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心好不容易恢複了神誌,發現自己在周彤懷裏,發現那小子緊緊地抱著自己,幾乎要把她擠壓出水。她現在很放鬆,渾身酥軟,四肢無力,象在泳池裏仰麵漂浮,毫無重力,又仿佛在雲上飄飛,清風徐徐。
予心發現周彤在吻自己,他麵向著牆角緊緊地摟著予心。予心發現自己抗拒不了那小子的誘惑,或者自己根本就不想抗拒,根本就沒有抗拒。予心甚至主動開啟紅唇去迎他炙熱狂放的唇、去迎他柔而有力的舌。這時的予心分裂成兩個人,另一個予心靜靜地注視著她如此欣欣相迎的急切,對著她念唐朝五代和凝的《江城子》那首詞:“曆曆花間,似有馬蹄聲。含笑整衣開繡戶,斜斂手,下階迎。”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急切地相迎。她就是覺得空空的,覺得要,覺得要被抱得更緊。她想往那壞小子懷裏鑽,鑽的越深越好。 那個旁觀的予心對著她哼唱:
“
我的愛如潮水
愛如潮水將我向你推
緊緊跟隨
愛如潮水它將你我包圍”
半夢半醒中,予心看到天已經擦黑,周彤說走我們去吃點飯。予心實在也沒覺得有什麽胃口,隻是陪著周彤,在圖書館附近不遠的那家燈光溫馨柔和的小飯館,胡亂吃了幾口。周彤說我送你回家。予心心裏很想留住現在的感覺,很想一直被周彤有力的雙臂裹著、纏著,不想分開,但聽自己嘴裏說,不用了,她自己能行,可以開車回家。 周彤說,我還是一路開車跟著你,你別開到溝裏去。予心埋下頭瞪了一會兒鞋尖,似乎想了點什麽,然後抬頭向周彤笑笑,輕輕點了點頭,輕得像一陣微風,幾乎不可察覺,那是表示她同意他跟著自己。
予心其實住得不遠,二十來分鍾就到家了。兩人從車裏出來,相視一笑,予心看周彤欲言又止,就說,謝謝你送我回家,今天有點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知道回家的路嗎?周彤笑笑,說:“不知道,你再送我回家吧!”
予心不知周彤說不認路是真是假,大概說了一下通往圖書館的路,然後突然衝過來,緊緊抱住周彤,在他耳邊悄悄說,謝謝你送我回家,本應該請你進去坐坐,可是今天不行。 周彤要說什麽,嘴角動了動,還是沒有說。他使勁抱緊一下予心,恨不得把她擠進自己的身體,然後幾乎帶著點兒沙啞的哭聲,魂不守舍地說:“那麽再見,好好休息,做個好夢,有空給我打電話。”
予心送走周彤,心裏失落落的,想叫自己忙起來,繼續那個沒有做完的“Group Project”,可是心怎麽也靜不下來,看著手裏的東西,視而不見,根本不進腦子。予心細細地回味著下午的一幕幕,一遍又一遍,不想讓任何細節漏過。予心有幾次衝動,想給周彤打電話。幾次拿起電話,撥到最後一位,還是放棄了。予心對自己說,我是結了婚的人,我名義上的丈夫在北京;周彤他是我什麽人,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想想這個,想想那個,予心累了,和衣躺下,可是根本睡不著。又起來,把淋浴放得又熱又猛,想衝個熱水澡,衝走一身的疲累。
幾年來,予心第一次這麽溫柔地關注自己的胴體,象一個幸福的媽媽甜甜地看著自己的嬌兒,輕輕地撫摸,又緊緊地擁抱。予心已經三十拐了個大彎兒了,和穀瑾的婚姻,因為沒有生育,體態還是那麽修長。這些年,更多了些少婦的豐腴。
她用兩三個手指壓一壓自己的胸,麻酥酥的癢癢,還是那麽充滿活力、富有彈性。埋頭看看,小腹似乎有些起來,但是予心挺一挺腰肢,踮起腳尖,在鏡子裏再照一照,好像小腹就不見了。予心想,這大概就是我穿高跟鞋走路的模樣,還挺不錯嘛。婷婷地,予心即興做了一個《天鵝湖》裏的動作組合,芭蕾碎步連連,柔軟的雙臂協調著在空中悠揚地翻飛。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有些醉了。予心又轉過身,背向落地長鏡,然後背過頭去看鏡子,看到腰肢下麵。予心用手掌摩搓著自己光潤玲瓏的翹臀,又滿滿地抓一把,輕輕地捏一捏,還真自豪如今依然風姿卓越,曲線婀娜。予心轉回身來,麵向鏡子,用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捉住自己乳峰上的褐玉粉瓊,感覺一下那微妙的韌和柔,又有一點妙不可言的微微的心悸。
予心回味著白天裏周彤溫暖的擁抱和甜蜜的親吻,覺得今天心身都如此美麗。她頑皮地用一隻手掩浮在乳溝上方,另一隻輕輕放下,虛掩在小腹下麵,歪著頭,幽幽地在鏡子裏看自己,模仿波提切利的那幅名畫《維納斯的誕生》。
予心看著鏡子裏自己裝扮的維納斯,嫣然一笑,笑自己今天如此自戀,笑自己今天如此美麗。是心裏的美漾出膚肌,還是胴體的美沁入心去,予心現在有些分不清了。予心想起她的朋友玫麗寫給她的一句話,“女人隻有被愛包圍著,才會深切的體會到自己是如何的美,從內心到身體。這是女人自信的源泉。”予心當時不太懂,她現在懂了,也理解了自己此刻的自戀和癲狂。
予心裹上她最喜歡的那條天藍色大浴巾,在床上懶懶地躺下。西雅圖的秋天有些涼,予心起身調高了溫度,降低了立體聲的音量,還是睡不著,繼續回味白天的一切。立體聲裏正在播出午夜音樂特別節目,播放普契尼的歌劇《圖蘭朵》選段《今夜無人入睡》。
在人聲詠歎的愛撫和背景音樂的催眠中,慢慢地,睡意浸泡了予心迷迷糊糊的思緒,她終於沉沉地睡去,進入夢鄉。
視頻:
http://web.wenxuecity.com/BBSView.php?SubID=teatime&MsgID=119409
“我,周彤”。
“哦”。。。
音樂,也不一定要揚聲器。
希望40hutu的白描不至於褻瀆了聖潔的維納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