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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中囯之353:富士康連環自殺跳背後的密碼

(2010-05-28 18:40:02) 下一個
香港學者解密富士康連環自殺跳背後的密碼(圖) 中國企業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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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香港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係副教授潘毅曾走入中國女工車間,寫下《中國女工──新興打工階級的呼喚》。她還著有《中國製造:全球化工廠下的女工》《失語年代的光與影》等作品,從未中斷地記錄全球化、發展主義的嚴重剝削下,中國底層工人的點滴真實。針對富士康不斷出現生命隕落的現象,潘教授用獨到的筆觸拆解了富士康成功的秘密,分析了悲劇的成因。

  企業王國富士康的成長密碼

  富士康宣告了曆史的終結,而且終結就發生在富士康的企業王國裏。富士康象征著繼社會主義陣營倒台而披掛上陣的新自由主義下跨國資本全球擴張的勝利。 1974年富士康集團(鴻海集團)在台灣成立,1988年起開始在中國大陸投資,到目前為止,富士康在華南、華東、華北等地共創建了八大科技工業園區,在深圳、東莞、昆山、杭州、蘇州、北京、天津、太原等地設有近50 家全資子公司,共有內地員工80 多萬人,僅深圳便有工人42萬。富士康連續七年穩居中國內地企業出口的首位,已成為全球最大的電子產業專業製造商,在2009 年躍居為《財富》全球企業500 強的第109位。

  據說,在這個王國裏有著全世界最先進的流水線機械設備,有著全世界華人最高明的管理方式,有著全世界人員最多最密集的輕工業生產廠區。城中之城,不是富士康的夢想而是郭台銘的實踐之都。據說,富士康不是血汗工廠,因為它有著最現代化的企業文化,車間井井有條,分工精密,管理嚴謹,分秒必爭,對人與品質的要求一樣高。據說,富士康總巿值達424億港元,其員工收入,能達到中國大陸各城市的法定最低工資標準,以深圳為例,倘無加班,工人每月能收取當地最低工資900元人民幣。

  “我們都想加班,出來打工就是為了掙錢”,富士康的工人如是說。於是工人簽署“自願加班書”,放棄《勞動法》要求“工人每月加班不應超過法定的36 小時”的保障,日以繼夜麻木地、彷佛機器般,與室友同事見麵不相識地工作,每月加班100小時,拿到1500至2000元的工資。


  “自殺對你們進富士康有影響嗎?”學生問。

  “沒有什麽吧, 富士康工資高, 包吃包住, 挺好。”著急找工作的打工者從早上六點鍾就過來排隊。據說,富士康變成“赴死坑”後,每天依然有上千人要擠進去。可是同樣的,富士康每天有上千人要離開,從希望到絕望隻是一線之差。

  郭台銘語錄如是道:

  成長,你的名字就叫痛苦。

  企業人生三部曲·人材→人才→人財

  執行力是什麽?:速度+ 準度+ 精度


  關鍵:魔鬼都藏在細節裏

  阿裏山神木成其大,四千年前種子掉到土裏就決定了!

  郭台銘自比神木 暗喻成功是注定

  郭台銘自比阿裏山神木,暗喻富士康的傲人成就,早在四千年前種子掉到土裏的一刻就決定了。郭氏還有一句語錄:桌子的表麵是我們所看到的顏色,如果想要知道裏麵的顏色,隻有把桌子拆解才知道。語錄的作用可大可小,如果我們今天就聽從郭語錄,那麽富士康就必須被拆解開來,才能看清楚埋藏在這個王國裏的究竟是一顆怎樣的種子。


  為了保衛富士康王國的完整,為了讓這一顆種子有生有滅,我們還是另覓他途。

  富士康的成功有秘密嗎?有。因為像其他跨國企業一樣,它們都在中國大地上找到了二十一世紀資本主義弱肉強食的最後一塊樂土。

  世界工廠的用工模式已到盡頭

  富士康王國的財富積累,依靠的正是八十多萬名中國工人,他(她)們大部分是來自農村地區的農民工,他們的工資低於發展中國家的平均水平。富士康通過現代的軍事化管理方式,將每一個勞動主體碎片化、原子化,以一種宿舍勞動體製來完成對勞動力的廉價剝奪,這些勞動者們從此失去了過上正常生活的機會。

  當然,富士康隻不過是中國作為世界工廠的一個縮影。


  在過去的三十年裏,中國依靠數億主要來自農村的廉價勞動力打造出一個出口導向型的“世界工廠”,實現了中國經濟的持續快速增長。但與此同時,勞動者的基本生存權利長期被忽略:我們以“農民工”的身分為借口,以低於城市平均水平的工資水來支付他們的勞動報酬,使他們無法在城市中安家生活,漂泊徘徊於城市與農村之間,過著無根無助、家庭分離、父母無人照顧、孩子缺乏關愛的沒有尊嚴的生活。我們的第一代農民工,在進退兩難的半無產階級化的路途中所產生出來的焦慮和痛苦,被宏大發展論述的轟鳴聲所淹沒。於是,他們回家,蓋一棟房子,養兒育女,期望他們的下一代能走出農村。

  而對於新生代農民工中的大多數人來說,從他們走出家門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再像他們的父母輩那樣想過回家做農民,他們踏上的,是一條進城打工的不歸之路。當看不到打工可以讓他們在城市安家生活的希望的時候,打工的意義轟然坍塌,前進之路已經堵死,後退之路早已關閉。

  富士康發生的悲劇,隻不過讓我們聽到了新生代農民工以生命發出的呐喊,警示著全社會共同反思這種以犧牲勞動者基本尊嚴為代價的發展模式。

  富士康宣告了當代曆史的第一次終結,農民工們的年輕生命將宣告這段曆史的第二次終結。世界工廠的發展模式已經走到了盡頭,年輕的工人用生命作出無聲的反抗。農民工的存在是一種時代的罪過——罪惡和過失,我們呼喚一種更具有人性和尊嚴的社會發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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