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讀書心筆

寫日記的另一層妙用,就是一天辛苦下來,夜深人靜,借境調心,景與心會。有了這種時時靜悟的簡靜心態, 才有了對生活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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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性貼之158 --- 初戀像花一樣

(2006-04-13 10:51:57) 下一個

初戀像花一樣
文章來源: 那一抹雲2006-03-30 20:12:51  
花落知多少

又夢見了這隻太陽花,也不知是第幾次了,沒有太陽,或許有點濕熱的風,慢慢搖揶著,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

明的家小小的後院就有這麽一隻太陽花,明說沒人中就這麽長出來了,當年我和明擠在窗前比賽看誰會先數出有多少個瓜子的那一年,他高二我高三。

高考前的最後一個期中考試我們學校為防止互相偷看實行插班考,這樣一來同桌就是不同年級的同學,題目也不一樣。當班主任宣布我的這排要去“345” 高2 班時,那份久違了的恐懼,那份傍晚時分才有的恐懼突然大白天跳將出來,讓我還呆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原來我的一個夢魘就在‘345“班!勇是我的初中同學,我們都是廠子弟學校的,從初3開始我的書包裏,眼鏡盒裏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他寫給我的字條,更可怕的是他經常會像幽靈似的出現在我放學回家的樓道裏。對於隻知道學習都不大與男生講話的我來說這不是夢魘又是什麽呢。後來他沒考上這所重點高中,自己大概覺得沒麵子吧才從我家樓道裏消失了,聽說上了補習班,沒想到轉過一年又這麽陰魂不散地飄這兒來了。在校園裏碰到的幾回,我自然裝成陌生人一樣,發現他個子好像長了不少,也沒有對我那麽咄咄逼人了,不過還是不要招惹的好,每次想到渾暗的樓道裏,他的一雙翻毛皮鞋一步步從樓梯上挪下來,我還是那麽心有餘悸,但願老天爺不要讓我和這個” 翻毛皮鞋“湊成同桌吧。嘻,GUESS WHAT,這就叫心誠則靈吧,老天爺真的把他打發到我們班來了!勇興衝衝撞進我們教室的那一刻,我簡直幸福極了,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抓起鉛筆盒和草稿夾就衝出去了,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第一次仰起臉來主動衝他笑了,比他更得意的笑了。


345班的教室緊挨著我們學校的操場,因為沒有樹的遮擋顯得非常整潔明亮,有時上體育課路過這兒時會掃一眼他們側牆上的板報,聽說是學校裏辦得最好的。我按照老師的排號坐下來,正好通過門可以一眼望見空曠無人的操場,遠處的水房上的煙被風捉弄的彎彎曲曲地像上爬。卷子發下來了,頭一次我是懷著一種虎口脫險的竊喜在考卷上寫下自己的姓名和班級號。我不是那種愛早交卷的學生,即使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特不原意檢查,所以在做完題目和交卷之間的時間很難打發,有時就在草稿紙上胡亂畫點什麽。就在我畫不知道弟幾朵荷花的時候一個不屬於我的卷子的一角無意間落到了我的荷花瓣上。
這麽多年這一幕每次出現在腦海的時候,已經是上了顏色的草稿紙,粉紅帶羞的荷花,那一角也是掛這露珠兒的荷葉的一角,或許月兒也升起,像極了那篇不知背過多少遍的荷塘月色。
同桌的是個男生,餘光下好像帶這眼鏡,他顯然沒有注意到這個微小的入侵,手中的筆還正在唰唰的寫著另一張卷子,我不敢把遮住了一瓣荷花的卷子推回去,也不想再畫那個荷花,卻忍不住看了一下那卷子,那是張數學考卷,好多的選擇題,大概無聊吧,我開始研究起那張卷子上我視線範圍裏的題目來,隻有一道和我算的答案不同。接下來的事情好像不應該發生在我這麽一個一直內向怕羞的女孩身上,我真的不知當時是怎麽想的,或許就剩下對自己學習這麽點自信吧,偷偷拿了鉛筆,在監考老師的背影中迅速而隱秘地在那道題的正確選項上輕輕鉤了個小圈,然後趕緊交了卷,溜出教室,那片荷花也被揉成團丟在了紙簍裏。我當時的感覺居然像是我作了弊!還好這第一次作弊的心情接著就被中午媽媽做的紅燒帶魚和準備下午的英文考試衝得煙消雲散了。直到下午再邁進345教室的時候才忽然有個念頭閃過,他到底看到了那個小圈圈沒有。他一定看到了,因為我快走到座位的時候他忽然抬起頭,給了我一個細細小小的微笑呀,一時我卻不知是笑好還是不笑好,趕緊低頭坐下,好像我的小把戲被人揭穿,不好意思的倒是我起來。考試還是一如既往的進行,草稿紙上依舊飛舞過菊花,椰子樹,小鳥甚至西紅柿,可接下來的幾天,那片葉子也終於沒有再飄過來。不過我還是在最後一次交卷之前有意或無意看到了他卷子右上角的名字----明。

考完試輕鬆不少走出教室,我的2個死黨Z和C居然在345班教室等我對答案,那時我是英文課代表,而我的這2個死黨偏偏英文不行,每次考前討我的筆記,考完還要對答案,3個女生嘰嘰喳喳中和C大叫完了的時候,我忽然撇見,勇和明就在我們附近的操場邊勾肩搭背地在談話。啊,他居然和我的夢魘是好朋友!而這時我才發現明居然好高,輕輕地倚在操場邊的單杠上還比勇高出半頭。五官除了因為帶眼鏡看不太清眼睛的大小之外,說實話,蠻清秀的。頭發好像有點微卷,風吹過的時候他用手飛快的縷一下額前的頭發的動作讓我當時隻能用帥這一個字來形容了。這時明和勇也都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就大笑起來,下午的陽光讓他
牙齒潔白的有些刺眼。我忽然緊張起他們談話的內容,不會勇把我初中跳集體舞時裙子裏挽起來的秋褲腿掉下來的饈事講出來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對那件事那麽耿耿於懷,而且當時為什麽我不繼續跳舞而是愚蠢地鬆開同伴的手去挽那個倒酶的褲腿呢。亦或是明在說著什麽我自以為是畫圈圈的事,可風吹過來的時候把我想聽的都掉在操場跑道上了,留下些隻是些他們斷斷續續的笑聲。
還好臨近高考了,學習氣氛越來越緊張,他們談的是什麽和大堆的題海比起來已經是可以被忽略的小水泡了。我也每天,騎這那輛男士的大大的自行車馱著裝滿各類複習資料的書包壯誌酬酬地穿梭與學校和家之間。偶爾清涼的早晨身後一陣清脆的車齡響過,明和他的同伴的車會從我身邊超過,留下個朝陽下的背影,轉眼之間就邊成一個小點點。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或早或晚都會遇到一個心裏偷偷的想注意的人,這個人不是徐誌摩,不是梁致文,不是張丹楓甚至白瑞得,但卻是你想象中的他們的集合體。從此你開始有秘密,不讓任何人知道和分享的秘密。不過我的這點少女的小情懷也隻是在每次上體育課路過他的教室的時候多掃幾眼或路過操場看到他和勇打籃球時稍微放慢一點去圖書館的腳步而已。

緊張的學習中也有過些小的插曲,勇的一家調離我們廠到別的城市去了,就在我慶幸夢魘徹底消失的同時,我的最好的朋友Z忽然因壓力太大患憂鬱症休學了,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倆個小插曲和高考的迫近比起來,像2個丟到湖裏麵的小海綿,吸了些或喜或悲的水,又沉到湖低,波瀾未驚。

後來我晚上也不回家吃飯了,和住校的同學們一起上晚自習。那時專業課已經節束了,都在複習階段,活動也比較自由,每周一的政治晚自習老師讓同學們可以背出聲來,我最不喜歡這種背法,吵人吵己,所以每次4麵八方來的的背誦聲到達驚天動地之前我都會夾著書本外逃。學校水房後門邊的一顆樹下,有我早就發現的一塊方石,因為是自習時間,安靜的很,水房的燈光照出來也足夠亮,當然就成了我的一方寶地。可是那天,我的這片安靜被打亂了。是被一陣有遠及近的口哨聲打亂了,這口哨沒有什麽特完整的曲調,好像就是隨意即興的發出,但在如此安靜的夜晚傳來讓我書本中的方塊字也好像突然變成五線譜,或小夜曲中跳動的螢火蟲。抬起頭見到的果然是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向這邊一步步靠近。這是我沒想到的,因為高2的同學沒必要參加晚自習的,況且他不住校。他顯然是來水房打水的,手裏掛著4個搖搖晃晃的鐵水瓶。我當時就是這麽打算的,如果他看到我,我就衝他笑一下,因為上次在345教室好像欠他一個的。可惜這個債又沒有還上,不是我,而是他跟本沒瞧我這邊一眼,徑直進了水房,灌了4瓶水,熱氣騰騰中又飛快撩了一下頭發,就在未停過的口哨聲和鐵水瓶發出的支扭聲中揚長而去了。我想是我這邊的樹擋住了他的視線嗎?可為什麽我看得見他他卻看不到我呢。後來我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看見了,人家就該理你呀。

從那以後每次我有政治自習,他都會在口哨聲中來口哨聲中去,依舊沒撇過我一眼,我也見怪不怪,從不主動暴露,隻是哪天沒有政治自習也有了想溜出去的衝動,看看他是否天天在打水,不過這個苗頭終於還是怕鬼機靈的C看出我的破綻而作罷,奇怪的是我最不拿手的政治居然在口哨聲中一天天好起來了。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一個敏感的女孩子子,或是夢魘留下的綜合症,我覺得以後的日子這種偶然的事情好像多了起來,每次我上體育課他都會在他們教室邊的單杠上引體向上,上課鈴響了也不進去,直到他任課老師出現。他也會經常出現在我交作業通往老師的辦公室的走廊裏,上學放學的時候我漸漸會從街道上嘈雜的聲音中迅速地判斷出他的車鈴聲。我開始在體育課上拘禁起來,因為我知道他的那個座位可以看到的操場的哪些地方。奇怪,這種感覺和夢魘是不一樣的,好像也是許多偶然,但” 翻毛皮鞋“會直勾勾的看你,而明隻會完全忽視你的存在,讓你反覺得是自己在多心了。

幾個星期後有一天的晚自習,有個坐在門口的同學,走到我跟前說,門口有個人找我,正納悶,出來一看,是穿著藍色校服,手插在褲兜裏的明。他一改每次的偶然中灑脫的作風,這一次他盯住了我的眼睛,而且臉上帶著一絲緊張,而我也終於在那一刻肯定所有的偶然不是偶然,本來以為我也會緊張的,結果我居然笑了,說:” 你怎麽今天沒帶眼鏡?“這個笑就這樣被我輕易的,在我沒有設想過的情節裏被還掉了,其實也蠻不錯的,因為雖然他沒想到這是我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愣了一下之後,也笑了,我們之間的尷尬和緊張被一句像老友之間的問話而一下子變成了一種默契,一種長期以來形成的默契取代了。這麽近距離的看到他的笑,而且是對我的笑,還有些不習慣,教室邊的燈也叫人有點頭昏的感覺,而且背上好像也有從教室裏投出來的數道探尋的目光刺來,我趕忙說” 我們出去說吧。“

學校門口,我們麵對麵站著,他伸出手來把一卷紙遞到我的麵前,說:‘這是我借到的XX中學模擬高考題,聽說挺難的,給你看看,不過明天晚上要還給我。”XX中是另一所省重點學校,我們學校的老對手,也不知他是從拿來弄來的。想起來好笑,我和明怎麽會一下子這樣了呢,感覺就幾分鍾前還在迷霧中斷定是不是自己的同誌,這會子已經是那個為我深入敵穴肝膽相照的戰友了。我想接下來我應該說的就是:同誌,太感謝了,可真正說出口的是:“我明天一定還你”,就在我以為這次友好的會麵即將節束,轉身要走時,他的聲音突然低低地傳來“我們作朋友吧。” 短促中似乎有些不安和期盼,荷葉上的我那一顆露珠兒就被忽然跳上來的小青蛙這麽輕輕一震,蕩了幾下,滑到水裏之前,抬起頭對他說了我有生以來最傻冒的話:“嗯,你要好好學習呀。” 一個口哨,他壞笑中回答了我。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那層紙是不是被他“我們作朋友吧。” 捅破了,是什麽樣的朋友呢?餘下的晚自習也沒能讓我解答出這倆道題來,隻覺得臉越來越燒,索性揣了考題回家了。這份得來不易的考題果然有新穎之處,回家我就和我的小台燈一起戰鬥到12點,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大呼過癮,困意慢慢襲來的時候,忽然想起明天我可怎麽還他呢。
那時什麽手機BBP都沒有,甚至電話也沒有,這麽所學風嚴謹作風古董的學校如果有男女生你來我往的一定會引起波瀾。我設想了多種可能,甚至想到讓我大大咧咧的女友C甩給她,或者埋到我那個寶地的石頭下露出卷子的一角,讓他來接頭。沒想到的是這個折磨了我一晚上的問題居然第2天早晨迎刃而解了,對,就是那鈴聲,隻是這次他的同伴沒在旁邊,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甩掉同伴故意在等我,當時我的感激和開心一定掛在臉上,因為他接過考題的時候定定地看了我幾秒,然後就笑了,我永遠也忘不了朝陽下他那一天燦爛的笑臉,。青春的臉飛揚著就是這樣的光彩吧,何況那還是一張如此如此年輕帥氣的一張臉。他邊接過考卷邊騎上了車,還摁響了車鈴,從那一刻起我忽然覺得這鈴聲像那黑夜裏的口哨聲一樣隻為我響起了,在超出我一段距離後,他突然轉過頭來,喊了一句” 好好複習呀。” 就颼地劃成朝陽下的小亮點的了。我甜蜜中也覺得好笑,我們怎麽總是以好好學習好好複習之類作結束語呀。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句話真居然成了我高考前他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甜蜜和緊張絞在一起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呢,就是我愛默寫老師布置的古詩了,在紙上寫所有有明的詩,像床前明月光,之類,紙的一角有時還會懸起一片彎月,最喜歡的還是“明月幾時有”的這首,因為第一個字就是我最想寫也最想吟的那個字,寫左偏旁的時候是朝霞滿天的清晨,而右偏旁又是月色蕩漾的荷塘,日月朝暮就這樣在我的草稿紙上不按地球自轉的速度運行著,那我的青春呢,是不是也飛逝起來。。。

高考的日子倒是真飛起來了,轉眼進入最後衝刺,我忽然發現明幾乎消失了,因為我們的體育課也被換成自習,以前還能在我每周三捧這一大摞英文作業路過他的教室的時候看到他向我投出隻有我看得出的笑臉,最近很少看到他了,盡管我增加了去寶地的次數,但好像他有段時間沒來打水了,即使在上學放學的路上也少了那默契的鈴聲,這種感覺會在課間休息,騎車,睡覺前的時候慢慢襲來,尤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在躲著我,可為什麽呢。我不是那種會想辦法又付諸行動的女孩,但又停止不了胡思亂想,我曾希望那幾天他會創造個偶然給我,哪怕隻問我一句“你抱考了什麽大學?” 他總不會不想知道我要去哪裏吧。這樣的偶然也隻是在夢裏出現過幾次而已,還有就那麽一次他和同伴不聲不響快速的超了我的車,揚長而去。於是在一天的早晨我忽然摁響了自己的車鈴,然後把我的疑惑和煩惱也灑了出去,我想我終於知道答案了,人家說的朋友就是一般的朋友嘛,你個小女生以為是啥嘛。鈴聲散開的時候忽然有種輕鬆的感覺,加雜這對大學生活的一種渴望倒快快起盼望高考的日子來。
畢業典禮的時候,全校同學都來參加,食堂裏滿滿的人,台上領導們的講話一句沒聽,C和我縮在我們班最後躲在那說這悄悄話,C因為成績不好決定不參加高考了,等著上補習班,我還在勸她試試的時候,忽然遠處舞台上的話筒裏傳來“下麵345班明代表低年級同學演唱” ,我猛地抬起頭,穿過無數的人頭看到了他,果然是他,還是穿著那件藍色的校服,距離太遠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站在那裏沒有動作,聲音卻從話筒裏傳來:’ 我想把這首歌送給高3的同學“。那時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聲音也因為麥克風的擴大顯得有點陌生,隻剩一個熟悉的挺拔的身影。
如果當時有這首歌,熟悉的陌生人,我一定會想這麽說的,可是他唱的當然不是這首歌,而是某年春節毛阿敏的那首思念:你從哪裏來,我的朋友,好像一隻蝴蝶飛進我的窗口,不知能做幾日停留,我們已經分別的太久太久。。。。。

我從來不知道他會唱歌,隻有一次聽說他們班去省裏拿了歌詠比賽獎回來,好像指揮的是他,更沒有想到他會唱那麽好,食堂裏好像安靜了許多,他的歌聲越來越清晰的向我傳來,我真的以為那歌就是唱給我聽了,不是嗎“難道你就要匆匆離去,隻把思念積壓在我心頭” ,我心底的那一小扇門,對聲音尤其是車鈴生敏感的小門,像是找到了一把更加靈驗的鑰匙,大概這裏一直就鎖著一個害羞的毛呼呼的小蟲子吧,偶爾見了些陽光,風也吹過來一角嫩葉,蠢蠢欲動起來,終於這一刻劃成了蝶,在燈光下翩翩起舞,甚至落在了他手中的話筒上,靜靜望著他煽動著翅膀。然後不到幾秒,這雙翅膀就砰的折斷了,連同身子一起摔在舞台上,因為全場掌聲響起的時候,C神秘的對我說“你們廠的黑瑪麗是他的女朋友呢。“C當然不知道我的秘密,因為如果C知道就等於全校人都知道了。黑瑪麗!我在廠裏見到過幾次,每次都穿得很時髦,那時紮絲巾的女孩很少,而我見到她總是一條鮮豔絲巾在胸前跳呀跳的,倒真像是一知花蝴蝶呢,因為洋派,又有點黑,大概叫她黑瑪麗吧!黑瑪麗比我小一歲,正好也在345班。好像所有疑惑這時間有了答案,這就是明消失的原因呀,隻是如果從明的口中而不是我最好朋友的口中說出會讓我整理翅膀的時候不那麽痛吧。接下來的幾天,沒想到的是得憂鬱症的Z居然成了我的止痛針,打過幾次後,終於聽了Z的話,隻等這最後一搏,衝到M市去了。
高考終於在一個雨天被我盼來了。。。。
不知為什麽高考總是選擇雨天,早晨去的時候豔陽高照,等考完第一門已經大雨滂沱,教室門口爸爸趕來給我送傘,順便馱我回家,馬路上好多人,好多馱著孩子的家長,爸爸刻意不問我考得怎樣,我卻在蹦上後座摟這他腰的時候給他吃了個定心丸” 感覺不錯!“爸爸還是那句口頭禪” 我知道。“如果那天爸爸不去接我,或者沒有下雨,那我就不會看到這一幕了吧,在我們的車快到我們廠家屬區的時候,距離我大概10多米對麵的人行路上,我看到了他!
雨中站著一動不動的他!顯然已經有一會了,衣服濕的全貼在身上,他立在這裏幹什麽?手裏有傘呀,為什麽不打開?他一直盯著我,沒有表情,雨水不斷地順著臉留下來,我更不敢說話,正在想這不是又一個偶然的時候,他突然向我伸了個V字手勢,而我這一次居然第一反應不是怕爸爸看見,而是也給了他一個快速的V字,爸爸果然沒看見,拐進了廠區的門,而他也被雨隔得越來越遠,終於看不見了。


接下來的兩天沒有下雨,自然也就沒有了這一幕,我也無瑕探究為什麽他會突然出現,說實話那時我已經不太有小女孩的情懷了,或者說我覺得這個小鎮,這所中學,這個人已經漸漸遠離我,而這即是事實也是我所希望的,我不否認,當時對大學生活的向往壓倒了我其實已經悄悄逝去的豆蔻年華,剩下的對高中的懷戀可能就是有些舍不得C和Z吧。特別是Z,我真的懷疑Z是否真有抑鬱,因為每次和她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是多麽幼稚和臆想天開。

人生的大考終於告一段落,C考完第2天就像兔子一樣蹦到我家來了,拉我去看電影說是慶祝,我自然欣然前往。沒想到電影院買票口,C把我撇下說去買票,等來的卻是他,明。這顯然是他們安排好了的,我頭一次對明有如此生氣的感覺,好像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由著他出現也好,消失也好,沒有招呼,沒有預示,到現在居然擅自作主的動用起我身邊的好友來,而我一直都瞞著她的呀。大大咧咧的C自然不會在乎,要不也不會被人用還樂顛顛,可我對C的內疚還有我自己也說不清的種種讓我衝著明吼了起來:“你為什麽去找C! ” 。電影我們自然沒有看,我也記不得那天他怎樣留住的我讓我們在電影院門口站了那麽久,直到散場的人們都湧了出來。

那天也是我們談的最長的一次,我是個特別不愛哭得女孩子,可那天隻記得我在不停的流淚,而且當著他的麵,他說這麽長時間沒來找我是怕影響我學習,其實每次我去寶地,他都會在教室裏透過夜幕看到燈下的我,還在他的一個書簽上記了一共9次,晚自習完他還默默護送我好久,直到我不去,那首歌是當然給我唱的,他以為我會聽出來,因為他說的是送給高3的同學而不是同學們,黑瑪麗隻是給他寫過紙條,在一起出過一期板報就被同學起哄是一對而已。其實不管是不是有黑瑪麗,我本來都是說我就要走了,離開這個小鎮了,但是當他堅定的看著我說:‘不許誤解我’,然後又有些乞求的語氣說:‘走之前讓我陪你吧’,的時候,我還能怎樣呢。看到他的眼神的任何一個人都會說他一定喜歡這個女孩,何況看到這眼神的是個經常把自己換成瓊瑤小說裏女主角的我!那一刻的我像夏初蕾,像方絲縈,像賀盼雲,隻是我沒有她們長長睫毛下慢慢閉上的眼睛,和像桃花瓣般的嘴唇吧,要不。。。也或許他和我一樣的土老帽,隻飛快地用手背噌了一下我的臉算是替我擦眼淚,更可氣的是我隻會大煞風景的說一句” 電影都演完了。“

我們約好每周235見麵,每到這一天我就會等爸爸媽媽上班後蹭地鑽出被窩,騎上車穿過一條窄窄的馬路,這個馬路的盡頭他會每次見到我微笑一下然後很自然接過我的車,和我並肩走進他家的小院。第一次到他家的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了那顆葵花,偏著頭,隻看得到鮮黃鮮黃的鋸齒形的花瓣,讓人一下子感覺到夏季的燦爛。
我們剛開始的時候就是聊天,我坐在他的顯然收拾過的小床上,他作在床邊的椅子上,我們居然都有些拘禁,還好高考剛過,有的可聊,那麽多們的題目隻要我記得的都是我們討論的話題,那時兩人說話還是不大敢對視的,所以窗外的那顆葵花就成了我目光從他臉上滑過後的下一個目標。每當正午的陽光在小床上出現,那顆葵花的頭也會轉正過來對著窗的時候我就知道,該回家了。

後來的約會我會在討論高考的題目的空檔好像很隨意的問些問題,比如為什麽高考那天他會站在那裏,問得就好像也是一道題目,可我知道那是一個心結。他的解答是那天他發現要下雨,趕緊抓了把傘怕我沒帶,後來看到我和爸爸的車,就隻好止步了。我說那你為什麽不打開傘,讓自己淋雨呢。他笑了,臉也有點紅了起來,說那天情急之下拿的是把他媽媽用的花傘,不好意思打起來呀。

高考的題目終於成了拋磚引玉的磚被我們丟到一邊了,後來的約會我好像也放肆了起來,會翻他書櫃裏的書,挑一段讓他念,會耍賴和他下象棋,會趴在窗前要他數葵花上有多少個瓜子,他的桌上也會慢慢出現了一杯在他出門接我之前砌好的一杯桔子水。後來他還讓我看他鼻子上的小傷疤,告訴我他小時候重重地摔過一跤,磕到什麽東西上,眼睛的神經也受了一點影響,就是當他固定看一個地方久一點的時候,會感覺到眼球細微地來回飄動,讓他不舒服。但他說隻要看著我多久都沒事。我笑他騙人,驗證過好多回,可好像真是這麽回事。我自然喜在心頭,還興衝衝跑到他家後院的太陽花前,摳掉了一小堆瓜子,跟他說這樣少就比較好數了,而且明年太陽花的孩子們也就會出來了。從那天起,那顆太陽花就像個正在掉牙的小孩子,每次在我們看它的時候衝我們調皮的笑。

那天應該算是我們第一次的親密的接觸吧,感謝的居然是一條他鄰居家的狗。那是隻大獵狗,我們路過鄰居家門口的時候突然它竄出來汪汪汪的叫,我一項是怕這種狗的,啊的叫了起來的同時已經被明一把挽在懷裏了,怎麽也想不到我的明是被一條狗拽到瓊瑤的場景裏去變成了梁致文的,而我也終於變成了夏初蕾一直縮在他的臂腕裏止到我們坐在小床上才分開。

後來我路過他的家還會想起這條狗,甚至有點盼望見到這條狗,可是它隻承人之美了這麽一次,就再也沒有在準確的地點,準確的時間出現過了。

我終於等來了我的好消息,拿到了M市我最想上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那天他拿著看得時候說”希望明年我也一樣,就怕考不上呀。“頗有些傷感,讓我也突然意識到一起看太陽花的日子不多了。

最後的一次約會,我告訴他我們家也要搬到另外的城市了,我給了他一張我的畢業照片,而他送我的是那個劃了9條線的有荷花的書簽。





從我們相識到分手一共4年的時間裏,我們隻見過短短的一次麵,而他給我的信卻裝了滿滿的倆個紙箱。
那時,邁進了大學生活的新鮮感漸漸退去之後,我發現這和我的那所高中還是有些相似的,起碼都是個學風嚴謹的學校,不同的是老師會一節課一下子講完好幾十頁的課本,我的課堂作筆記的速度大大提高上來。以至於後來我高興的發現給明寫信也很快能在幾分鍾內完成了。不過好像我讀信的速度越來越慢了。那時每天最溫馨的時刻莫過於晚上拉了自己上鋪的簾,縮在被窩裏一遍又一遍讀媽媽和明的信。明其實寫一手很漂亮的鋼筆字,而且文筆也不錯的,有時還會隨手寫幾句小詩夾在信的末尾。他告訴我已經升高3了。天也轉涼了,然後下雪了,春天快來的時候他會去他家的後院看是否那顆太陽花的孩子們會出來,他們換班主任了,有一次他還告訴我他看見C了,就在隔壁的班裏補習,這是我才想起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給C和Z寫信了。我也會告訴他我宿舍的女孩的故事,有個愛哭的女生是林MM,那個會向買飯票忘記了找她一分錢的組長討要的是鳳姐姐,而我因為和林MM走的近自然成了寶玉。會告訴他我晚上最喜歡去的教室是哪個,秋天的時候也曾夾了一片金黃色的銀杏葉寄給他,是我從去水房打水的路上撿到的。還有我們宿舍樓外有棵好大的丁香樹,春天的時候會和林MM一起找傳說中的6瓣丁香。


明的信每隔兩天一封從不間斷,可是突然一個星期一封信都沒有了。那時的我也隻有靠猜測和走的比心情慢無數倍的信來詢問,是學習太忙嗎,還是病了,就在我焦急的等待中,明的信來了,這次的隻有一頁紙, 省掉了所有的寒喧和親密,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報誌願了。非常簡短的一封信但看得出他花了很大力氣寫,中心思想是,他要報誌願了,兩次模擬考試他考得都不太理想,家裏為保險不想讓他報M市的重點學校了,而讓他報B市的另一所重點大學,因為那裏他的哥哥在當老師。他家人當然不知道我的存在,不過即使知道些許,大概也不會在我們這對小小戀人上加多少的砝碼吧。雖然他說他並沒有放棄M市,但我感覺得到他被兩次模考擊中後的失落,他的小心的簡練的措辭隻能讓我更加心疼起他來。這一點上我們真的好像,越有心事就越藏著,像煮熟的鴨子,明明身心已經軟軟的,可給對方的還是硬硬的嘴巴。我知道他是多麽的想和我在一起,而我也曾悄悄準備好了一套餐具等著和他一起打飯的那天,可是我還能做的是什麽呢,說實話看到他的信我也對他的成績是否能考到這裏來隱隱的懷疑了,如果沒考上第一誌願,那第2個誌願就不會是重點,也不知道會是哪裏了,這樣大的決定不是他家人的我可以作得了嗎?我終於也寫了一封簡短的回信,簡短得讓他根本看不出我的一絲遺憾和傷感,因為就隻有兩句話: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他真的考到他哥哥那裏去了。而且考得非常好,居然能上我們學校最好的係,他在信中大叫後悔聽了爸媽的話,可世上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如果我執意要他報這裏或許他就不能如此輕裝上陣凱旋而歸呢,況且我根本就不是那個想了,愛了就大聲告訴他的女生,亦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讓你在從作決定的某一刻起,開始有了不同的生活軌跡,而且無法回頭。
好在我們已經習慣了寫信,他搬到那裏隻是我換一個收信人的地址而已。他的大學生活好像也比我的豐富多彩許多,上大一不久就當上了學生會成員和校籃球隊隊員,我真的為他高興,有時居然自己借個籃球到操場上胡亂的投籃,如果他在場一定會被我笨拙的姿勢笑彎了腰罷。

那一年溫暖的他那裏的冬天居然飄了雪花,隨信寄來的是一張他在雪地裏的照片,頭上帶一頂黑尼子的鴨舌帽,還是那麽帥氣,甚至有些調皮的神情,如果不是看完了他的信,我根本不知道他對著鏡頭做的手勢是一個啞語的愛字。

他還說他愛上了喝茶,而且也學會了抽煙,因為他學校附近有許多的茶館,他會一有空就跑到那裏,叫一杯茶,燃一隻煙,開始給我寫信,我想他好多詩大概就是從那裏找到的靈感吧。已經記不清是他寫還是他引用的了(已經很久沒有去翻那紙箱了),好像有一首是說我們倆像站在河對岸的兩顆樹,相隔千裏,卻互相凝望,思念的根在河床下緊緊挽起之類的。
我自然不主張他抽煙,可每次腦海裏浮現他坐在一個安靜的飄著淡淡的茶香的角落,望著窗外,煙從指尖緩緩騰起,散開的時候,月兒就又升上來了,夜裏那點煙火也劃成了多年前的螢火蟲,讓思念的長夜明亮靈動了一些。

寒暑假我們的信就會自動的告一段落,因為我會乖乖回到爸媽身邊,而且始終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讓我開口去離我家非常遙遠的小鎮或B市的理由。
不過在我大2升大3的暑假,我們終於見麵了。是他提出來的,信裏說” 我想見你了’ 。就真的來了。穿一件印有他們學校標記的TSHIRT,牛仔褲,加一雙旅遊鞋的他,以典型的學生裝扮在我的室友麵前亮相了。這個形像和我無數次設想的我們見麵時他的形像完全的吻合,簡單清爽,連那個衝著我的笑都好像出現過夢裏好幾遍呢。我在大觀園的MM們的竊笑中說“今天好像我打水呀‘就拿起水瓶,和他走出了宿舍。他一出門就接過了我的水瓶,我突然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小鎮的那條小路上,他看到我還是那樣熟悉的笑,還是自然而然接了我的車,走向他的小屋。不過讓我知道不是夢的是,這次他牽了我的手。我們從來沒有在這麽公共的場合牽手走過,好像記憶中,即使在他的小屋也不多見。我的心居然砰砰跳了起來,根本不像一個比他大一歲而且多上一年大學的老練的學姐,道像是偷偷談戀愛的高中生,怯生生地跟在大哥哥身旁,忙問他作火車累不累,他說不累,他也問我考試考得怎樣,我的手就一直被他的大手握著,直到我下午還得參加最後一門考試,到小賣鋪給他買了麵包和一瓶水,告訴他2小時後在宿舍門口等我的時候我才發現,被他緊緊攥在手心裏的我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和他的手十指相扣了,接著他又是說了一句:好好考呀。’ 然後我們倆就相視而笑了。

考完試的我還沒跑到宿舍門口就聽到了一曲吉它聲,是我們宿舍發出來的,我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宿舍的們大敞著,明作在我下鋪林MM的床上,手裏是鳳JJ的那把紅棉吉它,對麵的床上,鳳JJ托著下巴專著的聽著,這一幕忽然映在眼前,讓我驚喜明還會彈吉它的同時,又隱隱的生起一種對麵坐的應該是我呀的酸酸的情愫來。還好隻是一晃而過,轉眼就在明看見我的笑容裏散去了。鳳JJ顯然意猶未盡,而我更加想聽,明遞給我一杯水,就接著彈,那個下午我們就邊彈邊唱,像個晚會一樣,後來寶釵和妙玉也回來了,大家起哄讓明講故事,明居然用B市學來的當地話講起簡愛裏羅切斯特向簡愛花園裏表白的那段,本來如此深情浪漫的話讓他這麽一說,簡直讓我們幾個大姑娘頓時花枝亂顫起來,傍晚時分,晚會終於在一片歡騰笑語中拉下帷幕。
吃過晚飯,我帶他參觀了我們學校,然後在我們學校的操場散步,我們談的什麽我現在真的回憶不起來了,無非是些他學校我學校的一些事情,但當我們走到籃球場,我告訴他有時我一個人來這裏打球的時候,他突然環住了倚在籃球架旁的我,然後‘我很想你’低低的傳來的同時,他的唇就重重的壓過來了。那是個多麽生澀的執著的吻呀,以至於這麽多年來每當我回想起我的處吻來,我的唇好像還在痛,當時我一定也是睜著眼睛的,因為我看到了滿天的星光。
後來的幾天我們終於手牽手走在校園裏了,我為他準備的飯盒也終於派上了用場,好像這一幕早該出現,他也本該是屬於這個校園的,可惜的是這一幕來的晚不說還如此的短暫。
為了又可以見到爸爸媽媽,又多陪陪他我還特意邀請了我大學的幾個好朋友去我家玩幾天,有男有女,把他夾在其中為不引起爸媽的懷疑,但我又暗暗的希望爸媽能從中注意起他來。那天我們一大幫人去海邊,同學們自覺完成了掩護任務後就分頭活動了,沙灘上留下我們倆。這次我主動挽了他的臂膀,海風有時會把他的T-SHIRT的短袖口吹到我的臉上,他偶爾也會側目看看我順便縷一下我的頭發,大部分時間我們都是不講話的,就這樣沿著海岸線走,我想夕陽下我的同學們還有海邊上的人都會想我們是一對幸福浪漫的情人吧,是的,當時我們是的,而且是一對戀戀不舍的情人。

送他回小鎮的車站。他站在欄杆裏麵,我站在外麵,他抓者我握著欄杆的手,說
“寒假我還來看你。”然後就輕聲哼起齊秦的“沒有我的日子裏,你要保重你自己。‘就這麽一句,我已經淚流滿麵了,他還是那樣,每次看到我哭總是笨拙的不知所措,火車終於要開了,那幾個同學在叫他上車,他說了一句” 我走了。’ 緊握了一下我的手的他的手就忽地鬆開了,真的走了,而且連頭也沒回一下。
我知道的,這就是他,他的一貫風格的,從不拖泥帶水,這份與生俱來的瀟灑,
會讓我迷戀,也會讓我的淚在風中吹幹,有時自己忍不住為自己心疼。
那是我分手前見他的最後一麵。

開學以後,信又在我們之間飄起來了,像天上的雲,像他手中的煙。
我們學校裏談戀愛的也漸漸多了起來,班上也有了一起食堂打飯,一起晚自習的幾對。讓我驚喜的是有一對居然是在去我家的旅行中湊成的,我寫信告訴了明,他也很高興,那封信裏,他信的落款也由明,變成了,你的明。
再後來他說他留起了長發,還在晚會上唱了歌,歌的名字是童安格的“把根留住‘。
寒假因為他們籃球隊要集訓,準備全國高校比賽,我們終於沒有見成。

又過了一年,我們分手了,我說不清是什麽原因,或許是我罷,當你看到牽手的情侶已不再覺得他們怎能和又豈在朝朝暮暮的你們相比,而是有些嫉妒的時候,當你一個人拎這水瓶去水房打水,看到熱氣騰騰的水會想流淚的時候,當拿著背麵寫著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的他寄來的照片也不敢回信說我想你想馬上見到你的時候,當思念成了一種痛的時候,當信隻會增加這種痛,而我的止痛針Z不在了我的身邊的時候,我知道了我永遠成不了瓊瑤的小說裏的經得起愛情折磨的任何一個女主角,不是,我隻是個自私的女孩,或沒有足夠耐心的女孩,甚至根本不懂愛情的傻女孩,在某個早晨,丁香花樹下的信筒旁,我用一封信結束了我們的初戀。


若幹年後偶然碰到他來M市出差的哥哥,一個很成功的大老板,說起當年我提出分手的事對我還含糊地透露出一絲責備,那天我才知道明收到我的那封信後就買了去M市的火車票,是他哥哥把他從火車站拉回去的,叫他繼續上課而且衝他喊” 已經分手了,你去了還有什麽用呢?!“望著他的哥哥,依稀可以看到些明的影子的哥哥,我除了說聲對不起還能說什麽呢。現在我也一直這麽認為,他最後一封信裏寫著祝你幸福的上麵的那個模糊的小園點,是他的淚吧,我見到的他流的第一顆,也是最後一顆眼淚,居然不是掛在他的臉上而是寫在信上的眼淚。

在分手這件事情上我一直覺得我是欠他的,可是他從來不允許我這麽說。
分手後我們也見過幾次麵,那年回國他還特意從B市趕來看我,望著眼前的已為人夫為人父的男人,多少有些陌生的感覺,但我還是從心底裏感謝他,感謝他給我的那個夏季,雖然短暫卻燦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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