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方士認主

 

 

子夜坤寧宮，明羽和無涯站在院中。坤寧宮自從公主走後，一夜蕭條，現在滿院的殘花敗柳，落葉紛紛，大殿內也是布滿了蜘蛛網和灰塵，時不時還有老鼠走過，看來方士還不如鬼幹淨。

“趙萬年，我來了。”明羽對著空蕩蕩的大殿說

“你再不出來，我走了，”明羽等了一會說。

然後他果然聽到咚咚的聲音忽遠忽近的，他若有所思，給無涯一個眼神，無涯解下身後的包袱打開，將方士的人皮拿了出來。殿內忽的陰風大起，掃起地上的落葉嗦嗦的響。

隻見方士的人皮慢慢的展開，站了起來，手裏拿了有一根黑色的雷擊木，上麵掛著白幡。

“索命幡？！”明羽眯著眼睛看了看說，殿裏沒燈，那幡就是個虛影，他看不清，白幡呼啦啦的響動。

“你分身已經這麽虛了嗎？化不出實體？”明羽說罷，左手掐訣口念法咒，右手將一團業火打入方士眉心。

那方士的死人眼忽然動了動，好像有了靈力。

“嗷，”明羽沒想到方士一張嘴就哭了，看著這麽一個老頭哭得傷心欲絕，感覺很詭異。

“別哭了，你不是在等我嗎？現在我來了，你哭什麽？”明羽問

“我趙萬年修行近百年，沒想到被你這黃口小兒一鞭爆頭，我太冤了。”方士抽抽嗒嗒的說

“若不是你布下索命幡要我的命，怎麽會被人一鞭爆頭，這就是你的因果，你有什麽冤，如果沒有把你爆頭，今天在坤寧殿裏就是我在哭吧。”明羽說，心想多虧無涯一鞭爆頭，省了他跟這老頭鬥得死去活來。

“你還記得你在這殿裏斬的小鬼？你隻知道坤寧殿裏有小鬼，卻不知幫她養小鬼的是誰。”趙萬年說

“哦，原來你是周青瑩的人，這我真不知道。想必周青瑩也是自己不想活，才讓你趁機嫁禍給別人吧。”明羽說

“我被崆峒派逐出山門後，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周青瑩供養過我，我答應過這輩子都護她周全，傾盡所有去幫她。”趙萬年說

“你該不會是她的姘頭吧，”明羽冷笑著說，趙萬年被他氣的打哆嗦。

“是這樣，咱倆現在掰扯這些因果關係也沒用，想必你也知道你現在這狀態離魂飛魄散也不遠了，不如我們好好的談一下。”明羽說

“好吧，”趙萬年終於不在抽搭了。

“你和雷鳴子是什麽關係？”明羽問

“雷鳴子這廝，我和他是仇人。我從崆峒派出來後變成散修，我是丹修，煉丹就是燒錢，我下山後認識了雷鳴子的師父，我貪圖他的錢財，他貪圖我的丹藥，我們倆就合作，後來他師父被仇人追殺，臨終把索命幡和雷鳴子一起留給了我。但是我不知道他們索命幡一派修煉起來是吃人的，後來雷鳴子長大後把我的小徒弟吃了，我自己則被逼的閉關三十年。”趙萬年說，道家丹修果然都是奶媽，隻能奶人，對敵都是渣渣。

“我明白了，原來你是丹修，難怪一個分身也不會養。因果循環，雷鳴子被他徒弟吃了，然後我把他徒弟打死了，他修的那個天罡殺咒也被滅了，這也是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鬆柏山莊。這樣兜兜轉轉，也算是我幫你報仇了。”明羽說

“天罡殺咒的確是雷鳴子的獨創道門，既然你知道這個，我就信了你的話。但是我五歲開始跟著師父煉丹，我今年九十五歲，我這一身修行被你破了，我怎麽心甘。”趙萬年說，這老登果然是個長壽的，居然能活九十五，明羽好羨慕怎麽辦。

“既然你舍不得你的修行，我可以助你再修行百年。”明羽說完還從懷中摸出一本煉丹手冊給趙萬年，這本就是他最近閉關時剛默寫的。

“真的，死人也能修行？！”趙萬年語氣急切，聽得出他對修行的執著，他一邊說一邊翻看著那本書。

“有一個條件，你要認我為主，我不但助你修行，這本書也可以贈你。”明羽伸手招回他手中的書，趙萬年抓了一下沒抓住，眼神裏藏不住對那書的渴望。

趙萬年想了想就答應了，這人也是活的太久了，對修行已經生成執念，什麽因果，什麽報仇報恩的他都不在乎了。

“你跪下，認主後，我用玉瓶先將你分身中的魂魄養上，等我擇一風水陰陽地，讓你魂魄入體，變成活屍，便可在陰宅中繼續修行。”明羽說，趙萬年垂手稱好便跪了下來。

明羽左手掐訣，咬破右手中指，把指尖血滴入方士的天靈蓋，口中咒起，以血為媒，咒落契成。他隨即打開玉瓶，隻見方士的屍皮緩緩的癟去，堆在了地上。

片刻後，明羽蓋上玉瓶，示意無涯收起屍皮，兩人離開坤寧殿。

坤寧殿去往宣德門，路過福喜殿，已是寅時。明羽發現福喜殿大門虛掩，內有隱約的燭火。他想了想，讓無涯在門外等他，他推開福喜殿大門，側身走了進去。

正殿內燭火搖曳，隻有一位女子坐在臨窗的小幾旁，看著小幾上黑白分明的圍棋殘局發愣。

“皇後娘娘好雅興啊，”明羽上前行了一個拱手禮說

“本宮正在等你啊，道長”那女子抬起頭來，她略施粉黛，頭上盤了一個芙蓉髻，穿了一件淡藍色的宮裝，裝扮簡單卻不失優雅，此人正是明羽同父異母的姐姐上官婉兒。

“聽聞今日十八弟回來了，我就想著既然十八弟回來了，道長應該就在其左右吧，”皇後接著說

“娘娘確實料事如神，這次回宮貧道想請娘娘幫忙。”明羽彩虹屁張口就來

“嗯，說來聽聽。”父親已經回光州了，能借的力不多了，如今她想在宮中有什麽籌謀，還必須要借助外力，明羽是為數不多可以合作的人。

“。。。娘娘幫我，我可以幫娘娘除掉麗妃。”明羽說完後加了這一句，皇後聽了馬上眼眸一沉。

“好！”皇後隻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