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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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印象之二三事

(2007-02-03 11:51:44) 下一個
一、歧視。

我本人從未受到過歧視,和我來往較密的中國人也看法一致。

有位仁兄,在一家大公司工作,幹得不錯,有拿手的項目時會讓他帶著日本人幹,我問他是否受到過歧視?他說當然會碰到不服他的日本人,但談不上歧視,在國內不也一樣會碰到嗎。憑本事說話!

我問他有沒有被上麵訓過?他說當然有!可這不是歧視!

他告訴我日本的公司裏實行家長製,上麵訓下麵是家常便飯,但不會隔級開刀,比如說,最下麵的沒按時完成任務,部長會訓管理項目的科長,所以科長必須盯牢他的手下,如果任務被耽擱,社長會訓部長,所以越往上職責越重。

他告訴我,有個日本人科長一次被部長當著很多人的麵訓哭。而自己是外國人,出了錯時得到的待遇反而客氣一些。不會像訓日本人那樣說過份的話。

不過中國人要幹到管理層很難,這點不僅在日本,在歐美也一樣,不僅僅是語言的問題。

這算是廣義範疇的歧視吧。

受個人經曆所限,不可能看的全麵。我認識的打工的中國人是沒有受過什麽歧視的,隻有一件小事至今仍記得。

一次坐電車,有三個中國人在用中文大聲聊天,整個車廂隻有這三個人在說話,這時一位日本老太太突然衝過去很大聲地用日語說,“你們這些中國人!不要再說話了!”我當時很氣憤,很想也衝到日本老太太那裏對她吼兩聲,你們日本人大聲聊天時你也衝上去製止嗎?為什麽隻對中國人看不順眼?

當時來日不久,說不利索,隻好旁邊看著幹生氣。後來我把這件事講給我的一位日語老師聽,我問他,如果這是一群日本人在講話,會有日本人出麵製止嗎?他無奈的笑笑說,這是我們的島國心態,他說日本作為一個國家占地很小,但是作為一個海島卻很大,大到很多日本人常常忘記了自己是生活在一個四周孤立的海島上,因此看法也日益狹隘起來,常常隻記得自己的優點,盯住別人的缺點。

(插句題外話,我在自己認識的台灣人身上也看到過這種特點,就是島國心態)

由此引出一個話題,就是安靜。

二、安靜的日本

據說東京的人口密度不比北京低,但你住在這裏時是體會不到的,因為日本人不喜歡公共場所大聲喧嘩,過節時以及酒吧裏的熱鬧另當別論。

我不想討論國家民俗之對錯,事實上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國情,有什麽對錯可言?

不過了解他國的風俗才能入鄉隨。.(如果你認為沒必要入鄉隨俗,請跳過這一部分) 日本的電車族算是一個景觀了,日語裏電車就是平常的火車,但是兩站之間很短,來往之頻繁就像國內坐公交車一樣,不過那畢竟是掛了六個車廂的火車,載客量與公交車不可同日而語。很多人在東京都心上班,住在郊外,每天做一個小時的電車上班是很平常的事,於是高峰期要有專人把排在最後想擠上車的人拚命往裏推,,才能關上車門,可是這樣擠得像罐頭一樣的火車卻出奇的安靜!大家就那麽靜靜的擠在那裏,每次到站都秩序井然的上下車,我從未見過在車上因為互相推搡而叫罵吵架的事情,我想這一點在日本呆過的同胞都有感受吧。

有件小事,一次出門時正巧碰到樓下的老太太,她對我說了許許多多的道歉,說了半天我才明白,她家老頭得了花粉症,總是打噴嚏,咳嗦什麽的,因為當時住的木房,隔音很差,她以為會吵到我,所以拚命道歉。我都覺得好笑,事實上我早出晚歸根本就沒注意過,不過笑過之後又很感慨。

另外,在日本很少聽到按喇叭的,堵車也好,下雨也好,極少人按喇叭。我在日幾年,聽到按喇叭的車絕不到十次。

一個周日的清晨,聽到兩個日本人在樓下很大聲的爭論,我到陽台上看,是一個鄰居與隔壁的住家因為後花園的什麽事在爭吵,這是我見到的唯一一次鄰裏吵架,沒人出來看熱鬧,兩個人也沒有激動的手勢,隻是很大聲,安靜的清晨隻有這兩個人的聲音在回想。

有趣的是,不一會兒來了一輛警車,一個警察出麵調停,後來直到我搬走前這兩家再也沒吵過。迄今仍不知道是看不慣的鄰居報警呢?還是兩人覺得無法達成一致才報警呢?

不過日本也在變,現在在公眾場所大聲喧嘩的中學生越來越多了,穿著稀奇古怪的衣服,肆無忌憚的嚷嚷著,有次碰到一位媽媽在電車上製止正和同伴聊天的女兒,要她說話小聲。但總體比例還是很低的。

每次往返國內時,兩國的機場就是明顯的例子,北京的機場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大國泱泱可見一斑,一到成田機場,照樣是多多的人,卻靜默的出奇。

三、我的日語老師

我前後共有四位日語老師,都是和藹可親的人,在我來日初期給我很大幫助。

其中一位,是戰後第一批大學生,專業是英語,剛來時我日語完全不懂,幸虧可以用英語與他溝通。談到曆史時,他並不諱言,他的觀點是日本給本國及別國都帶來過災難,但並未學到教訓,也很感慨日本目前的右翼勢力。

後來才知道這些人在公民館教外國人日語是完全免費的。

我認識一位在大學教書的曆史學教授,不過是研究羅馬史的,一次酒酣耳熱之後,他居然痛罵日本在二戰中的角色,接著又痛罵日本人的劣根性,言辭之激烈令我詫異,當然這種日本人也是很少的。

我個人接觸有限,不過以我的經曆,我覺得百姓中經曆過戰爭年代的人,看法會客觀一些,他們一般不會否認戰爭,二戰後長大的就難說了,聽到的都是政府那一套,也有父輩給他們講的親身經曆,一般說來,不直接否認戰爭,但也不直接承認(日語裏有一套很微妙的婉轉用語,有時候聽一個人講了半天,你都不知道他究竟讚同還是反對)。


那些經曆過戰爭的人總會死的,到時候誰來告訴後代真相?

另一位日語老師,有一位獨生女兒,從高中時就自學中文,最喜歡看紅樓夢,自費去過中國的四川,廣西,雲南,對中國的印象很好,喜歡中國美食,也很羞澀的告訴我最受不了中國的公共廁所,以及中國人過馬路時視紅綠燈為無物的態度,我隻好笑,因為我也受不了。

我也問過她對曆史的看法,她很窘迫,她去年才上大學,學到的是政府的一套說法,接觸過中國時,又發現另一套說法,覺得很困惑。

沒接觸過中國的年輕人更不用說了,有個極端的例子,一個年輕的日本人對我講他不敢去中國旅遊,因為中國是共產主義國家。

真是啼笑皆非,可是怎麽辦呢?把這些人統統殺掉?他們的思想也不過是政府輿論的產物,這很令人擔憂,下麵還要講到。

還有一位老師,是很好的一位家庭主婦,她丈夫的工資還沒有我的多,但她卻自願免費去教日語,經常自己做了拿手的食物要我品嚐,教了好幾年了,按說也接觸過不少外國人了吧?英語也會一點,可是看到我能說英文時還是驚訝得不得了!說實話,英語好點的中國人有幾個去日本?都去美加了。

一個中國人,太太來日不久就懷孕了,日文一點不會,她知道後給她介紹醫生,每次體檢都開車去接送,直到最後生產。

這樣一個好人,有時候你會驚訝她對中國的無知,她會問,中國有橘子嗎?絕無貶義的問,你怎麽辦好呢?

這就是輿論的作用了,正像我小時候讀的少年先鋒報,有一個專欄叫做“社會主義好,資本主義糟”,現在看來自然可笑。

後來,她報名參加了一個旅行團,去大連玩了一次,回來興奮的對我講中國多漂亮,西瓜多便宜。

回國時,有次吃鮭魚,父親問,日本有這種魚嗎?父親是文革前的本科生,他決不會不知道日本四麵環海的。

有時我會想,有多少日本人客觀地了解中國?又有多少中國人客觀地了解日本?


看到最近日本報道北朝鮮的新聞了嗎?那裏的人民實在太可憐了,溫飽都不能解決,還要長期受專製統治,可是我從未去過北朝鮮,從未認識過北朝鮮人,我怎麽才能知道哪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我能看的新聞,隻不過是別人想讓我看到的而已,這在哪個國家都是一樣的。

要不然布什出兵伊拉克時會得到那麽高的民意支持?現在被揭露情報造假,又加上不斷傷亡,美國國內也吵了個不亦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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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瓦塔希 回複 悄悄話 我也和你一樣有過同樣的經曆。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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