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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美人娟娟隔秋水(下)

  寧紅袖一大早起來便親自捧著三人份的早點前往容顯所住的“頤淵閣”。這幾日來,隨著容顯毒傷的急轉直下,容逸之幾乎天天服侍在床側。想到他急速消瘦的雙頰,她便心疼不已。

  她這才剛到頤淵閣外,遠遠便看到眾仆人守望在屋外。莫不是伯父有什麽不測?寧紅袖著急,步下更加快走向頤淵閣。

  行至“頤淵閣”外院,她才問:“逸之哥哥在裏麵嗎?”

  “是的,不過少莊主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老管家遲疑,攔住寧紅袖。

  “哦?屋內有客人?不礙的。”寧紅袖不聽阻攔,將手中端著的餐點交到老管家手中,提裙便要入屋。

  剛到屋外,便聞到一股熟悉的幽香。再入屋內,隻見一白衣少女正坐在床頭為容顯針灸醫治。那個身姿體香,寧紅袖決計忘不了!她略皺眉頭,正迎上容逸之溫柔的目光,隻聽他喚道:“袖兒,你來了。”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伸向寧紅袖。

  寧紅袖款步上前,站在容逸之身邊,望著白衣少女,又好奇的看向容逸之,問道:“這位是……?”

  “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沈青顏,沈姑娘。她曾得過楚地巫醫的指點,能解此毒。”容逸之臉上溢不住的欣喜,可不是,擔心多日,終於被告知父親有救,他心中的一塊大石微落。他將寧紅袖推至沈青顏的麵前,介紹道:“寧紅袖,自幼在這暮月山莊長大,與我們就似一家人般。”

  沈青顏微一抬頭,朝寧紅袖點頭輕笑,算是問候:“寧姑娘出落得好生標誌,青顏有禮了。”

  “你叫我紅袖就好……”寧紅袖警惕的睨著沈青顏,將容逸之拉到屋外,在他耳邊輕聲說:“逸之哥哥,這個沈青顏沈姑娘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說能解毒,你便相信?萬一她要害伯父呢?”

  容逸之微笑著將寧紅袖的亂發繞至耳後,說道:“剛才聽她說父親的症狀,無不全對,況且她施針時我一直在旁盯著,萬不會讓她有機會害父親。依我看,她倒真是個隱世名醫,隻是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不知師從何處……”

  寧紅袖心中百轉千回,不知此人到此究竟有何目的,眼看容逸之也不疑有假,隻得順從的回道:“那便好……隻是此人來曆不明,逸之哥哥要小心謹慎才好。”

  容逸之低頭望著寧紅袖,打量半天,突的笑出來,說道:“袖兒妹妹何時變得如此多疑?放心,我決不會讓她有機會謀害父親。”

  “可不是,我又豈敢陷害當今武林鼎鼎大名的暮月山莊莊主呢?”不知何時,沈青顏已站在門邊,笑看二人,對兩人的私下議論並不以為意。

  容逸之趕忙致歉:“沈姑娘,你不要誤會……是袖兒年幼失言,你勿見怪。”

  “言重了,我並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說話,隻是想告訴容公子一聲,我已用金針鎖住容莊主的心脈,請你吩咐下人按我方子上所寫的藥材,燒一大鍋水,要快。”沈青顏言畢,轉身回屋。容逸之不敢怠慢,接過方子,正欲喚來管家,眼神稍往藥方上一瞟,竟愣住了。

  “逸之哥哥,怎麽了?”紅袖看明容逸之神情有異,問道。

  “甘草、芫花、狼毒、密陀僧……這……這十八反、十九畏的藥材怎能配為一劑?”容逸之衝進屋,將藥方重重壓在案上,氣急地麵對這名絕色女子。

  沈青顏傾著側臉,既無驚訝、也不惱怒,隻閑然說:“少莊主果然是識醫之人,青顏又豈敢造次,明目張膽的毒害容莊主?你若信得過我,便按這方子抓藥,我敢擔保容莊主十日內必毒清氣爽,與常無異。”沈青顏頓了頓,接著說:“若少莊主尚有它法醫治容莊主,怕也不會讓青顏胡來。如今容莊主生命垂危,何不死馬當活馬醫,搏上一搏?少莊主,青顏說得可在理?”

  “逸之哥哥,休聽著妖女胡言!她是要害伯父啊!”還沒等容逸之做出反應,紅袖已急急勸諫道。

  容逸之舉手製止紅袖直言,他知道沈青顏所言非虛,他既無招可試,隻能一搏,遂點點頭,道:“容某就相信沈姑娘一次,望沈姑娘不要讓容某失望才好,容某就看看沈姑娘是否能扭轉乾坤,救我父親一救。剛才出言造次,還望沈姑娘不要見怪。”

  沈青顏連眼皮都沒抬,回道:“不礙,那就勞煩少莊主按青顏開的方子,差下人辦去吧!”

  沈青顏果然所言非虛。不出三日,容顯高燒日退,臉色也不似最初蒼白無色,脈象趨於平穩。

  “小姐,那容逸之先前還懷疑你,這下他可沒話說了吧?哼!”隨身丫鬟月吟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說。沈青顏待她一向平易近人,她們倆不像主仆,更似姐妹,她在這位小姐麵前向來也不講什麽主仆禮儀,隨便得緊。

  沈青顏坐在外屋榻上握書細讀,對月吟沒大沒小的話也不在意,隻微微一笑,道:“也不怪他,略懂醫理的人也知道那幾味藥相衝相克,藥性毒得緊。”

  “可小姐又不是普通郎中,他們真不長眼。那天我看到那個什麽少莊主那樣吼你,我真想惱他!這兩天容莊主的病又好些了,我聽莊中的婢女說就連老管家都高興得半夜飲酒,常喝到半醉,早晨都要伺候的人叫醒他去照顧莊主呢!”

  “哦?……也難怪,容莊主是暮月山莊的頂梁柱,決不能倒。”沈青顏放下書卷,若有所思道,“月吟,別收拾了,到時辰去頤淵閣探診去了。”

  沈青顏偕同月吟穿過後花園,來到頤淵閣,迎麵正碰上匆匆趕來的老管家,身上尚帶著酒氣,衣冠初整,發髻淩亂。沈青顏皺了皺眉,迎了上去,道:“老管家來得真早,我們正要探視容莊主,不知他睡醒沒?”

  老管家見沈青顏,深深一鞠,正待回答,卻聽頤淵閣內傳來少莊主容逸之的聲音:“沈姑娘請進,恭候多時了。”

  沈青顏對老管家微一點頭,抬步入園。

  “少莊主可放心了,容莊主體內餘毒漸清,怕不用十日,即可下床行立了。”沈青顏細細診脈後,對立在床邊的容逸之和寧紅袖說道。

  “逸之哥哥,這下你便不用擔心了。伯父很快便能痊愈。”寧紅袖欣喜的挽著容逸之的手,說道。

  容逸之喜上眉梢,也道:“多虧沈姑娘妙手,容某感激不盡!”

  沈青顏輕笑,冷不丁說道:“這毒即已清除,1500兩診金,總該付了吧?”

  “診金?”容逸之莫名的看著沈青顏,寧紅袖已忍不住嚷道:“1500兩?”

  “對啊,這麽大一個暮月山莊,萬不會連請郎中的診金也舍不得付了吧?這1500兩隻是半數,待容莊主痊愈,再付剩下的一半。合計3000兩。”沈青顏依舊帶笑,但表情萬不像在開玩笑。

  容逸之沉吟片刻,果斷叫來管家:“速取1500兩銀票交予沈姑娘。”隨後對沈青顏說:“沈姑娘救了我父親的姓名,莫說3000兩,便是十倍其數,暮月山莊也絕不含糊!”

  “那便先謝謝少莊主了。交待下人方子照舊,青顏先行告辭。”沈青顏站起身,向容逸之微微行立,帶著丫鬟月吟款款出院。

  “這根本就是敲詐!她仗著我們別無它法,必須求助於她!”眼看沈青顏走遠,寧紅袖才忿忿不平的抱怨。

  “我們確實別無他法,若3000兩可救回父親的性命,也是值得的。”容逸之寬慰寧紅袖道。

  寧紅袖卻不依饒,道:“逸之哥哥,這名女子來曆不明,我們是不是應該派人查查她的底細?”

  她認真的模樣引得容逸之笑意連連,說:“袖兒,你最近是這麽了?似對那位沈姑娘頗有成見?整天疑神疑鬼的。”

  寧紅袖不知如何作答,隻得順水推舟伏在容逸之肩上,嬌嗲的說:“我看你對這位沈姑娘如此回護,百依百順,袖兒總有些擔心……”

  容逸之打斷她的話:“擔心什麽?沈姑娘不過是我們請回來的大夫,待過幾日父親體內餘毒盡清,她便會離開。我心中隻有袖兒一個,你勿需吃這種飛醋。”容逸之似責怪、似表白,輕撫著寧紅袖的秀發,笑著回答。那份濃情蜜意就如蜜糖水一般,淌入寧紅袖的心扉。

  她抬起頭,正對上容逸之柔情的眼神,心下更是感動,真心誠意的說:“是袖兒失言了……逸之哥哥對袖兒如何,袖兒又怎麽會不知道?以後袖兒絕不吃這種飛醋,更不會再懷疑逸之哥哥……”她笑著任由容逸之將她擁入懷中。這份幸福,便是要了她的性命,她也會死守到底。

  “少……少莊主!不……不好了!”守衛氣喘籲籲的衝進頤淵閣,還喘著粗氣,打斷二人原本的儂儂戀意不說,還破壞容逸之定下的規矩——父親病愈前,未經他允許,莊內閑雜人等均不得進入頤淵閣。

  “何事如此慌張?”容逸之蹙眉,不滿的問。

  “回……回稟……少莊主!大事不好!西……西楚……西楚雲王……已到上廳!”

  “什麽?”容逸之大驚,所幸還夠冷靜,迅速吩咐起來:“派一隊人嚴守頤淵閣!其他人,跟我來!”

  “逸之哥哥,我跟你去!”寧紅袖拉住容逸之,眼神堅定。

  “外麵危險,你就留在頤淵閣中,聽話。萬一真有什麽意外,我怕顧不上你。”容逸之不容置疑的否決了寧紅袖的提議,匆匆帶人前往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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