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到烏斐濟畫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候。特地拐到旁邊的岔道裏去找幾年前曾經去過的那個小吃店。寂靜的方磚小路, 寥寥兩三個行人。走出不遠便看到那個小店裏發出的橘色的燈光。去到門前辨認了一下,果然不錯。店裏地夥計正準備打烊,我們入內要了咖啡和最後剩下的一盤意大利粉。一點都沒有變化,連那個上上下下忙碌的女人也還是五年前的那個舊麵孔,似乎也沒有變老。
佛羅倫薩確實沒有什麽變化。精心保存的舊的街道,舊的建築,牆上舊的痕跡,似乎街邊的買賣也無太大改變。人群熙攘,舊的氣氛,一如五年前那個初次到訪的秋天。
大教堂上空的背景天空高而蔚藍,奪人二目的暖色的穹頂,幹淨精致的立麵,主要的街道永遠擠滿世界各地的遊人。重見之下,熟悉的感覺,讓人會心微笑, 想起自己對這個城市的愛戀,其實早在少年時就種在心裏了。
和蓋瑞牽著彤彤的手,順著大 路一直走下去。五年前隻是我們夫妻兩人,如今孩子都有七歲這麽大了,大人一樣地都在我們中間東瞧西望、說東道西和要這要那。煩人是煩人,卻別有一番滋味。家的親切,總還是有它的代價,可是對我卻還是心甘情願地值得。
意大利的冰淇淋是少不掉的,老少皆喜。
午後陽光下熱鬧非凡的黃金橋,徘徊著摩肩擦踵的買金看金的遊人。聽說是酒節,橋的中間有賣紅酒的攤子,不少人買了當地的葡萄酒當街舉杯。橋洞下駛過撐篙的載有樂師和歌者的木船,一派的繁華盛世,紙醉金迷,難以言喻。
回頭的路上又見到酒節的儀仗隊當街而過,既而在市政廳廣場表演慶賀。彤彤忙著和不同古裝服飾的人合影,然後騎到父親的肩膀上看熱鬧,開心得要死。
天黑之後蓋瑞因為白天開車勞累,在旅館臥床休息。我牽著彤彤的手重新走上街頭去體會佛羅倫薩的夜晚。路燈下,去散了場的皮具廣場看噴水的銅豬,學著別人摸它發白的鼻頭;在烏斐濟畫廊外的廣場席地聹聽露天音樂會;路上駐足圍觀滑稽的卓別林小品表演;最後,在旅館附近的小吃店買了兩碗熱乎乎的意大利粉來吃,香噴噴的,彤彤甜美地對我說,媽媽,太美味了。
次日清晨,我們開車離開了這個令彤彤也心滿意足的城市。很奇怪,總是覺得這不會是最後一次到佛羅倫薩重遊,對於它,似乎不會有永別。就是一個這樣讓人傾心的小城。
希望你一切都順利!
這一回,你也想起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