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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烏江流域竹枝詞民俗探略

  彭福榮

  竹枝詞源出巴渝大地,本為民間歌謠,經文人改造後便風行文壇。《樂府詩集·近代曲辭·竹枝》“本出於巴渝。唐貞雲:《竹枝》元中,劉禹錫在沅湘,以俚歌鄙陋,乃依騷人《九歌》作《竹枝》新辭九章,教裏中兒歌之,由是盛於貞元、元和之間。”在曆代文人的推動下,竹枝詞不斷發展,成為全國範圍內的一種詩歌形式。“劉禹錫的《竹枝詞》傳開後,立即得到白居易等人的推崇和唱和。唐代詩人李涉、皇甫鬆等起而效之。此後,宋、元、明、清直至民國,曆代大詩人、大學者,諸如蘇軾、黃庭堅、楊萬裏、範成大、袁桷、虞集、楊維楨、徐渭、袁宏道、王士禎、查慎行、鄭燮、袁枚等,都有竹枝詞佳作傳世。隻有元、明以後,《竹枝詞》逐漸與音樂歌唱脫離,嬗變為一種吟詠山水風光、民俗風情的詩體,在文人中得到廣泛的運用。同時,《竹枝詞》也早已跨出巴渝,流傳到全國。”竹枝詞曆時悠久,作者和作品數量眾多。雷夢水等人編著的《中華竹枝詞》“總計輯錄了始於唐代、止於民國初的1260多位作者的21600多首作品。”

  竹枝詞極具地域色彩,成為各地自然山水和風土人情的鮮活載體。烏江是長江南岸最大的支流,烏江流域地處西南邊隅,是長江流域重要組成部分,有較多的竹枝詞作品流傳。筆者發現,這些竹枝詞包含著豐富的民俗內容,具體表現在飲食居住、人生禮儀、信仰禁忌、歲時節令和頭飾服飾等方麵。

  一、烏江流域竹枝詞中的飲食居住習俗

  烏江流域曆史文化積澱深厚,各類資源豐富,有以漢族為主體的40多個民族生活於此。他們在長期的曆史進程中,不斷創造和豐富自己的飲食居住文化。

  (1)烏江流域各族人民嗜酒,以酒為禮,酒文化十分豐富。彝人素好飲酒,酒禮不分,在人生諸事和探親訪友都以酒為第一大禮。彝人有飲咂酒習俗,咂酒得名於插管而吸飲。“用咂酒宴請賓客,是彝族的最高禮遇,受請客賓亦必行大禮之勢而飲,其飲時右腳成弓,左腳成箭,右手在上,左手在下,雙手自竿下往上而撫,低頭而飲。”清田榕《黔苗竹枝詞》有雲:

  酒啐蘆竿疑翠杓,米和牲骨勝侯。行頭要得歡情愜,鏜鞳一聲銅鼓鳴。

  《中華竹枝詞》對其有注:插以蘆杆,

  “黑羅羅釀酒於盎,啐飲之。仲家以牛馬雞牲骨米糝和之作醋,至酸鼻為佳。苗人歲時召親戚俱撾銅鼓。爭訟不入官府,推其屬之公正善言語者曰行頭。”羅羅即是過去對彝族的稱呼,《貴州省誌·民族誌》“元明清時期,記載:彝族被稱為‘羅羅’。‘羅羅’即唐宋時期的烏蠻。”田榕氏“酒啐蘆竿疑翠杓”詩句即表現了彝族飲食咂酒習俗。苗族的飲酒習俗似乎不同,清餘上泗有雲:解向尊前唱鷓《蠻侗竹枝詞》“喚將牛角頻酗酒,鴣。”《中華竹枝詞》注曰:客至架柴於地,以牛角“凡苗皆不用爐,勸酒。”餘上泗氏“尊前唱鷓鴣”似乎還有烏江流域苗族席間唱歌祝酒的習俗,或置酒召之,飲次唱歌為樂,“苗婦多好飲,則老幼偕至,群以酒奉召者,受之飲則興高色喜,否則歌止隨罷而去。”烏江流域仡佬族以高粱釀酒,置於壇中,待其熟後則以草堵塞壇口,插竹竿三兩枝,並倒涼水於草塞上,咂竹而飲,味極甘香。清易梧岡《黔苗竹枝詞》雲:(馬,“細竹插壇群啐馬酒名——筆者注)笑人請客說稱觴。”清吳仰賢《黔中苗彝風土吟》記載了黔中獨特的食俗:卜來雞骨歲豐穰,宴客爭羅異味嚐。海錯山珍是何物,登筵誇道聖齏香。

  《中華竹枝詞》對此注曰:先取犢兒結腸中細“黔俗烹犢兒饗客,糞在盤,筵以箸夾,調在醯中,方餐犢肉。彼人謂細糞為聖齏。”這種烹小牛款待客人的食法令人稱奇。

  (2)烏江流域山高路遠,交通不便,經濟發展緩慢,百姓收入貧乏,鹽價高昂。“黔無鹽,故價昂,而民甘食淡。”各族人民往往以鹽為貴,多不常用。對此,清梁玉繩《黔中竹枝詞·黔苗詞》雲:

  幾端苗錦勝吳縑,攜入城中索價低。日晚歸來詫同寨,趁圩買得水晶鹽。

  苗族同胞以超勝吳縑的苗錦低價賣出,買回如水晶般珍貴的食鹽,引得同寨人為之驚詫。由於缺鹽,烏江流域各族人民無鹽時就以蕨灰代之,清蔣攸銛《黔陽竹枝詞》曾雲“無鹽巧用蕨灰香”。

  (3)烏江流域的人們喜食酸類食品的習俗也見於竹枝詞作品。《中華竹枝詞》注語所言“仲家”即是布依族,他們喜食酸類的食品。《貴州省誌·民族誌》記載:

  “布依族……元明清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稱‘八蕃’‘仲家’‘儂家’‘布籠’‘籠人’‘土人’‘夷族’等。”布依族人嗜酸食,他們“聚馬、牛、雞、犬骨,以米糝和之作酉音,以酸臭為佳,稱富積者,曰積酉音幾世。”《布依族民俗誌》雲:“各地區布依族每餐飯幾乎都有酸類佐食,尤其在盛夏炎熱天氣,更必不可少。據說:食酸既可以避暑,又能增加食量。俗諺雲:三天‘不吃酸,走路打偏偏(偏偏,不穩欲跌狀——筆者注)’”田榕竹枝詞所言“米和牲骨”即是指布依人喜食的酉音菜。烏江流域黔江地區有黃庭堅假托唐代李白所作的《竹枝詞六首》,其中有“命輕人鮓甕頭船”詩句。鮓是烏江流域地區一種比較常見的帶有酸味的食品,“清明前會吃鮓的習慣不僅在武隆,在彭水、酉陽、南川、涪陵各縣的不少地方都很盛行……另一部分則切成片,加上石磨子推的粗米麵、鹽及其他佐料,裝進粗陶壇子內,用棕樹葉或稻草封口,倒撲於水缽中製成酸鮓肉。製鮓肉的材料除肉片子之外,更多的是大小腸及肚子等雜碎……除鮓肉之外,尚有鮓海椒亦屬鮓之列。”

  第四,烏江流域山多地少,食物不足。各族人民多以雜糧山果等物作額外的食物補充。烏江流域夜郎地區的人們主要以栽培水稻為主,其先民是迄今所知世界上最早的稻穀栽培者,但他們也采集野生植物的可食部分,作為自己經濟生活的重要補充,清舒位《黔苗竹枝詞·夜郎》有“年年飽吃桄榔飯,不信人間有稻粱”的詩句。

  “《南中誌》‘有桄榔木可以作麵。左思明確說……人民資以為食’《蜀都賦》因稱匯集成都的西南方物中‘麵有桄榔’……其葉闊似芭蕉葉,樹高可達10米左右。據中國科學院雲南亞熱帶植物研究所工作人員研究,不僅樹葉可代糧,樹幹內更有大量可供食用的澱粉,俗稱‘麵包樹’。”餘上泗氏《蠻侗竹枝詞》有“救軍糧出無人市,繞向長安賣刺梨”詩句,所謂“救軍糧”是烏江流域野果的一種,叢生而多刺,結子多且色紅豔,味澀不中吃。相傳當年諸葛武侯南征,軍中乏食而采之充饑。名曰刺梨者,其果實如杯狀,周身滿刺,味多酸澀,常常被人們采摘充饑。“野生,夏葩秋實,幹如蒺藜多芒刺,實如安石榴而較小,味甘而微酸,食之可以已悶,亦可消滯漬。其汁煎之以蜜,可作膏,正不減於梨渣也。”明清時期烏江流域水西地區彝族常用三足釜烹煮飲食,取雀鼠蛙蛇等燒灼而食。清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三足鐵鍋燃爛薪,蛇蛙雀鼠食品鮮”的詩句,餘上泗《蠻侗竹枝詞》“山中野菜名羅鬼,采得盈筐當晚饈”,是烏江流域人們采摘野果當做晚餐的最好注腳。烏江流域餘慶、施秉等地仡佬族以其擅長捕魚而名曰水仡佬。舒位《黔苗竹枝詞·水仡佬》雲:

  擾家捕魚魚欲愁,占得煙波老未休。隻道誅茅山上住,誰知結屋水中舟。

  仡佬族同胞擅長捕魚,即使在隆冬時節亦能入淵取魚,把捕獲的魚類作為自己的食物。第五,烏江流域山勢險陡,泉水眾多,各族同胞的居處必近水源。烏江流域瑤族居處無常,有必擇近水者,以大樹皮接續引水至的習俗,舒位《黔苗竹枝詞·瑤人》有“何事居家,不用甕桶出汲山偏愛水,草根短短樹皮長”的詩句。

  烏江流域人類曆史久遠,各族人民不斷改造和適應自然,形成了獨特的村寨居住習俗。烏江流域地處山區,山勢陡峭,不易建築房舍;同時,烏江流域山高峽深,水量充沛,生存環境極為潮濕,各族人民創造性沿習了居住幹欄式建築的習俗。烏江流域涪陵地區過去有倚山而建的幹欄式房舍,清何維棣《涪州竹枝詞》有“緣崖樓棧萬人家”,清陳錕《南州竹枝詞》也有“緣岩危構綺窗開”的詩句。舒位氏《黔苗竹枝詞·南平僚》有“夜深留客幹欄宿”詩句,所謂“留客幹欄宿”即是指烏江流域民族地區較為常見的幹欄式建築。“這種居室距離地麵一定高度,利於防潮防蟲蛇,適應南方氣候炎熱、雨量充沛的自然條件,人居其上,畜養其下,十分安全。加之竹木為牆,通風舒適。現在,布依族地區不同程度地保留幹欄建築的特點,且發展變化出多種形式,如、等‘吊腳樓’‘石板房’‘平房’等。”烏江流域花仡佬的羊樓與此頗為相似,舒位《黔苗竹枝詞·花仡佬》有“羊樓高接半天霞,杉葉陰陰仡佬家”詩句。這種“羊樓”屋宇也是距地數尺,架以巨木,上覆杉葉如羊柵。對此,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人家終日住羊樓”詩句。舒位氏《黔苗竹枝詞·佯僙》記載烏江流域佯僙人的居住習俗:

  山家風露竹牆紙,麂眼玲瓏望欲迷。從此不愁牛礪角,夜深封得一丸泥。

  佯僙人的房舍以荊為壁而不塗泥,門戶不扃,出入時候便取泥土封堵。田雯《黔書》“荊壁四立而不塗,出則以記載為:門戶不扃,泥封之。”

  二、烏江流域竹枝詞中的人生禮儀習俗

  人生禮儀是在人的生命曆程中的關鍵時期或時段而形成的特定儀式活動,人們通過這種方式平穩地經曆人生的關鍵時候,實現人生角色的轉換。“人生中的重大禮儀包括出生、成年、成婚、入會和死亡等。”烏江流域流傳的竹枝詞也成為各族人民獨特人生禮儀習俗的載體。

  (1)烏江流域竹枝詞含有獨特的誕生習俗。烏江流域貴州威寧一帶郎慈苗族的子女誕生時,坐月不逾門戶,“婦人產子必夫在房,彌月乃出。產婦出耕作,為飲食供夫,時仍要乳兒。”

  對此,毛貴銘氏《黔苗竹枝詞》有雲:郎慈生兒郎臥床,朝朝暮暮不出房。雌雄撲朔哪能辨,娘會作爺爺作娘。

  (2)烏江流域竹枝詞關涉多樣的婚戀習俗。烏江流域多個民族有不同的婚戀習俗,表現在竹枝詞中。首先是烏江流域竹枝詞有漢族地區的婚戀習俗。烏江流域漢化程度比較高的地區,沿襲了漢族地區流行的媒妁牽線搭橋的婚戀傳統。毛貴銘氏《黔苗竹枝詞》“婚禮先教媒妁通,播酋苗裔有華風”詩句,即是播州土酋楊應龍的後裔襲承漢俗“婚用媒”的反映。播州土司楊氏勵行教化,大力推廣漢文化,使得該地頗染漢習,產生了移風易俗的效果。

  烏江流域是我國重要的民族地區,婚戀習俗具有鮮明的民族色彩,這是烏江流域竹枝詞的重要內容。苗族自由婚戀主要發生在兩個場合:一是在傳統節日的聚會。烏江流域貴陽苗族有跳年的習俗。即“正月作跳年會,男女鹹集,吹蘆笙歌舞三日。”正月初一,少男少女皆出,至山上鋪下蓑,共坐其上。女子以粉團甜糟肉飯喂與男子食用,歡笑竟日。女子稱呼所愛的男子曰阿雅,也稱的羅。男子稱呼所愛女子曰阿魯,也叫頓穀。這種交往雙方父母也不加以禁止。對此,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詩雲:

  山頭蓑衣鋪作堆,大年初一的羅來。甜糟吃了的羅笑,紅了個人桃杏腮。

  二是在特定的節日,如三月三、六月六等等。在這些特殊的節日中,清代烏江流域地區苗族主要是以“跳花”、“跳月”作為男女交際的方式,許多村寨也有“遊方坪”、“遊方坡”等地方用作交往的固定場所。“跳花:又稱跳場、跳年、跳廠、跳月、跳蘆笙等等。名稱不同,但內容大同小異,都是青年男女交際活動形式。”在跳花會場上,青年男女身著盛裝,跳起蘆笙舞,尋找對象,談情說愛。男青年在吹笙、騎馬、射弩等比賽中展示技藝和勇敢,女青年則要進行穿針、刺繡和績麻等表演來比拚靈巧、美麗和智慧。通過接觸,若男女雙方情投意合,即可定下終身。烏江流域流傳的竹枝詞頗多關涉此類,田榕《黔苗竹枝詞》雲:

  蘆笙吹徹響鈴催,花簇球場趁月開。裙帶分明如贈芍,木樓高處馬郎來。

  詩中言及烏江流域苗族的婚戀習俗:“人頭花苗,孟春,男女擇平壤為月場跳,男吹笙於前,女振鈴於後,情投則挈女歸,越宿而散。仲家苗,春月編花球擊之於場,曰相馬郎。有所歡則擲球相換帶,因遂奔焉。陽洞羅漢苗,野外構水樓,月夕,女則登之,謂之坐月。男子挾被往就私焉。”苗族人民在孟春時節,舉行讓青年男女結識、相戀的跳花活動,男青年吹奏蘆笙在前,女青年持鈴應節於後,群歌互答,以歌為媒,其盛況亦可見於清吳仰賢《黔中苗彝風土吟》:

  妾振金鈴下石岡,郎吹蘆管渡橫塘。踏歌聯臂無拘束,歡煞春風跳月場。

  詩中寫出男子編蘆笙鼓吹於前,女子搖鈴尾隨於後,婉轉歌唱,翩翩舞蹈,終日不倦,臨近拂曉方才散去。“月場”是白天“跳花”的繼續,青年男女在白天跳花結識後,晚上再唱歌密談,故又被叫做“踩月亮”或者“跳月”。對此,田榕《黔苗竹枝詞》有“花樹跳花花一簇,月場踏月月三更”的詩句,清查慎行《黔陽蹋燈詞》亦有“一年一度蘆笙會,又感春山跳月場”的詩句,清蔣攸銛《黔陽竹枝詞》亦雲“吹徹蘆笙夜未闌,花球騰擲月場寬”。烏江流域苗族似乎還有搶婚的習俗,吳仰賢《黔中苗彝風土吟》有詩雲:苗姬窈窕賦於歸,惡劇無端赤榜揮。莫倚鴛鴦能打散,一肩裸負去如飛。

  詩中所言苗族同胞結婚時,新郎定然遭到母家親戚箠楚之習。

  對此,毛貴銘《黔苗竹枝詞》也有“隻是奪親風俗異,要將嬌客飽尊拳”的詩句,表明在迎親時,苗家新郎要遭到女家及親屬的箠楚。苗家新婦入門,不僅恭奉親老,而且很注重新婚期間的個人衛生,餘上泗氏《蠻侗竹枝詞》有“新婦入門先進盥,和郎沐浴過三朝”的詩句。

  在“跳花”、“跳月”交往中,深情的青年男女難舍難分,纏綿婉轉,故清舒位《黔苗竹枝詞·仲苗》有雲:折得蘆笙和竹枝,深山酣唱妹相思。蠟花染袖春寒薄,坐到懷中月墜時。“花球”即是花包,是布依族同胞擇婚之物,“丟花包是布依族青年男女戀愛方式之一。”《大定府誌》仲家……以十二“清雲:月為歲首,每歲孟春跳月,即婚姻之始也。跳月之俗,聚男女於曠野,用彩布編為小球,謂之花球視所悅者而擲之,中則與合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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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漢為未婚男子的專稱,《苗疆聞見錄》記載:“男未婚者曰羅漢,女則謂之老倍,男子頭插白瓴,婚後乃去之。”前文所言的羅漢苗人男女青年水樓之約也令人耳目一新。烏江流域竹枝詞也把人們擇親的井然次序予以反映,餘上泗《蠻侗竹枝詞》有“嫁女端然擇外家,無人方吃異親茶”的詩句。布依族的婚戀習俗中還有婚嫁財物的記載,吳仰賢《黔中苗彝風土吟》有詩雲:

  長裙彩綬亦風流,窶數香球著意投。若要天孫容易會,黃姑須養白頭牛。

  該竹枝詞不僅點出布依族女子身材窈窕柔美,有擲扔花球傳遞情意的習俗,而且指出了布依族“以姿色定聘資,多至牛三五十頭”婚統傳嫁。烏江流域的布依族在跳月場時,各為歌唱,對合意者則以檳榔投贈,此後便結成夫婦。婚後三天,女青年便可以與他人結合,隻有生子後方可以回到前任夫婿的身邊,故舒位《黔苗竹枝詞·仲苗》有雲:

  淺草春開跳月場,聘錢先乞紫檳榔。隔年一笑占歸妹,抱得新兒認舊郎。

  烏江流域仡佬族婚戀習俗頗為不同,清舒位《黔苗竹枝詞·打牙仡佬》雲:有意齊眉結婿歡,無端鑿齒做人難。青唇吹火今宵事,口血分明尚未幹。

  打牙仡佬族是仡佬族的支係,女子將嫁之時,必先折其二齒。《黔書》雲:“女子將嫁,必折其二齒,恐妨害夫家也。”他們剪掉前額之發,留下後發,含有與丈夫齊眉的意味。對此,毛貴銘《黔苗竹枝詞》也有“將嫁女兒發覆額,桶裙去作誰家妻”詩句。

  烏江流域東謝人的婚俗更奇特,婚姻不避同姓,以牛酒為聘禮。

  舒位《黔苗竹枝詞·東謝蠻》有詩曰:紅絲早已係綢繆,牛酒相邀古洞幽。底事相逢不相識,謝郎反比謝娘羞。

  竹枝詞中所言東謝男女婚姻,結婚的男子反比女子羞澀,躲避旬日方才出門。烏江流域威寧州的白兒子人深受漢人影響,故女子多贅漢家女婿,即不複來。其子女有母無父,“生子後婿歸漢則娶,故名白兒子。”對此,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贏得雙雙好兒女,不知爺在阿誰邊”的詩句。

  (3)烏江流域竹枝詞含有奇特的喪葬習俗。烏江流域聚居的不同民族自有其喪葬的規則,並在烏江流域竹枝詞中有鮮明的體現。

  首先,烏江流域苗族的喪葬習俗在竹枝詞中表現得較為充分。七月七日在漢家是鵲橋相會和女兒乞巧之節,龍家苗族卻要上墳祭墓,舒位《黔苗竹枝詞·龍家苗》有“拋卻殘春趁早秋,紙錢一陌笑牽牛”的詩句;烏江流域大定、貴陽和遵義一帶花苗在人死後,有召集眾親,在亡人屍側歌唱鬧屍的習俗,並在葬瘞時用雞蛋擲地占卜福地,以雞蛋不破處為吉地,故舒位氏《黔苗竹枝詞·花苗》有“擲被雞黃又鬧屍”的詩句;烏江流域銅仁紅苗在喪葬中有調鼓習俗,即亡人後人“將死者衣裝像擊鼓,名曰調鼓。”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裝屍調鼓鬧比鄰”的詩句。清梁玉繩《黔中竹枝詞》也提及作戛、調鼓和雞蛋卜地的葬法:

  臨喪作戛舞婆娑,調鼓聲喧發浩歌。葬地但憑雞子卜,掩埋尤勝束藤蘿。

  “束藤蘿”則是黑苗人藤蘿束屍的樹葬習俗,即在人死後,不葬於地,用藤蘿的方式束之於樹。此外,生前所私愛的人也會以色線栓在竹竿而插在墳前。毛貴銘《黔苗竹枝詞》也有戛葬法的詩證曰:

  蘆笙吹得叫烏烏,作戛場中婦哭夫。忽地愁眉怕同葬,娘家今日有人無。

  詩中提及烏江流域貴築、清平、大定、修文、清鎮等地苗族跳戛喪禮習俗,在喪禮中,人們宰殺牛,吹奏蘆笙,群聚跳舞。“人死則擊鼓而哭,既殯創一高棚,懸棺其上,眾起繞行於下。將葬,往吊者每邀數十百人皆露處,擔酒椎牛,晨夕往來,繞棚三日,謂之趕戛。”丈夫死後要將妻子殉葬,婦家親屬搶奪成功方能免除。烏江流域貴定縣平伐苗在人死後,則放在獨木槽中,有底無蓋,舒位《黔苗竹枝詞·平伐苗》有“木槽埋趁一身寬,論定何須更蓋棺”的詩句。

  其次,烏江流域仡佬族的喪葬習俗在竹枝詞中亦有反映。其家親殿葬法比較獨特,紅仡佬人死後,以棺材殮而不葬。或置岩穴間,或臨大河。不施蔽蓋,樹立木主標識所在地方,於歲時加以祭掃。舒位《黔苗竹枝詞·紅仡佬》對此有詩曰:

  三寸銅棺一粟牌,山圍皮骨水湔骸。淚珠若到家親殿,憑仗紅裙細細揩。

  紅花仡佬的葬法和紅仡佬相同,毛貴銘《黔苗竹枝詞》也有“人家終日住羊樓,偶到家親殿上遊”詩句。剪頭仡佬在死後則采用火葬的方式來解決後事,《黔苗竹枝詞·剪頭仡佬》對此的詩句為“心長發短君休笑,留得相思一寸灰。”鍋圈仡佬則在其親人死後,將其屍體側放,意在使其不知歸路,含有挽留的意味。《黔苗竹枝詞·鍋圈仡佬》有“雖然不作招魂賦,且盡生前酒一壺”的詩句。

  其三,烏江流域彝族同胞的喪葬習俗也可在竹枝詞尋到蹤影。彝族早期多用火葬,首領死後,屍體裹有錦緞,在曠野焚化。舒位《黔苗竹枝詞·倮》有“錦緞招魂野色寬,精夫紅葬骨難寒”之句。

  彝族的普通百姓死後,則用馬革裹屍,焚於當街。

  其四,烏江流域布依族有在喪事中殺牛招待客人,大甕儲酒,以牛角遍飲的食俗,故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提及為“牛角為筒吸甕頭”。

  其五,烏江流域其他小部族的喪葬習俗也在竹枝詞表現出來。

  木老人分布較廣,其喪父失母的時候,長子閉戶四十九日,乃延巫師追薦禱祝,並稱其為家鬼。舒位《黔苗竹枝詞·木老》有詩句雲“放鬼才過七七期,更傳畫鬼祀靈旗。”烏江流域六額子人喪葬習俗依然奇特,即在人死後,仍以棺材盛放,一年多後發塚取骨,涮洗至白淨為度。複以布裹骨再埋一二年,再取出涮洗,經七次方罷。家人偶有病患,便加原委於祖先骨的不潔淨,會取骨再洗。舒位《黔苗竹枝詞·六額子》有詩曰:空山埋後才三尺,冷水澆來又一回。不信膏肓容二豎,招魂人骨錦囊開。對此,毛貴銘《黔苗竹枝詞》亦雲:三年七次忍開棺,骨白如霜尚未幹。洗髓伐毛成底事,杜鵑啼血夕陽殘。

  三、烏江流域竹枝詞中的歲時節令習俗

  烏江流域聚居著40多個少數民族,多樣的節日成為竹枝詞表現的重要內容。

  (1)烏江流域竹枝詞有漢族地區的傳統節日,如清明和中秋。清代佚名《貴陽竹枝詞》有“清明上塚近城隈”,記錄了烏江流域的人們也有清明上墳習俗;又“中秋月色最清佳,鑼鼓喧鬧笑語嘩。巧扮仙姬來送子,背篼兜個大倭瓜”寫出中秋歡聚、仙姬送子和偷青納吉的習俗。

  (2)烏江流域的民族節日較多地反映在竹枝詞作品中。一是烏江流域不同民族的族年習俗在竹枝詞中有所表現。烏江流域的苗族族年習俗在烏江流域竹枝詞中有較為清楚的體現。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仲冬初一早過年,尖頂苗家忙下田”詩句;烏江流域布依族以臘月為歲首,有擊銅鼓為樂的習俗,故毛貴銘氏《黔苗竹枝詞》有“匆匆臘月初頭到,銅鼓數聲來拜年”的詩句。

  二是特定的民族節日在竹枝詞中的有所反映。毛貴銘《黔苗竹枝詞》對民族節日表現較多,安順地區曾竹龍家苗有七月七日男女要同上祖墳祭掃的習俗,故有“今朝道是七月七,老祖墳前同上香”的詩句;烏江流域貴定、沿河一帶的苗族有十月三十祭鬼的習俗,故毛貴銘氏有“買肉歸來祭蠻鬼,沿河更約冉家蠻”的詩句;烏江流域有十月收獲後祭白號的習俗,即用牡羊為牲品,男子氈衣帽為前導,延請善長唱歌的人和童男童女數十舞蹈於後,如此三日而終,故毛貴銘氏有“報道前村祭白號,家家忙割穀池河”詩句,而吳仰賢《黔中苗彝風土吟》有“欲聞社公在何處,迎來一腳是山魈”的詩句。

  四、烏江流域的竹枝詞中的信仰禁忌習俗

  烏江流域崇山峻嶺當中,交通閉塞,生產力低下,經濟發展緩慢,長期以來成為文化輸入地區,這對烏江流域人們的信仰禁忌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1)烏江流域是我國重要的人口和文化的輸入地區,故外來移民及本地人都表現出對祖先的強烈緬懷和對先賢的無限崇敬。蜂擁而入的“淘金者”處異地他鄉,遠離故土家園,一方麵要尋覓心靈的歸所,遙寄對親人和家鄉的思念,另一方麵又要維護自身的利益,聯絡感情,溝通商道,協調事務,以應付生存競爭。於是便‘同鄉結黨,同業辦會,同教聯宗’,以地域文化為依托,按照各自的傳統習俗和不同風格,修建起大大小小的會館和宗廟,作為供奉祖先和同鄉同業聚會、議事、寄居的精神聖地。查慎行《黔陽蹋燈詞》有“川主廟前喧笑來”的詩句,折射出外來移民對祖先的紀念。舒位《黔苗竹枝詞》中《西南夷》和《夜朗》等作品分別表達了苗族同胞對始祖槃瓠和夜郎土著對祖先竹王的懷念。清楊文瑩《黔陽雜詠》表達了對烏江流域包括奢香夫人、尹珍、盛覽和王陽明等人在內諸多先賢的崇敬。

  (2)烏江流域各族人民有濃重崇尚巫鬼的習俗。烏江流域的人們在萬物有靈思想的作用下,巫鬼崇拜在竹枝詞中有明顯的體現。烏江流域有崇信巫鬼習俗,蔣兆煦《枳江竹枝詞》有“鬼國名稱四海聞,都言枳水鬼成群”的詩句。烏江流域各族人民似乎都很信奉巫術,但凡生病,都借助巫覡來攘除病痛。“其俗信鬼尚巫,有病不用醫藥,輒延巫宰牛禳之,多費不惜也。”彝族奉巫,生病而不延惟用巫,號曰‘大奚婆’醫,用大奚巫婆驅逐之。“疾不延醫”。

  吳仰

  賢《黔中苗彝風土吟》有“羅俗由來工事鬼,笙簫迎得大奚婆”的詩句。彝族不僅是疾病時要用到大奚婆,而且是諸事皆取之於她。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平安還要問奚婆”詩句。另外,烏江流域各族人民有衝儺還願的儺俗,每於歲首就請山魈,演故事,逐村巡行。吳仰賢《黔中苗彝風土吟》“欲問社公在何處,有詩句雲:迎來一腳是山魈。”烏江流域存在過白虎崇拜,竹枝詞中表現為對白虎的敬畏。鍋圈仡佬人生病,就延請鬼師,其攘災驅邪的道具為五色絨飾虎頭。餘上泗《蠻侗竹枝詞》有“鬼師箕內無他供,五色裝絨飾虎頭”的詩句。烏江流域銅仁紅苗夫妻在每年五月寅日必分開住宿,既不出戶,也不說話,以避鬼防虎。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怪底鴛鴦不同宿,幾家五月怕逢寅”詩句。

  (3)烏江流域人民的蠱毒蠱惑之術映射到了竹枝詞中。烏江流域花苗好儲金蠶蠱毒,金蠶至毒,每以殺人,否則會反噬其主,故雖至戚亦必毒之,以瀉蠱怒。舒位《黔苗竹枝詞·花苗》有“無端飛出金蠶箭”詩句。烏江流域布依族也使用金蠶蠱毒,並有嫁金蠶之俗。即如蠱主欲遣去金蠶,必要以金銀等物裹蠱於道側,俟他人拾取而嫁之。“苗婦畜蠱者多得財,蠱多,必須嫁之,或一月嫁焉。不知者往往於山僻小徑拾得金錢,衣包之類,取之歸而蠱亦隨至。至家則朝夕供俸,稍不厭其欲,必為害甚,有破家亡身者。”

  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囊家不儲金蠶蠱,夜飲溪流囊肩愁”詩句為證。

  五、烏江流域竹枝詞中的頭飾服飾習俗

  烏江流域眾多的民族都有獨特的穿著打扮,簡直讓人眼花繚亂。這些服飾習俗在烏江流域竹枝詞中被較多地表現出來。

  (1)烏江流域竹枝詞有大量少數民族發飾和發型的內容。一是烏江流域竹枝詞中的彝族發飾和發型。田榕《黔苗竹枝詞》中的彝族男性“髭根似草卻頻殳”,他們用布裹頭,籠發其中,餘上泗《蠻侗竹枝詞》對此有“頭大纏頭黑麵肥”的詩句;彝族同胞身材高大,牙齒雪白,以青布囊發束發於額狀如角,故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戴笠披氈健鬥身,發籠如角齒如銀”的詩句;二是烏江流域竹枝詞中的苗族發飾和發型。烏江流域龍裏一帶的白苗在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是“長簪盤髻女苗笑”;花苗婦人用馬鬃盤髻上,垂於半邊,籠以木梳,故餘上泗《蠻侗竹枝詞》有“銜梳鬃髻半邊垂”和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馬鬃添發女態妍,楮皮縛額男少年”等詩句;蔡家苗婦人用青氈為冠,狀如牛角,故餘上泗《蠻侗竹枝詞》有“婦女翹然戴角冠,笑他道士禮金壇”的詩句,對蔡家苗男女以氈為衣,婦人以氈為髻,用青布裝飾,狀如牛角,以長簪綰結的習俗,舒位《黔苗竹枝詞》也有“卿卿氈髻我氈裳”之句;烏江流域貴陽府尖頂苗梳尖頂髻,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仲冬初一早過年,尖頂苗家忙下田”的詩句;青苗男婦均腳穿草履,衣著無別,唯以婦人頭蒙青布、男戴紅藤笠為別,故舒位《黔苗竹枝詞》有“布自青青笠自紅”之句;烏江流域貴築、龍裏等地的東苗婦人綰發盤頭,用木梳籠結,其發型贏得“一梳飛上昆侖月”的美名;三是烏江流域竹枝詞中有其他民族的發飾和發型。舒位《黔苗竹枝詞》提到:剪頭仡佬族同胞則男女蓄發寸許,他們自嘲曰“心長發短君休笑”;仡兜苗同胞短衣偏髻之俗也被舒位描述為“攏就鳳鬟墮馬妝”。施秉一帶披袍仡佬族以線紮發,蒙以青巾袋,上綴海蚆為飾,故毛貴銘《黔苗竹枝詞》有“線紮烏雲巾袋飄,頭上海蚆如步搖”。

  (2)烏江流域竹枝詞有多樣少數民族服飾習俗的內容。在田榕《黔苗竹枝詞》中,烏江流域苗族衣服則用五色菂珠作為裝飾,衣裳則先以蠟繪畫於布,染過即花顯,故二者有“濃妝隻愛懸珠好,霧轂爭如繪蠟精”的詩句;毛貴銘《黔苗竹枝詞》寫到烏江流域苗族崇尚青色服飾的習俗,並有“製得青衣一色新”的表達;烏江流域貴築、龍裏等地苗族則衣淺藍色,短不及膝,婦人花衣無袖,以兩幅布遮前覆後,著細褶短裙,舒位氏對其描述為“半壁青青織錦闌,淺裙百疊不知寒”;烏江流域平伐苗男女著裙,男短女長為別,或學著褲而不裙,二者不可區別。男子以草衣入市,妝如漁翁,舒位氏對此描述為“長裙此豸短裙雄……我亦青袍似春草,泥地蓑影作漁翁。”餘上泗《蠻侗竹枝詞》提及了苗族喜穿桶形而無褶疊的一口鍾裙子的習俗,並有詩句雲“苧麻織就親裁減,一口鍾裙勝綺紈”。蔣攸銛《黔陽竹枝詞》反映布依族和苗族婦女的服裝打扮是“仲家苗女好樓居,彩布橫腰若綬紆。堪笑湘江惟六幅,長裙百折更何如”,舒位《黔苗竹枝詞·花仡佬》揭示了仡佬族男女均著桶裙的習俗,並有“桶裙量就一身花”的詩句。

  烏江流域氣候氣溫變化突出,早晚夏冬溫差異明顯。為了適應這種生存環境,烏江流域各族人民紛紛采用質地柔軟的茅花作為禦寒之物。烏江流域竹枝詞對人們以茅花為絮禦寒的習俗也有言及。烏江流域侗族同胞不論貧富均采摘狀如蘆花的茅花作為被絮,以在冬天禦寒。舒位《黔苗竹枝詞·侗人》有“擷得茅花冷過冬”的詩句,餘上泗《蠻侗竹枝詞》也有“采摘茅花充絮襖,阿兒真是耐寒人”的詩句,吳仰賢《黔中苗彝風土吟》也雲“茅花作絮白於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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