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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是在蘇黎世的歌劇院,她生活在這個國家兩年之後的一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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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和依然約好了,有兩張彼得的朋友折價轉讓的歌劇票,是茶花女專場的最後一個晚上。如嫣下班以後直接搭車趕過去。天氣是溫暖的,古老的歌劇院優雅地矗立在蘇黎世湖岸,在夕陽下迎接著身著優雅的女士和先生們。她在出醫院前換了一身黑色的套裙,是喜歡的顏色,領口和裙擺都滾了一圈灰白的兔毛,加上一件白色的風衣。套裙是依然上個春天送她的禮物,彼得從中國新進的一批貨裏的一套。依然說她自己是要穿件旗袍出現的,如嫣在門口找了一圈,沒見到依然,看看表還有20分鍾,就自己走到門廳側麵的酒吧裏。她擠過嘈雜的人群,看見角落裏的一個空位,那裏隻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埋頭大口地吞吃三明治。位置很窄,她過去側身坐在那個人的對麵。那個人把腿往裏挪了挪,飛快地看了如嫣一眼,點點頭。是個50歲上下的本地男人,淡黃色的頭發和眉毛,瘦瘦的中等個子。希望沒有打擾到他的胃口,如嫣心裏想著,為了禮貌,盡量不去看那個人進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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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如嫣看到保羅時的第一印象。獨自一個人,在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裏,衣冠楚楚,卻在飛快地吞食一份簡易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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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的時候,他飛快地用紙巾擦幹淨嘴部,頓了頓,開始用德文問如嫣:“你是第一次來這裏看歌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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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嫣側過臉麵對著他,很有些吃驚,但是點點頭。依然說過主動和陌生人聊天的事情在瑞士不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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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上次看歌劇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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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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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也有些意外,“ 是嗎?那裏的歌劇院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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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大吧。”如嫣信口說說,可是香港文化中心的那個劇院具體怎樣,已經記不清了。是和寧去看過兩次,一次是歌劇繡花女,一次是芭蕾舞天鵝湖。因為這些經典演出的票價昂貴,她自己不常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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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別愛看歌劇,今天是這個星期第四次來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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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嫣看看入口的地方,沒有發現依然的蹤影,於是毫無目的地和這個男人繼續陌生人之間的消磨時光式的交談:“ 幹嘛這麽多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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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狡猾地一笑,有隱隱的得意,“ 因為我是歌劇院的讚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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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嫣仔細看了看他濃密的眉毛下深藏的藍眼睛,非常驚訝,不知道如何再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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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很沉著,接著問,“ 那你是做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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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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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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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護士。”很多瑞士的男人,對亞洲女人有不好的成見,主要是因為一些泰國菲律賓女人來到瑞士後從事不正當職業造成的印象。如嫣想到這點,煩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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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聯邦理工大學建築係的教授。”他飛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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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嫣保持著淡然的語氣,卻突然問了一個挑釁般的問題,“你常常這樣一個人來看歌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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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愣了一下,點點頭,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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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嫣在心裏忍不住笑起來,好像小的時候捉弄人的頑皮性格又卷土重來,接著問:“那你每次開演前總是一個人這樣在這裏湊合著吃一頓快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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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所措,依舊是老實地點點頭。如嫣的臉象一朵花一樣笑開了,真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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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她已經看到依然了,朝她輕輕招招手。她說,“我的朋友來了,我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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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先後從胸口的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一個記事本和一支筆,遞給如嫣。如嫣雙手接過來,看到名片上他的名字:保羅。她飛快地寫下自己的電話和郵件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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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記事本和筆,看了看放回懷裏,說,“嫣,演出以後的酒會你願意來嗎?到時所有的演員也會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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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已經亭亭地走到如嫣的身邊,如嫣急急地問,“是不是要特殊的門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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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釋然地笑笑,看著她們說,“ 你們不用管,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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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嫣挽著依然的手臂走向觀眾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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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的初次相遇,倉促而平實,在一個喧鬧的人群之外的角落。很久以後,再去回想,卻無法讓人忘懷。
我的記憶存儲缺少部分細胞,看過的書,經過的事,我隻有留下我的感受,簡化到
好與壞,愛與恨。所以又剛剛翻閱了LES MISRABLE, 把名字和情節再慢慢的浮上來。
去年在這兒也有上演,我卻 在為工作和孩子焦頭爛額。可以買到CD嗎?周末去找找
能這樣上上網,真是奢侈。真想就這麽過下去
我覺得你很勇敢,真的
我一直是逃避,沒有勇氣直對現實,所以是支離破碎,麵目全非,又不能馬上消失。
又剛剛經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的連日記都不敢寫,恍惚從自己的世界裏醒來了
再讀一個夏日的下午和玫瑰城的意外收獲,感受到那種快樂平靜的象蘇黎世的湖水
謝謝你的這些文字,好像這些年一直在為別人活,自己的生活還沒有開始
其實我現在身邊有了一兩個可以深入交談的朋友,可是麵對麵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掩飾。象我這樣的人,仿佛隻有在完全孤獨的時候才會感到安全。所以我喜歡網絡的感覺,可以讓自己的真實忽隱忽現。可是從不象一些人那樣任意去聊天。看到我剛剛寫的“一個人的兩麵”了嗎?
歐洲的生活看起來舒逸,而心卻很苦
沒有相憐摯友的生活,心都要死了
嫣怎麽了?怎麽會是這樣的結局呢?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