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最美的時光，暖到落淚

第十六章 因為我心裏能看見

　　女人就在前麵停下了，女人說前麵有條河，男人就笑。女人說，你笑什麽呢？男人指著墨鏡說，我聽得到。女人忽然不說話了。

　　男人南充的一位老師，在組織學生體檢的過程中，為了保護班上的學生，被幾個前來滋事的混混打傷了。沒有生命危險，卻從此失去了視力。

　　男人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男人說，我想借你的眼睛看看。女人就牽著男人的手，到了水邊，伸進去。女人說，你感覺到什麽？男人說，水是綠色的。女人點點頭，說，還有一群魚，金色的，就在你的手旁舞蹈。

　　還有呢？

　　幾個老人在江邊散步，一對戀人手挽著手在戲水。

　　男人靜靜地聽著，仿佛已陶醉其中。

　　良久。男人說，去公園裏坐坐吧。

　　女人牽著男人的手往前走。女人邊走邊說，你看，花都開了，好大，你摸摸。男人就停下，伸手。男人隻是輕輕的撫過，極盡小心和溫柔，男人的臉上卻始終洋溢著幸福，那種神情，是他在教育學生時，常有的表情。

　　之後，女人帶著男人去坐纜車。風恨大，男人卻很興奮。男人問，山下有什麽？

　　一群孩子過來了。每個人都背著書包，今天周末，應該是去爬山。

　　那山上呢？

　　一群燕子在飛，很低。

　　男人說，可能要下雨了。孩子們調皮，我擔心。我們跟著他們。

　　到了山頂，女人牽著男人的手，往左走。山路很陡，男人說，你要不要歇歇？女人就笑。女人說，當了一輩子的老師，你最牽掛的還是學生。我真不知道是學生重要還是身體重要。

　　男人也笑，男人說，你又何嚐不是？

　　兩人加緊腳步往前走。天色陰暗下來，不久，有雨漂下來。女人說，要不要避避雨？男人搖搖頭。很快，就趕上了孩子們。女人扶著男人走到前麵，攔住。男人說，“孩子們，都回去吧。今天好像不太適合遊玩。有點冷，有風，還在下雨。”

　　一個孩子反問：“你怎麽知道不適合？你又看不見。”

　　男人溫柔地笑：“眼睛裏看不到，可我心裏能。”孩子也笑。

　　雨開始大了，可孩子們卻執意向前走。男人隻好邊走邊勸。

　　大約走了兩百米。男人忽然不動了，男人說，趕快回去，危險。

　　一顆巨大的石頭從山上滾了下來。男人使勁把孩子往後推，孩子們是安全了。可他沒來得及躲閃，巨石砸中了他的腿。

　　醫院裏，他剛做完手術。孩子們在他麵前落著淚。他睜開眼，就笑，都哭什麽呢？我不是好好的麽？快別哭了，還是男子漢呢！

　　孩子們就笑，一個孩子忍不問，你眼睛看不見，可是你怎麽就知道危險來了？

　　這次，男人沒再笑，男人說，因為，我心裏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