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的故事 13

如嫣和彼得跳舞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中學畢業的那個暑假，如嫣和依然跑去報名參加交際舞學習班，有一次老師帶如嫣跳舞的時候說她身輕如燕，會是個很好的舞伴。如嫣在音樂中移動著舞步，黑色的衣裙從彼得的懷裏飄飛出去。最後的一片夕陽斜照著狂歡的人群。如嫣看到潔淨的天空中層層的雲彩已經開始染上晚霞的色彩，灰紅掩映。這樣的傍晚是如此美，可以讓人沉醉得無法自拔。喧囂在她的耳邊消失，她聽到風在身體裏輕聲穿梭而過，撫摸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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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坐在水邊的咖啡座裏陪著孩子一起品嚐甜點，遠遠地看著如嫣和彼得的身影。他們是她在這個國家裏最親近的人。她的彼得穿著平時上班時的黑色西裝，風度翩翩，進退得體，尤其是他那過早就灰白了的一頭銀發，有感人的魅力。他是值得她常常感到驕傲的。而如嫣，她情同姐妹的朋友，一襲黑色長裙，嫵媚而沉默，這樣的裝束也讓依然喜歡。記起買這件長裙的時候，香港的電視裏天天播放著張曼玉拍的一個廣告，黑色無袖的吊帶長裙，婀娜高貴，風一樣飄向心愛的人，一種砰然心動的感覺。她在九龍一家很特別的精品店裏一眼看見了式樣幾乎和廣告裏雷同的裙子，有黑色的和白色的兩種顏色，簡單輕盈的設計，精致的裁剪，試在身上，流露出萬種風情。通常她一定會買白色的裙子，那一次把錢包都掏空了，黑白兩條裙子都買下，在陽光下走回家去，一路情不自禁地快樂。其實黑色更適合如嫣多一些。盧塞恩的夏天的傍晚，天空的色彩是奇異的瑰麗。如嫣微微仰著頭看天空的姿勢凝固在風中，還是很多年以前在學校操場牆角邊那種熟悉的神態。依然突然體會到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輕易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