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貴族 - 情迷威尼斯(05)

在威尼斯旅行，一不小心就會迷失在阡陌縱橫的水巷裏，沉溺於悠悠往事的煙塵中。- 作者

 

聖馬可廣場是我見過的最奢華、最精致、最雄偉的廣場。廣場的兩旁佇立著拜占庭式的宮殿。廣場深處，負有盛名的聖馬可大教堂出落得既莊嚴肅穆，又金碧輝煌。

 

廣場上最突出的建築，無疑是屹立在河邊的兩根巨型的花崗岩石柱，其中一根石柱的頂上站立著一尊威武的雕像，據說那是威尼斯最早的守護神。另一根石柱頂上蹲臥著一頭長著翅膀的雄獅，人們敬畏地稱它為威尼斯之獅。這兩尊威尼斯保護神出自於君士坦丁堡（今日的伊斯坦布爾），是公元十二世紀威尼斯十字軍東征時帶回來的戰利品。

 

廣場麵對著風情萬種的威尼斯大運河。運河裏水上巴士來來往往。沿岸的水麵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木樁，這裏的河麵最寬，貢多拉也最多。不知是海鷗還是鴿子的白色飛禽在岸邊穿梭飛翔，一會兒停在船艄上，一會兒撲到廣場上，爭搶遊客故意拋下來的零食。

 

廣場深處的豪華大樓裏坐落著威尼斯最傳統的餐廳和咖啡館，它們中的每一家都有著上百年的曆史。這些餐廳和咖啡廳不僅常年吸引著世界各地的遊客，也是各國的達官貴人和藝術家們最喜歡坐的地方。

 

咖啡館外的廣場上搭著音樂舞台。每一座舞台上的小樂隊都正在盡心盡力地演奏著不同風格的樂曲，仿佛在進行一場比賽。我們周旋在這些咖啡館之間，最後停留在一家叫做Florian的咖啡館門前。

 

門前的舞台被暗紅色的天鵝絨包圍著，顯得傳統而又高貴。我們坐在離舞台最近的位置上一邊喝著意大利濃咖啡，一邊聆聽著六人演奏小組奉獻的斯特勞斯圓舞曲。優美動聽的曲調吸引了越來越多的顧客，就連座位的外圍也站滿了聽眾。他們不停地發出歡呼的叫聲，甚至還有人手牽手地邁起了舞步。據說，英國詩人拜倫和小說家亨利.詹姆斯住在威尼斯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在這家咖啡館裏用餐。

 

聖馬可廣場讓我想起了一部叫做“最後的貴族”的中國電影。那是謝晉大導演在中國文化大革命以後攝製的一部關於上海的四位名門之後在海外漂流的故事。國民黨外交官的女兒李彤因其父母在新中國成立前夕坐船從大陸到台灣的途中遇難，從此改變了她養尊處優的生活軌跡。經曆了生活中的種種變遷和磨難，李彤來到了她的出生地威尼斯，她的父親曾在這裏當過外交官。

 

李彤在這裏遇見了俄國十月革命後流亡過上海的一位白俄，他在威尼斯以拉小提琴維生，他的琴聲裏彌漫著對故鄉的思念。他告訴她：“世界上的水其實都是相通的”。李彤的威尼斯之行是她最後的心靈之旅。隻有在威尼斯她才重新拾回了她的童年，並找到了她的歸宿。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威尼斯大運河，用她全部的身心。

 

晚霞映紅了聖馬可廣場，渾厚的鍾聲打斷了我的思路。小樂隊正在演奏著“藍色多瑙河”，優美的旋律伴隨著鍾聲在廣場的上空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