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歌

踏如歌行板,看歲月匆匆... 七月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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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浪裏單飛燕子虛碧巒青

(2006-04-24 15:33:38) 下一個

等我騎著汗血寶馬回到蒙軍的糧草大營時,正是夕陽西下時,黃昏落日照著燒成一片灰燼的荒原,蒙軍已經撤了,滿地狼跡顯得無比淒涼.風中傳來王婆如風箱般的小曲, 斷斷續續更添幾分蒼涼.

天南地北,問乾坤何處,可容狂奴?借得山東煙水寨,來買鳳城春色。翠袖圍香,絞綃籠玉,一笑千金值。神仙體態,薄倖如何消得?回想蘆草灘頭,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雁行八九,隻待金雞消息!義膽包天,忠肝蓋地,四海無人識,閑想萬極,醉鄉一夜頭白。

一時間我竟然愣在那裏,我現在開始相信王婆真的就是那個縷衫檀板無顏色,一曲當年動帝王的一代名妓李師師了,除了她還有誰能唱出這首詞的真韻.我牽著古麗爾尋著聲音看到王婆坐在北麵的山崗上,夕陽照著她風中舞動的白發.我叫這匹汗血寶馬為古麗爾,因為我害怕自己會很快忘了這個帶給我完整生命的第一個女人.

鬼臉??我望著王婆說
鬼臉還在山洞中,你去找他吧.王婆擺擺手,一副不想打理我的樣子.

等我趕到山洞,看到鬼臉在打坐,雖然氣色不好,可是絕沒有快死的樣子.我在旁坐了一個時辰,鬼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睜開雙眼.

大哥,我對不起你,我給你拿藥回來了.我跪在鬼臉麵前說
好兄弟,快起來,何故行此大禮.鬼臉把我扶了起來
我,我差點害死大哥.我說
不是兄弟好身手,我鬼臉早死在蒙軍刀下了,兄弟不用客氣.鬼臉誠懇的說

你的傷…我問

他的傷已經好了十之八九,隻須時日加以調理就應該沒問題了.王婆忽然在洞口冷冷的說

那我…我又被王婆擺了一道,難道我天生受女人的道,先是老女人,再是小女人.想到阿爾古麗我一陣心痛,早知道該多陪她幾日才好.

來,你們互相認識一下,這是鬼臉楊老五,這個是燕子青,你們倆拜個兄弟,我們明天一早就走了,鬼臉也該與妹妹藍臉會和了. 王婆的語氣熱烈了起來,而我的心卻一點點沉了下去.到現在為止我隻有聽王婆的擺布了.
我與鬼臉擺案焚香,義結金蘭,鬼臉長我八歲,被我拜為大哥.

哈哈,果然都是英雄後代,各有千秋.王婆笑著揚長而去.
鬼臉對著王婆的背影,規規據據的叩了三個頭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她走遠了,聽不到了.我說
你師傅真是個怪人,她從來不跟我說話,也沒告訴我她是誰.鬼臉說
哦,她不是我師傅,我是她收養的.我低頭踢著一顆小石子
好了小弟我們就此別過,你們再往北走是山東地界,如果沿途之上有什麽麻煩需要幫忙,你竟可以報出大哥的名號,一路平安.鬼臉說
嗯,大哥傷勢初愈一路小心了.我對著鬼臉一抱拳,我想鬼臉是看在王婆的麵子上才認了我這個不成氣的兄弟.

後會有期! 給鬼臉求的藥和天山雪蓮被鬼臉帶走了,就連古麗爾也被鬼臉騎著走了,把古麗爾給鬼臉也是王婆的主意,她說古麗爾太惹眼,我們一路北上留在身邊是個大麻煩,不如暫有鬼臉看管. 看著古麗爾身後揚起一道黃土,我轉身去追趕王婆.

依然是一輛破舊的牛車載著我和王婆緩緩北上.
誰是英雄後代,我隻不過是個野種.我悶悶的說
你看看你那本書的背麵寫著什麽.王婆說
浪裏單飛燕,
子虛碧巒青.
這兩句蠅頭小篆我不用看都知道

這是句藏頭詩,王婆道
你是說我師傅是浪--子—燕—青,我問道
他不止是你師傅,他還是你爹.王婆道
那個白浪…我想如果我爹真的是燕青該有多好.
白浪隻是他的化名,當年我們被仇家追殺,隻能化名將他安葬了.王婆歎道,看著我愣愣的樣子.

讓你去求藥,隻是想讓薛一刀教你幾分做人的道理,沒想到你…王婆說
那你也不用騙我…我說
我不騙你,能瞞得過黃金鎮的人嗎,鬼臉是個英雄,可是黃金鎮幾百號人,當時不出這一招,恐怕你怎麽死的自己都不知道.王婆道

聽到這裏,我不盡倒吸一口冷氣,王婆果然是老謀深算,如此一來,不但將我的罪過一抹而過,還跟他們老大結了兄弟,成了鬼臉的救命恩人,日後自是沒有人敢怎麽樣了.這時我對王婆的苦心徹底明了,她對我如此好,卻不肯讓鬼臉知道她是誰,難到她真是當年的飛將軍,燕青的結拜姐姐--李師師?

我第一次見燕青,在醉杏樓,那時我和徽宗已有來往,平日裏門可羅雀.那日裏媽媽李媼上樓來說,姑娘,有一個客人要引見.
媽媽不是不知,我已經不接客了麽.我頭也沒回的說,那時我淡妝素裹在窗前填一首詩.

裁雲剪霧製衫穿,束素纖腰恰一搦。我輕吟道
桃花為臉玉為肌,費盡丹青描不得.赫然一男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頭望去,那是我第一次見燕青...王婆的聲音越來越低,陷入深深的回憶中。

我仿佛看到,錦帳紅鑾,一個是浪子風流,一個是佳人紅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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