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一日遊

2002年國慶長假期間，我們大學一個係的同學在大連聚會，紀念畢業20周年。兩天後，按原定計劃我們全班同學開赴丹東。在丹東爬了鳳凰山和五龍山又乘遊艇遊覽了鴨綠江之後，第三天早晨全體在丹東同學的安排下，一起前往朝鮮旅遊。本來計劃參加到平壤的四日遊活動，沒想到正趕上平壤旅遊關閉。無奈，全班同學及家屬隻好參加朝鮮一日遊計劃。

中國和朝鮮在西部是以鴨綠江為界，但根據兩國條約，鴨綠江不設中間線。意思是說船和人可以到各自的對岸，但不能登岸。另外，江中所有的島嶼都屬於朝鮮所有，我想這是當時中國政府的大度和友好精神的體現。

丹東對麵的城市是朝鮮的新義州，據說是朝鮮第二大城市。也是我們進入朝鮮境內後的第一個旅遊目的地。丹東我很小的時候就去過，那時候的鴨綠江水還是碧綠碧綠的，江邊總有孩子跳水玩。30多年了，丹東盡管是遼寧發展比較滯後的幾個城市之一，但城市麵貌也已煥然一新，隻是江水已變得混濁不堪了，尤其是在中國一側的江麵已變的和黃河差不多。在鴨綠江邊眺望對麵的新義州，幾乎看不出任何變化，還是我30多年前看到的樣子。那個當初自願軍幫助建設的造紙廠還是原來的樣子，隻不過原來白色的建築有點暗淡了。

約摸九點左右，排在大橋下的車隊開始緩緩向朝鮮境內駛去，隨著汽車接近朝鮮所屬的半邊鐵橋，我們都驚異地發現，大鐵橋上的彈孔越來越密。導遊介紹說，這些彈孔都是抗美援朝時美國飛機留下的。與我們的大橋並列的是一個老橋，朝鮮那邊的橋隻剩下了橋墩子，鐵橋在朝鮮戰爭時就被美國飛機炸沒了，可是朝鮮沒錢就一直沒修複。

一進入新義州感覺好象回到了文革時的中國，道路上的公共汽車都是我們30年前用的那種，電車也是破爛陳舊。街道兩邊的房子麵向街道的一麵都粉刷了一層白粉，和我們當初迎接西哈努克親王時搞的那套是一模一樣。街上行人不多，幾乎看不見胖子，可是學生們穿著還是十分整齊。在車站廣場附近我們看見一群學生在排練團體操，很象我們文革時的精神麵貌，窮，但不萎靡。

廣場有一個金日成塑像，遊客可以在此拍照，而且隻允許對著塑像正麵拍，不準向其它方向拍。我想可能是朝鮮和中國原來一樣也是窮要麵子，因為我發現，除了正麵這個方向拍過去還看起來挺整齊，其它方向看上去都破爛不堪。來之前，導遊一再告誡我們，要特別注意按規定拍照，否則朝鮮的安全人員要沒收相機的，已經發生過這樣的事好多起了。為此，我們都謹言慎行，不敢造次。因為大家都發現，有幾個明顯是朝鮮特工的人在離我們不遠處監視著人群。他們開的是很好的日本車。據丹東的同學講，朝鮮進口汽車沒有稅，官方都開好車，而且有一陣還向中國走私。

接著是參觀廣場旁邊的金日成紀念館，裏麵展覽的基本都是描畫金日成各個時期戰鬥生活的油畫，沒什麽特殊東西。領我們到這來純粹是進行朝鮮革命曆史教育，隻可惜沒有任何關於自願軍的介紹。展覽館門口有個賣禮品的小店，主要賣的禮品是高麗人參和朝鮮郵票，郵票很精美也很便宜，不少同學都買了幾本。

參觀完展覽觀就開始驅車去一個風景旅遊地。好象是古代的一個什麽將軍點將台，因為涼亭上寫的是漢字，這個有印象，其它的介紹內容很遺憾沒記住。朝鮮農村的道路基本都是土道，而且破爛不堪。路上見到的農民很多都穿著綠色的軍裝，黑瘦的臉堂，個子不高，估計都是營養不良造成的。

中午在一個很象我們80年代前的縣城旅店的地方吃午飯。這是一個涉外旅遊接待站，二層樓，我們被安排在樓上吃飯。餐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子，可仔細一看隻有一個燉牛肉是葷菜，其它都是素菜和各種鹹菜，旁邊的櫃台上擺著冷麵，但要另付錢，8元人民幣一碗。早就聽說朝鮮食品困難，真在這吃飯了才知道朝鮮老百姓真是很苦，連招待外國遊客的地方隻能吃到這個，可想而知普通百姓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吃完飯後，我們乘車又到一個所謂的新農村典範的地方走馬觀花看了一眼。其實也沒什麽新東西，隻是房子比較規正新鮮一點而已。

一日遊最後一個也是最精彩的一個旅遊點是參觀新義州的一個著名幼兒圓並觀看孩子們表演的節目。孩子們的節目表演的真是太好了，都不過六、七歲的孩子，瘦瘦的，但很有精神。雜耍、舞蹈、小品等節目一個接著一個，各個精彩，絕對比國內的孩子表演的水平高。中間還穿插有教師的表演，還唱了幾首中國歌，竟然都是國內流行的歌曲。這些孩子們就象小精靈一樣很職業化地表演著各色節目，引來觀眾們熱烈的掌聲和齊聲叫好。最精彩的就是那個朝鮮那個甩頭耍飄帶的那個舞蹈，那麽小的孩子竟然把那條繩子甩的出神入化，簡直就象機器人。表演真是太好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孩子的表演有了職業化的痕跡，可能是表演次數太多造成的。在我們意猶未盡的讚歎中，節目表演完了。大家爭著和那些小朋友照相，並急忙掏出出關之前專門為他們買的各種糖果和小禮品。孩子們高興地接受了禮品並笑嘻嘻地跟我們照相。而送給老師的則一些在鴨綠江橋下買的廉價口紅之類的東西。幼兒園的老師都是年輕的女老師，各個長的美麗而有氣質，這種氣質現在很難在同齡的中國女孩身上發現了。幾個班裏的好色之徒竟不顧自己老婆就在旁邊盯著，公然先送禮品並邀請女老師與其合影。其中一個最漂亮的女教師手裏被塞滿了各種小禮品，不好意思地笑著，就那樣捧著禮品與各個色鬼們合影。望著女教師羞紅的雙頰，我感覺這樣的表情好象熟悉又遙遠。

朝鮮這個半個多世紀一直處於軍事化的國家，成了一個很好的參照物。有了他的參照，我們更感到鄧小平的改革開放政策的英明和遠見。中國正在融入世界，並越來越大的發揮著自己的影響力。不知道朝鮮什麽時候也能走上正常的發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