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歌飛揚

第六節 鄉村秋色

　　國慶假日期間，終於有機會鄉村一遊了。遠離鋼筋水泥的高樓大廈，遠離喧囂繁華的都市，到彌漫金黃稻穀果香的鄉村，陡然間，我突然發現，皆因秋天的來臨，一切濃鬱的韻味把我迷醉。

　　村頭，老人攜著頑童，悠然自得地閑散著。田間，金黃的稻穀在微風的吹拂下頻頻點頭笑彎了腰。其實，秋不是淒婉的絕唱，卻是豐收的凱歌。你看，藍藍的天，白雲飄飄，牛兒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台收割機，機器的轟鳴聲成了鄉村動人的組合音響，和著人們的笑聲譜寫著一曲曲美妙的音符。身臨其境，思潮蕩漾。我感歎，原來生活是這般的美好，大自然是如此的富有，給人間是如此的原色魅力。

　　我愛這樣的場景，這兒沒有水泄不通的交通阻塞，沒有高樓林立的遮掩，沒有爾虞我詐的職場爭鬥，隻有一些秋蟲呢喃的天籟，偶爾也有幾片秋葉的飄落。秋風送爽，輕盈的秋風啊，吹落了一片片樹葉，難道你不感動落葉的多情嗎？落葉雖然渺小，但落入泥土的那一瞬，也在試圖用自己單薄的身軀最後一次溫暖曾經依靠的愛人。隨後任憑秋風飄向遠方，帶著思念、帶著牽掛，在蹉跎的歲月裏，漸漸杳無聲息。也許落葉沒有一絲遺憾，因為它完成了使命，讓自己的人生充滿了美麗，充滿了牽掛，充滿了回味。人生得誌、失意皆有，我們若能像落葉那般超然灑脫，那內心必然也瀟灑淡然。

　　不遠處的叢林深處，隱約能聽到小鳥雀躍般歡快的歌唱，我猜想是它們之間愛的親昵，它們在表達對秋天的愛意，同時也是在歌頌並陶醉秋天的浪漫。盡管它們沒有玫瑰花，也沒有美麗的伊甸園，至少，它們的情感是真實的、美麗的。其實，我們也不必太在乎生活中的一些苛刻，要知道每個人生命的輪回轉換隻有一次，要像小鳥一樣無憂無慮，少些感傷，多點快樂，不也是很好嗎？

　　如果說城市是一支動人的流行歌曲，那麽秋天鄉村的田野就是一首百讀不厭的散文詩。無論是記憶裏，還是現實中，鄉間的田野永遠是一種淳樸的風景，它就像一位曆經磨煉的老人，孤獨地守望著與它相濡以沫的大地，那麽的執著，那麽的安詳，那麽的穩重，懷著一種亙古的信念，一種對大地、農民的至愛，默默無聞地依偎在養育它的大地上。

　　金秋，我目睹了農民們收獲的艱辛與喜悅。在秋天的田野上行走，捧一把金黃圓潤的稻穀，嗅一嗅瓜果飄香的氣息，心情無比舒暢。這是陽光、土地和水的愛情結晶，散發著土地陽光的氣息，閃爍著勞動者汗水的晶瑩，也無私地兌現著農民們的心血與祈願。此時我充滿敬意，崇敬田野產生過無數莊稼，在有限的時光裏盡情地展現生命的風采。此時，我突然相信田野是有思想的，說不定就會在哪一個凝視的目光裏醒來。

　　秋色彌漫的黃昏，絲絲微風把乳白色的炊煙揉撚成長長的飄帶，從廣袤的田野嫋嫋地飄過，鄉間成了一幅意境絕妙的抒情油畫。在這幅畫裏，隻感覺到豐收的果實像醞釀的美酒在大地上溢出它的芳香。渾圓的落日半懸西山，晚霞將群山鑲上一圈嫵媚的金邊，似乎在告訴人們：秋天裏，雖然看不見開遍鮮花的山穀和蒼翠欲滴的樹林，卻展示出春華秋實的景色，撰寫著鋪滿豐收的樂章。到了晚秋，你還會看到，一排排整齊的大雁鳴唱著晚歌從頭頂上飛過，大翅膀悠然地在空中劃上幾道優美的弧線，為這秋色彌漫的田野書寫下一串串令人深思的感歎。

　　行走在秋色彌漫的田野，隨著這山、這景，這些飛鳥翩躚的起舞，傾聽秋蟲的低吟淺唱，我便不由自主地讓心緒放肆地飄飛起來，越過年輪的溝壑，仿佛一下年輕了許多。

　　（原載於2013年10月11日《人民公安報》8版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