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每一天(連載):2008-12-12

2008年12月12日星期五

就恁麽一個小夢想, 每天中午能有時間空間心情寫篇日記.

就實現不了麽?

背後撲克聲潮起雲湧，我也知道有的老師在辦公室睡午覺。

他們都可以，為什麽我不可以。

今天周五，明天早晨起我就要做菜了。我每周六周日各做一個大菜，給我喜歡的人們吃。為這兩個大菜，我平時就開始搜尋菜譜，見到餐廳發的廣告就接過來，看照片學習學習也好。

我知道我為什麽不能寫日記了，因為它太關乎內心，和這裏太格格不入。

難道就必須扼殺這無辜小愛好？

我多希望自己有個辦公室。

可惜連副院長都是兩人一屋。空間啊空間。

我在德國的老師係主任都有自己的屋子啊。美國圖書館的行政老師也有。為什麽。

我象幹著偷雞摸狗的事一樣從事著這最不擾人的行業。

我放下手中的活兒，為了融入他們，抬眼和他們聊了兩句，還好我還能插進去嘴。

我又明白了一點我為什麽顯得格格不入，因為我的眼睛過於射向遠處了，並且是個人項目，他們的目光，投入，都是集體項目的。怎麽能顯得我不落單。

昨天看王朔的新狂人日記，竟然在上班間隙看完了。他說，人與人相處的時候，彼此能量在交換，互相影響的。

由此，他們打牌，我寫日記，盡管他們絲毫看不到我在寫什麽，估計也能有一種異常的感覺，長此以往，他們一定會知道這裏什麽不對勁。

辦公室窗戶外麵的夾竹桃，長得那麽高，都到三樓來了。這所學校裏，我最珍惜的東西之一就是這裏的大樹們了。他們都有年頭了，顏色現在是冬天裏的深綠，高大茂盛，鬱鬱蔥蔥。並且有很多品種，（不知道是什麽樹），都落下小小的黑果實。黑果實被東西壓碎後，都不吝惜地發出低沉的味道。我好喜歡這幫樹們。

老師們一個個都夠安靜的，不出聲就飄進來了。也很喜歡他們。中午打牌的除外。（也許我如果會打我就會喜歡他們了）

或者他們對我寫日記視而不見我就喜歡了。

上周末做了紅燒魚，略失敗。這周準備做糖醋魚。非要把一種東西做精不可。我是不是挺執著的？

以前寫過一篇日記，放在我們校友錄上，一個同學說我是於無聲處聽驚雷，他的意思，我很有野心的樣子？

難道是真的？

人生七七八八的愛好裏，也就剩個寫日記了。看人生，跟看電影似的。當我從紐約，或者柏林的街頭，幾個月後回我河北鄉鎮上的老家的時候，我就心中半陣竊喜，竊喜自己可以看到那麽多的不同。樂都是偷著樂的，仿佛樂大了聲別人會聽到，也會跑過來和我一樣體會到那麽多。

所以我還會清晰地記得十幾歲的時候在老家的街頭看到的兩個無比光鮮和趾高氣昂的北京女孩兒的樣子。她們仿佛征服了整個村子的目光。她們的站姿都真的是和披著鬥篷的拿破侖一樣的，真的，一隻腳前一隻腳後的。但也許那隻是在我印象中。

也不知這倆女孩兒現在給誰當媳婦或者單身去了。

我也還記得，最讓我喜歡的，還是老家家庭團聚的美好，歡樂，溫暖和知足。

留戀的，還是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