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判一隻狼無罪

第十章 一條蛇在我眼前喝水

　　徐均生

　　真的，我看到一條蛇在我眼前喝水。

　　那時快下班了，我拉開窗正要往外倒茶水時，發現一條蛇遊到了我窗戶下的水管旁，水管接口處可能破損了，正流著清澈的自來水。蛇看見我，便停住不動了，還仰起了頭，朝我看著；我也盯著蛇，還朝它眨了眨眼睛，蛇一動不動。我又做了一個鬼臉，蛇還是不動，仿佛在等我對它說點兒什麽。

　　我忙叫隔壁的同事小王。

　　“小王，你快點兒過來看啊！蛇，蛇呀！”

　　小王問我是什麽蛇。

　　我說可能是火煉蛇。

　　小王嘴巴對著蛇，“呼、呼”地要趕它走。

　　蛇卻一動不動。小王便向它吐口水。

　　我製止他說，你的口水會讓蛇脫皮的。

　　小王哈哈笑。這時我發現蛇的頭沒有原先仰得那樣高，它躺著，一動也不動。

　　忽然小王驚叫著，你看你看，蛇喝水了。

　　果真如此，蛇歪了歪脖子對著水管滲漏處的清水，喝一口，仰起脖子，抬頭朝我們看一眼，反複幾次後，索性頭也不抬了，大口大口地喝著，清水咽進肚子裏時，蛇身波浪般地起伏著，肚子慢慢地大了起來。蛇歇了歇，張著嘴，歎了一口氣，嘴巴又噴了幾噴，接著又喝了幾口水，就不喝了。

　　我問小王，你見過蛇喝水沒有？

　　小王搖頭。

　　我說今天真難得看到蛇喝水了，可能是高溫吧，蛇也熱得受不了，喝得真是痛快啊！

　　這時，蛇休息了一下，抬起頭來朝我和小王看了好一會兒，隨後優哉遊哉地往草叢裏爬去。肚子滾圓滾圓的，閃著金光。

　　我當即給好友張誠打電話，問他看到過蛇喝水沒有。

　　張誠有點不耐煩，我還沒把見聞說完，他就問我：“你抓住它沒有？”

　　我說幹嗎要抓蛇呢？那條蛇看起來挺可愛的。張誠說你呀真笨，多好的美味佳肴啊！

　　我心裏頓時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晚上上網，我對網友媚媚說了蛇喝水的事，還說這條蛇真的長得很光滑很漂亮。媚媚是我女網友中最好的，也是很有愛心的好女孩。

　　媚媚回話了：“你呀真笨，一條蛇，一鍋湯，多補啊，你當時為什麽不去抓蛇？就是把蛇打死也行，還看它喝水？你呀真神經！”

　　我看著這些字，愣了半天，心裏有點兒痛，真的在痛。

　　他們為什麽不喜歡聽蛇喝水的事兒呢？我躺在床上正想著這個問題時，張誠來了電話：“喂，你快來我家，給你好吃的。”

　　我沒好氣地說：“吃，吃，吃什麽呀？這樣大呼小叫的！”

　　張誠得意洋洋：“我的運氣真好，你窗戶下的那條蛇，我抓來了，等會兒就剝皮，有兩斤重呢……”

　　我急忙翻身下床，衝下樓去，給張誠打電話：“你聽著，如果我沒到之前你殺了它，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無論是不是我見過的那條蛇，我都要去救它！

　　因為有一條蛇曾在我和小王麵前很友好又快樂地喝過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