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第二十五章 公主的心思　

“你這是誇獎呢，還是諷刺？”



辰夜心底一肅，淡然道：“不知公主殿下親來尋我，所謂何事？”



在他人眼中，公主便是公主，便是白癡了，她還是公主，一樣有著身為皇室子孫的天然使命，那就是聯姻！



其他皇子皇女的聯姻，無不是夾雜著皇帝巨大利益的訴求，玄淩公主亦不例外，皇帝將她指婚給辰夜，也是同樣一個道理。



辰家權傾大華皇朝，直接掌控著皇朝三分之一的兵力，這個數字，注定了除聖主爺之外，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安心的因素。



但明著來，皇帝不敢，隻能慢慢的削弱辰家影響力，然後進一步的削弱辰家兵權，在這時，玄淩公主就起到了巨大作用。



玄淩公主雖貴為金枝玉葉，卻也成為了白癡，在大華皇朝中，她雖然還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和身份，其實，在各大豪門的心中，和路邊的阿貓阿狗沒什麽區別。



把這樣一個所謂的貴人嫁到你家裏，代表什麽意思，沒有人會不清楚。



皇帝就是要將一個明確的意思，通過這種方式清楚的表達出去，好叫這天下所有人知道，辰家在皇室眼中，已不在受信任。



辰家既然已得不到皇室的親睞，你們這些跟隨辰家，忠心不二的將領們是不是要好好的考慮一下？



如果考慮的不夠周全，依舊跟隨著辰家，那麽不好意思了，皇帝動不了鎮國王爺辰忠，還動不了你們？



而就算辰忠會出手相保，他能保得了一個，還能保得了所有？隻要辰忠沒有反心之念，皇帝的計劃就會逐步實現，釜底抽薪這一計，皇帝可算是用的爐火純青了。



因此，辰老爺子與辰夜都當場以最好的理由拒絕了。然而，辰老爺子的拒絕，卻不僅僅是因為辰家，更多的是為了辰夜。



他不想，自己這個已經夠可憐的孫兒，此一生陪伴到老的，會是一個白癡公主。



而今，雖然拒絕了皇帝美意，卻仍然將他的這個意思清晰的表達了出去，不管此婚事是否能成，群臣心目中都有了一杆秤，或輕或重而已！也算是皇帝計策成功了一半。



所以辰元才會說，既然避無可避為何辰夜不接受，得一個皇親國戚的身份，總好過什麽都沒有得到。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玄淩公主竟然是裝傻的！



玄淩公主輕輕一笑，道：“你見到我之後，便急匆匆的趕回，我若不來和你說個明白，傳到了辰爺爺耳中，隻怕會生起無盡的事端來。”



聞言，辰夜劍眉一挑，卻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她。



良久後，玄淩公主微微一歎，隨即說道：“辰夜，其實我們都是同一類的人，我為什麽這麽做，你心中應該會很清楚？”



辰夜心中是明白一點，無非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想要避免皇室中與生俱來的爭鬥罷了。不過，辰夜更加明白，這不會是最主要的原因。



眼見辰夜始終沉默著，玄淩公主竟自嘲的笑了聲：“辰夜，就和你說老實話吧！生在帝王家，本宮確實高高在上，但那又怎麽樣，所接觸到了，全都是勾心鬥角，說的更加殘酷一些，那便是自相殘殺。”



“我心中明白，各位皇兄們不爭也得爭，可我不想爭！但我不爭，落在皇兄們的眼中，不是清高在上，更不是放棄，而是伺機待發，以父皇對我的寵愛，就足以讓他們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這話倒是不無道理，女皇並非是沒有！



但這些話，說了等於沒說！



“都是同胞兄弟姐妹，他們可以不顧，我卻不能無視親情，所以．．．．”



“所以七歲那年，就發生了一場意外？”辰夜突然出聲，劍眉微皺，有著絲絲的凝重。



玄淩公主笑了笑，道：“你別這麽高看我，那隻是母後要求我這麽做的。”



即使有長輩做主，年幼的玄淩公主肯這樣做，並且到了今天還無人發覺，這份心性讓人無法等閑視之，最起碼，辰夜自認無法做到這一切。



倒真的是良苦用心，然而，卻不能讓辰夜如何去好生對待玄淩公主，她不爭，那是因為對象是她的兄弟姐妹，如果換成了別人，比如是辰家，她豈會不爭，她若要爭，憑她所展現出來的心性，誰能相抗？



“你對本宮起了殺心？”玄淩公主麵色頓時一冷。



辰夜並不否認這一點，漠然道：“話至此處，若公主沒有別的話要說，請恕辰夜不奉陪了。”



聞言，玄淩公主黛眉輕輕一揚，空靈般的笑聲中，頓時也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殺機。



四目相對半空，隱隱間似劍氣縱橫，片刻後挪開，倆道殺機瞬間消失不見。



玄淩公主旋即緩緩道：“這個世界中，並不是隻有大華皇朝，而存在於世間裏的，也不隻是世俗人眼中的權勢與富貴。辰夜，我這麽說，你是否聽的懂？”



辰夜點點頭，玄淩公主繼續說道：“生在帝王家，我有著常人難以想像的資源與環境，加上我已是白癡，所以不會有人來打擾，終有一日，我相信我可以逃出這方囚籠，獲得屬於自己的自由自在，那時，我會離開皇家！”



辰夜目光一緊，直視麵前佳人，問道：“你以後，真的會離開？”



“當然！”玄淩公主毫不避閃這道目光，大有深意說道：“若皇朝安定，我又有什麽放不下的。”



“皇朝安定與否，取決你父皇是否英明！”



“如果有人願意配合，豈不事半功倍？”



辰夜冷哼道：“隻怕配合的人，到頭來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天家無情，難道你不知？”



這話，就極其的無理了，但聽在玄淩公主耳中，卻讓她短暫的思索了片刻，隨即毅然道：“你若相信我，本宮願意保證，有生之年，榮華富貴，安然自由，盡數奉上！”



“你若還不心安，我倆大可以訂下一個盟約，我保證辰家一切維持現在模樣不變，而你，助我安靜的離開大華皇朝！”



“你離開之後，還能保證，他們可以對我辰家，像聖主爺那般信任嗎？”辰夜嗤聲笑道。



玄淩公主神色一滯，許久之後，輕聲苦澀道：“說實話，我確實不敢那樣保證，但辰夜，目前對你辰家，還是對我，我們聯手，才能最大限度的各取所需。”



“我雖然已經白癡，但父皇對我的寵愛絲毫不少，若我無意識的表現出對你的親近，那麽，短時間內，父皇一定不會對辰家怎麽樣的．．．．”



“還是那句話，你既無法保證完全，那麽，我們之間，便沒有任何合作的可能。”



不可否認，玄淩公主確實極得當今皇帝的寵愛，但這又如何，還不是被當成一個工具，要被下嫁到辰家！



辰夜灑然一笑：“公主殿下，時間不早了，你該回了。”



“辰夜！”



“公主殿下，請回吧！”



玄淩公主目光，漸漸淩厲起來，但到了最後，依然是化為了無形，輕聲道：“辰夜哥哥，你果然還是那樣的固執。”



突如其來的一句，令辰夜一怔，許是想起了許多往事，他的神情柔和了許多，“我們都長大了，有些事情，並不能隨心所欲。”



“你怕我在這裏逗留久了，會對辰家產生不利的影響？”



玄淩公主忽然展顏一笑，媚態顛倒眾生：“辰夜哥哥，還是這樣叫你舒服一些，還是小時候快樂一些．．．．”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可走到門邊時，竟又轉了回來，似笑非笑問道：“你是否有個叫小丫的侍女？”



“是，怎麽了？”辰夜有些好奇，堂堂大華公主，怎會注意自己身邊的人？



“我來的時候，好像在天霜樓中見到了她，不止有她，好像還有長孫飛，而她，正被長孫飛攔著，欲行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