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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經觀察 2284:《經濟學人》簡史

(2010-01-24 01:32:14) 下一個
《經濟學人》簡史
作者:許應許 出處:譯言網 發布時間:2010-1-20 16:50:10

對很多同行來說,它的力量恐怕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它是經過漫長的年月不斷長大的生命

1843年8月1號刊

2010年1月16-22號刊

危機帶來的好處之一是讓人追問和反思。在這場全球的經濟危機仍然尚未塵埃落定之時,那些能夠幫助人追問和反思的組織正在繼續成為蕭條中的例外。

在英語世界的媒體中,《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也譯作《經濟學家》)周刊——它自稱為報紙——是平日就在幫助人們辨清世界方向的少數新聞雜誌,到了危機的時刻,它的優勢就更加明顯了。

在《時代》周刊、《新聞周刊》、《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這樣的傳統主流媒體繼續縮減發行量以及廣告額不斷下跌的時候,《經濟學家》卻截然相反。從2008年1月到10月,它的零售量比去年同期增長了20%以上,到2008年8月中旬,它的北美版廣告頁數增加了7.2%,訪問其網站的人數在7月份達到350萬人,比2007年同期多了45%,2009年以來的月訪問人數超過了400萬,而評估世界媒體和廣告業的美國《廣告時代》(Advertising Age)機構評選這份總部位於英國倫敦的周刊為2008年度最佳雜誌。
其實,距離華爾街危機的最終爆發還有10個多月的時候,《經濟學人》就曾預測自己的讀者很可能因為危機的加劇而變得越來越多。2007年12月,時任《經濟學人》集團總裁的海倫·亞曆山大(Helen Alexander)對《衛報》說:“還是回到我們如何理解世界這個基本點,這絕對是這個品牌的亮點:形成判斷和擁有觀點。是觀點紙(viewspaper),不是新聞紙(newspaper)。”
隨便拿來一期《經濟學人》跟同類的新聞和商業雜誌比較,它們之間的差別是非常明顯的。其他的媒體在相當程度上跟娛樂業沒有太大的區別,差不多都以所謂名人的一舉一動為焦點,隻是名人所在的領域不盡相同,多是就人論人、就事論事,封麵和內容自然也就多是各種名人的照片和故事,即使涉及觀點,也多是這個名人說了什麽那個名人發表了什麽見解。
在《經濟學人》那裏,名人、不出名的人、公司、國家、非政府組織和新近發生的事件被置於廣闊的時代和曆史背景中,讀者從中看到的是比較清晰的事態分析,是鮮明的立場,以及解決問題的建議。

如果考慮到這本雜誌的使命,有這樣的風格就不奇怪了,很難找到還有另外一本周刊在它每一期的首頁印上這樣的話:加入“一場嚴肅的競賽:讓奮力前行的智慧戰勝阻礙我們進步的卑劣而心虛的愚昧。”

不僅如此,自從1843年由一名蘇格蘭做帽子的商人詹姆斯·威爾遜(James Wilson)創立以來,《經濟學人》一直實行文章匿名製度,除了專題和約稿之外,所有的文章都沒有記者編輯的署名。在這裏,人們會清楚地看到,這份在意識形態上以傳播古典自由主義聞名的刊物跟個人主義之間的距離有多遠。

像他的前任們一樣,《經濟學人》現任主編約翰·米克爾斯維特(John Micklethwait)認為,這是品牌比個人才華更重要的辦刊立場的體現,用他自己的話就是:“個人崇拜是危險的。”

而他的副手,執行主編丹尼爾·富蘭克林(Daniel Franklin)進一步解釋這樣的立場時說,他們注重的是有“好的人”,就是這些人要獨立,不受各種勢力的左右,對世界懷有好奇心,致力於尋求對世界的真正理解,而不是自己的名利,所以《經濟學人》從來不去打造“明星記者”、“明星主筆”之類的光環,因為每一篇文章都“不是哪一個人的,而是反映了辯論的過程,不是哪一個記者個人的觀點,有整個《經濟學人》的力量在背後支撐。”

對大部分同行來說,這個《經濟學人》的力量恐怕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它不是在短時間內由某些精英竭力拚搏而獲得的名聲,而是經過漫長的年月不斷長大的生命。
 
漫長的長大
在它的早期,如果有人認為這本雜誌不會產生多大的影響甚至不會存活多久,估計會有很多人認同。在《經濟學人》紀念創刊30周年的時候,它的發行量才大約3000多本,而這本雜誌自己對當時的記錄是:“1876年,發行量達到3690份,之後逐漸下降,直到1881年。”

早在1711年,當現代媒體的先驅約瑟夫·阿狄森(Joseph Addison)和理查德·斯蒂爾(Richard Steele)創辦《旁觀者》日報(The Spectator)的時候,那份讀物的發行量最高時已經達到一萬四千份,但《旁觀者》日報卻隻維持了兩年。如今在英國政界和思想界還很著名的《旁觀者》周刊是在1828年創辦的,而它的創建者是一直都沒有多少名氣的英國記者羅伯特·潤特爾(Robert Stephen Rintoul)和他的那些更加不為公眾所知的朋友們,這份刊物已經成為英語世界連續出版時間最長的雜誌,剛好度過180年。

與《旁觀者》這樣重點關注本國事務的媒體不同,《經濟學人》從一開始就是超越一時一地的視角。它的創立者威爾遜在最初介紹《經濟學家》的使命時就明確指出:“我們嚴肅地相信,自由貿易、自由交流會比任何其他可見的動因都更加促進文明和道德在全世界的擴展。”

這個全世界當然包括威爾遜所在的國家,“如果我們在國內舉目觀看,”威爾遜在他那篇發刊詞中繼續寫到,“我們看到的是愚昧、墮落、敗壞、不信神,這些現象充斥的範圍之廣已經足以讓任何一個文明國家喪失臉麵了。”雖然身處被很多史書讚譽的工業革命的浪潮之中,《經濟學人》創立者筆下的英國卻可能更容易讓人聯想到那些在世界曆史上更糟糕的社會。事後的曆史表明,這份由英國人辦的雜誌並沒有隨著英國在國際社會地位的變化而變化。

這樣的眼界和使命感是《經濟學人》不局限於就事論事就人論人的原因所在,威爾遜在1843年8月5日發表的聲明值得在今天繼續引述:“我們的眼光不僅僅在於議會中通過的各種法案的效力,甚至也不在於好善樂施者的努力,盡管值得稱頌,我們關注的是如何治愈這個國家的大麻風病,我們主要關心的是民眾狀況的改善。”

1938年,在創刊差不多100年之後,《經濟學人》的發行量終於達到一萬冊,其中,海外的讀者占了一半。又過了32年,到了1970年,突破了10萬,1992年,達到50萬,同年收購專門報道美國國會動態的《點名》(Roll Call)日報,到2002年,《點名》取代《華盛頓郵報》成為國會山最受歡迎的出版物,而這顯然也為《經濟學人》進入更多美國政治人士的視線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如今,無論是國會山還是白宮,官員的辦公桌上可以見到《點名》和《經濟學人》,而不一定有別的刊物。
 
2005年,僅僅在1992年的13年後,《經濟學人》的銷量超過100萬。第二年,專門觀察媒體產業動向的英國雜誌《推廣》(Campaign)將年度世界最佳媒體的頭銜頒給了《經濟學人》,穀歌(Google)位列第二,評審團給出的理由是:“在數字媒體占統治地位的一年,《經濟學人》卻證明,富於洞見的時事評論加上敏銳的市場定位仍然能夠給傳統媒體帶來巨大的收益。”

這裏所謂“敏銳的市場定位”就是指《經濟學人》對海外市場尤其是美國市場的不斷拓展。目前,《經濟學人》大部分的讀者來自英國本土之外,它在美國最受歡迎,那裏的發行量占據這份周刊全球總發行量——2007年超過130萬,2009年達到140多萬,前麵提及的《旁觀者》也在增長,但不足10萬——的一半以上。

在《經濟學人》的執行主編富蘭克林看來,是英語以及英語文化所重視的自由價值於1990年代以來在世界上更為廣泛的傳播,推動著《經濟學人》獲得了全球的知名度,它在美國的流行正是因為美國已經超過英國成為這種文化和價值最重要的承載者,《經濟學人》所要做的不過是利用包括互聯網這樣的新技術推廣它對這種文化和價值的闡釋。

而根據美國亞馬遜公司(Amazon)旗下的Alexa網絡瀏覽係統在2010年1月19日的統計,《經濟學人》網站的訪問者有將近40%來自美國,其次是中國(9.5%)、印度(8.0%)、雜誌總部所在的英國(6.1%)、德國(3.4%)、加拿大(3.2%)、法國(2.7%)、日本(2.5%)。這顯示《經濟學人》正在亞洲的新興社會中找到不斷增多的愛好者,雖然比例還較小,但也許已經開始幫助這少部分中國、印度、日本的公民在各自的國家進一步融入全球化的時候增進對國際社會的理解。

除了《經濟學人》的使命和立場,它對分析工具的運用也值得人們學習。經常閱讀《經濟學人》,你會發現,它十分重視跟蹤各種有關趨勢和民意的調查統計,而這常常能夠在相當程度上彌補記者編輯和其他撰稿人隻見樹木不見森林的眼界缺陷,因為在這樣巨大和紛繁的世界中,個人所接觸的世界樣本都是很有限的,往往以偏概全,這方麵的資源包括以反映政治和社會民情著名的蓋洛普調查(Gallup Poll)和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以反映商業活動效果特別是公布電視節目收視率聞名的尼爾森市場調查(Nielsen Ratings),還有各種組織的統計報告。

當然,《經濟學人》畢竟也隻是一家媒體,不足百人的采編團隊遠遠不足以給讀者解釋清楚這世上的一切,按照它自己的原則,既然個人崇拜是危險的,由個人組成的團體也不足以讓人去崇拜。如果《經濟學人》有些像給人提供坐標係幫助人反觀地球的衛星地圖(Google Earth),那這個地圖更加展示了地球隻不過是宇宙的一角,人就更不是什麽中心了。
 
而盡管《經濟學人》在全球經濟危機下繼續成長,這並不等於它不受外界的任何影響,比如,這個強大的品牌在2008年11月也加入裁員的行列,該集團北美分部的大約15個工作崗位被取消。
 
雖然如此,《經濟學人》仍不失為那些試圖理解世界真相的組織和個人效法的榜樣,畢竟,這樣的組織和個人多了,個人崇拜就會不像現在那麽多,人們對經濟危機的到來會比現在更有準備,經濟危機本身也許就不會如此嚴重,人的眼界會開闊得多,人的追求也不會像經濟危機和曆史上的種種危機所表現的那麽低,在這世上,文明和道德很可能比如今擴展的要寬廣、深沉和真切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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