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

第四章 總裁助理

　　1

　　次日，林嘉豪醒來的時候已經是7點半。他起床下到一樓，一個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的小夥子馬上起身朝他點頭道：“林總早上好。”

　　“好。”林嘉豪點點頭，徑直走向院子。

　　林嘉豪母親站在鵝卵石路上拍打著手腳，林嘉豪父親在水池旁的草坪上打太極。

　　林嘉豪問：“媽媽，你在敲什麽？”

　　“敲經絡。”林嘉豪母親邊拍邊說，“經絡聯係全身，一切疾病都和經絡有關。每天敲敲經絡可以防百病、治未病。”

　　林嘉豪問：“治胃病？”

　　“未病，未來的未。”林嘉豪母親停下來說，“未病就是還未成形顯露出來、正在發展的病。敲經絡的最大好處就是疏通堵塞的經絡，保持經絡的暢通。經絡暢通了，正在發展的疾病就能消除，沒機會成形。”

　　“哦。”林嘉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想不到母親還懂這麽多的中醫理論知識，難怪每天都見她在身上敲敲打打，原來是敲經絡。

　　林嘉豪母親低頭敲打著大腿正麵的地方說：“現在是胃經當令，你也可以敲敲呢。”

　　林嘉豪也低下頭學著母親的樣子敲打自己的大腿，卻感覺疼痛難忍，忍不住驚叫起來：“哎喲！媽，好痛哦！”

　　“通則不痛，痛則不通。因為你那個地方的經絡不通，脾胃不好，所以才痛。”林嘉豪母親走到兒子跟前，低頭彎腰從他的大腿一路輕敲到小腿說，“中醫說脾胃是後天之本，是人體健康的保障。每天早上7點到9點你就敲打胃經，敲10分鍾左右就行了。保證你的身體會好很多。”

　　“哦。”林嘉豪又按照母親的說法敲打了一輪，還是感覺很疼痛。

　　林嘉豪母親說：“經絡是人體的道路，道路通暢，人體才能健康。像你爸爸天天在外麵喝酒應酬，大魚大肉，不注意自己的身體，有很多不好的生活習慣，經絡是堵塞的。經絡一堵塞，疾病就會來了。”

　　林嘉豪不斷地點頭。

　　打完太極的林耀祖走上前來，笑著對林嘉豪母親說：“我身體好得很。你沒見我天天打太極？”

　　林嘉豪母親說：“打太極對你的健康是有好處。可是你天天抽煙喝酒、大魚大肉，又很少吃青菜水果，還喜歡熬夜看書、看電視。你這些不良生活習慣都會影響到身體健康。”

　　“我天天喝酒那是沒辦法的。不喝也得喝啊。”林耀祖伸展著胳膊，笑著說，“為了工作需要，不喝怎麽行？”

　　林嘉豪母親說：“要那麽多錢幹嗎？錢重要還是身體重要？”

　　林耀祖伸伸胳膊踢踢腿，笑道：“都重要。”

　　林嘉豪母親說：“錢再多，身體跨了，又有什麽用？”

　　林耀祖笑嗬嗬地說：“身體再好，沒有錢，有什麽用？你看街上那些乞丐，身體強壯得很，可是連飯都沒得吃。有用嗎？”

　　林嘉豪母親瞪了父親一眼，轉身離去，丟下一句：“懶得理你。你呀，人家關心你，你倒不當回事。”

　　林耀祖望著林嘉豪母親的背影，對林嘉豪笑笑：“你媽最大的優點就是嘮叨、話多。”

　　進到屋裏，林耀祖指著那個小夥子說：“這是小段，你的司機。小段你的名字是叫段旭華吧？”

　　段旭華趕緊點頭應道：“是的。總裁。”

　　“好。”林耀祖拍拍段旭華的肩膀說，“從今天起，你就當嘉豪的司機。好好幹吧。”

　　段旭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點頭不止：“謝謝總裁信任。”

　　林嘉豪的車是全新的寶馬750，剛剛上牌才幾天。從司機到轎車，都是父親親自安排的。在國外生活那麽多年，一直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回到家，重新享受到這種久違的被父母照顧的感覺，真好。想到這裏，他心裏有一股暖流在滾動。

　　早餐有包子、饅頭、雞蛋、牛奶、水果。林嘉豪母親還專門叫黃姨做了“健康養生糊”，給每人都盛了一小碗。林嘉豪感覺沒什麽胃口，隻吃了一個小包子、喝了一小杯牛奶。

　　“再喝一碗養生糊吧，這個最有營養了。裏麵有黑豆、綠豆、紅豆、黃豆，還有小米、黑米、花生、芝麻一大堆東西。”林嘉豪母親說，“吃了我們家的這個營養早餐，人體所需的各種營養素基本上就均衡了。”

　　林嘉豪喝一小口，感覺味道有些怪，再喝一口，感覺還不錯，就一仰脖子喝個精光。

　　“可能你還不太習慣這個味道。”林嘉豪母親微笑著說，“有些東西好吃沒營養，有些東西有營養卻不太好吃。口感和營養有時候是矛盾的。”

　　林嘉豪說：“就像是良藥苦口利於病一樣的道理吧？”

　　一旁的林耀祖笑道：“你媽現在是養生專家呢。開口閉口就是健康呀、營養呀、養生呀。”

　　“我呀，沒事做，就看看這方麵的書，看多了也就懂了。還不都是為了一家人的健康嘛。”林嘉豪母親輕言細語地說，“很多人喜歡把健康交給醫生，有病了才上醫院。其實應該把健康交給自己，沒病先預防，有病治未病。”

　　一旁的段旭華點頭不止，一臉的崇拜：“真是受益匪淺。阿姨好厲害哦。”

　　林嘉豪說：“嗯。我也覺得媽媽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專家了。”

　　“專家不敢當，對我自己和你們的健康有幫助就行。”林嘉豪母親笑容慈祥地說，“其實身體就像你們的汽車，是需要保養的。不保養，等到大修的時候就晚了。你看很多富豪都英年早逝，三四十歲就死了，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平時不注意保養身體，等有大病了才上醫院，才哀求醫生挽救他們的生命。那個時候還有用嗎？有多少錢都沒用了。所以我說要那麽多錢幹嗎？身體健康才是人生最大的財富。”

　　林耀祖像喝藥一樣耐著性子喝完最後一口養生糊，起身說：“好啊，那你就當我們的健康顧問吧。讓我跟嘉豪都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好吧。”

　　林嘉豪母親說：“你呀，平時少喝點酒吧。”轉頭對林嘉豪說，“嘉豪你也是，適量喝一點是可以的，不要老是喝醉。”

　　“好的。”林嘉豪起身出了門，段旭華拎著他的包，趕緊跟了上去。

　　2

　　到公司樓下，林嘉豪抬頭一看，樓頂上“林氏集團”四個金色的大字蒼勁有力、大氣磅礴，在朝陽中閃閃發光。他內心有些激動，心裏很佩服父親。短短的十多年間，父親就創下了如此龐大的一份家業，創辦了一家知名的民營企業，真了不起！要不是自己有個好父親，他又怎麽能夠去到美國就讀斯坦福大學呢？怎麽會成為林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呢？

　　想到這裏，林嘉豪闊步走進大樓，心情無比自豪。

　　林嘉豪剛要進電梯，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從後麵跑上來，伸手擋住電梯門讓他進去。進入電梯又笑眯眯地伸出手說：“林總好。久仰大名啊！”說完又自我介紹，“我是咱們集團的辦公室主任劉景旗。”

　　林嘉豪搖晃著劉景旗的手說：“劉主任辛苦了。”

　　身邊的段旭華也叫了一聲：“劉主任好。”

　　劉景旗在前麵帶路，林嘉豪跟在後麵進了自己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在8樓東邊的位置，辦公室挺大，約有四五十平方米左右。裝修風格時尚明快，清新清爽。所有的辦公家具都是米黃色。辦公桌上的液晶電腦顯示器是寬屏的，辦公桌旁邊是一麵很大的落地窗，拉開窗簾就可以俯視街道上的車水馬龍。旁邊靠牆的地方是真皮沙發，玻璃台麵的茶幾上擺著一套紫砂功夫茶具，幾盒尚未開封的茶葉，有綠茶、紅茶、普洱茶等多種。書櫃還是空的，他琢磨著哪天要去買一些書回來擺放才行。書櫃旁邊是一棵名為綠蘿的綠色植物，枝葉茂盛，翠綠可滴，藤蔓像垂柳一樣垂吊下來，生機勃勃的樣子。落地窗旁邊擺著一盆金錢樹、一盆造型奇特的發財樹兩盆綠色植物。

　　這樣的辦公室說不上奢華，卻讓人感覺很清爽，很舒服。看得出來，布置這間辦公室的人是費了一番心思的，每一個細節都做得很到位。林嘉豪忍不住連連點頭稱讚道：“不錯不錯。”

　　一旁的劉景旗說：“林總喜歡這樣的風格嗎？”

　　林嘉豪說：“不錯。是誰負責裝修布置的？”

　　“林總喜歡我就放心了。是我叫他們設計成這樣的風格的。”劉景旗點頭哈腰地說，“林總是出過國的人，又年輕有為，我想應該比較喜歡時尚的風格。當初裝修和買家具的時候，我就自作主張弄成了這樣子，以淺色調為主。我還怕林總不喜歡呢。”

　　“喜歡喜歡。劉主任辛苦了。”林嘉豪趕緊掏出煙來遞給劉景旗一支，自己叼在嘴裏一支。劉景旗雙手接過，還未等林嘉豪掏出火機，他已經掏出火機，右手摁燃火機，左手做了個擋風的動作，哈著腰給林嘉豪點燃了煙。

　　林嘉豪吸一口煙，轉頭到處看了看。心想這辦公室確實不錯，光線充足，也挺溫馨，讓人感覺不壓抑。他確實很喜歡。

　　“看看林總喜歡什麽樣的畫或者書法，哪天我叫人在這個位置掛一幅。整個辦公室就顯得更有韻味了。”劉景旗在一麵牆壁前比劃著說。

　　林嘉豪隨口就說：“隨便掛幅什麽都行的。我看就大海吧。”說完他卻猛然想起這段時間老做那個關於大海的夢，覺得大海不好，又說，“不要大海。搞一幅有藍天、白雲、草地之類的風景畫吧。”

　　“好的，好的。”劉景旗馬上掏出一個小筆記本記錄了下來。然後說，“林總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林嘉豪說：“沒有了。謝謝劉主任啊。”說完就握了劉景旗的手，還使勁地搖了幾下，算是表達謝意。

　　望著劉景旗的背影，林嘉豪在心裏說：這個劉主任做事挺細心的，不愧是林氏集團的“大內總管”。

　　林嘉豪在辦公室裏坐了一下，抽著煙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看外麵，打開電腦安裝了個MSN。剛一登錄，邁克的留言馬上跳了出來：“薑，現在忙什麽呢？”緊接著又是蘇菲的留言：“薑，在嗎？”

　　林嘉豪分別回複了邁克和蘇菲的留言：“我已經開始上班了，現在正在辦公室。”

　　蘇菲正好在線，她說：“上班了？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去中國啊？”

　　林嘉豪想了想，說：“再過一段時間吧。我剛回來，很多事情要理清頭緒。很亂。”他在心裏琢磨著：該怎麽和父親說起這件事呢？父親雖然看上去並不威嚴，但他還是有些畏懼。特別是想起他以前說的“不要帶個洋媳婦回來”那句話，就不知道該怎麽和父親說起蘇菲的事情。

　　蘇菲說：“那好吧。我等你的消息。薑，我現在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你。”

　　林嘉豪發了一束玫瑰花過去，說：“我也想你，永遠愛你。”

　　林嘉豪坐著發了一陣呆，心裏想著蘇菲。又抽了一支煙，去到父親的辦公室，想問問父親他的具體工作安排。父親的秘書劉虹笑盈盈地說：“總裁現在不在。”

　　他剛回辦公室，劉虹的電話卻又來了：“林總你過來吧，總裁現在到辦公室了。”

　　到了父親辦公室，沒等他開口，父親馬上就說：“嘉豪你先擔任我的助理吧。”說完就打了個電話，“景旗啊，你過來一下吧。”

　　劉景旗馬上趕到林耀祖辦公室，說：“總裁，有什麽事？”

　　林耀祖說：“等下開個短會吧，叫集團中層以上領導都參加。”

　　“好的。我馬上通知。”劉景旗說完就快步走了。

　　林嘉豪心裏一怔：總裁助理？馬上開會宣布？他覺得事情來得太突然，父親怎麽事先也不和我說一聲呢？

　　10分鍾後，林氏集團小會議室。林氏集團部門經理以上管理層圍坐在會議桌旁，每人打開一個筆記本，準備做記錄。

　　林耀祖對劉景旗說：“景旗你來宣讀一下文件吧。”

　　劉景旗起身手捧文件高聲念道：“為了集團工作需要，經集團領導研究決定，任命林嘉豪同誌為總裁助理，協助總裁工作……”

　　不知道是誰帶頭鼓的掌，會議室裏馬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林耀祖說：“嘉豪你先說兩句吧。”

　　毫無心理準備的林嘉豪起身說：“謝謝集團領導的信任。在今後的工作當中，我希望能得到各位的支持和幫助。我們一起努力吧。”說完這段話，他突然覺得很別扭，所謂的集團領導其實就是他父親、他叔叔林耀宗他們幾個，還會有誰？

　　林耀祖喝了一口茶，又清清嗓子，才說：“也許大家早就知道了，林嘉豪是我兒子，美國斯坦福大學畢業。但是在林氏集團，他隻是我的助理這一個角色。我希望大家以後都能以這個角色來和林助理進行對接、開展工作。斯坦福大學是世界名牌大學，但也隻是一個學曆，我一一向認為：學曆並不代表能力。很多大老板、有成就的人都沒有很高的學曆，很多甚至隻是小學畢業。我希望林助理能夠虛心地向在座的各位前輩和領導學習，把書本知識和實踐相結合。我也同時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在工作中支持到林助理，共同把我們林氏集團的事業做強做大……好了，我就講這麽幾句。”說完又喝了一大口茶，並點上一支煙靠在椅子裏，煙霧繚繞。

　　會議室裏又是一陣掌聲雷動。

　　父親的這番話讓林嘉豪感到很別扭。他不知道父親是出於什麽考慮，幹嗎要當著這麽多人說這麽一番話？是想讓他虛心向在座的各位學習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就算是想讓他虛心學習，其實也沒必要當著這麽多人說呢。隻需把他一個人叫到跟前吩咐即可。現在這麽一宣布，搞得自己像是個實習生似的，一點威信都沒有了，日後還怎麽開展工作？

　　想到這裏，林嘉豪心裏竟有些鬱悶。心想父親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他搞不懂。原本還以為父親會讓他擔任集團負責某一方麵的副總裁，能夠在相對獨立的一方天地裏施展拳腳的。想不到現在竟隻是一個區區總裁助理，協助父親工作。那還不是整天跟在父親P股後麵打雜、跑腿咯？自己堂堂一個斯坦福大學商學院的畢業生，隻能做些這樣的瑣碎事情，那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嗎？

　　回到辦公室，林嘉豪還一直在想：協助父親，協助什麽？該怎麽協助？特別讓他感到不解的是，這麽大的事情，父親為何事先不向他透露半點消息，到公司上班了才來個突然襲擊？這是什麽意思？是父親忘記告訴他了？還是根本就不打算事先告訴他？或者是有其它什麽原因？很顯然，劉景旗是事先知道這件事情的。既然連辦公室主任都知道的事情，父親為何不告訴他？真是讓人搞不懂。

　　坐在辦公室抽了幾支煙想了一陣，林嘉豪決定去問問父親他具體負責哪方麵的工作。

　　林嘉豪剛一開口，父親就說：“不忙。你先熟悉一下環境。”停頓一下又說，“集團房地產公司這邊今年準備上馬一個新項目，你主要協助我把這個項目搞好。”

　　林嘉豪問：“藥業公司這塊呢？”

　　“製藥公司這一塊已經步入正軌，他們負責正常運轉就行。”林耀祖吸著煙說，“我們現在主要就是要全力把房地產項目搞起來。這個項目才是集團新的經濟增長點。我們前年開發了一個樓盤試水，效果很好。今年我們準備大做。現在五通市房地產市場的前景非常好，外地人越來越多，溫州炒房團蠢蠢欲動。”

　　林嘉豪說：“集團橫跨兩個行業，戰線是否拉得太長呢？”

　　林耀祖說：“不會。我們的自有資金充足。而且和幾家銀行的關係都好得很。資金不是問題。”林耀祖抖抖煙灰接著說，“現在最主要就是地皮的問題。這才是大事。國土局下半年準備掛牌幾塊地，我們看中的五通大道東麵那塊，100畝左右，地段非常好。可以做個大盤。但是競爭很激烈啊，好幾家公司都盯上了。要是我們能夠拿下來，就好了。”

　　林嘉豪說：“我們打算怎麽拿？”

　　林耀祖說：“國土局現在一般都是搞掛牌出讓，拍賣。不過我們要想辦法疏通關係才行。”

　　林嘉豪有些納悶：“既然是拍賣，幹嗎還要疏通關係？”

　　林耀祖笑了笑，說：“當然要疏通關係。狼多肉少，況且肉又那麽肥。不疏通關係肯定是得不到的，這個社會。”

　　林嘉豪不明白父親話中的意思。心想既然是拍賣幹嗎還要疏通關係？疏通什麽關係？莫名其妙。

　　林耀祖微笑著說：“你剛回國，一切都是陌生的，什麽都需要時間去慢慢了解、適應。你就先跟著我跑個一年半載吧。經商做生意、管理企業的學問很多，很多學問都是書本上沒有的，在美國更學不到。必須要靠實踐去摸索、去總結才行。我讓你跟著我的目的也就是這個。”

　　“好的。”林嘉豪點點頭，心裏卻還在琢磨著父親剛才說的話：疏通關係……疏通什麽關係？疏通誰的關係？

　　林耀祖說：“這段時間你先熟悉熟悉環境，有時間多到各個部門去走走。不急，慢慢適應。有應酬你就跟我出去應酬，跟著我去見見世麵，認識一些人。”

　　手機突然響起，林嘉豪對父親說：“爸，我先過去了。”

　　林耀祖一揮手說：“你先去忙吧。”

　　林嘉豪邊走邊接通了電話，王雪杉的聲音清脆而響亮：“林嘉豪你回來這麽多天了也不和我聯係一下啊？同學聚會居然也不叫上我？哼，你是不是從國外回來就忘記我這個老同學了？”

　　林嘉豪趕緊解釋：“哪裏哪裏。那天晚上我們隻是幾個男同學喝喝酒、小範圍聚聚而已，算不上是正式的同學聚會，我們就沒叫你。”

　　“哼，還找借口。我看是你這隻‘海龜’看不起我們這些‘土鱉’吧？”

　　“豈敢豈敢。對你王大美女，我林嘉豪向來隻有仰慕的份。”林嘉豪說，“要不哪天我單獨請你吧。行嗎？”

　　王雪杉高興地說：“好啊好啊。你就說什麽時候吧？別跟我說是明年啊。”

　　“不會。等我忙完這幾天，再給你電話。”

　　“那好。我可等著你這頓飯啊。”

　　收了線，林嘉豪想起了王雪杉的樣子，那是個清純漂亮的女孩兒，風風火火的性格卻給她平添了幾分火辣，於是她就成了個外表清純，內心火熱的人。

　　想到王雪杉，林嘉豪竟猛然想起初中時候的荒唐事情來，忍不住搖頭笑了。想想兒時的他對什麽都充滿好奇，對女生也是如此。在錢圖的引誘之下，竟將王雪杉當成了生理衛生教育的啟蒙讀本。真是荒唐。長大之後，每次和她見麵，隻要一想起這件事情他就覺得有些尷尬。

　　王雪杉的父親王展鵬以前是東城區的區委書記，上次他聽一個同學說過，現在已經是五通市的常務副市長了。這麽說，王雪杉算是“官二代”。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都有電子郵件往來。以前回國也見過幾次麵，她的樣子和初中時候相比變化似乎不大，隻是長大了、高了、豐滿了，也更漂亮一些了。

　　晚上回家吃飯的時候，林嘉豪母親叫黃姨給每人舀了一碗湯，說：“飯前先喝一碗湯吧。”

　　林耀祖說：“你們喝，我不太習慣。”

　　“多喝幾次不就習慣了？”林嘉豪母親微笑著說，“我這個湯含有豐富的蛋白質和礦物質，對身體健康很有好處。”

　　林耀祖笑道：“我們現在的生活還缺蛋白質？”

　　林嘉豪母親說：“你們雖然天天在外麵大魚大肉，但未必能夠攝取到優質的蛋白質。況且未必能夠很好地得到吸收。我這個湯用文火慢熬了6個小時，能夠補充優質蛋白質。像你們這種長期坐辦公室的人，腰椎、頸椎容易勞累，也容易出毛病，要多補充蛋白質和礦物質才行。”

　　林耀祖隻喝一小口便說：“你這個湯味道不太好。”

　　林嘉豪喝一口，果真如此。淡淡的，還有些腥味。

　　“光味道好、沒營養有什麽用？外麵那些燒烤食品味道好得很，卻是垃圾食品。”林嘉豪母親一邊喝湯一邊說，“我看書上說，我這個湯還有防癌抗癌的作用。”

　　“有那麽神奇？那還要醫院幹什麽？”林耀祖不屑地說，“有些書是瞎吹的，亂忽悠人的。信不得。”

　　“你連書都沒看過，怎麽就知道信不得？”林嘉豪母親說，“把健康完全交給醫生是一個錯誤的觀念。聰明的人平時注重健康養生，不讓疾病光顧；愚蠢的人透支健康，生病了才知道打針吃藥。”

　　林嘉豪倒是覺得母親的話很有道理，聽母親這麽一說，他心想要跟母親好好學學健康養生知識才行。母親說得沒錯，健康才是最大的財富，身體不好，什麽都是假的。

　　3

　　在辦公室裏坐了幾天，林嘉豪覺得自己不知道該從哪方麵去協助父親，他這個總裁助理該如何定位。他就從網上看了一些當下房地產行業的資訊和一些政策，下載了一些資料拿給父親看。父親卻說：“這些事情叫下麵的人去做就行，我同你隻負責大方向。”

　　林嘉豪想問什麽是大方向，又不敢問。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林耀祖又說：“嘉豪你現在主要是先跟著我跑，協助我。等你上手後我再把房地產這塊交給你負責。”

　　林嘉豪趁機問：“我該怎麽協助你？”

　　“先跟著我吧。”林耀祖放下筷子說，“這段時間主要就是跑地皮的事情。這是最重要的事情。其它任何事情下麵的人都可以代替我們去做，唯獨這件事必須我們親自去做，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我們。我讓你跟著我，主要是想讓你看看我怎麽與人打交道。”林耀祖重新拿起筷子，吃一口菜又說，“做生意、辦企業，與人打交道最重要。企業管理可以請職業經理人代勞，隻要舍得花錢，最頂尖的職業經理人都能請得到。但是與人打交道、搞人際關係這方麵必須是老板親自上陣。”

　　林嘉豪說：“打交道？和什麽人打交道？”

　　林耀祖想了想說：“隻要是對我們的生意、對我們的企業發展有利的人，都是我們交際的對象，我們都要同他們打交道。比如政府官員，生意場上的夥伴和朋友，新聞媒體的朋友，等等。最重要的是政府領導這一塊。”林耀祖又放下筷子，點上一支煙說，“這些東西以後我慢慢跟你講，你一點點地跟我學。你長期在國外，對中國的情況還缺乏了解。在我們中國做生意，搞關係、打交道最重要，甚至是生意成敗最關鍵的因素。我對生意的理解是：把生人做成熟人，然後雙方達成合作意向，實現雙贏，就是生意。”

　　林嘉豪點頭不止，對父親的話卻是一知半解。也許正如父親所說，自己長期在國外生活，對自己國家的情況還缺乏了解吧。

　　林嘉豪躺在床上，細細琢磨著父親的話，始終不理解更深的含義。

　　他爬起床上網給蘇菲留言說：“蘇菲，我上班了，卻很茫然。說出來不怕讓你笑話，我這個斯坦福商學院的學生，在自己家的企業中卻感到迷茫了……”