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歌飛揚

第三節 山上飄來讚美的歌

　　阿泉走的時候，年僅32歲，他是在一次執行公務過程中不幸殉職。追悼會那天，許多親朋好友、阿泉生前的領導、同事紛紛從遠方趕來，他的父母、妻兒哭得死去活來。阿泉身旁，有一位老太太和兩個小孩，一直痛哭不已。村裏人納悶，這三位不速之客到底是誰？

　　老婆婆姓宋，年已古稀，是鄰鎮一位靠撿破爛為生的孤寡老人。宋婆婆花甲那年，丈夫因病去世，家裏從此失去了頂梁柱，宋婆婆以撿破爛為生維持日常生活。一天清早，宋婆婆照常到集鎮去撿拾廢品，忽聞一樹底下有嬰孩的啼哭聲，宋婆婆急忙趕過去查看，發現是繈褓中的女嬰，便帶回家中撫養。隨著女嬰漸漸長大，宋婆婆給其取名小紅，意盼日後生活紅紅火火。由於喂養女嬰需要奶粉，宋婆婆撿破爛的同時，還要到鎮上幫人家做點泥工活，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小工”。小紅6歲那年，宋婆婆在路邊遇到一個8歲左右、滿臉汙垢的流浪男孩，宋婆婆又起惻隱之心，收留了男孩，取名小軍。此後家裏3人生計全靠宋婆婆一人，雖然要供兩個小孩讀書，但宋婆婆在人前人後總是笑嗬嗬。

　　阿泉是宋婆婆所在轄區的民警，經常走村入戶，了解轄區的社情民意。得知宋婆婆的情況後，阿泉為她的義舉深深感動，便主動來到宋婆婆家，表示願意替宋婆婆解憂，共同將兩個小孩撫養成人。從此，阿泉便成了宋婆婆家中的一員，隻要有空，便來到宋婆婆家中挑水、劈柴、輔導孩子功課，臨走時還不忘扔下幾十元或百餘元。逢年過節，阿泉不僅送來大米、食油，還買來魚肉和菜，讓宋婆婆和兩個小孩感受到了人間的溫暖。

　　小紅讀到二年級，看到班上有位同學課餘時間學習小提琴，便把也想學習小提琴的想法悄悄告訴了阿泉。不久，阿泉利用休息時間帶著小紅到商場購買了小紅日思夜想的小提琴。這之後，隻要阿泉來，小紅就像藝術家一樣拉奏一曲曲音樂。阿泉為小紅的學習進步和琴藝提升給予了莫大的關心和鼓勵，這個特別的家庭，因阿泉的加入，也多了一份溫暖，多了一份幸福。

　　阿泉為人行善的事在所內傳開了。一次，阿泉和同事們閑聊，說到宋婆婆一家，擔心哪天自己調動工作或遠走高飛，不知道有沒有人接他的擔子。當時阿宏聽到阿泉的擔憂後，拍著胸脯當場表態：“大哥，這你就放心好了，我接你的擔子就是了。”誰知，這一句閑聊話，竟成了後來阿宏和阿泉愛心接力的承諾。

　　那是個寒冬季節，阿泉在調查走訪中，得知轄區有一個流竄作案團夥專門撬門入室，從事盜竊活動。阿泉決定要抓個現行，還轄區一片安寧。於是，他白天到群眾中宣傳防範知識，晚上帶領義務巡邏隊員開展夜間巡邏。一天深夜，阿泉和兩位巡邏隊員在路上發現幾個可疑人員，當檢查他們隨身物品時，這幾人不僅不配合，反而撒腿就跑，阿泉當即懷疑這幾人就是要抓的嫌疑人，他一邊報告領導，一邊緊緊追趕。追趕途中，阿泉被嫌疑人圍攻，其中一名嫌疑人用鐵棒擊中阿泉頭部，阿泉不幸當場犧牲。

　　阿泉不幸的消息傳到宋婆婆耳裏，老人當即暈倒在地，他們相處的三年多時光都以母子相稱。宋婆婆老淚縱橫，一邊哭泣，一邊訴說著阿泉對她的好。村裏人聽到宋婆婆的哭訴後，無不感動。

　　“宋婆婆，我現在就是你的親兒子。”阿宏攙扶著宋婆婆，淚花流滿臉頰。阿宏沒有食言，他踏著阿泉的步伐，接過了阿泉大愛的擔當。

　　每年清明，宋婆婆總要帶著小紅、小軍來到阿泉的墳塋祭奠。宋婆婆告誡小紅、小軍，她要是哪天不在人世，兄妹倆要把祭奠延續下去。

　　“當你和我分別後，我再不能看到你雄偉的身影、和藹的臉龐，再不能聽我彈琴聽我歌唱，但你永遠活在我心裏，知道嗎？我的好爸爸。”小紅在阿宏的輔導下，用心譜寫了一曲懷念之歌。悅耳的琴聲從山上飄來，聽到的人們都知道，那是一首感恩的歌，一首讚美英雄的歌。

　　（原載於2013年3月22日《人民公安報》8版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