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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這人道:“是我們,隻是當年黑爺覺得栽在女人手裏,心裏非常窩氣。而且那年他與人打賭,單搶匹馬要去取回小河幫在合州城的總舵鎮幫之寶青銅龍,卻被彭大少爺彭天雲打傷。後來錯過了賭期就乘船回來,在洪崖洞與你們廝殺,卻又被這神醫娘娘的徒弟所救。後來雖不見你,但一直都在留意藥王廟的情況。”彭玉潔突然大喝一聲:“大膽賊人,還我孩子來。”說著一把劍早已封住了這人的喉。靜閑忙叫道:“且慢。”莊節見狀,忙向靜閑求救。靜閑道:“請彭姑姑先冷靜一下,隻要找到路子,下麵就好辦了。”彭老二和彭老三都對彭玉潔解說後,她才把劍收了回來。靜閑對莊節說道:“你能帶我見見你們黑爺?”莊節道:“我不行,我隻能對郭老哥說。”剛才被玉潔用刀指的這個人就是郭老哥。郭老哥聽後就對靜閑說:“我也不很清楚黑爺,隻是他來找我,我卻不能約他,這是規距。”靜閑聽後,倒是搞不懂,但看莊節的表情,卻是真的。便對彭玉潔說:“彭姑姑若能相信我,我定會弄清你們的恩怨。”彭玉潔也知這郭老哥說的是真話,雖然心裏有些不甘,但此時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得看靜閑怎麽處理。隻聽靜閑說:“你們都可以走了,隻是莊節,你還願做這種事嗎?”莊節道:“我倒想跟大爺,但是又覺得對不起黑爺。”靜閑就對郭老哥說:“莊節這兄弟我自接回了,你等逢著黑爺就給他說,莊節的確是反賊,我也是重慶各城門都貼過像的人。你們也是知道的,感謝你們黑爺救了莊節,我辦完事後定會去拜訪。不論他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他。你們請吧。”郭老哥帶著另外三個兄弟走出門去。靜閑聽得他們腳步聲遠了,就對彭老二道:“你老大說巫教與你們有過節,現在應該很清楚了。”彭老二道:“你說明白一點。”靜閑道:“這巫教與黑爺這些毛賊是一黨的,你想你們並未得罪過巫教,但你父親彭天雲卻打傷過黑爺,這人記仇得很,這些年一直未忘記藥王廟,想來是神醫娘娘和胡神醫武功高深,他們不敢輕舉忘動,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我知道彭姑姑是想弄清楚他們是否偷了你公子的事,這個事情說來已過去多年,孩子應該都快十歲了。我想隻要拿住了黑爺才能有實情可言。”靜閑說著,也不理莊節,莊節聽了話裏之音,也有些猶豫。心想黑爺從大牢裏托人放我出來,真是看我意氣嗎?而大爺說自己都是反賊,莫真是人家放長線釣大魚呀。想到此就對靜閑說:“大爺,他們莫不是放長線來釣你喲。”靜閑聽後道:“小子開始變聰明起來了。從現在起你隻跟我們走。”莊節道:“跟你走,到哪裏去呀?不如我們去買個大莊園,再招些兵,哪個官兵敢進來搜,自然要了他命。”靜閑道:“你又開始說些兒戲,我會到茶館去找譚六毛他們。”莊節心裏一下笑了起來,想靜閑在妓館裏還有相好,就說:“還要去看秋彩。”段香兒聽他說後,見靜閑臉一下紅了,知裏麵有點內容,但此時不便問,就說道:“大家還是先休息吧,早上還要趕路。”莊節忙道:“我們在這裏住呀?一會兒莫被他們去叫官兵來抓。”靜閑道:“他們都是賊,沒有偷到還能讓官兵來抓我們。”莊節道:“大爺不知,我們這黑爺與官府關係特好,前些日我們在東水門打劫了外地馬幫馱的貨物,卻被他馬幫中一人倒打得逃跑。後來這些馬幫卻被說成是反賊,給抓起來了,貨物也沒收了。倒還托人幫補了不少銀子找到黑爺,才放了出來。”靜閑道:“有這等事?”莊節道:“我哪裏敢給大爺編故事。”靜閑道:“那大家還是此時啟程,免得一會兒有麻煩。”突然聽見門外一陣大笑。靜閑心裏也是一驚,想怎麽沒有聽到有人來的聲響,忙轉過身來,隻見一個老者推門進來,莊節一看正是巫教的護法,名叫排雲霄,此人五十多歲,紅光滿麵,神采奕奕。靜閑也不敢怠慢,知道此人內功了得。這莊節見狀,忙告知靜閑,靜閑聽後,知其不是什麽善輩,本欲先行動手,但自從那年誤傷陽鳳後,靜閑幾乎都要摸清人家底細才發功反擊。隻聽這排雲霄道:“我們斷斷續續打了兩年交道,我也見識了你那點功夫,未必此時還要跟我動手?”他說這話,讓靜閑一時摸不著頭腦。心想,剛才聽到莊節介紹才知他是誰,我何曾與他打過交道?排雲霄見靜閑不說話,便道:“你真是記性不好,從峽州城一直到武昌,雖然沒有正麵交鋒,你和那陽家姑娘一行,有幾個是活下來了的?”靜閑聽得此言,更是不解。這時又一個人也走了進來,靜閑不看則已,一看如五雷轟頂,心想果真是他,上清宮六師兄靜虛。此時靜閑熱血沸騰,對靜虛說道:“原來是你毒害了師傅。”靜虛道:“不敢,那個功勞是大師兄獨占,隻是我們沒有看到你聯絡起更多的反賊,卻原來這反窩還在重慶。”靜閑道:“似你們這等欺師滅祖之人,不配活在世上,今天我要為上清宮清理門戶。”雖然說著,但內心卻拿不定主意。望著排雲霄,兩眼卻覺得酸脹,頭腦慢慢顯得不清晰,忙運氣提神,排雲霄見狀又大笑一聲:“我看你還是不要亂動,一會兒你就會像你那賊道師傅一樣,自己摔倒在地,哪裏需要我等動手?”段香兒聽後,內心頓時緊張起來,以為靜閑已經中了慢毒。心想,這一路上他們在飲食上都很注意,就是在船上也沒有中毒的可能,見靜閑無語,雖然心裏有些擔憂,但又怕這兩人使詐。便道:“莫相信他們的話,我看他們是想不戰而屈我們。”靜閑聽了排雲霄的話後,本來有所顧忌。但聽段香兒這麽一說,心想,不如在毒性未來之時,先動手拿住兩人。便說:“既然你們已施手在先,我就等一下再說。”雖是這麽說,但雙手一揮,兩個中指噴出兩道閃電,這排雲霄本來見自己的語言已使靜閑內心慌亂,眼光已讓他神思恍惚,想使用的催眠之術已要放倒靜閑,哪知靜閑突然發出兩道光束,把他和靜虛打倒在地,又迅速被點了大穴,一時身體都動彈不得。這時隻聽彭老二說,不要盯他雙眼,說時一個雙風灌耳之後,兩手把排雲霄的雙眼擊出血來,此時排雲霄才沒法施功。

  靜虛見狀,方知靜閑功力之高,想此時靜閑定會置自己於死地,卻見靜閑一把將自己提起來問道:“你為何這麽惡毒害了師傅?”靜虛道:“要殺便殺,休得再問。”靜閑聽後,把手一鬆道:“既然你們毒害了師傅,我留你在世上還有什麽用處,你去死吧。”便要揮指取命,卻聽段香兒道:“不可害他性命。”靜閑聽後,忙停了手道:“這種人殺了也就殺了,免得在世上生禍端。”段香兒道:“你又不能證明是他參與毒害了你師傅,先前他說毒害師傅是靜一的功勞,看來此事應該與他無關。”靜虛沒想到段香兒在為自己說話,心裏自是對她有些好感。這時隻聽段香兒道:“快把排雲霄眼睛的血止住。”婭丫才取了粉藥來敷在他眼眶上。段香兒對排雲霄問道:“你既是巫教的人,怎麽會與官府有了聯係?”排雲霄聽後,卻不回話。靜虛卻對段香兒道:“其實整個都是一個局,讓我們也無法自拔。”段香兒道:“怎會如此。”靜虛道:“這事太複雜,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得清楚。”靜閑聽後,怕靜虛亂說,便對段香兒道:“現在沒有閑功夫聽這些,既然他成為官府的人了,又做了許多害人的事,留著也沒有必要。”靜虛聽後,歎一聲道:“上清宮之所以遭劫難,就是我們太相信人家。你現在不聽我言,也許是對的。但你若此時殺了我,我也沒有怨言,可你將來會後悔。”說完後便不再言語。靜閑聽後,也不理他,隻是對彭老二說:“你兩兄弟可把他倆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們自去辦另外的事。”彭老二正要站起來,卻聽婭丫道:“這廟裏就有個地方,可讓他倆先在裏麵。”彭玉潔聽後,心想自己怎麽不知裏麵還有個秘道,隻把眼睛向婭丫疑惑地看著。靜閑見彭氏兄弟在婭丫的帶引下,抱著兩人往後堂而去。然後對段香兒道:“這靜虛在上清宮時,就是個油嘴滑色之徒,每次與師兄們一起犯戒,隻有他不受處罰。”段香兒聽後道:“既如此,也說明他說的事情定是真的,否則你那師傅會不明察?”彭玉潔道:“隻是這巫教的人怎麽會與他一起?”靜閑此時卻望著莊節。莊節想了想說:“聽郭老哥曾說過一件事,今年黑爺去過巫教總壇,回來說排雲霄可能要當教主了。我當時聽後,心裏還不高興,想這種人還在巫教裏掌門,不知又要害多少人。郭老哥卻還說,我們不是排雲霄罩著,早被官府打殺了。”

  這時彭老二出來聽到此話,就說:“看來巫教打殺小河幫合州分舵卻是你這黑爺的主意。”彭玉潔突然問道:“你這黑爺俗姓什麽?”莊節道:“這個不清楚,反正都叫他黑爺。有一次我曾問過郭老哥,想他救我是否沾親帶故,是不是同姓。哪知卻被郭老哥給我一耳光打來,說我不懂規距,黑爺就是黑爺,你就認他是爺。我說那我就是孫。你道郭老哥聽後怎樣,把我一把抓住道,你姓孫,孫也不準說。我想這也怪了。”彭玉潔聽後,突然問道:“他不準你說姓孫?”莊節道:“其實小的自姓莊,姓什麽孫。我想他是爺,我自然就是孫。”彭玉潔說道:“這就對了,這麽多年來,他孫家還這麽用心至今。”靜閑不解地問道:“孫家。”彭老二道:“就是姑姑原來訂親的那家。”這時卻聽到一聲雞叫,大家都感到這麽快就過了一夜。靜閑對彭氏兄弟說:“必須先把這兩個人安排了,否則我們到金佛山有問題。”段香兒道:“這兩人呆在此,必定不是辦法。我卻覺得把這兩人交給人看管,或者問明了情況後放了。”靜閑道:“放了?”又讓他們去害人。段香兒道:“這一個眼睛瞎了,一個武功被你廢了,他們還能做什麽?”靜閑道:“這兩人的內力都很了得,我也沒有廢他們武功,過得幾個時辰,他們自會衝開穴位。”段香兒道:“此地除了你能製伏他倆,其他的人都還不是他們的對手。”靜閑道:“青竹、青鬆在此就好了。”這時靜閑才想起了人多的好處。段香兒道:“不如我們現在去尋個旅店先住下,把這兩人也帶過去,免得有人來尋他們。”彭老二道:“這裏出去,倒有家旅店,隻是在城門外不遠處,環境不大好,不過老板姓曾,與我還有點熟。”靜閑道:“姓曾?是否叫曾實?”彭老二道:“你也認識他?”靜閑道:“你什麽時候見過他?”彭老二道:“不過卻不知他回來沒有?”靜閑道:“你在什麽地方看見他?”彭老二道:“半年前,我們在合州幫助過他。”靜閑想,看來曾實沒有危險,心裏有些高興,就道:“說幹就幹,我們全部都去。不過你不要讓這兩人看出你和老板很熟。”

  靜閑見彭氏兄弟提了二人下來,便將這二人的下肢穴解開,讓兩人騎上馬,彭氏兄弟自在後麵跟著馬往城裏前行。此時天還蒙蒙亮,街道行人很少。靜閑把自己和段香兒的馬讓給莊節和婭丫騎著,彭玉潔卻把苦心抱在自己馬上。靜閑見他們的馬都跑了起來,才牽著段香兒的手,一個騰字訣,躍上門前一棵大樹上,往進城方向看,突然發現有一隊人馬舉火奔來。由於天不是很亮,也沒看很清楚,忙躍到彭老二身前道:“立即往後退,前麵有一隊人馬奔來。”段香兒道:“不如我們退到林子裏去,見他們過了我們再往前走。”靜閑也轉頭往林子裏一看,覺得可行,便全部迅速退到林子裏去。過得片刻,靜閑在樹上看見原來是一隊馬幫,心裏頓時覺得多慮,就奔到林子裏麵說:“是商隊,我們出去走吧。”靜閑仍是牽著段香兒一陣奔騰出來,見幾十個人騎馬剛走,就站在路邊等著他們出來。忽然,段香兒把靜閑的手一捏,輕輕說道:“這不是商隊,我們趕快退回。”靜閑聽後,迅速把手一揮道:“快退回去。”一行人剛退進林裏,就聽見一隊官兵奔來。這官兵的腳步聲也是很整齊,靜閑問段香兒道:“你怎麽知道不是商隊?”段香兒道:“商隊這麽早出發,必是貨物馱在馬上,哪有這麽多人騎在馬上。雖然有鈴鐺聲,但馬的速度太一致,像訓練過的。”靜閑道:“看來我們要出去就有些問題,不如就從樹林裏走,這裏是枇杷山南邊,我們翻過山往北邊去。”莊節說:“這裏過去倒容易,但往北邊,卻容易碰到行人。”靜閑道:“碰到行人無所謂,隻要不碰到官兵,一切都平安。”這時突然聽到一陣呐喊,靜閑忙往後麵看去,卻是許多官兵往樹林裏奔來。段香兒見此,隻把靜閑盯住,也不知如何是好。靜閑從來沒有看見過段香兒這樣擔憂的眼神,忙對段香兒說:“你與我返回去,讓他們往前走。”然後對彭老二說:“你們能往前走,就不要回來,我會到你姑姑的地方找你們。”靜閑說後,已奔到彭老二麵前,出手把排雲霄和靜虛打下馬來,並說:“剛才定是他倆做了手腳,否則,這些官兵不會這麽快趕來。”靜閑見他們走後就和段香兒攀在樹頂,見官兵進來把排雲霄和靜虛救起,另外許多人就往彭老二他們跑的方向追去。靜閑見狀,在樹上大吼一聲,庚即幾個大手,隻見閃電在樹林之中轟鳴。嚇得這些官兵一陣喧囂,眼見著靜閑帶著段香兒在官兵隊伍中翻騰而去。

  兩人剛逃出重圍,段香兒對靜閑說:“這線也斷了,既不能走金佛山,也不知道靜虛他們要做些什麽。”靜閑道:“這樣做不但能夠走金佛山,也能夠知道靜虛他們在做什麽。”段香兒道:“此話怎麽說?”靜閑道:“我認識一段路去金佛山,到時我們先趕到那裏去。而我們離開了莊節、靜虛他們,排雲霄肯定是知道整個謀劃的人,過去他們可能賭上莊節與我有聯係。這個很簡單,因我在都監府裏大鬧之後,莊節他們肯定是排查的重點。不用說,他們在打聽人家之時,卻早已被官府盯上,等的是我出手救他,卻沒想到他出手去救了排雲霄。你想那天我們在船上有人放飛鴿,不用再想,不是官府就是巫教的人幹的,因此一路不隻在藥王廟外監視著我們一行。因為我的畫像,幾乎用心的人都在城門口上見過,這裏也用不著多慮,為此這兩人敢大膽出現在我們麵前,想用巫術擺平我們。”段香兒聽了靜閑的分析,覺得有些道理,但轉而一想,卻覺得有點問題。就說:“他們怎麽知道我們是昨天才到藥王廟,而且我們在江津香溪山莊時,來驚擾我們的那些官兵又是誰人安排的?”靜閑道:“這個我也沒想清楚,但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這靜虛和靜一都做了壞事,陳公子肯定是官府的人,而且上清宮和金剛寺裏肯定有值得讓官府下令毒害兩個恩師的理由,否則官府不可能向兩位師尊下手,難道就不怕與僧、道為敵。”靜閑雖然說著,卻突然想到懷裏裝著的《靈源大道歌》,不自覺地用手摸了一下,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靈源大道歌》莫不是一門上層的內功心法?”靜閑雖如此說,但也沒有再取出來看。段香兒聽後說:“也許你上清宮劫難,正是與這《靈源大道歌》有關呢?”靜閑聽後,突然想到郎吉祥與霍成峰在都監府對麵的巴鮮山貨店裏的講話,不是就說了兩件寶物嗎?於是把段香兒的手又一牽,往城裏急馳而來。

  此時進城的除了擔貨挑物的人,一般行人卻是很少。靜閑和段香兒自是不走城門,隻往城外偏避處,越牆而進。好在重慶四大城門附近的地方,靜閑早已爛熟於胸,因而兩人翻越進城,確實沒有任何一人知道。兩人進城後,自是尋個小食店坐著,眼睛望著關閉的城門,隻等官兵把靜虛和排雲霄送進城來,然後再打他們的主意。等了會兒,城門突然開了,的確看到官兵後麵還跟著十多個黑衣人,用滑竿抬著兩個人進城來。靜閑和段香兒慢慢在後麵跟著,其實靜閑知道兩人並無大礙,先前打他倆下馬來,也沒有置他們於死地,隻是讓官兵把他倆抬著走目標大一些,沒想到官兵和黑衣人共同護送他們。靜閑心想,終於可以肯定黑衣人就是巫教的人了。見他們急匆匆地往前趕,靜閑和段香兒也加快了腳步,走了多時,來到都郵街(現凱旋路)的三聖殿。靜閑見狀,驚奇不已,想這三聖殿怎麽成了巫教的堂口。靜閑見黑衣人扶著排雲霄和靜虛進去後,那兵卒們自撤走,隻剩了四個黑衣人在門口站著。靜閑心想,不如直接上樓去,就對段香兒說:“你現在此地不動,待我去去就來。”靜閑說後,立即改口道:“我們還是一同進去。”段香兒知道靜閑很擔心自己,就說道:“你在前不用管我。”靜閑道:“幹脆你在前。”靜閑說後還突然笑了起來,段香兒知道靜閑有意讓自己去引開門前四人的注意力。果然沒有走攏門前,這四人的眼睛就被段香兒的神韻勾住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從側麵走過來的靜閑,更沒有防到靜閑迅速點了四人的穴位,並輕輕把他們放在門前坐著,個個都像睡著了一樣。

  兩人推開門進來,穿過鍾、鼓二樓,就往大殿走去。靜閑邊走邊聽裏麵的動靜,也許是天色還早,除了有做清潔的人在掃地外,一切都很安靜。靜閑為了減少麻煩,把做清潔的人也拿了穴放在牆邊,也像是擱了掃帚睡覺一樣。這時靜閑見偏殿裏有兩人走了出來,靜閑突施金剛指,兩人話也沒說出,就摔倒在地。靜閑把二人提在一旁,然後解了一人的啞穴問道:“你們是譚教主屬下?”這人張大眼睛看著靜閑和段香兒道:“是。”靜閑道:“譚教主在樓內嗎?”這人被靜閑的手段唬住,先前,又見排雲霄和靜虛被抬進來,哪裏敢亂說。便道:“譚教主沒在此處,這是我們巴縣堂口。”靜閑道:“你們怎麽與官府一起抓人?”這人道:“堂主對我們說,排護法說巫教要參加朝廷對金北伐,收回河山。譚教主帶教眾已北去,重慶、涪州堂口的要與官府一起保境安民。”靜閑聽後想卻有這等事,看來受愚弄的不止是上清宮的。突然想到在成都時霍成峰、洪都頭說巫教與朝廷的關係聽說還可以,什麽巫教的譚教主也聽朝廷差遣。莫不是排雲霄想當教主,給譚教主說是朝廷要對巫教進行追殺,與官府一起把譚教主騙到金國。便說:“你們可能受了排雲霄的騙。”這人聽後,不解地問道:“你是做什麽的?”靜閑道:“我是上清寺的道士,官府把我們寺毀人亡。”這人道:“那靜虛道長是你們那裏的嗎?”靜閑道:“沒錯,且不知他怎麽與你們排護法在一起?”這人道:“靜虛道長與排護法一直在追殺你。”這人看了看靜閑後說:“官府也在追殺你,我們也很奇怪。後來得知官府是虛假追你,實際上在保護你,否則這麽多人捕你,你還沒被抓?因而我們也相信了。”靜閑道:“誰說官府是假捕我?”這人道:“就是你上清宮的靜虛道長。上清宮的人都在追殺陽都監,你卻去保護他,現在還與這陽姑娘在一起。”段香兒一聽,什麽陽姑娘,便用眼盯住靜閑。靜閑爭辯道:“我沒有保護陽都監,我是去殺……”這人還沒有等靜閑說出,就又說:“你也不要騙我,現在靜虛道長和上清寺的都受了招安,我們同為官府幹事,隻是上清寺的恨死了陽都監。不過你不一樣,這陽姑娘還在你身邊,你敢去殺陽都監?”段香兒聽後說:“我自姓段,哪來什麽陽姑娘?”這人把眼睜得很大,似乎不相信地說:“你認也好,不認也好,都不重要,我哥在總壇時給我說過,他與排護法、靜虛道長在湖北毒翻了你們一路的好多人,這還有假嗎?”靜閑腦呆嗡的一聲,神思又開始恍惚,突然想這人也許在使催眠術,便要用掌斃他。段香兒道:“不可,我們且到樓內去看看。”然後對這人說;“暫時委曲你們昏睡一下。”靜閑聽後,便把這人暈厥穴點了道:“我非想取你性命,隻是此時事急。”見兩人已昏睡過去,便進樓來,這樓隻有二層,靜閑見中廳無人。聽聲響,卻是右側房裏有呻吟之聲,知排雲霄和靜虛在,便從隔牆門孔裏看,見是一個郎中在給排雲霄治眼睛,靜虛倒是躺在一張長條椅上。靜閑心想,先前進來這些人到哪裏去了?就轉過身來看左側房屋,用耳仔細傾聽樓內動靜,感覺整個樓內沒有其他人,就退出樓來,還是去把先前這兩個弄醒。哪知正在解這兩人穴時,突然聽到腳步聲從大門外傳來。忙往後跳開,躲藏到一座花牆,聽到來了許多人,而且把門口的那四人也抬了進來。靜閑正自納悶,想又是誰領人進來,便從花牆探頭出來看,見是一些商隊打扮的人,才想到先前冒充商隊的人也是巫教巴縣堂口的。段香兒道:“這些人定是受了排雲霄蒙騙,才同官府一起來抓你的。”靜閑道:“這些人也敢來抓我,簡直是不自量力。”靜閑說著,突然看見又有兩個人在對麵已發現了靜閑點暈的這兩人,忙跑過來。靜閑突然向他倆發力打擊,兩人就倒下地來。靜閑把四人全提在花牆後,弄醒先前問話的那人說道:“你叫什麽名,在堂口裏是幹什麽的?你們堂主在這裏嗎?”這人道:“我叫顏鐸,是十人長,剛才我們與堂主一起護送排護法先回來,叫我們還去請個行點的郎中來看病,卻被你放在此地了。你找我們堂主有何事?”靜閑道:“問些事情。”靜閑心想,這麽說來你那堂主在偏殿裏,便對顏鐸道:“我要取你這些人的命易如反掌,我現在隻想知道那靜虛為什麽與你們一起?而且上清宮的其他人在什麽地方?”顏鐸道:“我知道你的威力。靜虛道長與排護法一直在一起,具體的事我不知道。”靜閑道:“你去對你們堂主說,排護法可能已把譚教主害了,我也不想殺你們,讓他把排護法和靜虛兩人監視起來,否則,我隨時取他性命。”靜閑說完後,解了他們的穴位,其中一個正想喊,卻被顏鐸製止道:“還不謝大俠饒命之恩。”段香兒道:“你們不要輕信官府謠言。”說完後,與靜閑就從這邊的圍牆騰飛而去,四人見狀,都嚇得不敢聲張。

  段香兒知道靜閑問不出結果,現在隻得返身去追彭氏兄弟他們。誰知走出來,隻見林飛父子突然出現在眼前,忙把段香兒一把拉在自己身後。

  林飛見狀就伸手一攔道:“想走嗎?”靜閑一聽,怒上心來。心想曾著你道兒,卻沒有找你算賬,而且在鄯闡還饒了你們的命,卻不知感激。就說:“你也當了官府的走狗了?”林飛道:“你也配給我說官府?沒想到你又帶人去洗劫了藥王廟,還好意思栽汙我們是官府。”靜閑一聽,這就奇怪了,想眼前的林飛究竟是敵是友,真是弄不明白。林飛見靜閑不說話,與父親一起就向靜閑撲來。靜閑把手一揮,兩股電光直擊過去,林飛父子雖是拚死來鬥,但畢竟是武林中人,也防著靜閑的反擊。兩人見靜閑揮手時,早已騰飛到靜閑的身後,靜閑怕他們襲擊段香兒,就在回手時,把段香兒也拉在身後,從而抬手向林飛一指擊來。林飛再快,也沒有光速快,隻見紅光一閃,一股光束直擊到他右手,頓感全身震撼,胸口悶脹。靜閑知他已受傷,便揮指直擊林超發。林飛見狀,知靜閑已練就了大力金剛指,隻得硬著頭皮,擋在父親前麵來受這一擊。靜閑心裏突然一股悲慟,便停下手來說:“你們走吧,我不想見你們。”

  林超發見林飛受傷後還來救自己,便將林飛一拉,準備閃開,卻聽到靜閑如此說,心裏很是不解。就對林飛說:“我們走吧。”靜閑見他們走了幾步。就說:“襲擊藥王廟的是上清宮靜虛和巫教排護法,他們現在都被我打傷,就在三聖殿裏躺著。”林飛和林超發聽後,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靜閑,然後兩人才匆忙走了。

  靜閑心想,這大力金剛指的威力真是難以想象,連林飛父子都輕易放翻,此時,我還懼怕誰?想到此,就對段香兒說:“不如我們現在返回三聖殿。”段香兒道:“不怕他們人多使用暗器嗎?”靜閑想了下道:“那我們還是往金佛山去。”兩人快步奔走,靜閑心想這一路還是有些路程,不如去巴香飯莊租兩匹馬,順便去看看曾實。

  於是出城後,直奔觀音岩而來。沒想到走進飯莊,依然沒有曾實的影子。打聽掌櫃和堂倌,自是說老板已走了多時。找堂倌租馬,卻推說沒做過此生意。靜閑和段香兒出得店來,見一隊官兵正騎馬迎麵趕來。靜閑見這十匹馬,心下大喜,隻對準馬上的官兵,雙手出擊,這十個官兵應聲翻下馬來。靜閑乘機一把,牽過一匹馬來,並將段香兒輕提起來,騎在馬上,說聲:“快走。”見段香兒接著韁繩,拍馬而去,才轉過來看這十個官兵,倒在地上還在呻吟。靜閑也不再擊,隻縱身奔上一馬背,鬆韁而去。沒走多時,就看到段香兒在前麵。兩人沿著大路奔了一個時辰,依然在大渡口渡河而去。害怕追不上彭氏兄弟,下了船就奔跑起來,也不管道路崎嶇,一直不停地向前。眼看就要走到赤霞仙姑和回雪的幽岩古洞,心裏一下激動起來。

  由於是上坡,這馬自放慢了腳步,靜閑便翻身下馬,牽著馬向上而行。聽著嘩嘩奔流的花溪河水,腦海裏不斷現出回雪的嬌容,卻又情不自禁地望著前麵騎馬奔走的段香兒。這時靜閑突然聽到山頂上有人說話的聲音,忙對段香兒喊道:“且慢,我先上去了來。”於是把馬韁繩遞給段香兒,獨自一人直奔頂上來。原來頂上卻是彭氏兄弟他們,靜閑一見,真是大喜過望,忙回頭喚段香兒,又跑下坡來將她接了上來。大家相見,自是非常高興。靜閑見大家都很安全,就對大家說:“現在城裏很亂,我們這裏很安全。”彭玉潔道:“不如我們先到金佛山去住些時間,等官府冷下來後,再做打算。”靜閑道:“你們且去金佛山等些時間,我卻隻要見一麵胡神醫就行了。”因為靜閑覺得,胡神醫雖然沒有回香溪山莊,但遊走於重慶城內外,一定了解許多事,又想探知神醫娘娘和無相恩師過去的情況。此時彭老二卻說,都走到了赤霞仙姑的居所,不如去探訪一下。靜閑道:“你不知道她們的仙洞早被官兵毀了嗎?”靜閑道:“她在此地經營多年,怎會隻有一個洞,如大家不反對,我自帶大家去。”靜閑聽後,有些激動,卻又有些擔心段香兒和回雪的感覺。這時聽彭老三也說:“順便看望一下,也放心。”靜閑道:“既如此,我先去祭拜一下無相恩師。”彭老二道:“那墳已被官軍搗毀,且先問下赤霞仙姑再說。”靜閑聽後,心中不免悲慟起來,心想,都是自己逃命去了,卻讓恩師在地下都不安寧。

  一行人沒有走多遠,就聽彭老二說:“過了這匹山,就是赤霞仙姑的仙洞。一會兒我和老三先去,你們一定沿著我們的步子走,否則會中了機關。”靜閑想自己那次就是被中機關才落入深淵。就對大家說:“一定小心,認真看好每一步。”沒過多久,大家走到另一座山上,這時,卻見彭氏兄弟往路邊走去,然後走到一棵大鬆樹下,拿起塊小石頭,對著地上的一塊大石板敲了三下。這時隻聽見裏麵也有三聲石頭回音,彭老二又是三聲石音相回。然後見裏麵舉個火炬出來。靜閑眼尖,見是回雪,心中一喜快步跟來。彭老二接過回雪手上的火炬,轉過身來叫大家跟上,彭老三忙退出來讓大家把馬拴在樹上。

  這時回雪突然看到靜閑,那股驚喜,真是無法形容。隻見她從裏麵大步出來,甩開手中長劍,一直伸出雙手,還沒有走攏就一頭撲向靜閑懷中。靜閑沒想到回雪如此,忙用手把她雙臂扶住,但回雪卻把臉緊緊地貼在靜閑胸前,口裏不停地說:“你走哪裏去了,想死我了,想死我了。”說著眼淚直往外冒。段香兒被這一幕驚呆了,非常不解地看著靜閑和回雪,臉一下紅了,心裏非常不是個滋味,甚至連手都有點發抖。這時彭老三拴完馬後,走過來見狀說:“快進洞去。”靜閑見回雪才用手拭了眼淚,然而另一隻手卻死死抓著靜閑。靜閑雖然轉身看著段香兒不解的眼神,但也隻有跟著回雪進洞裏來。雖然段香兒很無奈,但還是跟了進來。裏麵是個大的天井,上麵的陽光把廳堂照得很亮。這時靜閑才看清了回雪消瘦的臉龐,心海也不免一陣急湍和沉重。又見段香兒臉無表情,就把回雪牽著的手一放,但回雪卻用雙手來拉住。靜閑似乎不忍心再放手,隻得拉著回雪到段香兒跟前說:“這是段香兒,是我的……”回雪聽後,不等靜閑說完就說道:“都是你的朋友,大家請坐。你不可再走了。”

  這時赤霞仙姑出來了,彭老二和彭老三上前請安,靜閑也上前請安。然後彭老二給赤霞仙姑介紹了大家,彭玉潔也上前參拜。赤霞仙姑看見靜閑,也很驚喜,想一別已經一年多,見著都很親切,便問道:“那日我們在那飯店對麵,見你進去後,一直未出來。我們想一直在那裏站著卻容易引人注意,便隨意在路上走了一會兒,就返回,卻見你突然出來,回雪叫你,你頓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就往前走。我們隨後急跟而來,見你直往城裏走,我們也悄悄跟著,誰知你一直走進三聖殿裏。雖然你全身換成了道袍,手裏提把劍,但還是讓我們認出了你,想你不招呼我們必定是有人跟蹤了你。隻是晚上我們在旅店裏時,卻想不通,後來得知那三聖殿是巫教的堂口,以為是你要聯合巫教給你師傅報仇,我們就沒有再去尋找你。但第二天回雪卻一直要來找你,我想也可看看能否幫得上忙,就一同前來。哪知才走到門口,就看著你與幾個黑衣人急匆匆地出來,我突然一個箭步奔上前,本想攔住去路問話,卻見你把長劍一橫,回雪衝上前來對我說,師傅你走錯了,這裏不是東華觀。我一愣,我知道旁邊才是東華觀,還要你說?回雪又一拉我,我才忙讓開道,見你匆忙而行。回雪悄悄對我說,這道士是冒充的靜閑。我突然想起那西川三鷹假冒彭家兄弟,恨不得上去問明。回雪卻說,以後慢慢查訪。我們又擔心宮內派人追殺,就不敢再回原來的洞府。你說說,那天真的不是你嗎?”靜閑聽後,心裏一怔,但堅定地說:“那決不是我,現在想來可能是六師兄靜虛這個叛徒。我那日不見你們後,又不見多缽他們。”於是靜閑就把當時情況說了一遍。赤霞仙姑道:“看來回雪說的卻是真的,但你那六師兄冒充你有什麽意思呢?”靜閑聽後,突然想到陽鳳受傷前,那店堂倌說夜裏駕馬車來的人是自己,現在想來,定是靜虛所為,那他為什麽不把我們直接除掉呢?因而說道:“我先前沒有問出來。”赤霞仙姑道:“你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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