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溪農耕文化薈萃

第十八章 石蟈坑

　　在尤溪縣十二都有一個山澗叫石蟈坑。

　　據說，從前這裏有一戶人家，靠治病為生。膝下有一子名叫陳村，聰明伶俐，從小跟隨他父親學了不少行醫知識。可惜，到了十六歲那年，父母雙雙暴病而死，隻剩他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還好他懂得一點醫術，上山采藥，為人治病，勉強糊口。

　　這一天，他到村外五裏的山坡上采藥，突然從山溝裏傳出一陣“救命，救命”的呼喊聲，他立即循聲向山溝走去，隻見一塊巨石上躺著一位姑娘，正在長一聲短一聲痛苦地呻吟著。他平素遇到姑娘就靦腆，心慌臉紅，此時他救人要緊，顧不了許多，就走到姑娘跟前，小聲問道：“姐姐，你怎麽啦？”姑娘望了一眼陳村，說：“我上山找一種草，不幸被蛇咬了。”陳村看姑娘的腳腫得像棒槌，急忙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采一些藥來。”

　　不一會兒，他采了一些藥放在嘴裏嚼了一會兒，吐出來，敷在姑娘的傷口上說道：“用了這藥，就會好的，你放心吧！”說完他走了。走了一段路，他又想，在這深山野林裏，一個姑娘家傷著腿怎麽回家呢？萬一有什麽不測之事，豈不是罪過？於是便又返身來到那巨石旁，對姑娘問道：“你腳傷，怎麽回家呀？”“是呀，我正為難著，你背我回家吧。”“這……”陳村臉紅到了耳根，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輕輕地擠出了兩個字：“好吧！”

　　姑娘見陳村長得一表人才，又挺忠厚老實的，心裏悄悄地愛上了。她照實告訴他，她是這兒的一隻蟈精，經過百年修煉昨日才變成人。今天，她出洞四處觀賞，但見奇花異草，含苞待放，汩汩流水，碧波蕩漾，好一番人間美景！她看得如癡如醉，誰知一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

　　陳村聽了，並不因她是蟈精感到害怕，反而覺得她楚楚動人，也生起了憐愛之心。這時，又聽姑娘道：“不知恩人一家可好？”“我孤獨一人，還沒成家。”“那麽，隻要你不嫌棄我，就娶我為媳婦吧？”說完，含情脈脈地望著他，陳村猶豫片刻就高興地答應了，背著這個小女子回到自己家去了。

　　不幾天，蟈精傷愈了，陳村便和她拜堂成了親。小兩口恩恩愛愛，雖日子過得清苦，倒也充滿樂趣。

　　這一年，村裏發生了一場瘟疫，陳村東奔西走，四處為人看病。然而，他的醫術治不了瘟疫，吃藥、針灸都無效。眼看瘟疫逐日蔓延開來，陳村整日愁眉苦臉，怨自己醫術不到家，不能為老百姓解脫痛苦，人明顯地一天天地消瘦了。

　　妻子見了，十分心疼，她同情鄉親們的不幸，同情丈夫起早摸黑不畏艱苦地看病采藥。這一天，她猶豫了一會兒對陳村說：“我有一種藥可以治好這種病！”“真的？這是什麽藥呢？快說！”“這藥可難得到呀！”“隻要真能治病，即使豁出性命我也要把藥弄到！”陳村恨不得一下子把藥弄到手，急急忙忙地說。“實話告訴你吧！”他妻子說，“要得此藥，付出生命的不是你，而是我……”“什麽，是你？”陳村驚訝了。隻見妻子從口裏吐出了一顆閃閃發光的寶珠，說：“隻要將這寶珠放到水井裏，讓全村的人都喝這水，就會百病祛除，不過，我不能再和你做夫妻了！”“你……”“這顆珠是我修煉百年而得，寶珠一離開我就會顯出原形，再也活不了。”說完，把珠子遞給丈夫，陳村欲接又不敢接，激動得嘴裏說不出話來。這時，妻子將寶珠往他手裏一塞，刹那間，她變成一隻石蟈蹲在陳村腳下。

　　陳村百感交集，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石蟈，說：“愛妻呀愛妻，我……我會記住你的情，全村的鄉親們會永遠記住你的情。”說話間，石蟈抽搐了幾下，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陳村含悲來到了村口，把寶珠投入水井中，然後告訴全村的鄉親們都去喝井水。鄉親們喝了井水果然靈驗，藥到病除。大家懷念蟈姑娘，讚揚她舍身救人的高尚品德，為了紀念她，就把她修煉的地方叫作石蟈坑。

　　講述者：陳長裏

　　搜集整理者：陳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