵而言,這裏是她們最後的希望。

據英國《星期日泰晤士報》報道,數以千計的美國女兵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在伊拉克服役期間,她們中的一些人曾遭男性同事欺侮、侵犯乃至強暴。

戰爭中,她們不分晝夜地與死亡搏奕,還要投入另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逃離

現年22歲的蘇珊娜·斯威夫特在美國是位頗具爭議的人物。反戰者認為,斯威夫特是殉教者、叛逆者和受害者的集合體;主戰者則將她視為叛徒、騙子和逃兵。

2006年1月9日上午,第42憲兵旅第54憲兵連士兵斯威夫特不假外出。兩天後,她需隨部隊返回伊拉克戰場。

當時,斯威夫特已結束先前在伊拉克12個月的服役期,回國尚不滿一年。隨著第二次赴伊行期臨近,她愈發焦躁不安——暴躁易怒,挑事與朋友打架,嚴重酗酒。

“但我知道我可以去(伊拉克),”斯威夫特說,“那種感覺類似於‘好啊,我能行’。”

在即將返回前線的那個周末,斯威夫特駕車前往俄勒岡州的尤金地區看望母親。斯威夫特回憶說,就在1月8日晚上,她突然之間想到要逃跑,“我的全部家當都在車上,鑰匙就握在手裏,於是,我看著媽媽說:‘我不能走,我不能回伊拉克。’”

“那不是理智的決定,是瘋狂的、驚心動魄的特大抉擇,”斯威夫特說。

逃跑後的兩天裏,斯威夫特的手機屏幕閃爍不停,那是上司們打來的電話;他們還發來短信,表達關切或憤怒。她逃到一個朋友家,一直住到當年初春,也不知軍方是否還在尋找她。“我從銀行裏取出所有存款,”她說,“我絕不用信用卡,免得他們追蹤到我。我的心一直懸著。”

躲了3個月,斯威夫特搬回尤金與家人同住。去年6月11日,兩名當地警察敲開斯威夫特家大門,發現她正和妹妹一起染腳趾甲。警察立刻把她銬走,在當地監獄關押兩夜後,轉移至位於華盛頓州的劉易斯堡軍事基地。基地軍官稱,要控告她“不假外出”;他們分給她一間營房,給她安排了一份簡單的文職工作。

麵對軍方調查員,斯威夫特解釋說,之所以選擇逃跑,是因為在科威特、伊拉克和劉易斯堡軍事基地服役期間,她曾多次遭3名長官性侵犯。她還說,自己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她對調查員說,無論是戰爭還是性侵犯,其中任何一項都不能產生如此巨大的壓力;她承受的壓力是二者“合力”共同作用的結果。

在一份書麵聲明中,斯威夫特為自己辯護說,在抵達伊拉克後的前兩個月,她所在的利馬營(位於伊拉克卡爾巴拉省)幾乎每晚都遭到迫擊炮彈襲擊。她經常一天執勤16個小時,曾親眼目睹戰友被自己人誤傷致死,還有一位好友在一起汽車炸彈襲擊中受傷。

然而,最讓斯威夫特不堪的,是她的頂頭上司。剛到伊拉克的第一天,他就對她提出性要求。她被迫與他維持了4個月的性關係,隻要他在夜晚敲她的房門,提出要求,她就得滿足。當她不再聽任擺布時,他便展開報複,令她在夜裏獨自開車穿過營區,並當眾施以羞辱。

“操縱”

與許多性與權力糾纏不清的案例一樣,斯威夫特很難說自己遭到強奸。她隻是說,一名職位更高的男子反複“操縱”自己,而他本應為她的健康和生命負責。

金發碧眼的斯威夫特說髒話、吸煙,不穿軍裝時喜歡穿低領衫,以展示胸前的刺花紋身。“蘇珊娜(·斯威夫特)並不是軟弱的小羊羔,”斯威夫特的母親薩拉·裏奇說,“她是一名戰士。”

裏奇是一名從事家庭治療的社會工作者。去年夏天,她與女兒的律師頻繁接觸。律師們認為,由於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斯威夫特應因病退役,從而避免走上軍事法庭和遭到指控。

軍方調查的最終結果是,斯威夫特指控上級對她實施性侵犯證據不足。

從某種意義上講,現年33歲的克麗·克裏斯滕森似乎比斯威夫特“走運”。同樣在軍中遇到性侵犯,同樣遭上級報複,同樣有苦難言,但克裏斯滕森忍耐著,並未逃跑,因此未遭軍方指控。

克裏斯滕森所屬的威斯康星國民陸軍警衛隊駐紮在科威特,負責向駐伊美軍運送裝備。2005年2月,克裏斯滕森因傷轉為文職。在新崗位上,一名她10年前就認識的軍官開始對她的胸部評頭論足,向她表達強烈的性要求。

克裏斯滕森說,她感到“肝腸寸斷”。她向上級反應,卻換來各種各樣的懲罰:因為小疏忽遭記過處分;別人把她灌醉,她卻遭到無端指責和降職;時常接到命令,從機場附近的停屍房把陣亡士兵的棺槨運上飛機……

威斯康星國民陸軍警衛隊否認,克裏斯滕森因報告性侵犯遭遇而獲懲。該部隊稱,曾針對她匯報的情況展開調查,但因“證據不足”,最終駁回她的“遭性侵犯”說法。

迫於戰爭壓力、性侵犯和報複行為,克裏斯滕森多次產生自殺念頭。軍隊記錄顯示,她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已得到確診。服役合同期屆滿時,她獲悉將少領6年退休金,於是更加崩潰:“那是我的事業,他們卻把它偷走了。”

“他們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瘋子,”克裏斯滕森說,“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其他女兵也有類似遭遇。為什麽軍方的態度總是‘閉嘴,不要生事’?”

絕望

凱瑟琳,現年37歲,隨軍護士,有上尉軍銜,無性侵犯遭遇,“創傷後應激障礙”患者。

凱瑟琳曾在位於伊拉克首都巴格達“綠區”的作戰支持醫院服役。她在重症監護病房工作,每天值班時間長達15個小時,患者以燒傷居多。

“我知道會死人,”凱瑟琳說,“我很現實。但我沒想到的是,我們要照顧那麽多平民,而且很多都是孩子。”

有個名叫穆罕默德的男孩讓凱瑟琳印象深刻。她一直認為,自己對他的死負有責任。她還照顧過另外一名伊拉克少年,槍傷引起的並發症使他失去一條腿。談及不斷蔓延的無助感,她說:“當我無力照顧到每個人的時候,我的精神開始承受壓力。”一次,上司禁止她探望一名截肢男子,原因是她開始感情用事。

“我開始發瘋,”凱瑟琳說,“我患上‘驚恐發作’。我感到呼吸困難。”

在她發作的那天夜裏,她順著樓梯爬上可以俯瞰整個“綠區”的醫院房頂。當一名醫生在房頂發現她時,她開始哭泣。這名醫生馬上帶她去就診。上級認定她有自殺企圖,把她撤回美國。

在曾走過的心路曆程上——同情患者,“回天”乏力,沮喪和崩潰……,凱瑟琳並不孤獨。她的男同事們也曾產生類似情緒。“我們都在這些情緒中掙紮,”她說,“有人忍不住流淚;沒有人睡過好覺,經常做噩夢。”

去年,凱瑟琳躺在擔架上,乘坐直升飛機離開戰場,回到美國與家人團聚。她的同事們仍然留在伊拉克。


疏遠

凱瑟琳有5個女兒,年級最大的18歲,最小的9歲,她們和父親一起住在美國俄克拉何馬州。凱瑟琳的丈夫曾先後兩次赴伊拉克服役。

回家後,凱瑟琳察覺到,她與女兒們之間的關係有所變化。“我不想見到她們,”她說,“我本以為,我會興奮地跑到她們麵前,告訴她們我愛她們。可事情恰好相反,我感到害怕,我怕她們抱我、碰我。我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我真的很想(與她們擁抱)。”

凱瑟琳說:“我害怕她們發現我顫抖、自閉、無法溝通。”她覺得與其中一個女兒重新建立感情尤為困難,因為她黑色的頭發和棕色的眼眸“看上去像伊拉克人”。

一次,11歲的女兒追著年紀最小的妹妹四處跑,後者邊跑邊頑皮地喊叫。此情此景馬上將凱瑟琳腦海中的鏡頭切換到伊拉克:“它刺激到我,讓我回憶。我的大腦會回放很多(在伊拉克的)鏡頭。”

“我噩夢不斷,害怕別人聽到我在夢中說話、喊叫、呻吟,”凱瑟琳說,“我和丈夫無休無止地爭吵,因為他對我有所期待,可我卻做不到。”因為不想讓她心煩,女兒們也開始回避她,讓父親開車帶她們出門,在她麵前說話時細聲細氣。

一次,凱瑟琳的丈夫不在家,隻好由她開車帶女兒們去訓練。她13歲的女兒鼓勵說:“媽媽,你一定能好起來。你又沒殺過人。”凱瑟琳開始哭泣。女兒反應道:“天哪,你殺人了!”凱瑟琳回憶說:“我在女兒麵前‘驚恐發作’。我受夠了,我要去治病。”

自殺

英國記者薩拉·科比特去年7月赴門洛帕克采訪。科比特在采訪中發現,一些多年前就退役的女兵仍然在與“創傷後應激障礙”作鬥爭。她們認為,自己的現在就是新患上“創傷後應激障礙”女兵的將來。

科比特今年4月6日在《星期日泰晤士報》發表相關報道,對新近退役的女兵如何應對、平複“創傷後應激障礙”感到憂慮。

科比特的憂慮並非空穴來風。去年3月,時年21歲的蒂娜·普列斯特用一支M-16自動步槍自殺身亡。自殺兩周前,普列斯特控告一名男性同事強奸她。

前海軍軍醫琳達·米歇爾曾在巴格達附近的美軍監獄服役。去年10月,米歇爾回到位於美國紐約州奧爾巴托的家中。為作回一名稱職的3個孩子的母親,適應平靜的郊區生活,她竭盡全力。3個星期後,時年33歲的米歇爾飲彈自盡。

今年2月的一個夜晚,前預備役軍人傑茜卡·裏奇酒後駕車,因車禍身亡,死時年僅24歲。裏奇2003年在伊拉克服役9個月。據與她一起接受心理治療的戰友透露,她在服役期間曾遭強奸。

療傷

據科比特了解,“創傷後應激障礙”患者的最大困擾是“孤立”。患有此病的女兵大多在服用抗抑鬱藥物,但療效微乎其微。

現在,克裏斯滕恩仍然噩夢連連,對駕車心有餘悸。

凱瑟琳前往門洛帕克,參加美國國防部免費提供的“女性創傷平複項目”。兩周過去,她仍然為家庭生活感到困擾。後來,因為一個女兒卷入一起交通事故,她離開門洛帕克,“孩子們比我接受治療更重要。”

斯威夫特去年12月初走上簡易軍事法庭。她承認未按時歸隊、不假外出,以換取減輕刑罰。

根據斯威夫特與法庭達成的協議,認罪後,她將不會留下案底,2009年初5年服役期滿後,仍可正常退伍。她在位於華盛頓州的軍事監獄度過21天的“鐵窗”生活,軍銜降至列兵。

出獄後,斯威夫特曾看過精神科,但沒過幾天就走上新崗位。她試圖忽略“創傷後應激障礙”的影響,但主要靠酒精麻醉“療傷”。

“這些事發生前,我挺喜歡軍隊,”斯威夫特說,“我幹得挺不錯,恪盡職守。去伊拉克後,我(對軍隊)的幻想破滅了。我熱愛的軍隊突然讓我意識到,我唯一擅長的事情是‘性’。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留在這裏。”

今年年底,軍隊將把斯威夫特調到位於加利福尼亞州的一處軍事基地。她並不喜歡調動,因為新工作地點離母親家更遠。但她還有其他計劃,“如果(加州)舊金山有專為女性提供的‘創傷後應激障礙’治療項目,我想去試一試。”(卜曉明)

[相關鏈接]美國女兵與戰爭

據《星期日泰晤士報》報道,截至目前,先後有16萬美國女兵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服役。越南戰爭和第一次海灣戰爭期間,參戰美國女兵人數分別為7500和4.1萬。如今在伊拉克,每10名美國士兵中就有一名女性。

美國女兵在戰爭中通常起到作戰支持作用。但目前形勢下,暴力襲擊對她們構成空前威脅,伊拉克戰爭更消除了作戰部隊與後勤部隊的界限。美國退伍軍人事務部全國“創傷後應激障礙”中心執行主任馬修·弗裏德曼介紹說:“在伊拉克,最危險的事情之一是開卡車。”

有專家擔心,性侵犯和戰爭暴力的雙重壓迫,將給數量眾多的女兵留下心理創傷。據美國國防部統計,在2004年至2005年,軍方共對3038起性侵犯指控展開調查,隻有329名被告走上軍事法庭,有半數指控因證據不足被駁回。

退伍軍人事務部的統計數據顯示,截至目前,共有3.4萬名參加過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的美國老兵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其中3800人是女性。由於該病的潛伏期可能長達數年,上述數字很可能有所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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