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過看到的很多電影,但這一部,卻從來沒有和你提及。那是因為,這是一部情色電影,如果當麵說及,就好象將自己的欲望展現在你的麵前,盡管我們已經如此親密,然而,很多時候我們的談話都是言不及意。我向你提及的,太少,而我的想說的太多。可是就這樣,我都厭倦了自己在你麵前的喋喋不休。
影片中當馬特去到南極,當他坐著飛機盤旋在皚皚白雪上空的時候,當他考察著千年冰層的時候,當他行走在廣袤雪地的時候,他想起了麗莎,想起了每次激情中她的嬌喘,想起了她在他生日送的一本關於南極的書,他說“探索南極,就像探索太空。舉步維艱,舉目無人。我在雪地裏艱難的行走,身後是一長串整齊的腳印。”
他在一個人的時候,懷念著她,在風景裏想著她,在心裏告訴她所看到的所想到的,他,仍然愛著她。
馬特第一次遇見麗莎,是在布魯克斯頓的音樂節。麗莎21歲,修長漂亮,有著男孩兒般的身體,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唱歌,做飯,磕藥,還有不停歇的做愛。日複一日,沒有過多的對白,更多是肢體的糾纏。九段性愛的畫麵,九首歌把它們串在一起成為生活。
這是一部幾乎沒有什麽故事的電影,隻是一個男人和女人,用各種方式去做愛,參加一場又一場的音樂會,然後分手。如果讓道學的人看,隻會看到一段段的欲望而非愛情,甚至,這部電影被很多人當做A片來看,但其實,當影片結束,你會覺得生命是如此的虛空,說過的話流過的淚都會忘記,而那具溫暖的身體在南極冰天雪地裏想起,卻如此的真實,會明白愛是用來做的不是用來討論也不是要當麵說出才存在的。
什麽是純粹的愛情,當一個人告訴你他喜歡與你做愛,是喜歡而非身體的本能時,或者就是了。身體的欲望,有時候是為了抵達另一個靈魂來撫慰生命孤單的捷徑。
太多的時候,我們都會認為愛一個人的身體並非愛情,以為愛人就應當愛他的靈魂。但又是什麽,可以讓兩顆靈魂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靈的實現,於俗世的我們最有效的方式可能就是身體的交融,甚至大腦已經忘記的,身體也會牢記。
真實與虛空,什麽更接近生命的本質?亦或是愛情的本質,本身就是冷酷,真實的冷酷,而所謂精神上的東西,不過是我們描在錦繡上的花邊,隻是,我們都做了買櫝還珠的愚人,還沾沾自喜。
印象最深的是兩段畫麵,窗外樹影婆娑,他們在充滿陽光的房子裏做愛,鋼琴曲不期然地響起,仿佛蜜語愛情正在進行,但是那段音樂在甜蜜中帶著悲傷,仔細聽會發現這一切都將成為回憶。
愛情是無論如何都會死的吧,無所謂有沒有婚姻這個形式,有篇文章說:持久美好的關係,不論是婚姻還是愛情都需要三位一體的,要兩人在精神、知性以及肉體上都達到和諧一致,三個方麵都到位了,那種美好才能長久,但這樣的概率比中百萬大獎還小,遇上的人太少。那麽,大多的時候,都是兩個人相遇,做愛,別離而己,令兩個人長相廝守於婚姻的,也往往是愛情以外的東西。
所以,能夠在相遇時不怕消失天真地去愛,已經是一種幸運,而如果愛的那個人恰好也愛著你,能夠回應,無論結局是否注定是一場回憶,亦是生命中溫暖的記憶,不懼離傷。一如聖經中所說: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哀慟有時,跳舞有時,尋找有時,失落秀時,喜愛有時,憎惡有時,爭戰有時,和好有時。
對了,這部電影叫《九首歌》,由傳統古板的英國電影出品,導演邁克爾·溫特伯頓憑借苦難片《塵世之間》成為03年柏林電影節金獅獎得主,而他的這部《九首歌》被稱為英國影史主流電影最露骨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