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惠美博客

在巴黎說些風花雪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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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樹梨花__漢城的故事

(2006-05-29 14:11:46) 下一個

梨花小小的,很潔白。一樹梨花開滿的時候,非常地醒目,別有一番韻味。

那年我在漢城, 白天教幾個梨花女子大學的女學生學中文,晚上在大學學習韓文。因這裏是女子大學,晚上來學韓文的外國人也幾乎全是清一色的,各個種族的女性。P是少數幾個男生之一, 美國人,一個非常陽光的大男孩。

上課的第一天,當他知道我是中國人後,很興奮地跑過來和我打招呼,告訴我,他的母親就是華人,新加坡在美國的華人。

P 和我的故事,是在認識三個月後才真正開始的。

有一次,老師讓我們用學過的韓文寫一篇小文章,第二天交上去。我因實在閑得慌,就在這篇作業上用了一點心思。先用中文寫了一篇小散文,記得題目是‘白玉蘭花開了’,內容無非就是懷鄉,思故,感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然後查著中韓詞典,把它一字一句地生吞活剝地搬弄硬套成了韓文。

韓文老師看了它後,非常地喜出望外,如獲至寶。不僅聲情並茂的朗讀了一遍這篇語法錯誤百出的癟腳文章,還一再仔細地解釋文章的構思是如何如何的好,裏麵用的詞是如何如何地準確。把那些和我一樣隻有三個月韓文水平的同學搞得暈乎暈乎的。那堂課上,老師後來就幹脆把我的這篇文章當作了當天的教材,仔細講裏麵的生詞,分析裏麵的語法錯誤。

那天下完課,P在教室外等我,一定要邀請我出去喝杯啤酒。其實,那時我已有了一個男朋友J,是一個香港商人。 隻是他幾乎每天都在亞洲各個國家到處跑,我們一個月也難得見麵一次。平常的日子裏,我一個人常常感覺很無聊。就沒有猶豫地接受了P的邀請。那天晚上,喝著啤酒,就著韓國的魷魚幹,我們聊天聊到了深夜。

可能還是中國女人吧,總是願把比自己小的男人當作弟弟。但一個人在異國他鄉,不僅寂寞無聊,感情還特別地脆弱。對P的滿腔熱情,沒堅持多久,就全部地接受了。

他還很年輕,還是一個大男孩。明明知道我們之間是不會有什麽結果的,但我還是很快地就愛上了P

我住的公寓離梨花女子大學很近,是男朋友租的。所以,我和P盡管在熱戀著,但我們還是各自住著各自的地方。

男朋友J還是每次都匆匆忙忙地經過漢城,匆匆忙忙地來看我。每次看到他,我都有一種負罪感,但又下不了決心和他說分手。

漢城的冬天很冷。那年,J特別趕來漢城準備和我一起過春節。這時學校都放假了,我和J去了韓國南部的濟州島旅遊了一星期。

我告訴P,我要去旅遊,回來後再去看他。他沒問,我要去哪裏?和誰一起去?我也沒解釋。我想他是不願意逼著我去說謊話。

一星期過去了,我和J 從濟州島回來了。記得漢城正下著大雪,到處銀裝素裹。J計劃再過兩天就回香港。我沒象承諾過的那樣,一回來就給P打電話。打了電話,如果他要見我,我又能怎麽辦呢?心想,還是等J走了後再說吧。

第二天晚上,快11點了,P打來了電話,說他想我,要來看我。這時J正在我的身邊。我非常地慌亂。在電話裏,我不知道如何回答P,吞吞吐吐,語無倫次。J在身邊大聲地問我,是誰這麽晚打來電話?我想,JP同時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

外麵在下著雪,地麵上的積雪很厚。

一小時後,門外有了敲門聲。我和J都驚醒了。我的心中一驚,禱告著,但願不會是P,他應該不會這麽固執的。但隨後,就聽到了P的聲音:  是我,給我開門,我想見你。J和我一樣,這時都徹底地醒了。J一臉地氣急敗壞,要馬上去開門。我死死地抱著他,不讓他去開門。 三個人的心都傷了, 難道這還不夠嗎?

P一直在門外敲著門,小聲地重複著:是我,求你給我開門,我要見你。

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嗚咽了。我的心也隨著碎了。

也不知什麽時候,門外的聲音消失了。

外麵的雪還在繼續下著,地上的積雪更厚了。

聽說梨花在盛開的時候,特別地經不起風雨。一場急風暴雨過後,馬上飄落得滿地滿地的,汙泥裏都是殘殘點點的白色,樣子很淒慘。 最後結的梨子也是苦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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