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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李孟常與唐太宗——讀《李孟常碑文》

  李孟常,是唐初武德、貞觀年間一個重要的曆史人物。他在隋末戰亂中投唐,隨李世民南征北戰,為唐統一全國多立戰功,又為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貢獻了力量,還為穩定黔州局麵發揮了作用,死後陪葬昭陵。由此可見,他是唐初統治集團中不可忽視的一員。由於兩《唐書》中均無其傳,故而對其事跡難以全麵掌握。《昭陵碑石》《昭陵碑石》三秦出版社1993年版。出版後,始從其中看到《李孟常碑文》。碑文中有不少人們鮮知之事,現根據其碑文,結合有關文獻記載,對李孟常進行力所能及的論述。

  李孟常加入秦王集團

  李孟常在兩《唐書》《長孫無忌傳》等有關文獻中都為李孟嚐,現根據其碑文改寫為李孟常。李孟常死於乾封元年(666)五月,享年七十四歲。以此類推,他應是生於隋文帝開皇十三年(593)。

  李孟常,字待賓,趙郡平棘(今河北趙縣)人。其曾祖李靜,曾為北齊潁川(今河南許昌)太守,其祖李專,曾為本州主簿,其父李拔,沒有做官。隋末戰亂期間,李孟常“觀變於時, 嘯崇丘,有懷魚水之契;刷羽方澤,思齊陵陸之舉。乃招結英勇,思誠。義在擇君,情安投水。大業季年,與彭國公王君廓率山東之 ,拔跡 朝,時年一十有四,即武德元年也。”《李孟常碑文》,以下不注明出處者均見此文。這就是說,在隋末亂離時,李孟常聚眾等待時機,於武德元年(618)與王君廓共同降唐。

  李孟常與王君廓在武德元年降唐的事,應當可信。據有關文獻記載,王君廓確是武德元年降唐的。王君廓是並州石艾(今山西平定)人,他“少亡命為群盜,聚徒千餘人,轉掠長平,進逼它縣,李密遣使召之,遂投李密。尋又率眾歸國,曆遷右武衛將軍,累封彭國公。”《舊唐書》卷六十《王君廓傳》。這裏雖然肯定了王君廓降唐的事實,但沒有說明其具體過程與時間。在這方麵,《資治通鑒》則明確記載是在武德元年(618)四月。其具體過程是:“君廓本群盜,有眾數千人,與賊帥韋寶、鄧豹合軍虞鄉,唐王與李密俱遣使招之。寶、豹欲從唐王,君廓偽與之同,乘其無備,襲擊,破之,奪其輜重,奔李密;密不禮之,複來降,拜上柱國,假河內太守。”《資治通鑒》卷一八五,武德元年四月。

  根據什麽認為李孟常是與王君廓同時降唐呢?司馬光在《通鑒考異》中引《太宗實錄》道:“王君愕,邯鄲人。君廓寇掠邯鄲,君愕往投之。因為君廓陳井陘之險,勸先往據之。君廓從其言,屯井陘山歲餘。會義師入定關中,乃與君廓率所部萬餘人歸順,拜大將軍。”王君廓是石艾(今山西平定)人。他從家鄉起兵反隋,既然曾進兵邯鄲(今河北邯鄲),又回兵井陘(今河北井陘西北)一年有餘,必然途經李孟常的家鄉平棘(今河北趙縣),至少說王君廓在平棘一帶有很大影響。這樣一來,正在家鄉準備起事,而且密切注意形勢發展的李孟常,順便加入王君廓的隊伍是水到渠成的。

  後來,他們轉戰長平(今山西高平)、夏縣(今山西夏縣),又與韋寶、鄧豹會合於虞鄉(今山西永濟東)。虞鄉位於長安和洛陽之間,剛到長安的李淵與在洛陽附近的李密“俱遣使招之”,是順理成章的。由此看來,李孟常與王君廓,於武德元年在虞鄉一帶先降於李密,又投靠李淵。

  總而言之,有關文獻記載王君廓於武德元年降唐;《李孟常碑文》記載,李孟常與王君廓於武德元年同時降唐。兩種記載決不是偶然的巧合,而是殊途同歸。

  至於碑文所載,李孟常“時年一十有四,即武德元年也。”顯然值得考慮。如前所述,李孟常死於乾封元年(666),享年七十有四。無疑,他是生於開皇十三年(593)。這樣一來,武德元年(618)李孟常應是二十六歲。按照實際情況,認為李孟常這年二十六歲較為可信。如果李孟常於武德元年是十四歲,武德元年以前他就是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尚在童年的李孟常,怎能在隋末戰亂中“觀變於時”,“乃招結英勇”,“義在擇君”呢!即使是非常聰明的童年人,也難在政治、軍事方麵成為眾人之首。因為政治、軍事方麵的才能,不僅決定於一個人的智慧,同時,還受社會知識和經驗的製約。十二三歲的童年人,是難以具備這些條件的。因此,我們認為,碑文關於李孟常在武德元年是十四歲的記載,不可相信。與武德元年相距將近五十年的碑文。有數字上的錯誤,也不算離奇。

  從另一方麵說,二十六歲的青年人,正是富於進取精神,積極向上的時候,乘戰亂之機,施展自己的才能,正符合青年人的心理狀態。這又說明,李孟常在武德元年決不可能是一十四歲。

  李孟常投唐後,逐步成為李世民的重要幹將。當時,李淵雖然建立唐朝,但全國還在四分五裂的狀態中。統一全國,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李世民就是在統一全國的過程中,日益功高位顯,令人矚目的。李世民為了壯大自己的隊伍,不斷吸收人才,擴充勢力。李孟常就是在這種形勢下為李世民所用的。

  《李孟常碑文》載:“文皇帝(李世民)親總六軍,將清四海。言收杞梓,且延英俊。召入莫府,委之爪牙。”這就是說,李孟常是適應統一戰爭的需要,被李世民招納為其部下重要成員的。

  李孟常追隨李世民幹了些什麽呢?據其碑文所載:“破 、薛仁杲,討劉武周,並預陪旌,身先士卒。策以命賞,勳居多,前後加上柱國。每平一賊,便蒙賞齎,累功賜物一千五百段。”不難看出,李孟常在李世民平定薛仁杲,兩《唐書》均作“仁杲”,《資治通鑒》卷一八三據《太宗實錄》及禮泉昭陵石刻等作“仁果”,《通鑒考異》認為昭陵石刻可信,筆者從之。打敗劉武周的戰爭中,戰功頗多,得到了優厚的賞賜。

  另外,在奪取洛陽,打敗竇建德的行動中,李孟常也戰績卓著。其碑文載:“王(世)充叨竊名號,偽伊。分二崤之險,擁三州之眾。率彼離心,用拒同德。連兵接戰,匪夕伊朝。公參玉帳之奇謀,縱之秘略, 期忠義,屢摧凶醜。竇建德據河朔之地,騁圖南之舉,提勁卒,陳利兵,遠為聲援,共成唇齒。城皋之行,身擒國滅。平禍亂,功冠等夷。考績籌庸,獨高諸將。”李世民向東進兵,洛陽首當其衝。唐軍圍洛打竇,一箭雙雕。先在虎牢關外擒獲竇建德,又迫使洛陽的王世充俯首聽命,歸順於唐。這是唐在統一戰爭中於中原戰場取得的重大勝利。李孟常在這次征戰中,“參玉帳之奇謀”,“屢摧凶醜”,“考績籌庸,獨高諸將”。這說明他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武德四年(621)七月,竇建德餘部又推劉黑闥為首,繼續反唐。十二月,李世民奉命進攻劉黑闥。李孟常也參加了這次行動。其碑文載:“仍從擊徐元(圓)朗、破(範)願賊,周旋羈勒之間,籌謀帷幄之裏。折衝之重,公實居之。”李孟常進擊徐元朗、範願和李世民進攻劉黑闥有什麽關係呢?簡單說,進擊徐元朗和範願是進攻劉黑闥的組成部分。

  “徐圓朗者,州人。隋末為盜,據本郡,以兵徇琅邪以西,北至東平,盡有之,勝兵二萬,附李密。密敗,歸竇建德。”《新唐書》卷八十六《徐圓朗傳》。竇建德失敗後,降於唐。劉黑闥起兵反唐,他又叛唐響應劉黑闥。範願是竇建德故將,是積極促使劉黑闥反唐的參與者。因此,李孟常進擊徐元朗、範願,實際上就是削弱劉黑闥的力量。在這次行動中,李孟常不僅“籌謀帷幄”,還打退敵人。可見,他也是有功者之一。

  以上內容,有關文獻均不見記載,《李孟常碑文》披露這些情況,補充了文獻的不足。根據這些內容,可以肯定,李孟常是秦王集團的重要成員。

  李淵建唐後,以長子李建成為太子,以次子李世民為秦王。在統一戰爭過程中,李世民日益功高位顯,逐步產生了奪取太子地位的欲望。李建成當然不會坐視,必然要竭力鞏固自己的地位。於是,以李建成為首的太子集團和以李世民為首的秦王集團逐步形成。到武德五年(622),這兩大集團的明爭暗鬥已經明朗化了。最明顯的標誌,是太子集團主動請纓,要求平定劉黑闥,既想爭取戰功,又可乘機擴充勢力,以便鞏固自己的地位。

  武德五年(622)四月,李世民奉召還京,劉黑闥繼續與唐為敵。於是,太子集團的重要成員王、魏征向李建成建議道:“秦王功蓋天下,中外歸心;殿下但以年長位居東宮,無大功以鎮服海內。今劉黑闥散亡之餘,眾不滿萬,資糧匱乏,以大軍臨之,勢如拉朽,殿下宜自擊之以取功名,因結納山東豪傑,庶可自安。”《資治通鑒》卷一九〇,武德五年十一月。既然太子集團要通過打擊劉黑闥抬高自己的地位、擴大自己的力量,勿庸置疑,兩大集團的關係已經非常緊張了。這時,李孟常正在接受李世民的驅使,為打擊徐元朗、範願而盡心竭力,當然他已成為秦王集團的成員了。

  李孟常與玄武門之變

  玄武門之變是李世民為奪取太子地位發動的一起政治事件。如前所述,為了爭奪太子的地位,李建成和李世民的矛盾日益激化。最初,雙方都想通過其父李淵壓倒對方,也就是想借用李淵的權力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事與願違,在李淵難以立即下定決心的時候,李世民就迫不及待地以刀兵相見了。

  武德九年(626)六月四日,李世民在經過充分準備之後,在宮城玄武門發動了武裝政變,殺害了李建成、李元吉,奪取了太子地位,繼而又迫使李淵讓位,自己登上了皇帝的寶座。李孟常和這起政治事件有什麽關係呢?

  兩《唐書》《長孫無忌傳》:“六月四日,無忌與尉遲敬德、侯君集、張公謹、劉師立、公孫武達、獨孤彥雲、杜君綽、鄭仁泰、李孟常等九人,入玄武門討建成、元吉,平之。”由此看來,李孟常參加了玄武門之變。但是,在《舊唐書》卷二《太宗紀上》中,當提到玄武門之變時,所記是“太宗率長孫無忌、尉遲敬德、房玄齡、杜如晦”等十二人殺了建成和元吉。其中沒有李孟常。這樣一來,李孟常是否參加了玄武門之變,就是值得注意的問題了。

  據其碑文,李孟常是參加了玄武門之變的,碑文中有這樣的內容:“二凶禍,窺覦神器。釁生非慮,義在泣誅。公貞勁之節,霜霰無改。大憝銷亡,茂賞遍及。於時,武德九年六月四日也。重離啟聖,即授右監門副率,賜物五千段,黃金五百兩,以其年七月,除右監門中郎將,封武水縣開國公,仍別食實封四百戶。”所謂“二凶”,無疑是指李建成、李元吉。“二凶”製造禍端,應當忍痛誅殺。所謂“公貞勁之節,霜霰無改”,就是李孟常對李世民的忠心,始終如一。所以,在奸惡被消滅後,他很快受到賞賜。而且,明確說明這是武德九年六月四日的事。這就是說,李孟常確實參加了玄武門之變。六月四日發動玄武門之變,李孟常立即得到優厚的物質獎勵,接著,又於七月加官晉爵,顯然這是因果關係。根據這種因果關係,又從另一方麵說明李孟常必然是玄武門之變的參加者。

  還有值得注意的,是在《李孟常碑文》中的唐高宗詔曰:“故右威衛大將軍、上柱國、漢東郡開國公李孟常誌懷英毅,幹略沉果。功參運始,業讚經編。躡景高驤,培風矯翼。臨危彌勇,視險若夷。允膺軒冕之榮,克懋山河之賞。及 傳,執戟,忠恪盡於一人,威嚴被於千裏。寄深,任切爪牙。奄從運往,良增憫悼。”顯然,這是高宗對李孟常的稱讚。所謂“臨危彌勇,視險若夷”,自然是指身臨危難,更加勇敢;碰到險境,視若平常。當然,這種勇敢善戰、不畏艱險的精神,還不能說明他和玄武門之變的關係。但下麵的“執戟,忠恪盡於一人”,就耐人尋味了。“執戟”,雖缺二字,但可以理解為臨戰待命的意思。“忠恪盡於一人”,無疑是指李孟常對李世民忠心耿耿,決無二心。

  本來,李孟常是秦王集團的成員,他隨李世民南征北戰,多有貢獻,為什麽又特別提出他“忠恪盡於一人”呢?如果說這句話是有針對性的,針對的隻能是他有可能忠恪於另一人。這種可能隻能發生在玄武門之變前夕。

  李孟常投唐後,追隨李世民破薛仁杲,討劉武周,打敗竇建德、王世充,又擊徐元朗。這些戰功,在其碑文中都是肯定的。至於他參加玄武門之變,雖然在其碑文中也是肯定的,但在玄武門之變前夕所發生的有關要事,其碑文卻未曾提及。未曾提及的要事是什麽呢?

  武德九年(626)六月,太子集團與秦王集團的鬥爭進入了劍拔弩張的階段。太子集團為了削弱對方的力量,遂以重金賄賂李世民的部將,如尉遲敬德、程知節、段誌玄等人,都是李建成誘惑的對象。這些人都沒有為李建成的物質賄賂所動搖。尉遲敬德在拒絕李建成的利誘時說:“敬德起自幽賤,逢遇隋亡,天下土崩,竄身無所,久瀹逆地,罪不容誅。實荷秦王惠以生命,今又隸命藩邸,惟當以身報恩。於殿下無功,不敢謬當重賜。若私許殿下,便是二心,徇利忘忠,殿下亦何所用?”《舊唐書》卷六十八《尉遲敬德傳》。看來,尉遲敬德對李世民是忠心耿耿,決無二心。這就是說,尉遲敬德、程知節、段誌玄都拒絕了太子集團的物質賄賂,實際上也是“忠恪盡於一人”。以此類推,李孟常既是秦王集團的重要成員,也很有可能被太子集團所爭取。由於李孟常也像尉遲敬德等人一樣,堅決拒絕賄賂,忠於李世民,從而被視為是“忠恪盡於一人”。根據李孟常的全部表現,除此事而外,不可能有任何機會使其背離李世民,去效忠他人。由於兩《唐書》均無李孟常傳,故而未見文獻記載。盡管不見文獻記載,但高宗的“忠恪盡於一人”,隻有針對此事才有實際內容。既然其碑文記載了李孟常是玄武門之變的參加者,無疑可以肯定,李孟常和尉遲敬德、程知節、段誌玄等人一樣,都是經過了物質利誘的考驗,通過參加玄武門之變的實際行動,證明他們是“忠恪盡於一人”的。如果沒有太子集團對其進行賄賂使其有投靠他人的可能,對一貫追隨李世民的李孟常來說,讚揚他“忠恪盡於一人”,還有什麽實際意義呢!總而言之,李孟常是經過考驗,死心塌地地效忠李世民者,他參加玄武門之變是勿庸置疑的。

  其他有關問題

  《李孟常碑文》載:貞觀四年(630),李孟常“副右仆射李靖破突厥於磧北,賜奴婢一百口”。這就是說,李孟常曾隨李靖大破突厥。據《資治通鑒》載,貞觀四年(630)二月,“李靖破突厥頡利可汗於陰山”。本來,李靖於這年正月大破突厥於定襄(今山西定襄),李世出雲中(今山西大同),破突厥於白道(今內蒙古呼和浩特西北)。到了二月,李靖、李世聯軍又大破突厥於磧口(今內蒙古二連浩特西南),自此,“斥地自陰山北至漠,露布以聞”《資治通鑒》卷一九三,貞觀四年二月。兩者對照起來,說明李靖於貞觀四年“破突厥於磧北”是可信的。其碑文所載,李孟常參加了這次戰爭,正是補充了文獻記載的不足。

  其碑文中還載:“廿年,出除使持節、都督黔忠施費巫莊應充辰 矩夷琰蠻柯十五州、州都督等府諸軍事、黔州刺史。屬昆、二州蠻夷扇動,邊亭夕警,荒徼晨嚴,公授律徂征,隨機致討。三令既申,一舉大定,然後示之以敬讓,導之以廉恥。人悅中和之頌,吏無私謁之譏,遂使夜郎革麵,朝飛重譯。以敵善政之績,賜奴婢二百口。”這一部分內容,各種文獻中均不見記載。雖然沒有文獻記載可以互相對照,但就其內容看,完全符合李孟常的性格及其所作所為。縱觀其碑文,李孟常是個智勇兼備的將軍。在對薛仁杲、劉武周作戰時,他“身先士卒”,非常勇敢;在對王世充、竇建德作戰時,“公參玉帳之奇謀,縱之秘略”,總之,他於“武帳之中,嚐聞妙算;文之下,屢陳奇策。倏瞬椎鋒,紛紜用武。身經百戰,氣蓋萬夫。”不難看出,他既能夠“臨危彌勇,視險若夷”,奮不顧身地衝鋒陷陣;又能夠密謀於帳中,策劃於戰前。充分顯示了智勇兼備的將軍才能。

  文武兼備的李孟常,在出任黔州刺史,處理“昆、二州蠻夷扇動,邊亭夕警,荒徼晨嚴”時,不是單純地采取軍事行動,而是以政治攻勢為主,在“一舉大定”以後,“示之以敬讓,導之以廉恥”,取得了社會安定的良好效果。這正是李孟常智勇兼備才能的具體反映。

  總而言之,《李孟常碑文》記載了不少文獻缺載的曆史事實。例如,隋朝末年,反隋勢力遍地而起。據文獻所載,在今山東、河南、河北一帶,自發的反隋勢力相當普遍,但在今河北西部一帶尚無反隋力量的存在。現據其碑文,李孟常在平棘(今河北趙縣)組織反隋力量,再結合王君廓從石艾(今山西平定)起兵,又進兵邯鄲(今河北邯鄲)的活動,說明在今河北西部和山西東部一帶也有相當的反隋勢力。難怪唐儉在勸李淵從太原起兵時說:“若開府庫,南嘯豪傑,北招戎狄,東收燕、趙,長驅濟河,據有秦、雍,海內之權,指麾可取。”《舊唐書》卷五十八《唐儉傳》。唐儉是在李淵從太原起兵前說這番話的。以太原為中心,“東收燕、趙”,自然是指收取今山西東部和河北西部一帶。如果說這話的意思是指王君廓、李孟常等反隋勢力可成為李淵南進的後顧之憂,合情合理。當然,今河北一帶還有其他反隋勢力,如位於河北中部的竇建德起義軍。但唐儉所指,決不是這些強大的反隋力量。因為竇建德麵臨著北麵涿郡(今北京)、南麵宇文化及等強大隋軍的威脅,無暇西向太原。再者,李淵南進的策略,是避實攻虛,對突厥是賄賂安撫,對李密是“卑辭推獎,以驕其誌,使其不虞於我”《大唐創業起居注》卷二。總之,他是盡量避開強大對手,爭取早日進據關中,奪取長安。因此,唐儉、李淵所謂的“東收燕、趙”,隻能是指爭取王君廓、李孟常等,這些力量不甚強大,而且又可減少後顧之憂,壯大自己的小股起義隊伍。由此看來,其碑文所載,李孟常從平棘(今河北趙縣)起義反隋,後與王君廓共同降唐,進一步證實唐儉、李淵的從太原起兵計劃是非常周密的。

  其次,李孟常的碑文,進一步證實李孟常確實參加了玄武門之變。至於李孟常對穩定黔州(治所在今重慶彭水)一帶社會安定方麵發揮的作用,對於唐初政權的鞏固也頗有積極意義。不言而喻,李孟常的碑文,對研究唐的建國及武德、貞觀年間的曆史,有相當重要的史料價值。同時,也更有力地說明了李孟常與唐太宗的密切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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