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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者:劍橋大學之吃 zt

(2005-01-11 13:31:21) 下一個
?學堂晚餐

“不,這叫學堂晚餐(formal hall),不叫正式晚餐(formal dinner),他們大不一樣,在劍橋你可要注意字眼。”皇後學院的對麵是一個酒吧,叫船錨,瑞察得端著一杯啤酒,一邊呷一邊侃侃而談。他是老劍橋,皇後學院校友,畢業以後去了加拿大,事業有成現在又想享受讀書的樂趣,於是又回來了。“如果出了學院,就不用再穿“高恩(一種黑色的長袍,你可能在哈裏波特裏麵見過)”了,當地居民對學生並不感冒。”瑞察得繼續布道,我則洗耳恭聽,“牛津的學生和當地的居民還發生過嚴重的衝突,流血的衝突”,這個我知道,看過一本小冊子,這次衝突還死了好多人。我倒是挺理解本地的居民的,這些讀書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經常到酒館喝酒欠錢掛帳,小店本小利薄,經得起拖欠嗎?他們嘴裏念念有詞,不知道嘮叨什麽,或者辯論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例如人為什麽活著、政府能否向老百姓借錢等,還自視清高,瞧不起我們,有人竟然還寫詩-這些詩有用麽?要是換了我也會不高興,除非他是孔乙己,能給我的小店帶來點生意。不過我入鄉隨俗,一個晚上,我穿上套裝,外麵罩高恩,自覺氣宇軒昂,去參加學堂晚餐。

晚宴7:30開始,7:00大家進入聚眾堂,聚眾堂是一個古老的建築,裏麵古色古香,牆上掛著先考顯嬪的畫像,房子據說有600多年了,我們中國是保護老房子,英國人是住在老房子裏麵,和我們的思路有點不一樣。進去後一人一杯香檳或者葡萄酒,找一些誌趣相近的同類紮推聊天。不得不承認,聊天,胡亂的漫無目的的聊天,可以激發人的想象力,偉大的學問也許就在偶然之中被發明出來。我們國內的聚餐太專著於食物,知識分子一旦變為饕餮之徒,創造力就大打折扣,吃飽了血液會流向胃,而我們用腦袋思考,就會變得笨,所以貧窮造就大師,這裏麵可能也有一定的科學道理。我饑腸轆轆,口幹舌燥,費力地向一個大哥解釋中國的現狀-這位大哥50多歲了,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忽然想讀書,就來讀書了,“我女兒是皇後學院的,所以我就加入了皇後學院,別人都是女兒因為父親去某個學院,我正相反,因為女兒而加入了皇後學院。。。。。。”,一邊說一邊不掩飾滿腹的驕傲,自豪之情溢於言表。7:30終於到了,我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吃飯了,且慢,起立,先得聽先賢的教誨,這就是著名的飯前的禱文。

飯前的禱文是所有學堂晚餐的必須儀式,晚餐主持用拉丁文祈禱,主持一般由學院內一位德高望眾的宿儒擔當。拉丁文類似中國的文言文,以前的讀書人都可以用,現在隻有受過訓練的人才明白,而且明白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我站得比直,用心傾聽,一個字也不明白,偷偷瞟了一眼今天我們晚餐的主持,是個大胡子,象馬克思,看他的表情,大概是“仁遠乎哉,我欲仁,仁斯至矣(這句大有禪宗的意味,好事者不妨考據一下是否是唐朝以後假聖人而作的偽書,其中的學問估計可以混個博士學位)”之類,也許是“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我正胡思亂想,忽然大家一聲“阿門”,祈禱結束,大家然後落座,我也隨大家坐下。不過也有明白人,一個研究古英語的西班牙博士生據說能聽懂,她告訴我有的主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在念什麽,如果主持是研究自然科學的,哪裏有時間去學拉丁文。據說有的學生就指出過主持念錯了,說一個陰性的詞搞成陽性的詞了,如此深奧我更加不懂,不過韓愈說過術業有專攻,老師好像沒有必要覺得難堪。

終於可以動刀叉了,卻覺得無處下手,那種大塊朵頤的感覺更是沒有。英國的食物乏善可陳,有法國人評論英國食物說,英國的食物甚是著名,以餓不死人為準。再想想我們中國對追求食物的狂熱,英國人真應該汗顏。當然我也可以評論法國的晚飯,我有機會和法國人吃飯,一個簡單的晚餐吃了4個小時,其中3個小時在吃空氣-聊天。可令我們冒冷汗的是,我們在研究怎麽把食物烹飪得更可口的時候,他們在發明思想,以至於他們都郡主立憲了,我們還在隨便打大臣的屁股,甚至有的大臣被活活打屁股打死-不信你到故宮看看,這個地方我在北京10年了也沒有去過-惶論草民了。偉大的理論在於挑戰傳統,在500年前,法國一片歌舞生平,但是有一個老頭子,-是笛卡兒或者帕斯卡,我懶得查書-卻很不高興,因為他認為,選擇皇帝的長子作為我們的統治者是不好的,應該從老百姓中間選一個。這是多麽石破天驚的理論!可惜到現在還有人認為這理論是錯誤的,例如薩達姆。此處略去1000字關於吃飯的記錄。

從聚眾堂出來,星光滿天,水聲在夜裏顯得更加的宏偉,我看著聚眾堂的燈光慢慢遠去,忽然有縹緲的感覺,那些在高談闊論中改變了我們生活的先賢們,也許在天國裏麵還在辯論。

思想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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