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林一愣,微笑著用手背擋開鍾靈的手,“這麽點小事你還記得?不用了。”
鍾靈笑笑,並沒把手收回,“那天你幫了不少忙,當然記得。”
“這樣吧!你等等。”維林撚出鍾靈手心裏的硬幣,又扭身打開了車裏的燈,然後俯身下去拉開副駕駛前麵的小箱,取出一個小本和一支筆,寫完一行字,撕下那頁,再從前麵的咖啡槽摸出一枚硬幣,一並用紙包住,這才開門走下車。
維林把小紙包遞給鍾靈,“你拿兩塊,我再湊兩塊,算是coffee fund。這裏有我的電話,有時間我們去喝咖啡。”
鍾靈望著維林微笑的臉,沒有推辭接過來,笑笑說,“那好吧。”
“今天很高興又見到你。天不早了,再見!”維林說完鑽進車。
“再見!”鍾靈退後幾步,等他倒出車道,揮了揮手,才返身回去。
鎖上房門拉好簾,鍾靈走到書桌邊坐下,展開手裏的小紙包,端詳了好一會兒那兩枚銀色環銅色芯的硬幣,才取出錢包放了進去。她想了想,又把維林的號碼抄到電話本上,最後團了團那張紙,隨手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這時候電話鈴冷不丁響起來,本來若有所思的鍾靈一驚,仿佛被嚇了一跳.
原來是一劍.
“靈靈,是我! 你好嗎?”
“還好.你呢?”
“嗯……還行.我明天要搬家了,想告訴你一聲.”
“哦. 我聽家偉說了.”
“我剛剛收拾東西,找到你一條手鏈,就是那個木珠的, 原來它卡到行李箱的夾層裏了. 哪天我給你送去吧.”
這條木質佛珠的手鏈是母親專門從當地的寺廟求來的,鍾靈一聽說找到了,很高興, “你找到了啊? 太好了. 專門送一趟太麻煩,要不你給家偉,他有時候過來順便帶來就是了.”
一劍沉默下來,鍾靈等了一會兒,以為電話斷了, “喂喂喂”了好幾聲,一劍才說, “我還在! 那好吧,我給家偉.”
“謝謝.”
一劍的口氣有些失落, “靈靈,你的口氣越發生分了.還是不想見我?”
“別這麽說…… 搬家很累的,事情很多,你早點休息吧.”
“沒事的,明天我休一天.等家搬好了,電話通了,我就告訴你新號碼.”
“好的.”
告別以後,掛斷電話,鍾靈呆坐了好一陣.自從搬進Sherry家,鍾靈就沒再見過一劍,電話倒是通過幾回,每回都是一劍打來,就是那麽幾句寒暄,不痛不癢的,鍾靈連關心的話都不敢說,就怕他多想.
快臨晨的時候,鍾靈冷醒了, 順手拉過不知何時打掉的被子,閉上眼翻個身, 想再眯一會兒. 過了幾分鍾, 才發現嘴裏有些苦, 腦子裏有些亂, 竟睡不著了.
於是爬起來,拉開門簾. 天有些蒙蒙亮了, 雲很厚, 顏色是鴨蛋殼似的暗青. 正如天氣預報所說,昨夜急劇降溫了. 隔著兩層玻璃,還是能感覺侵骨的寒意從門縫一絲絲滲進來.仔細看,對麵人家的房頂, 竟有了一層白白的薄霜.
不知不覺間, 季節如此更替了.
翹首等候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