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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歡而散

  “六一”兒童節到了,黃灝懷疑其中有詐,特地帶兒子去山坪鄉探個虛實,怡然“六一”早上給兒子打電話,家人騙他說,黃灝帶著方皓去動物園玩了。

  下午三點鍾,怡然在辦公室看文件,猛然一聲“媽媽媽媽”,來不及應答,隻見兒子歡蹦亂跳地衝進她的懷裏了。

  “媽媽,媽媽帶我去外麵玩,帶我去外麵玩。”

  黃灝站在門口對著怡然嗤嗤地笑。

  “你到這裏來了,為何對家裏說去動物園玩了。”

  “故意安排的,給你一個驚喜,這是兒子的注意,不是我想要這樣做的。”

  “哦,你的鬼點子賴到兒子頭上啦!”

  怡然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帶他們上樓。方皓興奮得跑進跑出,一會兒去陽台上看太陽高山,一會兒去看電視玩電話。

  “媽媽,給奶奶打個電話,我們到你家啦。”

  “噢,你打吧,號碼知道嗎?”

  “叔叔家的電話號碼沒有人告訴過我,我那裏曉得呀?”

  黃灝撥通電話遞給方皓,電話那頭沒人接,方皓失望地放下電話。

  “兒子晚上打一樣的,別耷拉著臉。”

  “媽媽,隻有一張床,三個人怎麽睡啊?”

  “你愛怎麽睡就怎麽睡吧!”

  “我想與媽媽叔叔一起睡,床這麽寬,媽媽睡裏邊,我睡中間,叔叔睡外邊,保護我們母子,好不好?”

  怡然摸了摸兒子的頭,笑了笑,沒回答。

  黃灝開心地說:“隻要你樂意,怎麽睡都行,我睡沙發也可以。”

  “那我先把枕頭擺好嘍,媽媽,少了一個,要三個枕頭,你再拿一個出來。”

  “叫叔叔去住旅館,二個枕頭夠了。”

  “為什麽叔叔不和我們一起睡啊?”

  “小精靈,他不是你爸爸,當然不能和我們一起睡呀!”

  “喔,我曉得嘞。”

  隨後向黃灝扮了一個小花臉。

  “你倆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去外麵吃糆?”

  “方皓一路上都在嚼零食,他才不餓哎,我也不餓。等他們下班後,再出去吃飯也不遲。”

  怡然抱著兒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總覺得黃灝有事要問她,故意與兒子不停地閑扯。方皓跳到地上去拉黃灝的手,要他坐到媽媽身邊來,然後坐在他的大腿上問:“叔叔,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什麽事?你問吧。”

  “人家都說我長得像你,是你的兒子,不是爸爸的兒子,這話什麽意思啊?為什麽說叔叔是爸爸,爸爸是叔叔呀?我聽不懂大人的話。”

  “方皓,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你姓方,是方亦帆和肖怡然的兒子,記住了麽?”

  方皓看看怡然瞅瞅黃灝,狠狠地點了一下頭說:“記住了,記住了。”

  黃灝想問,欲言又止。

  怡然隻顧與兒子說話,“方皓,幼兒園裏過六一兒童節了嗎?手還疼嗎?”

  “幼兒園裏搞文藝演出,可熱鬧啦,我唱了一首《世上隻有媽媽好》,他們都說我唱得可棒啦,手不疼了。幼兒園的老師個個對我都很好,叔叔對我最好最好,爺爺奶奶第二好,阿姨對我一忽兒好一忽兒不好。”

  “兒子別亂說,阿姨對你蠻好的,媽媽知道。”

  “不,她有時候要罵我,打我,她就是不好嘛。”

  黃灝見她母子倆聊個沒完沒了,終於忍不住打岔道:“怡然,你是否有事瞞著我啊?是否還想著去高東村,不想調回城裏工作。”

  “沒有啊,我做夢都想回去與兒子團聚,天下做母親的,哪有不想兒子在自己的懷裏撒嬌啊?是人終會怕孤獨寂寥的,在這山坪鄉,我不用解釋你也清楚。”

  黃灝目不轉睛地盯著怡然的眼睛,想揣測她是否在撒謊。怡然也不甘示弱,兩眼直視著他炯炯有神的目光。黃灝注視著她,不肯移開,仿佛要看出她的秘密。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怡然的臉刷地紅了。

  “臉上像搽了胭脂似的,兒子都四歲了,看著我還害羞。好啦,我們去吃飯吧,我作東。”

  三人步行出去,方皓走在中間,一手拉著媽媽,一手牽著黃灝,儼然像一家子。

  錢琛從學校回來,迎麵碰上,“黃灝,今天來看怡然啊!小朋友,節日快樂!”

  方皓抬頭看了看說:“叔叔快樂!”

  “這孩子真乖,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方皓,今年四歲,屬猴。”

  “喔,真聰明,一下子回答了三個問題,飯吃了到叔叔家玩,好嘛?”

  “好好。”

  吃了晚飯回來,方皓要找錢琛玩,黃灝不想去,怡然不好勉強,帶兒子去了錢琛那裏。方皓被錢琛房內的東西吸引住了,一會兒要他教畫畫,一會兒要他教彈琴,忙得暈頭轉向,不亦樂乎。一個小時過去了,方皓還不肯上樓。

  “錢琛,我先上去看看,待會再來接他,你幫我管好。”

  怡然上樓,見黃灝靠在沙發上微閉著眼睛沉思。

  “灝,你是不是很累啊?要不要去衝個熱水澡,我也去洗澡。”

  “有熱水嗎?”

  “現在六點鍾了,應該有。你有換洗的衣服嗎?”

  “我沒帶來。”

  “這裏有你的睡衣和內衣,我給你找出來。”

  二人去洗澡,怡然去告訴錢琛一聲。

  洗澡回來,怡然把鑰匙交給黃灝,“你先上去,我把兒子接回來。”

  黃灝一把拉她上樓,“待會再去接吧!”

  怡然悟出了他的心思,忙說:“不行!”

  怡然抽回手去接兒子,黃灝站在樓梯口等著,一會兒,兒子抱著吉它出來。

  “方皓,你拿他吉它幹麽?”

  “我要彈吉它,叫媽媽教我。”

  “哦,你媽媽會彈吉它啦!我隻知道她會彈電子琴、手風琴、拉胡琴,什麽時候學會彈吉它的,沒聽說過呀?”

  “媽媽跟叔叔學會的,剛才媽媽彈得棒極啦,我也想學。媽媽,你上樓彈給叔叔聽聽吧!”

  “媽媽不會彈,別鬧了,洗臉洗腳睡覺。”

  方皓一點睡意都沒有,非要怡然彈上一曲《世上隻有媽媽好》。怡然無奈,抱著吉它彈了一曲,彈得委婉動聽,催人淚下。

  黃灝沒想到她跟錢琛學會了彈吉它,看來關係非同尋常,心中醋意綿綿,眼前浮現出錢琛手把手教怡然學彈吉它的情景,不禁傷心地歎了一口氣,怡然不用問就曉得他的醋勁上來了。

  “歎什麽氣啊?學樂器是為了打發寂寞的時光,自娛自樂,自我陶醉。”

  “我什麽都沒說,你何必辯解。”

  “你這雙會說話的犀利眼睛還能掩藏心事嗎?整整看了八年,喜怒哀樂盡現眼底。”

  “方皓,睡覺,真的想學明天媽媽教你。”

  “明天叔叔要帶我回去上學耶。”

  “你可以住一個星期,媽媽下周要去市裏培訓,再帶你回城。”

  “下周你培訓什麽呀?”

  “民政局舉辦的婚姻登記培訓,時間三天,市民政局招待所報到,到時我帶他回去,好嗎?”

  “好的,我來接你們。”

  “不麻煩,有班車,等我到了東洲市車站打電話給你,再來接也不遲。我看你好累,你陪兒子睡大床,我睡沙發。”

  黃灝哄方皓入睡,方皓不肯,吵著要媽媽陪他睡,黃灝去外間請怡然上床睡覺。一個睡外邊一個睡裏邊,他才肯睡。黃灝看方皓睡著了,想把兒子抱到床裏邊,與怡然相擁而臥,有話要問她,卻被怡然斷然拒絕了。

  黃灝心中鬱鬱不快,坐起來靠在床頭唉聲歎氣,怡然於心不忍,隻好隨他的意,睡到外邊來,枕著他的臂彎問:“你有心事就快說,我要困了。”

  “你是否在騙我,我的預感告訴我,你沒說實話。你不想回城,你還想著去高東村,是麽?”

  怡然避開他的目光,一言不發。

  黃灝又問了一句:“你是否愛上錢琛了?”

  “為什麽你老是信不過我,看來我除了上山一條路,別無選擇了,我的良苦用心換不來你的信任,沒什麽可談了,睡覺吧!”

  “你還是想著下村掛職,想避開我,是麽?倘若你真的想逃避錢琛的追求,調回城裏即可,為何非要進山?”

  “黃灝,別忘了,你母親與錢琛媽是同學,兩家相距不遠,倘若我調回去,他也可以調回去呀!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是經不起男人拚命緊追不放的,你當初不也是這樣死纏爛打才成為我的男朋友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有點招架不住了。日久生情,天天與他見麵,聊天,有共同的愛好,相同的話題,你又不在我身邊,我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這樣下去心裏的天平終究一天會傾斜的。他是一位相當出色的小夥子,與我的共同點太多了,多得我無力拒絕他的求愛,時間長了,我難保不背叛你,你替我想過嗎?”

  “逃避不是上策,興許他在你心中已占據了一個角落。”

  “暫時還沒有,再這樣下去,也許他會取代你而占有一席之地。你不要勸我了,男人都是自私的,對女人都有強烈的占有欲。就說你吧,家有妻子卻也想完全占有我,控製我的感情,不允許我再嫁,嘴上說什麽讓我再找一個好歸宿,實際上巴不得我獨身。”

  “肖怡然,我做夢也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評價我。我以為你是世上最知我愛我疼我的人兒,可聽了你這幾句話,我欲哭無淚,欲訴無人。若是二人傾心相愛,任何人都插足不了的。你也知道,追在我身後的漂亮年輕,才貌雙全的大學生、研究生都有好幾個,有的人公開追求我。曉雅也知道,有一個比你年輕漂亮,富有才華的研究生梅若雲,好多男人在追她,可她卻偏偏喜歡上我這個有婦之夫,而我都能堅守節操,為什麽呢?因為我心中唯有你啊!每天一醒來,心中、腦中全裝滿了你,除了你別的女人對我來說已經不複存在了,你知道麽?為何你做不到,感受不到呢?為什麽曉雅不幹涉我們的交往呢?因為她慶幸自己因禍得福,我有了你而沒有第三個女人,她希望我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你知道麽?”

  “你在譏諷我,是嗎?你堅如磐石,我水性楊花,行了吧?”

  “請你別激動,我沒這個意思,是我害了你,我對不起你!請你別放心裏去。”

  “夜已深了,我困啦,你也睡吧!”

  “你生我的氣了,是不是,怡然。”

  “我生自己的氣,為何要投胎做人,卻做得那麽失敗。我是你家的小三,若是沒有孩子,也許以後的故事就沒有了。可惜一棋不慎,全盤皆輸,應該為人妻的卻淪落為情人,可悲可歎。此生不敢言嫁,命中注定隻配做小妾,睡覺吧!”

  “你這副心情,能睡得著麽?我去睡沙發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別多想,別自責,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會用一生來補償你的。”

  黃灝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拚命熬住不讓它溢出來。穿好衣服,拿了一條毛毯去外間沙發上睡。怡然見他淚汪汪的,也不想說什麽了。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想著想著,腦子想累了也便睡著了。

  待醒來時,太陽已一竿高了,怡然穿好衣服下床,兒子還在睡,她輕輕地去開門喚黃灝,隻見沙發上毛毯整整齊齊地疊著,人不見了,茶幾上留著紙條,紙條上簡簡單單地寫著一句話:“我走了,一切由你自己拿捏。即日五點。”

  又一次不辭而別,五點鍾就上路了。怡然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猛然間翻江倒海般的痛楚頃刻間布滿全身,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怡然靠在沙發上呆呆地盯著這幾個簡單而又複雜的一句話,心裏似刀割般的疼痛。昨晚故意說了違心話並數落了他,想讓他忘掉自己,離開自己,卻被他誤會了,腹中陣陣絞痛更與何人說。

  兒子醒來問:“媽媽,叔叔哪裏去了啊?”

  “叔叔回家上班去了,你想他嗎?”

  “想,怎麽不想呢?叔叔待我可好啦!為什麽不帶我一塊兒走呢?”

  “昨天說好的,下周媽媽帶你回城,你怎麽忘了呢?”

  “我沒忘,隻是少了叔叔怪冷清的。”

  “媽媽在你身邊,不是一樣嗎?快穿好衣服下樓吃飯。”

  這時有人敲門。

  “誰啊?”

  “是我,錢琛,我給你們母子送飯來了。”

  錢琛提著一袋熱氣騰騰的東西進來,粽子、包子、麵條、油條都有,方皓還沒洗臉急忙拿來吃,怡然沒胃口。

  “怡然,我早上聽見你男朋友天沒亮就開車走了,昨晚吵架了嘛?”

  “沒有,他趕會議,特地五時出發,吵醒你了,對不起!”

  錢琛看著怡然憂鬱的眼神,紅紅的眼圈,不用問便知她在撒謊,平時挺喜歡吃的早點都沒胃口,還談什麽趕會議。

  一個星期飛也似地過去了,怡然帶著兒子去市民政局參加《婚姻法》、《婚姻登記辦法》等法律法規及業務的培訓。到市民政局招待所報到後,已經下午四點了,怡然給黃灝打電話,黃灝沒有接,接連打了好幾次大哥大都不接,怡然隻好帶著兒子培訓。三天會議結束了,黃灝還不來接方皓,怡然也不想再打了,當初已告知他時間,難道他會忘麽?電話不接不回,明擺著跟她過不去。

  兒子看著媽媽愁眉苦臉,拉著媽媽的手問:“媽媽,叔叔怎麽不來接我呀?你打電話吧!爺爺奶奶在家的。”

  “媽媽打了,他大哥大都不接,家裏又沒人接電話,我送你去爸爸那裏吧!”

  “你打電話了嗎?如果爸爸也不在家,怎麽辦啊?我還要上學呢?”

  明天就要回去了,怡然無奈硬著頭皮再一次撥通黃灝的大哥大,仍然不接。沒辦法,怡然不知道方亦帆新家的電話,更不知他的大哥大號碼。萬般無奈,隻有帶兒子回山坪鄉上班。

  山坪鄉中心幼兒園也不錯,怡然帶兒子去看了看,兒子不想去這裏的幼兒園上學,隻得天天帶在身邊上班,有時候錢琛帶他去學校,教他彈琴、下棋、打球。

  黃灝自山坪鄉回來後,翻來複去地想,自己既然不能離婚娶她,給她一個溫馨的港灣,有何資格要她守身如玉呢?她沒有這個義務,她有權利獲得幸福。錢琛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青年,值得怡然去愛。既然他倆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共同的語言,為什麽不促使他倆成功呢?趁早快刀斬亂麻,斷然退出不再與她聯係,不再撫養方皓,他倆成功的概率就大,怡然也不用進高東村受苦。心裏定奪後拒接怡然的任何來電。讓其將兒子托付給亦帆,打電話試探亦帆,方得知不在他家,推測托給幼兒園的老師了,跑去一問,才曉得兒子在山坪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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